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似的。跟对面的年轻男子谈笑,很是开心。
眼前一亮,立刻一步三摇就过去了,徐洛其愣是没拉住。
我回头,挤出最优雅的笑容,“一会儿请你吃饭。”
“对不起打扰了,在这儿碰到舒小姐真是荣幸之极。”
“彼此彼此。”
“听说舒小姐的书很快就要出了,还真是恭喜啊。”
“你想干嘛?”
“放轻松点,没事,就想讨顿饭吃,最近手头紧。”说完不客气的坐下了,“想必这位先生不会介意吧?”
狠狠又宰了她一顿,她欠我的,一顿饭买下我无数个睡眠,我亏的慌。
喝了不少酒,自己酒量并不高,但是实在舍不得那些价值不菲的好酒,平时也没机会尝,愣是把自己喝的一步三摇,走路呈S型。
徐洛其骂咧咧的把我塞进车里,“你猪投胎啊,都那样了还能吃,还喝酒,还真不怕死啊。”
“嘻嘻。”那还不是要请你吃饭嘛,我不点难道你会点?我要跟你那样一个劲儿的保持风度颔首微笑,喝西北风去啊。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个猪头。”
“你才猪头呢。”我一拍他的头,恶狠狠的。
“你别是真醉了吧?”
“我可没说。”我倍儿精神的爬上他的副座,“我的地址你知道的吧?”
“你没醉装个什么劲儿。”
“这不是怕她赖账嘛。”想到她的钱包严重缩水,心里稍稍平衡……
“你什么时候可以不贪这种小便宜啊。”
“我傻了的时候。”他老兄是不知道,只有他们请客我才可以开荤啊。
不过今天确实吃的挺多,上了好几次厕所,肚子仍是圆滚滚的。只可惜这种事情不可以分期补偿,不然就不必这么拼命。
徐洛其看我手捂在肚子上,“几个月了?”
“再不开车五个月后给你稿件。”
“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作者。”
徐洛其真正是唐僧在世,临上楼还不忘嘱咐我留意小贼。我笑着说您老放心,本小姐心里有数。
回到家的时候抢劫犯已经到家,双腿搭在茶几上,一手拿着一个咬了小半的番茄,看电视,探索类节目。津津有味。
我懒得理他,捂着肚子直奔厕所,并且保持二十分钟一次的频率,有规律得北京时间都汗颜。今天算读白痴了,果然不能占人便宜,我边冲水边懊悔不已,为了那没能顺利完成消化过程的食物。
谁说老天是公平的?就算徐洛其那儿确实是我占的便宜,好歹把舒蕊那餐的量给我留下吧。
第三次回来的时候,抢劫犯递给我一盒药,泻立停,赵本山做代言的那个。地球人都知道。
我疑惑的看着他,极度怀疑他的居心。
他撇撇嘴,“我才不要跟一个病秧子斗智斗勇。”
“你要都这样多像个人啊。”
“你直接说我平时不是人不是更直白点儿么。”
“你不要以为因为这件事我会对你有什么改观,少以为小恩小惠的就能打消我的下一步行动,你他妈缺德不缺德。”接过那药,我才不会学什么该死的骨气,所谓的骨气是建立在有生命的基础上。
“你还真别,我怕要折寿。”
“话说回来这是你应该的。”
“是,是个人都欠你的。”他语气中居然一点歉意都没有。
吃了药果然好受了很多,抢劫犯发挥他仅存的良知,给我煮了一碗泡面,洒了葱花,放了两荷包蛋,我全给吃完了,一点也没有小病初愈的样子。
他仍给我一个番茄,“包含 (炫)丰(书)富(网) 的维生素ABCDEG,对缺心眼的人特有效。”
“你缺根筋。”不是,他才不缺根筋呢,心眼还特多。
实在对我胃口,我就爱这百利无害的水果,特别对我这样的整天面对电脑的网虫。只是总忘记买。
“嗯,看在你这么有良心的分上,我会考虑原谅你。”我决定不再跟他斤斤计较,他看起就一心智还没发育完全的小屁孩。我要展现自己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一面。
“切。”
“你一直很渴望我会这么说对不对。”
“切。”
然而这样的和平相处并没能持续多久,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舒蕊事件之后我必须在四个月之内完成一部。本来是一个月的,徐因打电话说被派到泰国一个月,让我去给她带念儿,那丫头很粘人,我要能边照顾她边码字,那简直就是个传说。只能现在把接下来一个月的量给写了。
杂志社也把定金打到我账户上了,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带公公婆婆到厦门一游。
时间就变得尤其紧迫。我已经构思了很长一段时间,睡眠时间严重缩水,偏偏那天晚上隔壁吉他声不断。虽然相对于前段时间声音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对于我这样职业的人,关键时刻哪怕是一根针掉到地上都是大忌。
我推开他的门,“你丫能不能先把那把破吉他先放到一边。”
“就你有工作啊。”
“谁都有,但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影响到你了。”
“你整天游魂似的在那儿自言自语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影响到别人啊。”
设想一个场景的时候难免要指手画脚,自言自语,活像个疯子。有时候嫌空间不足或者氛围不对,难免要到客厅演示。不管时间场合。有一次半夜灵感一来就在客厅排练了,还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睡衣,将起床喝水的抢劫犯吓个半死。
“你不出来能有什么事。”
“这可好笑了啊,三急又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再说了,凭什么我就不能去客厅。”
“这可好笑了啊,你一男的屁大个胆儿还好意思到处宣传呢。”
“那得看是什么人吓得了,就你这级别的,几人能承受得了那冲击呀。”
“你到底消不消停,你就这么着了是不?”
他挑衅似的伸手拨了几拨。
我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劲儿,一下就冲过去抢了他的吉他抬手就扔到外面。他眼疾手快,抓住了那把吉他,当那把吉他在窗口消失时,他也没了踪迹。
我吓得够呛。只见他抱着吉他纹丝不动的仰躺着,微微有些蜷曲,身下有不少血迹,分外刺目。
我离了魂一样的下了楼,脑子里一片空白。这辈子固然混,但人命可是头一回,这可不是写呢。
第六章
……》
丫命好,摔草地上了,摔草地上之前还先摔到楼下晒的棉被那儿,减缓了不少冲力,除了手臂给打了石膏,脖子给固定住了,当然腿也缠了几圈绷带,啥事没有。就是心态不太好,给吓晕了。顺带把楼下的棉被给弄得那叫一个脏,我特好脾气的跟楼下奶奶说,您报个价,我赔,十床都成,您要不习惯别的,我洗,保准给您弄得跟新的一样,还是手洗的。
奶奶也乐了,“小丫头嘴巴还挺利索的,你知道棉被该怎么洗的不?”
“那还不简单,您说的是棉絮呢还是被套?”
“棉絮。”
“就猜到您会这么说,不就是弄一锅热水给烫着,搅吧搅吧,再拿出来洗了不久成了嘛。”
“看不出懂的倒是挺多。”
“那是,就等着这一天给显摆显摆呢。”我嘴巴甜起来那叫一个自恋。
“得得得,我也不要你赔了……”
“那谢谢您了,您可真是个大善人啊奶奶。”
“你也不用给我灌什么迷魂汤,奶奶都叫了,我可跟你说啊,以后小情侣吵架别那么大动静,惊天动地的,你看这回给弄的,我包粽子都没那么多层。”她指指床上的那木乃伊。
“奶奶您可真幽默。”
难得碰上那么个幽默一老太太,我一乐就没注意她话语中那特暧昧的词儿。但抢劫犯听到了,他就那么挣扎着坐起来了,坐到一半不知碰到哪里的伤口了,脸皱成一团。
我们俩赶紧给他扶正过来。
“你要喝什么?”
他没理我,对着奶奶,“我跟她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别赌气,男人嘛,别那么小心眼。”
“你倒是解释啊。”他瞪我。
我没解释,因为发现他急起来的样子特有意思,青筋突出,眉头皱在一块儿,那眼睛里满是惶急,看着就让人有虐待的欲望。
“你丫有病。”病房里只有我俩的时候他嚷嚷。
“你有药么?”
“没治了。”
“放心,医生说你还有治的。”
“你丫真是……”他是了半天找不到词儿,汗水都快滴下来了。
“得,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还嘴,你就尽管骂。”怎么也不能欺负病号不是。
“嘿嘿,理亏了吧。”
“还别说,你这造型可真突兀啊,肯定是时尚前沿。改明儿上台别请什么造型师了,就这么着吧,我敢保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普天之下人谁看了都忘不了。”三千多年前的木乃伊现在都是国宝级,他这还是改良过的。
才说完,只听到一阵哀嚎,我还纳闷呢这效果咋那么明显。
“我上辈子跟你有仇。”
“孙子上辈子才认识你。”
“给老子手机。”
“摔了。”摔得那叫一个四分五裂,异彩纷呈。
“咋摔了?”
“你下来的时候不就放口袋里嘛,一弹弹到马路上了。就这么着,没了。”我特好脾气指手画脚的跟他解释,“我给你拿回了卡,你要对手机残骸有兴趣我给你看看去,也不知道现在的清洁工阿姨工作态度如何。”
“我吉他没事吧?”
“为了一破吉他你至于么。”
他急了,“问你话呢。”
“没坏没坏,行了吧。这念头人民比吉他都贱呢。”
“老子真跟你有仇,你手机给我。”他脸色明显放松。
“孙子才跟你有仇。”
“那咱没仇?”
我边给他递手机边应答,“有仇,怎么没呢。”
说完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抢劫犯倒是见缝插针,“孙子乖。”
“你才孙子呢!”电话里传来一声暴喝。
“没说你呢孙子。”
“你小子欠揍呢,赶紧给我过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不把我们急死不安心啊。”
“对不住对不住,哥们这放血了,要能过去不早爬着过去啦。”
那边似乎一愣,“你又惹了哪门子道上人啦?”
“那可不,可道了。你先找找小和,好歹让他先替着我,回头再跟你仔细说。”
“那么难得一机会,你就这么给废了?”
“你以为我想呢。我这弄的跟木乃伊似的,里三层外三层。差点儿就没人形了,直接就可以去博物馆展览。”
“那行,以后有的是机会。啥时候哥几个瞻仰瞻仰去。”
“去你的。”
他收了电话,就丢给我,瞧都不瞧一眼。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太没素养了。
“你字典里没有感谢两个字啊。”
“你字典里没有道歉两个字啊。”
“你想吃什么?”我自知理亏。
“你会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吃什么?”
“你什么不做我吃什么?”
得,别后悔。我也没客气,当下买了一斤米粉,给烫好,沥干水,放上油盐酱醋,捞上老干妈油辣椒,再拌上两包榨菜,洒了点儿葱花。为了给他增加营养还给买了只手撕鸡。
他一看那盘颜色诡异的东西,脸一下子僵硬,有点不确信的问,“你就让我吃这个?”
“你不是说要吃我做的东西么。”
“你把那只鸡给我就行。”
这绝对是对我厨艺的极大侮辱,想我自己吃的时候就舍得放点儿老干妈葱花,榨菜都给免了,今天还给他弄了只鸡。这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啊,我妈都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爱吃不吃,我还逼着你了?”
“我现在是病患。”
“病患不就该听话嘛,你这哪儿有病患的样子?”
“医生。”
“你还是拉倒吧,医院的伙食。再说了,你自己付费,我没那钱。你还别不服气,我要到手的稿费都给……算了,现在也不想跟你再提,没意思。反正你要不吃这个就饿着吧。”
我也没辙,我的钱都给公婆了,现在自己那张卡里边就剩一千来块。付了他住院的费用,吃的都是问题,还没算剩下的日子他还能花多少,瞧这样子再没个两三千也别想出院。
要不要再跟舒蕊要点儿?我很认真的思考这个貌似可行的办法。
今天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多么仗义多么优质一品种,我愣是没跟舒蕊要钱,就只让徐洛其给我先付了稿件的一部分,为这,他竟然得寸进尺让我再提前十天给他稿件。社会制度对底层人民的压迫剥削有多么惨绝人寰可见一斑。
我说你干脆直接把我拖去毙了得了。
“你倒是要不要。”他像个拿着小羊放狼口前的猎人似的。
“要,怎么不要啊。我跟钱又没仇,反正我就注定是被你吃死了的。”
“怎么突然那么缺钱,你上次那本书版税不是挺厚实的嘛。”
“钱要能一直呆口袋里我还没事成天对着word干嘛。”
“话是没错,但是我总得知道会不会在稿件完成之前我就得把所有的稿费都先给付了吧。你知道我是一商人。”无商不奸。
“没事,有个小男孩,就看了我写的一些文字,一不小心给迷住了,有事没事就骚扰我,要死要活的,非让我跟他私奔。你看过杜拉斯的故事吧,他迷上的程度较杜拉斯那小情人尤甚,还没人家风度。我也不傻啊,这么偏激的一个人,脑子还不太好使。这不,昨天就给上演了一出跳楼的惨剧。我得收拾那烂摊子去。”我一来劲就使出编的劲头胡搜。
徐洛其最了解我,“你恨嫁吧?”
他还是不够了解我,这话大错,我非但不恨嫁,还打算一辈子不嫁,说我德行也好装贞妇也罢,我这辈子就想跟萧傲一个人耗,就想管他爸妈叫公婆。
“我没事咒自己遇个神经病干嘛,你不知道那人有多能耐,二楼,眉头都没皱,就那么下去了,把我给吓得够呛。”
“你要不写多耽误人才啊。”
旁边一个声音,离自己有够近。我看这那个坐在轮椅上,神情诡异,跟推着他的护士一起瞪着我的抢劫犯,头大。
“你忙着,挂了,钱记得打我账户上。”我很有风度的没有直接挂断电话。
然后也坦然的跟他大眼瞪小眼,“你不是知道么,我就是一写的。”
他一副果然的表情。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床上裹着呢嘛。”
问了才发现自己有够白痴,自己站着的地儿不就是厕所门口嘛,男厕所,一大叔刚出来,手还整着腰带,看见我简直个被吃了豆腐似的表情。切,我还没说他猥琐呢。来的时候医院特忙碌,连病房都没了带厕所的。那价钱还跟有厕所的一样。
回到病房一看,神奇,抢劫犯还真把我那碗粉给吃没了。话说我那虽然颜色形状看起来不咋的,那味道可是一等一的。
钱到账之后我也没闲着,也没小气,该嘛补嘛,咱是有原则的人,几天下来给他补的脸色红润了不少,原来尖尖的下巴开始有了一些线条优美的肉,休息得到保证的缘故,那脸上也没了原先那些许的苍白,眼睛黑得十分健康清澈,整个人看着就精神。还真是长得挺不错的一男的。
抢劫犯虽然总爱跟人叫板(当然,基本都是跟我叫板,那些个护士给他哄的再忙也挤出时间查房,频率惊人),但说话还挺幽默的,也没趁机让我大出血怎么的,原来我就想比如吃的方面,就是吃不了放烂了他也要点的。没有!到后来甚至跟我说别没事三顿都鸡汤啊什么的乱补,腻味,就两餐得了,多弄点儿青菜,还有,我最喜欢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