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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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等我-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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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上大口喘气,草汁溅的一身清香。

  躺在这个离天更近的地方,沐浴着夕阳的余温,久违了这种惬意。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具体在啰唆些什么其实说过也就抛在和煦的风里吹到山脚下了。直到谈起林红愈见清晰的计划,林红才终于说出自己这番拼搏为了什么。

  “小安,这座山其实我已经是第三次来了。”林红突然在说生意的时候插进这么一句,让我一下子愣住了,转过脸看她。“前两次来是和杜潇。是啊还是因为他,一切都是因为他。”林红有些哽咽,我一直知道林红还未放下杜潇,但却以为她和我一样已经把过去那些人当标本一样陈列在心中却不再触碰了,谁料到她不但一直把杜潇攥在手里,而且坚强理智如她,却依然因为感情的事做了这么大的决定。

  “从咱们背后那条小道下山,就能碰到一片坟区,那是杜潇家的祖坟墓场。他家一直很讲这些传统,不肯把先人埋在豪华的公墓里,偏偏喜好这种近山近水的地方。杜潇大学时一直说他每次祭祖都要去一个很美丽的地方,有机会一定要带我去看看,于是我就和他来了两次。第一次我俩真还傻傻的到他家那片墓地前鞠躬拜祭,他跟他的先辈们说,他带媳妇来看他们了。”林红暖暖的笑了,在余晖中却又是那么的悲伤,“第二次来我们纯是为近山乐水,然后约定好以后每年两人都要来这座山上看看。那时候看到山下那座不大却繁华的小城,我就跟杜潇说我们老了就来这里开家小花店,不为挣钱,一到节日还免费送花给那些孤单的人,让她们沾染我们的幸福。谁知道,那次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一起来这里,更别提在梅城安享晚年的乌托邦似的梦境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刚才你爬山时轻车熟路的,以为你是因为爱好体育常爬山呢。”我拿下林红头上细细的草叶在手里把玩,继续听这个女强人剖露她脆弱的内心。

  “我和他分手后,从痛苦中爬出来时,虽然不再纠结于这段感情的无疾而终,但却开始感到一种屈辱感。我知道,我俩的分开不仅仅是人性的弱点无法战胜距离时间,更重要的是我俩出身不同,无法在关键时刻达到步调一致。所以我当时就下定决心要闯出一片事业,无论将来是否还有和他破镜重圆的可能,起码我不是以乞丐的身份去仰望他的幸福,而是可以和他平起平坐笑看过往云烟。而且慢慢的对于同年的那份仇恨也淡了,奋斗的目标更多的因心里那份不安的感情而起伏。我将最终将起飞地点定在这里,因为这有我们的一份约定,我相信,总有一天他来到这里时会对我的事业侧目,我不需要降低一点姿态,他就会被我吸引过来,注意到我的成功,然后暗暗摇头感叹我俩缘分太浅,他失去的太多。”

  看着林红眼角的泪顺着一侧脸颊缓缓流到耳边,再画个弧线落到耳下嫩嫩的草尖上,变作一颗晚露,晶莹剔透变幻着失去的光影,和一个倔强执拗的坚持。我懂得那泪水中的含义,一个曾经有着雄心壮志的女豪杰,却将生活重心转向一个早就放弃她的男人,然后为了已经对她淡然的他搭上青春汗水去奋斗,只为博得他一份赞誉一声懊悔,这真是一次没有多少胜算的赌博,而且即使是赢了,她付出的也早就无法收回成本了。我轻轻叹了口气,别过脸不再看林红,任她自己静静发泄。我知道她憋好 久:炫:书:网:了,即使生意如此一帆风顺,那逐日上涨的营业额却不能带给她任何快乐。如今她要的只是杜潇的一句话吧。

  我俩就这样静静地躺倒太阳落山,又在影影绰绰中下了山。一路无话,时间全留给林红凭吊自己的哀伤。我不知道她现在是悔于自己的决定还是一时感慨悲从中来,我只知道,这个女人很累,看似精密实则傻得让人心痛。

  日子依旧稳步前进,那日登山林红的眼泪早已风干,我俩又开始忙着扩大专营店规模和研究开发自己的化妆品生产线以减少资本的规划。由于段三一直以来的鼎力相助,我们对他也开始依赖起来。那日峰回路转的鸿门宴过后我和林红的骗局也慢慢被时间戳穿,对此段三却没说什么,只是暗暗生气了一段时间,过后竟然又主动找我们提供种种方便之道来。我开始察觉到,段三似乎心怀不轨。观察了一个多月后我不得不负责任找林红彻谈此事,以绝后患。

  “你有没有发现,段三对你图谋已久?”我挑了个不敏感的时间直接了当的提醒林红。

  “是啊,他在追我。”林红轻描淡写的回答道,手里的笔还在算着让我头疼的账目。我看着她惊得说不出话来——感情这厮一直瞒着我,我还自以为明察秋毫呢!

  “你早知道怎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担心多久了?”我怒目而视,林红却不以为意的瞥了瞥我就继续手上的工程。

  “告诉你有啥用,你能改变这个事实啊?那你说说你知道有个这么有钱有背景长得帅还体贴入微的男人追我后后是高兴啊还是开心呢?”

  “我去,我有这么浅薄吗?我可是怕得要死,我还没试过被这号人喜 欢'炫。书。网'上,一般电视里演他们看上谁如有不从就地处死。”我撇撇嘴吓唬林红,事实证明这个恐吓太小儿科了,因为林红被我的话逗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大姐你开什么玩笑?你还会看电视了?遥控器都摆弄不明白的主。跟你说吧,我已经考虑答应他了。”

  “你,说,什,么?”我的神经已经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冲击,一字一顿的问林红,眼珠差点瞪出来。

  “这么看我干什么?我说的是真的。你也不看看我都多大岁数了,有个男人喜 欢'炫。书。网'还追着我很满足了。而且段三手里那些不清不白的生意都已经在我的劝导下被他改良了,他现在基本就是好市民一个。而且他的基础牢,可以帮我把生意做的更上一层楼,可谓生活事业精神三重伴侣,何乐而不为?”林红津津乐道,我却心里慌个不停。

  “我说不是吧你,一是你绝不可以因为自己做老处女就随手挑一个嫁了,儿是不能因为看他有钱有势力对你事业有帮助就妥协,三是你嫁他了,杜潇怎么办?”

  “其一我已经不是老处女了(我闻之惊讶,惊讶以及惊讶的狂把手塞进自己的嘴里),更不会这么大岁数还把自己的婚姻当儿戏说嫁就嫁;其二他的经济基础只是我选择他的一部分,没有决定性;其三那个人已经登场太晚了,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和他再唱上一折戏。最后总结,我只说考虑答应做他女朋友,抑或情人,没说非得嫁给他。”

  “一个老女人和一个老男人的结合,我很不看好。”不顾身后林红阴沉的脸,我起身离开。

  倒了杯葡萄酒,站在深夜的阳台上,凉风习习。脸上一直紧绷着,但我知道,这并不是因为林红的事,只是一种莫名的恼怒在心里来回翻腾着。也许是这两年一直陪在身边的这个女人突然也要名花有主,而我只能在别人的鲜花彩球请帖中孤独终老,所以才会如此不忿吧。想到这里我不禁自嘲式的笑了笑,刚近三十,怎么就沾染了老处女的可恶脾气了呢!

  “哈哈,怎么跑到这来生闷气了啊?该不是你爱上我了舍不得我给别人当新娘去吧?要是这样你可打住,我的取向还是很正常的,你倒是可以找童翼凑合一下。”林红也窜到阳台上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酒杯喝了起来,还不忘砸吧砸吧嘴挖苦我一下。

  “哼,得了吧你,谁娶你就相当于领养只母老虎,我还没这么强的心理承受能力。你就放心的谈你的黄昏恋去吧,我等着七老八十的时候喝你孩子的满月酒呢。”我丝毫不让,又抢回酒杯,嘴上也不依不饶。林红看着我苦瓜似的脸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又去倒了杯酒,俩个人坐在夜风中重拾过去她刚来我家时坐在这里开导我的场景,只是几年逝去,现在的她愈发稳重成功,我也褪去了那份幼稚脆弱,在林红的光芒下也像模像样灿烂起来。

  “唉,说实话,对于段三,我看到他就跟看到杜潇以后的样子,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像是在未来和杜潇谈恋爱。虽然这个想法对段三来说并不公平,但他说他能接受,只要我待在他身边,把他想成谁都无所谓。这一年来他做了好多让我感动的事,虽然我一直以为我这颗心不会再被任何人打动了。你知道吗,这一年多我和杜潇都没有联系,我知道真要是俩人做了朋友也不过如此,我不能奢望太多。所以我知道自己等不起了,我没有薛阿姨那个年代的人的执着,更重要的是,我需要一个人证明,我不是因为杜潇才活着。”林红看着那轮散发着寒气的月亮,幽幽的对我说。我想告诉她,我理解她,可是现在却突然什么都不想说,只是默默的咂着杯里的酒。

  “段三这个人聪明至极,若不是没有人引导,他肯定走正常的路飞黄腾达了。起码他在经商上的头脑是我不可比拟的。当初我自以为自己已经具备当老板的资格,可是真的撑起这个摊子后,才发现是这样的艰难。有很多困难的时候我都没跟你说过,只想自己一个人扛下来。段三发现后都会默默的帮我峰回路转,而且这些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苦苦的支撑,只为了一个男人的一个眼神一句赞美,却把自己都丢了。我要的是什么?不过是一份让我有成就感的事业,一个能让我感觉可以依靠的男人,一个迟来的却完整的家。所以我要放下杜潇,重新为自己而活了。即使现在出现的不是段三,也会有另一个人让我决定浴火涅盘。小安,你不用为我担心,我都三十多岁了,眼看着青春将逝,不用怕被骗走什么。对于段三来说,也许除了我这个人还算有重量之外,其他的在他眼中不过是草芥。”

  “好了,我知道了,我明白你的想法,也支持你做的一切决定。我只希望你能幸福,没别的。”我终于不再沉默,因为心里难过的要死。她的话让我的心更空了,而且根本不知道用什么可以来填补它。

  “小安,我始终相信,终有一个人会在你人生的旅途中背着行囊等着你。即使他只陪你走过一段路,那也足够一生玩味的了。不要太追求完美而苛责自己,现在我才知道,为自己而活才是王道。什么年纪贞洁,不过是世俗加在我们头上的桎梏,而对一个人的苦爱,也是自己强加于自己的五指山,何必呢?”

  “呵呵,是啊,放心吧,我也会找到我自己的段三的,哈哈,肯定比你的帅,你看着吧。”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后,我强挤出一丝笑容宽慰林红。至于我自己的幸福,也许还需要长途跋涉。

  既然林红都作出决定了,她和段三俩人也就顺理成章走到一起。好在段三的确如她所说放弃了以往走的那条暴力经商之路,而是在林红的建议下把手下的一切都合法化,并且把很多得来的黑钱都建立了救济基金,给城郊那些困难的人很多援助,一时之间段三的大名又如几十年前那样被重新镀了金人口相传。看到林红能有这样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做依靠,我也放下心来,潜心研究我的事业。段三知道我对企业策划有兴趣,还找来很多高手给我亲自指导。林红的厂子也在段三的张罗下办了起来,自产自销的模式为林红省下一大笔资金。而且很快林红就在很多临市开了同样的化妆品专营店,短短两年多,林红的生意如她的名字一样火的让人叹为观止。我也参与其中忙的不亦乐乎,且不说心智上,仅仅是在业务这一块就有了很大的提升,林红把我成功的培养成了她的左膀右臂。

  “小安,竹城的分公司进展的怎么样了?”已经将化妆品营销店扩大到有限股份公司的林红现在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整日在各个分店和子公司之间跑来跑去,更有很多时候呆在段三那里“共商大业”,我又落了单只得把一腔热血投奔到蒸蒸日上的事业中。

  “一切妥当,就等开张。”我把开业预算和典礼计划拿给林总过目,林总颌首签字,我迅速退下。这个场景现在经常在我俩的生活中出现,从陌生到熟悉到依赖,账目上每一串数字都不再让我头烦心,反而慢慢感觉到它们的亲切——起码现在因为它们我不再孤独,尤其是面对段三与林红如火如荼的热恋的时候。真不知道。这对老男女一把年纪了,哪来的激情在别人面前还能卿卿我我。

  就在一切按部就班进展的时候,童翼突然跑来看我们。按理说这个不比林总闲多少的大忙人是不该有时间来的,可人家还是翩然而至,带着一脸的春风扑面而来。

  “哦,亲爱的们,人家想死你们了!”来了就挨个腻腻歪歪,我们推都推不开,只好像三个连体婴儿一样跑到凤鸾吧小叙。

  “哎你们知道吗,我们那财大气盛的杜家要把业务向这边拓展了,对了林红,现在杜家少东家是不是就是你那位老情人啊?”童翼对林红和杜潇的事只是略有耳闻,而且这点还是我跟她悄悄说的,所以她一说完林红就用眼神撇来几把刀子,我躲~

  “呃,是啊,都过去的事了。”林红装作气定神闲,举杯优雅的喝着。

  “嘿,那你说他来是不是因为你啊?你俩真断的一干二净了?现在那个段,段,段几来的?哦对,段三是吧,你俩真有戏啊?”我真想把手提包塞到童翼嘴里,这个没把门的把我偷偷八卦给她的消息一点都没浪费,林红已经在桌子底下用那尖尖的高跟鞋蹂躏我的脚了。

  “小丫头,刚来气还没喘顺呢就跟联邦调查局似的,谁跟你讲的这些你问谁去!”林红狠狠瞪着我说,我只好在一边陪着笑脸顺便使劲捏着童翼胳膊。

  “啊啊啊,你掐我干嘛,问问不行啊,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害怕泄露什么春光啊哈哈!我家和杜家有很多业务,这回我爸听说他家要在这里插一足也动心了,准备入点股,所以让我来看看。我可憋坏了,都多久没见你们了?你说你俩,除了过年回去看看,小安尤其是你,我过节去你家时你爸妈把我当成你似的给我又做吃的又买水果的,我看着心里都难受。”童翼这次来必然是带着煞气,躲都躲不掉,刚想发作堵住她的嘴,却听到她提起我家里,愧疚之情油然而生。这几年和林红忙的不可开交,回家的次数真是少之又少,老妈常在电话里抱怨斗嘴的人都没有了。好在挣回去不少的钱,让他们生活有所改善,否则我真是良心难安。

  “唉,行了,别再没娘的孩子面前提家了。你刚才说,杜家要来?”林红还是没忍住,把话题重新绕了回来。

  “是啊,林姐,不得不赞扬你一句你还真挺有眼光的,那个杜潇还蛮有风度的,我们两家吃饭的时候满桌的女人都盯着他看,真可谓是老少皆宜啊!”童翼说的满眼放光,我听了也直流口水,一直想见杜潇的念头都在心中作祟,真想见识一下这小子究竟有什么魅力把那么挑剔的林红和童翼都征服了。

  “我都好多年没见过他了,还真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样。”林红讪讪的说,我用眼神示意童翼,小心雷区。

  “啊呀,小安,你怎么不说话呢,感觉你最近气色不错啊,又喝太太口服液了吧!”童翼见风使舵岔开话题,把矛头又对准了我,我俩之间的小宇宙的碰撞在所难免了,于是留下发呆的林红斗鸡似的掐起来。

  “是呦,现在是腰不酸腿不痛了,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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