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静悄悄地,害得她又开始昏昏欲睡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纸门被打开,惊醒了一脸迷茫的她,还吓得她差一点跳了起来,她立刻正襟危坐。
“还想睡吗?”熟悉的问候声带著隐隐约约的笑意。
月使迅速抬起头,看到来人原来是阳翳,身子立刻松懈了下来,露出一脸浓重的困意点点头,还打了个呵欠。
南宫阳翳看她一副随时会陷入昏睡中的模样,轻拍她的小脸:“醒醒,不要睡了,你得先和我去一个地方。”
被吵醒的月使是满肚子的火,她嘟起红唇推开他伸过来的手,可是一看到南宫阳翳摆出一副年长严肃的脸孔时,她的脾气咽回肚子里,露出无辜的表情,讷讷地伸出手站了起来,任他牵著她的小手走出房间外。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谁都没有开口,这时她的瞌睡虫全飞走了,战战兢兢地看著他肃穆的表情,好一会她才终于鼓起勇气问他要带她到哪儿去。
南宫阳翳突然停了下来,月使望著他颇长的背影,内心顿时充满了不安,拉拉他的袖口问道:“你还在生气吗?”
南宫阳翳回过头,看著她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蛋轻叹口气道:“我没在生气。”
“骗人!”月使嘟起红唇指控道:“若你没在生气,为何不理我?你分明就在生气还说没有。”
“若我不这样,你恐怕还会再赖床下去。”他轻点她的鼻头,惹得她哇哇大叫,直喊他阴险狡诈。“以后你再这样,我就赖在被窝里永远不起来。”她气嘟嘟道。
“分明是自己想赖床吧。”南宫阳翳看她不时哇哇大叫,又不时鼓著腮帮子的模样,嘴角轻带笑意道。
“是又怎么样?”月使向他扮了个鬼脸,突然间想到:“对了,你不是要带我去个地方吗?是去哪?”
阳翳的笑容隐没,看著她不解的眼光,内心五味杂陈。他是否该让历史顺延著它原有的轨道继续下去,还是该去改变它呢?
看著她天真的笑颜,南宫阳翳突然变得不确定了起来,挥不去笼罩在心中的阴霾,悠然的眼眸似乎藏著不少秘密,他轻声问道:“我问你个问题,你长大以后愿意成为我的新娘子吗?”
“新娘子?!”月使闻言瞪大眼睛看著阳翳肃然的表情,知道他不是与她开玩笑。她眼珠子转了转,俏皮一笑。
“成为你的新娘子,我有什么好处吗?”
“我答应一辈子宠你。”
宠她?!听起来好像挺不错的,永远有个人宠她、呵护她,不会让她伤心难过。北宫月使歪著小脑袋想了想,最后兴奋的点点头,伸出小手:“来,我们打勾勾。以后我要做你的新娘子,而你答应要一辈子宠我哦?”
南宫阳翳看著她伸出来的小手,不禁莞尔一笑,也伸出他修长的手指和她勾著手指头。
“打勾勾,骗人的是小狗……”
他们的宣誓回响在天地间,微风似乎在轻笑他们的天真,仅有南宫阳翳知道,这句誓言将会纠缠他们一辈子。
“好了,我们快走吧,他们还在等我们呢。”南宫阳翳站了起来。月使拖住他的手,不肯前进。
“你还没说我们要去哪?”
“你去就知道了。”他给她一抹笑容,继续往前走。
月使满嘴的咕哝:“这有说跟没说一样嘛。”
※ ※ ※南宫阳翳带北宫月使到了一扇纸门前,一副恭敬的表情对著门内的人道:“长老,我把人带来了。”
“进来吧。”门内传来一声年迈却不失精力的声音。
她看著阳翳一脸严谨的把门打开,害得她的神经也跟著紧绷了起来,内心感到上心下心不安,战战兢兢地跟随著阳翳走了进去。
一进入屋内,就看到两名头发斑白的老人家正坐在垫子上,不苟言笑的表情让月使心生怯意,躲在阳翳身后拉扯著他的衣角。
“来,进去吧。”南宫阳翳推她到前面。他将门关起来,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替她加油打气低语道:“别害怕,有我在你身后。”
他叫她别害怕,可是当月使对上那老太婆的眼神,整个人就忍不住畏缩了起来。她的眼光好刺,仿佛就像把利刃穿透她的身体,月使顿时间感到一股逼人的寒气袭来,好冷,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栗。
她马上调移视线,看向她身旁的老公公。天呀!他脸上的线条有如钢硬的铁丝般,嘴角抿为一直线,让人看不出是喜是怒,眼神和老婆婆一样锐利得很。同样的,她也无法查探出他们的心思。
“请坐!”老婆婆开口道,声音不冷不热。
月使回头看了阳翳一眼,看他率先在老公公、老婆婆面前正坐,她立刻学著他的姿势正襟危坐。
“你就是北宫月使吗?”老公公在月使坐下后开口问道。
“嗯。”她忙不迭地点点头。
“欢迎你加入我们,成为竹苑的一分子。”在老婆婆脸上终于现出一丝暖意。“我是智者,而他是睿者,我们是这里的长老。”
什么是长老?月使给阳翳一记疑虑的眼神。
“所谓的长老就是这里的管理者,一旦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们解决。”南宫阳翳虽然解释给她听,但她还是一头雾水。
“如果我有事找你解决就好了,不是吗?”在月使眼中,他比任何人还要可靠。智者和睿者闻言当下皱了眉头。
“可是我不能凡事都替你解决呀。”
“为什么?”月使嘟起红唇不悦道:“你不是说要照顾、呵护我一辈子吗?”
当智者和睿者听到北宫月使要阳翳保护她一辈子时,眉头蹙得更紧,互看了对方一眼,交换了一个眼光。不用言喻,他们已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虽然他们没有看穿人心思的能力,但是他们做了几十年的夫妻,从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对方在想些什么。
他们一致认为必须把阳翳和月使分隔开来,在竹苑里是不准有懦弱的家伙存在,若是她一辈子躲在南宫阳翳的羽翼下,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因为她日后还是要独自面对大众。
她必须学著使用自己特殊的能力,以及如何在人群中不使用自己的能力,还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等等之类……这些都是相当重要的课程,要是她永远依赖阳翳的能力,如何学习成长?总不能要阳翳护著她一辈子吧。
“傻瓜!我是答应过要宠你一辈子,但你也要学著独立呀。”
看著智者和睿者互相交换的眼神,他知道命运的轮轴已经开始转动,他看著她几近天真的脸孔,心中有一股浓浓的不舍,但他只能狠下心想:就让命运之轮照著它该有的轨道转动吧。
“我不要!”月使猛然站了起来,开始对他耍脾气。
她不明白,他刚不是才说要宠她、呵护她一辈子,为什么现在却要她学习独立?这一点都说不通。
“月使,坐下。”智者板起严厉的脸孔命令道。
北宫月使被老婆婆严厉的口吻和表情给吓到,脸色变得苍白,从她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如锐利的针剑,让她不由自主地浑身发颤,双脚发软的跪坐了下来,用忐忑不安的眼神看著老公公以及老婆婆严峻的脸。
智者严肃的对北宫月使开口道:“在我们竹苑里并没有所谓的依靠,你必须靠自己的力量学习成长,若你以为阳翳会护著你,那就错了。”
“我……知道了……”月使夹带著几许压抑的哭意,怯生生地嗫嚅道。
月使知道她在生气,可是却不知道她在气什么?她好怕老婆婆板著的那张脸孔,仿佛间有一股沉重的压力向她压了过来,几近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南宫阳翳看著她低著头红了眼眶,咬著下唇,绞著手指头,他轻叹口气,轻拍拍她的背脊。
原本处在难过情绪的月使,突然间感觉到有人在轻拍她的背部,她先是微微一愣,抬起头迅速瞄了身旁的阳翳一眼,他虽然没有转头望向她,但知道他刚才的举动是在替她加油打气,刹那间,难过与所有的不愉快全部都飞出脑海外,胸口间那股压力也不翼而飞了。
月使傻傻地对阳翳露出一抹开怀的笑容,但她怎么也没有料想到,她对他的依赖性,是造成两人日后的分离的主因。
看到这种情形,智者和睿者都一致认为月使太依赖阳翳了,这对两人而言都不是好事。
对阳翳而言,有许许多多的事等待他去学习、去处理,为了接管整个组织,他没有时间去理会一个小女孩,尽管眼前的她日后会成为他的妻子,也是一样。
“以后会有人来照顾你。”
北宫月使闻言微微一愣,迅速地抬起头来,顾不得心中对他们的恐惧感,焦急道:“那阳翳呢?”“他有自自己的事要做,不能照顾你。”睿者绝情道。
“为什么?”
“因为他很忙。”
“可是我……”她感到不安,在这里阳翳是她惟一熟悉的人,若不能待在他身边,好像顿时失去安全感以及依靠。月使心慌意乱的转头看向阳翳,他递给她一抹安抚的眼神。
“长老,我想我该不会忙到甚至抽不出时间来看她吧。”他缓缓道,听他这么一说,月使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阳翳,”智者和睿者下意识地皱眉唤道,他们互相交换一个眼神,下定了决心。
原本他们是不打算这么做的,可是……看著他们彼此交换眼神,南宫阳翳心中有了底,他表面上并没有显露出心绪,但他在心里猛叹息。
他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他早就预知会有这个结果,但是……他看著月使纯真的脸孔,心中有著浓浓不舍的情怀。
“阳翳,你留下;月使,你可以走了。”智者开口道。
为何要她下去,有什么话不能给她知道的?
北宫月使不安的抬起头看著阳翳,莫名生起一股不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眼前的他好像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仿佛随时会在她眼前消失,她情不自禁地揪著他的衣角不放,给他深切不安的眼神。
阳翳心中一动,月使看向他的眼神仿佛知道了些什么,随即他想到她也是超感应者!
多多少少也有预知的能力,也许她预测到他会离开她的事实,所以才会紧捉著他的衣角不放。
“你先到外面等著,我待会就出去。”他对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抚著她的头安抚道。
不知为何,这一次他那温柔的笑容仍不能驱除她的不安,贝齿紧紧咬著下唇,就是不想放开,月使有预感若放开的话,就再也捉不回来了。
“我不要!”她窝在他怀里问声道。
智者和睿者看他俩这般的亲近,更是坚定心中的想法,他们必须把阳翳和月使分开。
阳翳是日后接管组织的重要人选之一,月使则是被阳翳挑中选上的另一半,他们不希望他的伴侣是个没有用的女人。
他们决定在月使未学习独立之前,不能再和阳翳有所接触,要不然她会变成一辈子躲在阳翳身后的女人,这无疑会形成阳翳的一个包袱,要成为阳翳妻子的女人,不能是个弱者。
“听我话。”南宫阳翳头俯下,看著像只无尾熊缠得紧紧的她,诱哄道:“我保证一下子就出来了。”
“真的吗?”月使心中有著浓浓的恐惧感,眼泪含在眼眶中,泫然欲泣,她好怕,她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欺骗过你吗?”他反问道。
月使摇摇头,他是没骗过她。
他笑了。“乖乖的到外面等。”
北宫月使含著眼泪点点头,用袖子擦干眼泪,走了出去。
出去前,她忐忑地看了两位老人家一眼,那正经八百的脸孔真的好严肃,她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每年终日不笑?
睿者瞄了月使一眼,那冰冷的眼神吓得她飞也似地把纸门拉开走了出去,乖乖的在外面等著。在北宫月使走后,房间恢复先前的沉静。
三人面对面,僵持的气氛延续闷烧。良久,睿者终于打破沉默,他清清喉咙道:“你应该知道我找你的自的?”
南宫阳翳的实力不容小觑,依他想,以他的能力应该可预感会走到这一步。
“我知道,你想说为了月使好,我们必须分开,最好的办法是我到日本的紫苑去,对不对?”
南宫阳翳抬起头直视著两老,不知道为何他的眼神教人心虚。
睿者挑挑眉,“你既然知道,又为何……”不阻止?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南宫阳翳知道他想说什么,神情淡然道:“我只是让历史照著它该有的脚步走,再说这也是为了她好,她不应该如此的依赖我,我很明白。”
只是他离开时,她一定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想到这,他是有点头大,和一股淡淡的舍不得。
“你决定了?”智者问道。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南宫阳翳反问道。
智者和睿者沉默了,双方都心知肚明答案是没有,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必须到日本去。
阳翳突然间感到心烦,站了起来,在离去之前淡淡扔下一句话:“既然没有选择的余地,那又何必问我的决定呢?”
纸门合上的声音,留下智者和睿者深思地看著他的背影,这是他们头一次看到阳翳发脾气。
※ ※ ※出去之后,阳翳合上纸门,缓缓吐出胸口那股闷躁的气,他还来不及反应,一抹纤细的身影就如一头急速的火车头般冲进他怀里。
月使紧紧捉著他不放,闻到属于他身上的那股气息,不安定的心总算松了口气,她不禁开口抱怨道:“为什么在里面待那么久?”
“抱歉。”南宫阳翳笑著揉揉她的发丝,看她在他怀里撒娇,胸口那股闷气顿时烟消云散。
她抬头看著他歉然的表情,突然开口道:“你们在里面聊些什么?”
“没什么。”南宫阳翳一副不愿提起的模样。
“真的没什么?”她怀疑,若他们没谈什么的话,为何要把她给赶出来;分明是说些重要的事,而且似乎与她有关。
“真的没什么。”他撇过头口是心非道。
他怕他再看著那张纯真的脸孔和那双信赖的眼神,所有的坚持都会濒临崩溃而说出事实,他连忙转移话题:“为了对让你在外面等那么久的事道歉,我今天带你去游乐园玩。”
“真的吗?”月使一听到要去游乐园,眼睛就发亮,手舞足蹈道:“好哇、好哇!
我们去游乐园玩。”南宫阳翳嘴角含笑,看著她紧捉著他的衣袖,高兴地跳上跳下,口
中不时嚷嚷:“走呀,我们快点走。”
“等一下。”他唤住她拉著他前进的脚步,好气又好笑道:“难道我们不先换件衣服,就穿这样去吗!”
月使看看自己和阳翳身上的衣服,【炫】恍【书】然【网】大司,他们穿得……嗯,该怎么说呢?太古怪了吧。他穿著一身长袍,而她身上穿著中国服,若这一身打扮走出去,恐怕会招惹许许多多人的目光,甚至以为他们在拍片。
“嗯,好吧。”月使能体会他再怎么样也无法穿著这一身衣服出去的感受。“我们回去换衣服。”
※ ※ ※十分钟后他们已经坐在车上,两个小时后,两人已到了游乐园门口。今天虽然不是假日,可人潮依旧不少,人群中各式各样内心的声音传进北宫月使的耳里,就算她不想听,还是阻绝不了那些尖锐刺耳的声音。
南宫阳翳看著她紧绷的身子,知道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异能,若经过训练之后,她便能控制自己的能力,在人群中若不是特意去探索,就不会知道别人内心的想法。他看她痛苦的模样于心不忍,拍拍她的肩膀,暗地里替她压抑住她的能力。
“我们进去吧。”
他手上拿著两张票,月使抬起头看著他,讶异的发觉到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