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翼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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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翼苍穹-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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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听话才对;免得带坏了弟弟!”展伊笑着朝阿离舔舔嘴唇;阿离脸上一阵滚烫;瞪着展伊骂道:“死变态!”展伊笑着将阿离和阿轲吃剩的馒头风卷残云咽下肚;阿轲羞红了脸捂住吃剩的稀饭结结巴巴道:“不;不要;脏;太脏……”
  “有什么脏的;粮食可不能浪费!”说着;展伊已经撸过阿轲的碗;三两下扒进嘴里;看看阿离正吃惊地望着她;正要将阿离的碗也拿过来;却被阿离急忙护住:“不用……我自己来!”
  “吃完晚饭;谁洗碗?”展伊看看周围的三张脸;方奇低着头似乎突然对桌脚雕刻的花纹感起了兴趣。
  “我……”阿轲呐呐地开口;却被展伊一眼看了回去;手都肿成那样还敢逞能?!
  “我洗好了!”阿离忽然自告奋勇;展伊笑着点点头:“想不到小鸭梨终于长大了;除了会发脾气也懂得回报社会了!”
  “……”阿离连番遭展伊捉弄;此刻已是气得肺都快炸了;能骂的也都骂光了;真恨不得生出几对獠牙在展伊可恨的脸上戳几个洞;只是她脸皮这么厚;不知道能不能咬得动!
  展伊看着阿离崩溃的表情;心情大好;很好心得帮阿离收拾了碗筷。此时已是入冬时节;展伊从井里汲上来的水还是冰得刺骨。阿离舀了些水倒进锅里;卷起袖子就要开始洗。
  “等等;我把水烧热点你再洗!”
  “不用!”
  “到时候手上长冻疮可别怪我!”
  阿离正要顶回去;却看见展伊已经自顾自生起火来;温暖的火光映得展伊雌雄莫辩的脸庞忽明忽暗;一双眼睛道是无情却有情;灵动的脸上仿佛有魔力;一颦一笑都是那么引人注目。
  “等过一段我们就出发去锦国!你也有很久没回去了吧?”
  “……是啊;真的很久没有回去了!”阿离记忆中的锦国已经物是人非了吧。
  “听方奇说锦国的霓靡舞风行天下;不知道好不好看?” 
  “当然好看了;霓靡舞不是每个男子都能跳的;要骨骼十分柔韧的人才行……”
  “哦?那你会跳吗?”展伊打量着阿离柔韧的腰肢,不禁想像着他翩翩起舞时的风姿。
  “会也不跳给你看!”阿离脸上一红,瞪了展伊一眼。
  “嗯;也是!就像你说的,不是每个男子都能跳这种舞的!”展伊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盯着他,砸着嘴道。
  “谁说我不会跳!”
  两个人又开始没完没了的斗嘴;这时子安一脸的伤痕,神色憔悴走了进来;展伊见他托盘里的馒头稀饭丝毫未动不禁有些气恼。
  

作者有话要说:乐天喜欢受尽伤害还抱有一份希望的人,像阿离,喜欢历经挫折,甚至堕落,依然百折不挠的人,像展伊,乐天喜欢那些无论任何环境下都坚持自己信念的人,不随波逐流,不消极易折,甚至在悲剧的命运面前也从不退缩的人!
妈呀,原来乐天是在写励志小说~~~~乐天顿时觉得自己高大,正派,严肃了不少~~~




解开心结

  “展姐姐;我家公子……”子安欲言又止;眼睛里写满恐慌。
  展伊默默接过托盘在灶上热了一下:“你先把自己那份吃掉吧;你若是也累垮了;我们又要多个病人!”子安听展伊这么说只好食不甘味咽着食物;展伊望着灶火出了会神;端起连斐易那份稀饭大步流星走向他的别院;子安也连忙跟在她身后,剩下阿离没好气地将展伊挂在灶旁哄干的衣服,扯下来,当洗碗布。
  连斐易依然双眼空洞地望着天;原本晶莹剔透的脸色惨白如死灰;脸颊深深凹陷下去;躺在床上仿佛只剩下一堆白骨。子安用小勺舀着茶水灌进他嘴里;茶水全都顺着他的嘴角流淌出来。
  “公子一直这样滴水不进;我真怕……”子安背过身;不停用手擦着眼泪。
  展伊站在床边望着连斐易出神了片刻,抱起他骑着方奇的大骡子冲上了大街。满城萧索;鬼哭人怨;路上一队队穿着黑衣;蒙头掩面的收尸人抬着散发着腐臭的尸体前往焚化点;城中各处浓烟阵阵;气味刺鼻。
  “我屠杀过二十几个平民……连琦那些皇子们也是在我眼皮底下被活埋的……还不止这些……以前还有很多…”展伊深深吸了口气,在连斐易耳边低声道:“我们谁都无法心安理得活在这世上;因为事情并不会按我们预想的那样发展;即使重来一次;我们的选择很可能还是和当初一样!”
  其实展伊心里很清楚;她厌恶连华;而连华就像一面镜子;同样折射着她自己最丑陋的一面。连琦等人的死令她怨恨过连斐易;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会趟这滩浑水;怎么会发觉自己心里住着同样的魔鬼;虽然她明明知道这是在迁怒于人;只是这样的自私会令她好过点。原来真正的痛苦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忽然变得堕落;而是一个堕落的人忽然发现自己有多么堕落。善良的人堕落了还有资格悔改;可是堕落的人要怎么办呢?只好继续堕落吧?!
  展伊将连斐易圈在自己怀里,任马儿信步游缰:“你还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宫里的大火是意外;你祖母的死也是意外;失去亲人的也不只你一个;忏悔有用的话人就不会活得这么痛苦了!你这样惩罚自己分明是在逃避;只会让子安这些还活着的人心痛。”展伊忽然觉得手上一阵冰凉;摸了摸手背;一片潮湿。展伊一探头;连斐易泪流满面。
  展伊抹去他脸上的泪;轻声道:“哭吧!将心里的苦水都流尽了;今后便只剩下甜。”
  连斐易越哭越伤心;仿佛连心都哭碎了。
  “祖母;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展伊用斗篷包裹住他;反正路上哭丧的人也很多;没人理会他们。连斐易足足哭了一个多时辰,仿佛要将今生的泪都流尽才渐渐止住哭声;展伊默默拍着他的背,心道你难过了起码还可以在我面前哭,我的难过该向谁诉呢?
  
  等连斐易的情绪渐渐平稳,展伊才带着他回到王府。展伊并不擅长安慰别人,因为她自己的苦从来都是藏在心底独自消化的,也想不出多余的话去安慰别人。幸好连斐易的情绪虽然还是十分低落,却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存了求死的心。
  展伊站在冷锅冷灶的厨房,暗自感慨;为什么她碰到的男人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一个个比她还细皮嫩肉;她什么时候才能吃顿现成饭;让男人伺候伺候。想归想,展伊还是认命地做了点稀饭馒头,先给连斐易送去。
  子安早已给连斐易梳洗干净,伺候他用了些稀饭。
  “子安;辛苦你了!”连斐易看着子安布满血丝的眼睛;歉然道。
  “公子!”子安抹了抹眼泪破涕为笑。
  展伊不想打扰人家主仆两个肉麻;起身告辞出来。连斐易没说什么,子安却跟了出来。
  
  “展姐姐……”
  “怎么了?”展伊回头望着他。
  “公子让我把这个给你……”子安递给她一个包裹;展伊拆开一看;是一块茶缸大小的方形翠玉;玉上雕刻着盘龙吐珠;金凤呈祥;展伊抬起来一看;刻着“受命于天”四个大字。
  “这是……玉玺??”展伊一介平民什么时候见过这玩意?
  “嗯;当时太子逼宫;公子为了保全夕家就将这东西交给我带出来;如今;已是没有用了;公子说交给你处置!”
  “嗯;好!”展伊打算将它交给方奇;这些国家大事;她并不想跟着掺乎。
  “展姐姐……”子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什么事?说吧!”
  “……我们公子时常拿着你做的那柄梳子发呆;进宫那天问了我好几次你回来没有……公子虽然嘴上赶你走……可心里……”子安涨红了脸;低着头讲完这番话;觉得展伊半天没有动静;抬起头来看看她;发现她面无表情;不禁怒从心头起。
  “公子虽然进过宫但仍是清白之身;以往多少王侯将相想娶我们公子;我们公子都不为所动!如今;你竟嫌弃起……我真是看错你了!”子安气得踱踱脚;转身就要跑。
  “子安;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四海为家……连斐易愿不愿意离开荣国;离开丰王府;我们不能擅自决定!”展伊只好找个借口;连她都是行踪不定的人;她又怎么有能力再带个包袱?只是虽然她替连斐易洗刷了刺驾之冤,连华对他终是心里有疙瘩,加上他孤身一人;留在荣国也很难安身。
  “这个也对;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我也好探探我家公子的意思?”子安觉得错怪了展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不用问我;你家公子自然知道我的打算!”
  子安见展伊跟他打哑谜;只好将信将疑地回去了。
  




合合分分

  过了一个月;连华捧着玉玺举行了登基大典;册封八王为护国元帅;蔡相依然官任原职;只是新立了一向与蔡相不对盘;庶族出身的陈达为左丞相。以往蔡家一支独大;如今变成了三足鼎力互相牵制。连华登基后;追封夕老太君为忠正侯;丰王夫妇恢复原来的封号;连斐易的心事终于了了。
  
  “公子;这回可多亏了展姐姐!”子安给连斐易梳着头发;一边看着镜中连斐易的表情。
  “公子;展姐姐说她下一步的打算你知道?”
  “她是这么说的?”连斐易身体耗损过度;脸色依然苍白;听见子安这么说忍不住看了镜中的子安一眼:“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公子知道她的计划;公子何去何从全凭自己做主!”
  “自己做主?”连斐易神色迷离;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发呆。
  “公子;展姐姐到底有什么计划?”子安都快被他俩憋疯了。
  “她要去寻找墨圭!”
  “那公子跟不跟她去呢?”
  “就知道胡说!我有什么立场跟着她?”连斐易难为情地责怪子安。
  “公子不喜欢展姐姐吗?”
  “你……越说越不象话了;这么……难以启齿的话你也说的出口!”连斐易羞地无地自容;可偏偏子安还是问个不停。
  “有什么不像话?老主人过世的早;我不替公子操这份心;谁替公子张罗?公子你若愿意便点个头;我去跟展姐姐说!”
  “你别管闲事!”连斐易急忙转过身不让子安看见他发烫的脸。
  “那好;既然公子不愿意;我就去跟展姐姐说;让她后天出发不用管我们了!”子安作势就要告诉展伊;被连斐易一把拉住神色焦急地问:“她……她后天要走了吗?”
  “是啊;这几天展姐姐正准备粮食和马车呢!如果公子不愿意;我去告诉展姐姐别准备我们那份了!”子安见连斐易慌忙的样子;心里窃喜。
  “别……让我再想想!”
  
  多亏了向岚的帮忙;展伊才能在物资奇缺的时候搞到足够的粮食;药材和马匹。方奇回家看了看顺便捎了些粮食和药材;又到丰王府跟展伊一起胡混。
  连斐易身体逐渐康复;为大伙准备晚饭的任务便落在子安身上。说起来;方奇算是连斐易的表姨母;连斐易曾经听她母亲说过;方奇的母亲跟他的外婆是亲姐妹;方奇本来也姓连;只是因为她母亲忤逆当时的大王自愿贬为庶民。因为有这层关系;连斐易也并不避讳方奇;六个人都凑在一桌吃饭。
  “你今天去蝶舞轩了?”阿离坐在展伊左手;凑着鼻子在她身上闻了闻。
  “你怎么知道?”莫非阿离的灵胎是猎狗?
  “哼;蝶舞轩点得香料是锦国的迷蝶香;我一闻就能闻出来!”
  “迷蝶香?我听说这种香料是锦国的国宝!每年初春时节;选数名体有异香且貌美如花的处子置于百花花髓之中;浸泡一天;之后将处子周身包裹上极纯净的棉布置于温室;热蒸一天;然后用这些吸收了处子体香和花香的棉布制成香;便是迷蝶香!这种香产量极少;在锦国也只有王室才用的起!”方奇激动地描述着制香的过程;仿佛看见处子们诱人的胴体。
  “算你有点见识!”
  “可是你为何要去那里?难道又去做那种事?”阿轲无辜地眨着眼睛;展伊正在喝水;差点没被呛死。
  “没有;没有!”展伊头摆的像拨浪鼓;失足一次已经够了;她不想再有第二次。
  “呛死活该!”展伊不停的咳嗽;阿离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帮她轻轻拍着背。
  “我;我只是去喝茶;谁知阿采不在!” 今天路过蝶舞轩;展伊忽然十分怀念阿采烹的茶;跟方奇进去却扑了个空。花老板说阿采家里办丧事;他人不在。她们只好扫兴而归。
  “烹茶我家公子也很拿手呢;展姐姐不知道;我家公子不仅会烹茶;琴技也十分了得……”子安连忙献宝似的说。
  “是吗?”展伊感兴趣地望了连斐易一眼;连斐易专心吃着碗里的饭一言不发。展伊讨了个没趣;吃完饭匆匆离了席。
  
  “公子;你到底决定了没有?”子安见连斐易独自站在院子里望月;不知道他到底打什么主意。
  “我……我不能跟她去!”
  “为什么?”明明公子就是喜欢展姐姐的;为什么不跟她在一起?
  “她身边已经有了阿离和阿轲;我跟在她身边算什么呢?”月色下;公子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美丽而孤单;难道他要永远这样寂寞下去?子安越看越觉得揪心。
  “那公子有什么打算?”
  “我想落发修行;为死去的亲人祈福!”他还能做什么呢?他的心早已不是他自己的;与其余生都在□里煎熬;不如早早脱了苦海;剪断相思。
  “公子……”子安万万没想到公子会做出这么个决定。
  “子安;你若真不想见我受苦就别劝我!情爱本来就不是我擅长的事情;不如就让我忘了她……平静度完此生!”月光洒在连斐易静谧的脸上;连哀伤也蒙上一层诗意。公子是这样无暇的一个人;怎么忍心让他被□折磨的支离破碎。
  “公子;无论你去哪;我总跟着你的!”
  
  第二天;三辆大马车从丰王府出发了。连斐易和子安一辆;只不过他们是去边城;那里有一座寺庙供奉着丰王的长生牌;连斐易决定在那里舍身。阿离和阿轲一辆车;阿轲灵气虚弱不能长时间化成人形,变成小白的样子缩在阿离怀里。剩下一辆大车全是物资。展伊和向岚骑马;展伊听说了连斐易的决定;独自闷闷不乐。队伍偶尔停下来休息时;她远远望见连斐易无波无澜的吃着干粮;更是闷地厉害。
  “连斐易竟有这般气节!”方奇呷了口酒悠悠道。
  “什么气节?”展伊莫名其妙;他就算不喜欢她也不用出家这么绝吧?!
  “你们这些粗人还真是不了解男儿家的心事!连斐易自然是不愿意跟阿离哥俩争风吃醋才会这么做!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一个人;脾气比阿离还倔!”方奇自言自语。
  “人家根本对我没那个意思;你少自作聪明了!”连斐易对她从来都是冷冷淡淡的;怎么可能会喜欢她?最可恨的是她还总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人家还不领情。想到这;展伊越发气恼。
  “哼;你还真是根木头;连斐易若是不喜欢你;就算你跪在他门前把头磕破;他也不会看你一眼!”方奇白了展伊一眼;拿起肉干有滋有味地吃着。
  “对了;连华怎么肯放你走的?”展伊被连斐易冰冷的态度搞得心烦意乱;随便转移个话题。
  “我们知道她这么多秘密;她恨不得将我们千刀万剐;可惜中了‘守诺丸’!又怎么会不放我走呢?”
  
  一行人走走停停来到城外的李家庄;展伊忽然想起那个叫李大栓的女人曾托她带钱给家人。展伊赶着车进了李家庄;庄子十分破败;展伊几经打听才找到了李大栓的家。低矮的茅草屋里;一个男人正佝偻着背照看几个月大的婴儿。男子瘦骨嶙峋;不停咳嗽。展伊将钱交给他;他的眼泪华华流下来;连斐易给他抓了几副药;让他按方法煎着喝。男子虽然悲痛;却还是含泪将他们送出村口。此时一位老妪正牵着牛回来;迎面望见展伊当即吓得魂不附体;随即又拿起镰刀要跟她拼命。
  “畜牲;我跟你拼了!”老人满头白发;一脸褶子;沾满泥浆的衣裤上缀满了补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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