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女忐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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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女忐忑记- 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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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他们嘴里不断冒出的英文诅咒、慌乱的神情,看着抹不尽擦不干的血,茫然不知所措。此刻他们如无头苍蝇一般的表现,完全没有了身为保镖素常的镇定和沉着。但这并不奇(提供下载…87book)怪,保镖也一样是人,一样会死,一样怕死。现在无缘无故的如此流血,让再镇定的人也不能从容以对。

  事实上不单单只有他们俩人,连靠坐在岩壁上的裴管家也开始了流鼻血,只因为他早已神智模糊,身形无法动弹,所以反而没有那么狼狈和惶恐。

  “怎么了。”叶语听见自己的尾音在发颤,看着眼前开始嘴角滋出血泡而变得疯狂的两个彪形大汉,她紧张地握紧了双拳。只可惜,她没办法上前看上一眼,那只手依旧牢牢地禁锢着她的行为。

  这比方才在明堂中看见的情景更加严重,如果裴一皠说的没错,那些人也只是暂时症状,可眼前的人分明已经发生了什么不知的可怕事件。

  流血,往往是最糟糕的表现。

  正在她惶惶之时,忽然握着她胳膊的手一颤抖,五指猛地紧扣,坚硬的指甲仿佛能刺到她的肉中一般。

  被刺痛的叶语转头去看,才发现原来还有第四个人在吐血。

  裴一皠。

  面如金纸,嘴角和鼻翼流淌下半鲜红半黯淡的液体,但只有目光却格**寒。

  看着裴一皠抹去冒出的血液,东珠奶奶忽然放声大笑,张狂的笑声中**出血迹点点。“常仙散的确不是什么杀人无形的东西,施展起来还要依靠极高的环境条件,但是你却不知道我母亲是黑壮出身,你该知道像她们这样巫族出身的人,总能知道一些可怕而有好用的东西。这些小兰花是我费尽心力种下的,名叫苍兰子,很不起眼,终年长在无人的山崖之上,在它周围却是荒草遍地,没有什么生机。这种小花别看模样小,却能释放一种气息,杀死周围所有和它争夺养料的植物。这花倒也无毒,只不过如果配合某种让人心脉喷张的药物,却能在很短时间里让人血脉喷张,五脏受损,直到吐血而亡。而常仙散便是最好的诱导剂。”

  明堂中的油灯都是她去点着的,所以,她一样不能脱困,只是这些她根本就不在乎了。

  “你的分量我还加了倍,那三封信你应该都是用烧掉的方法作了处理吧,呵呵,加在灯油中它会挥发,但燃烧的时候它的效用会更好一些。”浑不在意地抹去嘴角的血沫子,纯粹只是为了让声音更加清晰一些,“所以,你会比他们死得更惨一些。”

  裴一皠的目光嗜血,如果叶语不是清楚他已经八十多岁的高龄,她都怀疑他随时可以扑上去把任何人撕成碎片。

  那三封信他的确是烧毁了,因为他不能让第二个人有丝毫的机会看见。所以,除开亲手将它们付之一炬,没有更好而简单的方法了。但他没有想到这也是一个事先做好的局,想必那三封信的信纸中她已经做过的手脚。

  “你原来一直在拖延时间。”裴一皠终于明了了她的目的,刚才所有的谈话,只不过是困住他待在这个山崖处,为了让他多吸一些这些致命的花香。

  “呵呵,其实我很了解你,比你以为的还要了解你。因为我花了半个世纪来研究你,研究你的一切。”东珠奶奶那瘦小枯干的身子似乎也到了油尽灯枯的末端,她佝偻下了脊背,最后拐杖也无法支撑她越发沉重的身体,倒地而坐。稍稍喘了口起,她抬起头微笑着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个让她憎恨了半个多世纪的人。

  裴一皠的目光在刺人的颜色之中更觉得可怕,他忽然亮出满是血污沾染的白牙,“是么,你真的研究了我这么多年?那么我便承认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有些动力去杀死的人吧。那么,我们摊牌吧。”

  东珠奶奶桀桀地笑着,任由口中吐出更多的血泡,“我为什么要和你摊牌?你想要的‘延年帖’我根本不会给你,在我眼中你还有什么值得我来跟你摊牌?”

  “是么?”裴一皠目光阴冷到如同地狱中爬出的厉鬼,“也许她足够做我最后一张王牌。”

  说完,他猛地一拉叶语,一把不知何时出现的军刀,泛着寒光刺向了叶语的脖颈。

  (孢子二十小时没有睡觉了,现在还必须在苦熬死熬。写作这种东西有的时候灵感来的,想要留住它,除开不要命地一路狂奔,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也许只是一会儿的挺尸,便渺印记了。各位大大,故事已经快要结尾了,好说歹说,也是孢子咬牙坚持些了一百多万字的货儿,请原谅我这嘚吧嘚的无聊和神经质。)

  正文 三百四十五、恩仇(三)

  三百四十五、恩仇(三)

  有个古老的寓言故事,黄鼠狼在春天咬伤了一只耗子,小耗子疼得吱呀乱叫,黄鼠狼便将它叼回了窝,给它吃好的睡好的,不仅养好了小耗子的伤,还让他养的白白胖胖。小耗子感激黄鼠狼,两个天敌竟然最后有了兄弟般的感觉。

  冬天到了,大雪封山,黄鼠狼再也找不到好吃的东西来喂小耗子了,小耗子不高兴地吱呀乱叫。这时,黄鼠狼目露凶光,一口吃下了那个昨日还如兄弟一般的小耗子。

  因为,黄鼠狼养着它,便是为了让它做自己的冬天保命粮。

  ……

  叶语看着眼皮子底下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感觉着脖子上寒冷和割破皮后的火辣,心底却不知为何想起了这个以前听到过的寓言故事。

  她觉得自己就像那只不知好歹,不知所谓的小耗子。被养着,被关着,开始误以为自己不是一只耗子,而成了别人的同类,而事实只是为了有一天突然有一张血盆大口一口将她吞下。

  她应该惶恐,应该害怕,应该不信,应该愤怒但在这一瞬间,她竟然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和悲哀。

  也许,这种念头很早就有了,只是她一直没有正视过而已。从她得到裴园的那一刻开始,她便一直在想,这是不是一个梦?一个太过真实的海市蜃楼。然而她的日子太美好了,不仅吃饱穿暖三餐不愁,更加饱暖思yin欲,泡了个堂堂大总裁做男友,就算是被裴一皠囚禁的日子,她也没有过上一天风吹雨淋的日子。

  所以,她用完了一生的运气,现在走到了覆灭的路口。

  她并不如何激动,看着裴一皠嗜血的目光也有些麻木,只是脑海中再一次印证了眼前的老者,是个老辣到可怕,残忍到极致的人。

  那把匕首和普通的不一样,开刃的双边当中,刀身并不宽,反而窄的如同一把锥子。这不是一把寻常的匕首,手把上雕刻着的,是那拐杖上的龙头。直到现在,叶语才发现,原来那支拐杖并不仅仅只有一头暗藏武器,连顶端都有玄机在内。

  裴一皠没有看在他刀锋下渗出的鲜血,也没有看叶语那张惨白而木然的脸,只是盯着眼前那个有丝惊讶的老脸,缓缓地说:“怎么样,要不要做交换?”

  东珠奶奶显然没有想到他这一手,在最初的惊愕过后,她努力端正了一下有些脱力而歪斜的身子,冷笑道:“对自己的孙女都下手,你果然是连血都是冰冷的人。不过,她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她姓裴,又不姓白。”

  “是么?”裴一皠加大了手中的力气,让她看清楚顺着叶语脖颈留下的血液,“那么我来解释给你听。”

  “我看见她的第一眼的时候,我觉得她是她留给我的血脉。我承认人老了有时候便会更容易激动,所以当时我很高兴。我离开的时候,玫瑰已经有孕在身,虽然她事后让我太过失望,但毕竟这是我的骨血。只是老天爷没有让我看见他降生,也没有让我看见他死亡。但是,我至少还自认为幸运,我找到了他的孩子。我并没有怀疑过什么,因为她长得太像玫瑰了,所以我一直这样坚信着。直到我拿到了一份报告书,你知道现在有一种技术叫做DNA,不管相貌差距如何,地域差距如何,都能清楚地知道谁是谁的种。”

  东珠奶奶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的话语,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打断他。

  “我读到了那份报告,但事实却让我太过失望。”裴一皠眼神微挑,如搁在叶语脖子上的匕首一样锐利不可挡,“她和我没有半点血缘。”

  叶语再麻木,听到这话也吃惊了,身子一动,伤口便更大了一些。但这些刺痛不能堵住她吃惊的嘴,“什么?裴孜的那份报告……”

  “那一份我已经做了修改。”裴一皠冷声说道,“但是,我没想到那个小子竟然毫不在乎到这个地步,现在想来可能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裴家的种。”

  叶语彻底错乱了,几天前挡她听到裴绍不是裴家的孩子时,那份激动至今难忘。而今天,她竟然发现原来她也不是。她不禁苦笑,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荒唐可笑的情节吗?

  “那么只能有一种解释了,当年那个孩子也不是我。”裴一皠的目光冷如冰。

  叶语闭上了抽气的嘴,她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做到。他能把她一个大活人轻松地带离医院,难道修改一份文件还是件困难的事么?如果她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那么她的父亲自然也不会是他的儿子。

  果然,她只是一只耗子。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些?只为了今天让我替你做一个无用的护身符?”叶语想通了,便不再惶恐与紧张,她的命既然如此,那么死前也让她做个明白鬼。

  “怎么可能是无用的护身符?”裴一皠终于抬眼看着她,“你和她是有血缘的,虽然没有验过你们的DNA,但你们是。”

  玫瑰和月季,双生的姐妹,虽然命运不同,但他清楚所谓双生半条命,她不会看着白家就这样断了最后一根血脉。

  叶语看了看脸色如常的东珠奶奶,对,她们是有血缘关系,只是,是不是太过稀薄了一些。

  东珠奶奶微微冷笑,“如果你还有力气,那么现在便可以动手了。可惜,你不是吸血鬼,喝干了她的血也不能让你死得慢一点。”

  “你太过高抬我了。”叶语低垂下眼睛,不再说话。在这场对峙中,她连一个人质的资格都没有拥有过。

  “玫瑰说你太过聪明,可是我认为聪明的人多少总是自负的。”东珠奶奶平静地看着他,“所以,你不用拿这些事情说事,我不会为她是生还是死眨半下眼睛。”

  “原来,你比我更冷漠。”裴一皠的口气中充满嘲讽。

  东珠奶奶缓缓摇头,“当然,因为她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你以为她是我们白家的孩子么?我可以告诉你,她不是。”

  裴一皠终于露出了千年难遇的疑惑神色,双目直射东珠奶奶的双眼,想看清她是否是为了救她而在说谎。

  东珠奶奶低头良久,才缓缓地用手拍了拍那个土罐,抬起头说:“玫瑰的孩子在这里。”

  架在叶语脖子上的匕首猛然一抖,一股难忍的疼痛让叶语倒吸一口冷气。

  “你说什么?”裴一皠的声音颤抖了,不知道是因为太过的流血让他没有了伪装的力气,还是事实太过惊悚,即便是他也无法接受。

  “你的儿子,在这里。”东珠奶奶吐掉一口再次溢出的血,冷酷地嘲笑着,“他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一天,便被装进了这里。”

  裴一皠霍然起身,但却支撑不住身体,摇晃几下最终颓然倒下。被他带倒的叶语冷不防被扑倒在地,双膝顿时火火做疼。但她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个陶罐,原来长富并没有骗她,这是真的。

  “玫瑰的心碎了,她知道不可能再和你有一个孩子,所以,她用了那份宝贝做了随葬品。”东珠奶奶看着手中小小的陶罐,目光中却出现了某些闪动,“这样也好吧,让这个孩子在那个世界长命百岁吧。”

  东珠奶奶抬起头,捧起那个小陶罐,“你想要的东西就在里面,你的儿子,你的‘延年帖’,都在里面,想要么?”

  裴一皠紧咬牙关,咽下不断从嗓子眼里冒出的血腥味。

  “去拿过来。”他指挥着那两个几乎已经瘫坐在地的保镖。后者在原地挣扎着想爬起来,但眩晕感让他们手脚无力。

  “不,你自己过来,他们只要动一下,你就再也看不见它了。”东珠奶奶右手一横,右手边悬空在崖外,只要一个不小心,那个小陶罐便会摔下悬崖,再也找不到踪迹。

  裴一皠的目光中闪现了贪婪和怀疑。那个在海风中上下摇摆的手,却攥着让他魂牵梦绕了太长时间的东西。他为此付出了太多的心血,走到现在,在最后一步上让他放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却必须警惕和小心,她安得必定不是什么好心。

  多年刀刃上舔血的日子告诉他,不要在任何时刻放松,因为那往往是失败的开始一瞬。

  所以,裴一皠没有任何放松,但也没有任何犹豫。

  挥手一刀。

  叶语惨叫了一声,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蜷缩地滚在了地上。大腿在一阵剧烈的抽痛后,便有温润的液体灼热了她的双腿。

  叶语咬着牙,剧烈的疼痛只一会儿便让她的额头布满了冷汗,只是在最初的一声喊叫后,她便死死地咬住了下唇,不让那痛苦的声音再溢出半分。目光触及到已经变成血红一团的右腿,上面正插着那把匕首。

  “不要埋怨我,既然你谁也不是,那么我没有必要再对你如此上心。”裴一皠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擦过叶语嗡嗡鸣叫的耳朵。在她来不及问一声为什么的时候,便自动告诉了她原因。

  “跟我走,少迈一步我便再扎一刀。”

  叶语闭上眼,不愿让他看见眼中流露出的一切情绪。只是裴一皠没有放开叶语,拖着根本没有办法走路她,强行往崖边走去。

  他是说到做到的人,所以叶语只能死死地抓住汩汩流血的那条腿,忍着一阵阵眩晕,勉强跟在他的身后。每一步都在粗粝的崖面上留下点点血迹。

  正文 三百四十六、最后一幕

  三百四十六、最后一幕

  东珠奶奶冰冷的眼珠没有动上一动,冷漠地看着他离开自己越来越近。

  “我说过,除开你别人过来都不行。”

  裴一皠冷笑着,漫出嘴唇的血液模糊了他的声音,“她只是我的一根拐杖,或者说你愿意等我柱那根拐杖过来?”

  他那根龙头拐杖在抽出匕首的时候便扔在了一边,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那不仅仅是一根拐杖,而是一件夺命的武器。所以听到他这样说,东珠奶奶不再开口。

  扎下去的匕首无情地拔了出来,激起的血液也染红了裴一皠那只拉着她的手。匕首离开她的心脏不过五公分,在磨蹭间只要轻轻一推便能置她于死地。

  短短的十几步路,便好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牛仔裤被染成了深色,还在不断往小腿处蔓延。“只是伤了腿,”叶语在心中不断对自己呐喊,“支撑下去。”可是眼前为什么出现了血雾的感觉,锐利的刺痛感已经麻痹了整个感官功能,让她的头脑和身体形成无法协调的两个部分。

  身体沉重地如同铅块,而那陶罐却轻若无物,只靠着那只橘皮老手的支撑,悬于崖上,摇摆不定。

  距离那只在风中并不稳健的手越来越近,她能清楚地看见那双因为岁月的磨难而渐渐浑浊的眼睛,只是为什么她的眼睛竟然这样明亮而坚定,似乎在深处还有更浓郁的色彩。

  裴一皠嘴角的鲜血越来越多,可目光却越来越亮,一路上他舍弃得太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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