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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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术-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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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怎么回事!当妈的可真够精的!
  我妈和黎先生两人的说话声不大,隐隐约约总能传来一两句,都是我妈的声音高,黎先生的声音低,好像在说什么“你也赶紧带若若回趟家去看看”和“具体的细节还要和家里商量一下”等等。听这意思,我妈是连逼带哄的阴招阳招都用上了。
  我郁闷的趴在床上,翻出手机打给了Miumiu,和她简单的叙述了情况。Miumiu先祝我大喜,又祝我早生贵子,真是噎人。
  我说:“你说我妈是怎么想的?她是怕我被黎鹏始乱终弃,还是怕我嫁不出去?”
  她说:“你妈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男人是怎么想的。”
  我说:“那你说男人怎么想的?”
  她说:“女人只想着成全男人,男人却只想着成全自己的世界。”
  我安静了一瞬,明白她话里有话,就问她缘由。
  她叹了口气,说:“我男朋友说了,先立业再成家,他说要先把KV的生意做大点,再给我一个幸福的家。”
  我说:“你都为了他去过两次医院了,他还要耗,幸福都被他耗没了!”
  她说:“所以我说,男人只知道成全自己。”
  说着说着,我醒过闷儿来了,不知道话题为什么进展到这里。我正准备说回我妈和黎先生,Miumiu却突然说她有事要忙了,找个机会再和我聊。
  我说:“你男朋友管你吃管你喝的,你有什么可忙的,我正缺个出主意的人,你别在这时候舍我而去啊。”
  她说:“哎呦呵,我一年到头都闲着没事干了,我还不能忙活一下啊,难道我就只能吃饱了等死啊?”
  我说:“哎,我这不是怕您累着么?”
  她说:“多谢多谢,你对我的关怀真是无微不至!”
  我说:“那就请允许小的退下了!”
  我俩又互相嘲讽了一会儿,再没废话可贫了。
  挂了电话,我一拉门,门还是打不开,我也火了,一脚踢在门上,“咚”的一下,门有没有事我不知道,我的脚踝又抽筋儿了。
  我一下下敲打着门板,叫道:“你们谈完了没有,到底打算把我卖多少钱,给句痛快话!”
  这时,门那边响了一声,再一推,门被推开了,我妈正站在对面,她身后是黎鹏。
  我妈说:“我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点出息,你就把你妈看得这么低!去去去,跟黎鹏回家去,别在我眼前碍眼!”
  我妈这准是更年期提前了,说话就像炮竹。我能理解她,她阴阳不调,她心里不平,她爱女心切,我都能理解。
  我妈让开了路,回到卧室/炫/书/网/整理被我糟蹋过的床铺,我就站在门口看着黎鹏。
  我说:“你说,我妈都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你也年纪不小了,该……”
  我说:“该什么该!是不是我妈逼的!要是她不逼你,你能妥协么!”
  他说:“我的年纪也不小了,咱们又有感情基础,过两天就回家见见我爸妈吧,早点把事定了。”
  我更急了,说:“不行!我长这么大还没(炫)经(书)历(网)过那个,你敢跳级,我不同意!”
  黎先生愣住,看着我,问:“跳什么级?”
  我妈在我身后抖了抖枕巾,说:“她是让你求婚,没听出来啊!”
  黎先生【炫】恍【书】然【网】,我回头瞪了我妈一眼,她连个老底都不会兜着!
  回去的路上,我问黎先生到底都和我妈说了什么。
  黎先生说,主要是我妈说,他听着。然后他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我妈不但将家里的老底露了给他,还把我爸那点风流帐讲了一遍,意思就是让他别学我爸,要懂得对女人负责,但不要对所有女人都负责,要学会只对一个女人负责。
  说到这,黎先生就像被我妈附了身,开始念叨着他家里人的习惯和性格,说他爸是个退休干部,脾气大,大男人主义,在家里从来不干活,就会出主意。又说他妈好热闹,用攒了好几年的退休金盘了一间店面,开了间小卖铺,整日精打细算,家长里短。
  我被他唠叨的有点腻歪,一进地铁就找了个靠边的座,把脑袋靠在扶手上,闭上眼装睡。
  黎先生没再说话,一直等到达了目的地,他见我醒了,又开始讲。也多亏他记得住前面讲到哪里了,竟然立刻就接上了话茬。
  我说:“黎先生,你不累么?干吗给我背你们家的家底。”
  他说:“你妈也跟我说了,这叫礼尚往来。再说,我觉得你妈说的挺对,咱们是该结婚了。”
  我说:“干嘛这么着急?”
  他说:“我这新工作快要开始了,总不能等刚到新公司上任就请婚嫁吧?还是你不想嫁人?”
  我说:“我想不想是重点么?你就不能拿出点诚意啊?”
  他说:“诚意我有,但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把钻戒换成别的?”
  我说:“换什么?结婚不戴钻戒戴什么!”
  他说:“随便你喜欢,总之钻戒不行。”
  他这一说,我才想到张力和林若的那枚钻戒,乐了,没再说话。
  走出了地铁站,黎先生也不知道哪只馋虫上身了,非说晚饭要吃鱼。
  我说,你不是才在我妈家喝了鱼汤么。
  他说,都被我吓的把滋味忘了。
  我们一起去了超市,选了两块鳕鱼。我说清蒸好吃,他说他要吃红烧的。我说我不会红烧鳕鱼,你自己做。他不语。
  回到我那间小屋子消磨了一下午,我睡觉,他看书,看和睦的书。
  晚上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进了厨房忙活,书被扔在地上,上面还有个类似脚印的污渍。我正要大发雷霆,但他也正巧接了个电话,就对我说鱼可以上桌了,叫我去端鱼。
  我拉长着脸进了厨房,一打开锅盖就被鱼香熏得馋了,一手拿着盘子,一手用铲子将鱼拨进盘子里,不想手一滑,盘子一斜,鱼“啪嗒”的掉在了地上。
  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把鱼放回盘子里,却也改变不了它和大地亲密接触的下场,木已成舟,我也没了招。
  黎先生的声音从卧室里传了出来:“若若,鱼好了么?”
  我说:“好了!”
  鱼上了桌,它和桌之间隔着一个盘子。
  黎先生跃跃欲试的拿起筷子,从鱼头连着鱼身的那段挖开一块儿肉,凑到我嘴边,说:“啊……”
  我紧闭双唇,看着他,往后靠着,说:“我不饿,你吃吧。”
  他将鱼肉放进嘴里,说:“那你晚上吃什么?”
  我说:“我一会儿煮面吃。”
  他说:“有鱼不吃,吃什么面?”
  我的视线一直离不开那条鱼,说:“为什么你中午吃了鱼,晚上还要吃,是不是男人都爱吃鱼?”
  他问我哪儿得来的结论。
  我说:“猫都爱偷腥,没有例外的。”
  他顿了一下,说:“你不是也喜欢吃鱼么?”
  我说:“你记错了,我不喜欢吃鱼,我喜欢吃鸭子。”
  他说:“不对啊,我记得中午你一个人吃了一整个鱼头,我多喝了两口汤,你还不乐意。”
  我眼见着他吃的津津有味,心里的火儿也没了,说:“是啊,我确实喜欢吃鱼,但是掉在地上的鱼,我是没兴趣的。”

  男+女=婚 08

  ……》
  黎先生的筷子顿在半空中,他看着我,眼神从惊讶到【炫】恍【书】然【网】,再到含怒,最后,他笑了,问我:“鱼是怎么掉在地上的?”
  我说:“我没拿住。”
  他说:“不是因为我撕了你的书?”
  我一顿,尖叫道:“你撕了我的书!”
  我翻开封面有个污渍的《驾驭男人》,果然少了一页。
  不忘怒瞪着黎先生,我站起了身,说:“你为什么撕了我的书!”
  他说:“他放屁,该撕,会教坏你。”
  我说:“那你说他放了什么屁!”
  他说:“什么叫要抓住一个男人就不要跟他结婚,要抓住他的心,让他看得着吃不着,让他惦记一辈子?全是歪理!结婚本来就是因为相爱,结婚才是爱情的延续!”
  我懵了,我有点晕,我坐回椅子上,茫然的看着他,忽然觉得他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还是我生的又被我惯坏的那种。
  我说:“你怎么这么幼稚。”
  他说:“写那句话的人才幼稚,看多了对你没好处。”
  我说:“难怪和老师说婚姻都是把冤家变成长期对抗的死敌,我还没嫁给你呢,就觉得你面目可憎了!”
  他也急了,说:“和老师,和老师!你怎么一天到晚的和老师,他就这么好!”
  我说:“对!他说的都对,他就是好!”
  他说:“那你找他去!”
  他也学我拍桌子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怒瞪着我。
  我就不站起来,我坐着很'炫'舒'书'服'网',我说:“这里是我家。”
  他一愣,然后回身拿起外套穿上,大步往门口走,一把拉开大门走了出去,又用力关上。
  我坐在原处生着闷气,眼神一直盯着侧前方柜子上的那只手机和钱包,心想,他早晚得回来。这个想法才成型,门铃就响了。我继续坐着,任由它响。门外也传来了声音,他说,若若你开门,我手机落下了。
  我走到门口,听他喊了几次,说:“好像还有钱包吧?”
  他补充道:“还有我家的钥匙!”
  我说:“那你赔我一本《驾驭男人》!”
  他应了。
  我又说:“还要找和睦签名,你撕的是有签名的!”
  他顿了一下,也应了。
  我继续说:“你不能再提起鱼掉在地上的事,也不能因为咽不下这口气找我别的错!”
  他顿了好一下,又应了。
  我满意的打开门,看着他的大黑脸,摆出一个手势,说:“黎先生,欢迎再度光临!”
  黎先生果然没再提起那条鱼,但也没再理我,他坐在我的床上看我的《哈利波特》,吃着我的爆米花,喝着我的可乐,就是眼里没我这个人。
  当着他的面,我给Miumiu打了电话,对她说:“亲爱的,如果你的男人对你使性子,就像个小媳妇,你怎么处理他?”
  她说:“臊着他,不理他。”
  我说:“不不不,现在是人家臊着我。”
  她说:“你真失败。”
  我说:“不是我失败,是他有公主病。”
  Miumiu问什么是公主病,我说就是听不进半句不顺耳的话,为了一点点小事就任性撒泼的人,只有他对,别人都错。
  她说:“我觉得你们要好好沟通,这才在一起几天啊就闹得这么不愉快,以后打架还不成了家常便饭?”
  我说:“我有的是办法,他就是公主的病,丫鬟的命,嫩得很。”
  黎先生“啪”的一声把书摔在床上,瞪了我一眼,又拿起另一本。
  我挂断电话的同时,黎先生的电话也响了,是他妈打的。
  他对他妈说:“妈,我明天回去,再带个朋友……对,是女朋友……好,吃晚饭。”
  挂了电话,他对我说:“明儿跟我回趟家,见见我爸妈。”
  我皱着眉,不语,他真奇怪,他变得真快,他真是戏剧化的小生。
  我说:“刚才你不是还不理我么?”
  他说:“我妈想见见你,她会做红烧肉。”
  我想起了红烧牛肉面,那叫一个相,抿了抿嘴,说:“那你妈人怎么样?”
  他说:“很好相处,对待家人没话说。”
  他的脸色令我有点半信半疑,于是便叫他举个例子。
  他说,在他上大学的时候,医生验出他爸有肝病,他妈刚用所有的退休金盘了一间小卖店,一家三口的钱凑在一起不够看病的,他妈二话不说就找房主退租,房主说要罚款百分之十,他妈认为值得,就退了。过了不到一个月,医生又说他爸痊愈了,不用再看了。他妈震惊,问病是怎么治好的,医生说主要是靠病人自己的意志力,不药而愈。他妈大怒,一把拍在医生的办公桌上,非要医院给个说法。那医生说病人没住过院,只是在家里吃药,医生没有半点责任,责任都在家属,功劳也都在家属,多亏了家属细心照料病人,病人才能重见天日。他妈又问有没有复发的可能,医生说随时有可能,他妈又一次大怒,又一把拍在医生的办公桌上,幸好几个警卫接到消息一拥而入,把他妈架了出去。
  他妈第二天就去找了房主,想用原来的价钱把店面盘回来。房主却说最近楼市很好,已经有三个租客出价了,出价最低的也要比他妈给的多百分之十。他妈放眼一望,这家店的店面环境最好,又离家不远,一咬牙一跺脚,愣是借了钱又付了一次租金。由于医生的那句随时可能复发,他妈整日小心翼翼,从不让他爸干活儿,也不让他爸随便出门,以确保在家里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避免忧心,避免犯愁,避免动气,避免复发。
  不想,黎先生的大学组织捐血要检查肝功,报告一出来竟然验出黎先生也有肝病。他妈险些崩溃,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先后有病,还是同一种病,作为一个女人,她一定要撑起一个家。于是她又一次找到了房主,再次提到退租,房主也再一次说要扣除百分之十的租金。
  我插嘴道:“那最后那家店是怎么开成的?你有肝病?”
  他说:“那次还是误诊。”
  我说:“那你妈又去医院理论了?”
  他说:“去了,但是那个医生不是请假就是不在,一直没找到。”
  我说:“哦,你们家误诊的概率可真够高的。要是你妈也被验出有肝病,就凑齐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我们家人是一条心,所以你放心吧,我妈也会对你好的。”
  我说:“不对吧,这只能说明你妈对你和你爸不错,我是女人,你妈也是女人,两个女人是不能共存的,一定会发生战争的!而且你还说你们家一条心,要是我得罪了一个,你们岂不是一致对外?”
  他说:“不会的,我们家人都讲道理。再说,你妈也是女人,你们不是相处得很好么?”
  我说:“你看我和我妈住在一起了么,就是不合才搬出来。还有,我也讲道理!”
  他不语。
  我又说:“不如这样吧,你先别说你和我妈说的那些事,先看看我和你妈相处的怎么样?”
  他点头同意了,过了五分钟又提议要早睡养精神,第二天见家长要红光满面。我觉得他说的这句话和和睦说的话一样有道理,便答应了。
  但最后我们睡着的时候,我也抽空看了一下表,已经半夜两点多了,他从晚上十点折腾我到两点,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他今天没吃着一整条鱼,浑身痒痒,还逼我对他发誓永远不把鱼再掉在地上。
  我觉得翻旧账这回事,不分男女,一样讨人厌!
  第二天十一点,我被电话声吵醒了,还没来得及看表,就接起了黎先生的电话,对方是个女人,张口就叫大毛,还问大毛几点回家吃饭。
  我说:“大毛是谁?”
  她说:“是我儿子,你是谁?”
  我一愣,说:“哦,是阿姨吧,我叫韦若,是黎鹏的女朋友。”
  她妈也换了一种口气,特亲切,说:“哦!你就是若若吧?大毛老跟我说起你,说你人好,善良,漂亮,可人疼!”
  我喜上眉梢,推了半梦半醒的黎先生一把,又用眼角扫了他一眼,对他妈说:“大毛也常对我提起您,他说您的最会做红烧肉,还说您手巧,持家有道,一个人撑起了一个家,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好妈妈!”
  我在这边眯着笑眼锦上添花,他妈在那边乐的花枝乱颤。
  我们聊了半个多小时,才惊觉时间过得太快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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