《欠你一声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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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一声我爱你-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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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桥后不远处有一家连锁超级大卖场,两人停好车并肩走进超市,时经纬推起一个手推车慢悠悠的东逛逛西瞅瞅,倒真多了一丝居家好男人的味道。但这念头一窜出来,迟颜一边摇头一边在心底连连对自己骂了好几声“呸呸呸”,她明明清楚了解这个男人的本质,怎么还能被他这一身皮相给迷惑得分不清南北?迟颜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总算把理智又给打了回来。
  
  “你开车跟开飞碟似的,怎么走路偏偏慢吞吞的啊!”时经纬走了一会儿,也没见迟颜跟过来,一回头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隔出去五六米,于是停下脚步,不满的抗议道。
  
  迟颜指了指身侧的日式料理摊位,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精致的手握寿司以及日式盖浇饭,“我们吃这个怎么样?方便,热一下就成。”
  
  时经纬的大少爷脾气上来了,撇撇嘴,不屑一顾的说:“我才不吃这些东西。”
  
  “那你要吃什么?海参?鲍鱼?鱼翅?”
  
  时经纬那句“想吃你亲手做的东西”到了嘴边,终究没好意思直接说出口,于是灵机一动,说:“我想吃饺子。”
  
  “楼上好像有家‘大娘水饺’。”迟颜竖起食指,指了指天花板的方向。好吧,时经纬的品位和档次,她今天总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我讨厌下馆子。”时经纬一脸不快的嘟囔道。
  
  迟颜吹胡子瞪眼:“毛病还不少!合着要开火、下厨、当活体抽油烟机的不是你对吧?”
  
  “那吃这个总行了吧!”时经纬从冰柜里拎出两袋三鲜馅饺子。
  
  “你会做吗?”迟颜对此不得不深表怀疑。
  
  时经纬的回答语气笃定,字正腔圆,而且笑得贱兮兮的,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神色夹杂在里面:“不会。”
  
  “不会就要学。”迟颜从时经纬的手里夺过那两包冰冰的速冻饺子,丢进车里,“你付水饺钱,我教你怎么煮好了,保证你今天之内,就能够顺利‘出师’。”
  
  两人又挑了一些零食啤酒之类的放进推车里,然后站在柜台前准备付款。时经纬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穿多大码的鞋?”
  
  “37,干吗?”
  
  “等我一下。”时经纬转身向生活区那边跑去。
  
  再回来时,时经纬的怀里已经捧着两双拖鞋,一双是夏天穿的夹脚人字拖,另一双是冬天穿的毛绒拖鞋,都是暖暖的鹅黄色,那双毛绒拖鞋的鞋面上还趴着一个憨憨的熊,呆头呆脑,倒也不失可爱。
  
  “你这是干什么?”
  
  “我家里没这种东西,难不成你等一下预备要光着脚满地走?”
  
  迟颜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其实拿双一次性的就可以,干吗这么麻烦,又不是过日子。”
  
  时经纬暗自腹诽着“反正得留着以后洗澡的时候还有洗完澡之后穿”,表面上却只是笑了笑,然后自顾自的把拖鞋放在推车里,没接这话茬,全当没听见。
  
  时经纬从国外念完书回国之后便一个人住在外面,远离了熟悉的大院和父母,自由自在而且无拘无束。他一个单身汉,基本不着家,也不用住太大,100平的两室两厅,装修的十分简单。迟颜站在门口,粗拉拉的扫了一眼,笑着说:“比我想象的要干净整洁,我还以为你的家会没地儿下脚呢。”
  
  时经纬从购物袋里拿出毛绒拖鞋,撕掉标签,弯腰把它们放在迟颜的脚边,说:“这是我家阿姨的功劳,跟我没半点关系。”说完,看着迟颜把新拖鞋换上,自己才拉开玄关的鞋架,拿出唯一的一双黑色男式拖鞋。
  
  “你家都没有其他拖鞋吗?难怪要现买。这样的话,有朋友过来,岂不是很不方便?”迟颜随口问道。
  
  时经纬勾了勾嘴角,弯下腰,逼近过来,“你想要说什么?”
  
  “我想要说,做你的红颜知己还真是可怜,来你家一夜风流,还得自备拖鞋。”
  
  时经纬笑容一凝,随即直起身子,将两人间的距离骤然间便拉得很远。他拎起那袋子食物去了厨房,只冷冷的留下一句话,“我如果说你算我的红颜知己,你这死丫头肯定会忙不迭的跟我撇清关系,打死也不可能承认吧?可事实上,没人来过这里,钟点工阿姨隔天来打扫一次也是自备脚套,所以我从来不需要另外准备谁的拖鞋,而你,是唯一的一个。”
  
  “唯一”,这是多么重的一个词,重到迟颜的脑袋仿佛都要被它给砸得有些懵了。
  
  今天在医院相遇之后的一幕幕,以及彼此间每一段插科打诨的对话,此时都在她的眼前像是过电影一般的不间断的回放着。她这个恋爱方面的菜鸟,光顾着跟时经纬贫嘴吐槽,竟然迟钝的没有觉察到过去的那一个多小时里,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少了些尴尬和针锋相对,多了几许自然默契和暧昧不明。
  
  “这个,怎么弄?”时经纬一手提溜着一袋速冻饺子,上下晃了晃。
  
  迟颜见这大少爷脱下外套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衣裤就准备下厨,摇了摇头,一脸促狭的说:“你这身行头足够咱们吃百八十顿的速冻饺子了。”言罢,从墙上拿下挂着的围裙,为时经纬套上,像是摆弄玩具似的一会儿让他抬手一会儿让他转身。时经纬很难得的安静又听话,任迟颜搓圆捏扁也只是暗自微笑。
  
  这是时经纬第一次站到灶台前面,过去的30年他甚至连点火的旋转开关都不曾碰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他以为开火下厨的事娘们儿兮兮的,又没什么技术含量,让他干实在是有损形象,而且毫无挑战性可言,但现在真的上手去做,才发现过去的自己简直是天真自大得要命,其实诸如做饭这样看上去简单的小事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喂!烫死了!”
  
  “你垂直九十度角的把一整袋饺子倒进100度的滚烫沸水中,不烫死才怪!”迟颜推了时经纬一把,“快去水龙头上冲一冲!”
  
  时经纬哼了一声,把用来搅动饺子的大勺递给迟颜,“你先弄着。”然后走到旁边的水槽前,拧开了水龙头。
  
  “嗷!!!”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怎么了?”
  
  “这水是烫的!”时经纬不停的抖手甩水,脸上的五官皱成了一团。
  
  迟颜盖上锅盖,让饺子先在锅里翻腾着,走过来拿起时经纬,看着那手指以及手背上红红肿肿的一大片,气呼呼的说:“你拧开水龙头之前不会先看看哪个方向出冷水哪个方向出热水吗?”
  
  “……”
  
  “真是败给你了。”迟颜叹气,拧开水龙头,调到冷水,然后把时经纬的手抓到水柱下面猛冲着。
  
  “舒服点了没有?”
  
  这关切的语气让时经纬很受用,手上的一点点皮肉之苦也显得微不足道了,他笑了笑,像是瞬间的原地满血复活,“嗯。”
  
  水已经沸腾,锅盖被蒸汽顶得起起伏伏,发出桄榔桄榔的响声。迟颜把锅盖拿起,放到一边,用大勺由近向远慢慢的推着搅动饺子,解释道:“这样从后往前推,既不会让饺子粘到一起,又不会因为胡乱搅动而把饺子弄破。”
  
  时经纬身子前探,点点头,一脸严肃,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锅里,听得很认真。
  
  迟颜的心在不经意间已经渐渐柔软了下来。
  
  她拿起旁边早已盛好的一大碗水,说:“加水的时候要从外向里这样一圈一圈的浇进去,像是画圆圈一样,然后把锅盖盖起来,重复之前的步骤,一共三遍。也就是说,要加三次水。”
  
  时经纬点点头,伸手过来想要接过勺子继续亲自上阵。
  
  “你的手没事了吧?”迟颜往后撤了撤,抬起下巴指了指他烫伤的手的方向。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嗦了?”时经纬那招牌式似的得意洋洋的笑容又飞了出来。
  
  迟颜恼羞成怒的把勺子丢到时经纬怀里,“我再理你我就跟你姓!”然后转身就走。
  
  反正过程已经教了,她也就可以功成身退等着饺子上桌了。
  
  “你这么迫不及待的冠夫姓?”
  
  “……”
  
  “嗷!!”时经纬冷不丁的被偷袭,吃痛得惨叫出声。
  
  原来是某人一时气不过所以去而复返,伴随着“砰”得一声闷响,一记重拳打在了“嘴巴上缺个把门的”的时经纬的后背上。
                      
作者有话要说:温馨的一章,对话为主~~



☆、第十二章:

  胖乎乎圆滚滚的饺子摆了两大盘,肚子上隐隐现出韭菜的翠绿色。
  
  “你吃蒜酱还是陈醋?”迟颜问。
  
  “陈醋。”时经纬勾起一个大大的西瓜状微笑,灿烂无比。
  
  “卖萌可耻呀亲。”迟颜扑哧一声笑出来。
  
  “嗯?你刚才叫我什么?”时经纬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想什么呢!”迟颜手一抖,醋倒得太多,几乎要从小碟子里满溢出来,“‘亲’是网络用语,跟‘你’是一个意思!”
  
  时经纬夹起一个饺子,填进嘴里,韭菜鸡蛋和虾仁混合在一起的鲜味儿瞬间在嘴里弥漫开来,迟颜端着两小碟陈醋从厨房来到餐厅,见到的就是馋猫时经纬眯着眼睛腮帮子鼓鼓的馋样儿。
  
  “自己做的东西是不是特别好吃?”
  
  “嗯嗯!”时经纬已经没嘴说话,含混的应了两声,用力的点着头。
  
  从来没想过那个傲慢自大又精虫上脑的时经纬还会有如此可爱和孩子气的一面,迟颜觉得自己像是无意间发现了新大陆,于是心情极好,微笑着夹了个饺子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暗暗的想:饺子的味道真的很不错,不知怎的,竟像是比平时要香得多。
  
  时经纬几乎横扫了整张餐桌。
  
  他吃空了自己面前的那一盘,于是又把罪恶的爪子伸向了迟颜面前的那一盘里。
  
  “我来帮你减肥,还不赶紧谢谢我。”
  
  迟颜一脸淡定:“友情提示,韭菜不好消化,吃多了会胃痛。”
  
  时经纬一向今朝有酒今朝醉,完全把迟颜的话当成耳边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自顾自的大快朵颐,手和嘴巴俱是动个不停。
  
  迟颜去厨房盛饺子汤,帮时经纬也多盛了一碗。她记得小时候和爸爸一起包饺子,她调皮的把面粉扬得满天乱飞,像是春光明媚时的暖风夹杂着扑面而来的细细花粉,爸爸只是笑却从不骂她。她吃不了太多,五六个而已就开始一声一声不停的打饱嗝,爸爸会去厨房盛一碗温热的饺子汤摆到她面前,声音憨憨的,带着点方言的尾音,却也透着深沉刻骨的宠溺,“把它喝了,我们老家有一句话,叫‘原汤化原食’。”
  
  陷入回忆的迟颜目光涣散,眼角流泻出悲伤,时经纬脸色一冷,心绪烦躁的想要把迟颜从她自己的世界里拉出来,于是上前堵到她面前,用手在迟颜的眼前晃了晃。
  
  迟颜被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来时却已经太晚,整个人凭着惯性直接撞进时经纬的胸膛,手一抖,那两碗冒着热气的饺子汤哗啦一声便打翻在地,飞溅的汤汁溅在时经纬的衣服以及迟颜的腿上。迟颜脸色苍白神情慌乱,抽出两张抽纸动作迅速的擦着时经纬胸前的湿意,嘴上交集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时经纬摇摇头,说:“我没事。”然后低□,想要撸起迟颜的裤腿,“你的腿没事吧?”
  
  小腿上凹凸不平的疤痕显露出来,迟颜猛地后退一步,躲开时经纬的手,迅速将裤子拉了回去,“我没事。”
  
  “你身上哪个地方是我没看过没亲过的?”时经纬见迟颜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邪邪一笑。
  
  迟颜一张脸紧绷到不能再紧绷,深沉的眸子像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潭,平静的表面下有汹涌的暗流不停的涌动着。
  
  所有的温馨气氛都被迟颜腿上的疤痕以及时经纬轻浮的调侃所打破,碎得很彻底,几乎连渣儿都不剩。
  
  沉默中的僵持持续了几分钟,迟颜站起身,平静的声音中不带有一丝的感情:“我回去了。”
  
  时经纬也站了起来,握住迟颜的手,掌心中像是握着一块寒冰,冷得没有丝毫的温度。
  
  “你怎么了?”时经纬皱眉。不过打翻了两碗饺子疼,露出了腿上的疤痕,又被自己调侃了两句,为什么会当场翻脸,而且双手冰凉面无血色?
  
  迟颜把手用力从时经纬合拢的双手中间抽出来,“没事,饭也吃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因为露出疤痕让你难堪,还是因为我开了那句玩笑让你不高兴了?”时经纬的手像是烙铁一样焊在迟颜的身上,使劲往自己面前一带,迟颜便被禁锢在了时经纬的怀里,“如果是后者,我……向你道歉。”
  
  面子和尊严,对时经纬来说曾经是最最重要的东西。除了他老子发起火来抡着家法大棒子可以把他揍得满地找牙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够让他低头,让他服软,让他乖乖道歉。
  
  这一切其实并不难,只要那个对的人适时的出现,你就会心甘情愿的为她做任何事,大的小的,艰难的丢脸的,总之是变着法儿的讨对方欢心,所有的霸道坚持和自以为是统统被幼稚直接的狼狈热情所替代,哪怕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也甘之如饴。
  
  “好。”迟颜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鼻音,“那你先放开我。”
  
  “不放。”时经纬打横把迟颜拦腰抱起来,大步流星的向卧室走去。
  
  迟颜的大脑死机了几秒钟,回过神来后开始拳打脚踢拼命的挣扎,“时经纬!放开我!你个混蛋!”
  
  “别闹!”时经纬沉声喝道,“我带你去浴室,让你能用莲蓬头冲冲冷水,我怕你会疼,刚才我的手烫了一下之后,用冷水冲一冲,立马就好了,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怕你会疼。”
  
  这样简单的五个字,时经纬不假思索的随口说出来,是自然的感情流露,发自肺腑,却轻易的紧紧撷住了迟颜的心脏。
  
  从来没有人怕她会疼,从来没有人怕她会累,也从来没有人会真的觉得——她也会有不行的时候,以及拼尽全力却依然无法完成的事。
  
  时经纬把迟颜放在浴缸边缘,撸起袖子,拿下莲蓬头,调到冷水,对着迟颜的小腿近距离猛冲着。他的指尖轻轻触碰着那些凹凸不平红白相间的可怖疤痕,渐渐的变成了温柔的抚摸。
  
  “其实,根本不会疼。”
  
  时经纬的动作顿了一下,“什么?”
  
  迟颜目光渺远,勾勾唇角,露出一抹清浅而苦涩的笑,“当初,差点截肢,后来保住了它们,又差点残废永远站不起来,好不容易克服了这两道关卡,但它的痛觉神经却还是不可逆转的永久坏死,再也没有任何感觉了。”
  
  “发生了什么事?”时经纬关掉莲蓬头,用浴巾把迟颜的腿擦干包起来,然后坐到她身边,把她揽进怀里。
  
  她的侧脸,刚好紧贴着他的颈项,呼吸相贴,肌肤相闻,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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