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白皙瘦长的手指上,带着一枚古老的北欧风格戒指,黑色的,发着幽暗的光。
传说中是主神奥汀与他的妻子爱神的结婚戒指,虽然是神话传说,但中世纪有专家鉴定过,这两枚戒指确实年代久远,远到无法追塑。那么即使不是神话里的戒指,那也是珍贵的古董,只是后来不知怎么流落到民间去了,眼下有人翻出当年的鉴定专家的文和图,马上出高价收购……
床边的两人兴奋地发拌,那人激动地道,“真幸运,把这戒指卖了我们就不会替人办事了。”
毕竟他们盗取国家医疗机密,被抓到要判罪的。
乔马上道,“应该有一对,另一只呢?”
他往男子身上看了下,又跑到床的另一边翻出他的手看,但另一只手没有。
那人抬起男子的手,边摘戒指边说,“先把这个拿走再说……”
他感觉这趟来得真值。
怎知他刚试着摘戒指,那只手突然一动!
叫乔的人找了一会没找到,正焦急,便听见对面的同伴压抑痛苦的声音传来,“乔……乔……”
(终于回归正文了!)
☆176 她的丈夫?
听见同伴的声音,乔忙抬头望去,结果面罩下的眼一下瞠大;
床的对面,那人突然脸色胀红而青筋突出,一只指节分明的手紧扼住了他的脖子,他痛苦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床上的人……
床上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正瞪着一双黑洞般可怖的眸子!
但像没有灵魂似的,只是僵硬呆滞地瞪着。1
这个植物人醒了?!
乔马上惊觉地倒退一步,慌乱地在身上翻起东西来。
床上的男子面容呆滞地瞪着天花,瘦瘦的指节一用力,咔喳一声,那个欲夺他戒指的人咽喉就这样被掐断了,直着眼睛倒在地上,床头柜上的医用酒精随着他的撞动,掉在地上摔了个碎,泼了一地……
随继,男子倏地一下,鬼魅般直直地坐了起来。
床上输液瓶的药管还连在他身上,晃晃悠悠。
他黑眸大大的睁着,正空洞无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时,那个叫乔的人掏出了手枪颤颤魏魏地对准他道,“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
************
研究基地的南面,浓烟滚滚的,炸弹一炸,到处是酒精,马上起大火,里面的研究者工作人员带着口罩全动员出动灭火……
一时,到处都是穿着白大褂的人影忙碌地进出。
外面的草坪,一个扎着马尾穿着白褂的男子冲出来,狼狈地甩下口罩,大骂,“Oh Shit! Shit!到底是谁?敢毁我研究,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他暴怒不已,抓着头,几乎疯狂!
这些研究何其珍贵,进行了几个月,结果一朝被毁。1
对于研究者来讲,几乎是在要他的命,见他快要崩溃了,旁边一个穿着女仆装戴着口罩的女子过来劝他,“盖尔博士,你冷静一点,大家已经灭火了,应该不会全毁的……”
正躁乱地抓头的盖尔博士静了一下,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肩急迫道,“你快去,快去把造事者抓来,我要亲手宰了他!!”
“保安已经去找了……”
她喘着气道,“幸好北面没事,你主要的研究在北面,放心。”
身后的烟还是源源滚出,听到女仆的话,盖尔博士刚冷静一会,就见她脸色一变,“不好,是调虎离山,少爷……”
她大叫了一声,丢下灭火器迅速往北面跑去!
糟糕,那些人会不会是来杀他少爷的……
盖尔博士是纯正的英国人,长着棕色头发,轮廓深邃的脸庞。听到女仆的话,他褐眸一下瞠大,不停地摇头,“NONONO……”
意识到那些人是冲北面的后,突然一下更急了,也大叫着往那边跑去。
北面才是他这几年的心血所在,还有首例移植了三次的心脏才得已存活,却导至重度昏迷的病人——他的朋友。
女仆跑到北面‘重点观察室’不远处时,闻到了里面传出的浓浓酒精味!
她一惊,几乎是冲过去撞开门……
然后,房间里一片蓝色的火焰映入眼帘,地上正熊熊地燃烧着。
在摇曳的火焰里面,床上坐起个清瘦的人影,他掐着那个乔的脖子,将他跟另一个人一样丢在地上,然后,继续坐在火焰里面不动。
女仆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里面的人。
她眼睛一下湿了,喜出望外,“少爷,你醒了!”
像放下了心里大石一般,她跑进去一下瘫跪在地上,没有哭,扶着他的床深深地垂下了眼帘,松了口长气。
她坚信着,她一直坚信着。
床上的人面无表情,漠然地看着对面墙上的万年历,定定地看着。
突然,他掀开被子,要下床。
结果身体跟不上,连人带被从床上倒了下来。
女仆忙扶住他,“少爷,你先不要动,你睡了很久身体的僵硬还没有消除……”
*
洁白的检查室,各种医疗仪器。
盖尔博士激动不已,他的病人醒了,表示他的治疗方案成功了。
他边检查男子的身体状况,一边不住地念叨着这几年的治疗状况,“千爷,你知道吗?你的血型很特别,要找到匹配的心脏非常难,我先后给你换了三颗,但因为过程中发生了急性损伤,心跳影响了大脑,进了植物人的状态……”
他面无表情靠在沙发中,没出声,注视着电视里面的内容。
任由身旁的两人检查着他的身体。
乔开枪时打伤了他的肩胛,此时左肩上全是血,女仆正在帮他取子弹……
因为痛楚,他额上迅速涌出冷汗,一颗颗汇聚滑落下来,可是他的神情却还是那么淡漠,眼色空洞麻木,好像那身体与他全无关系。
他只是面孔麻木地看着电视里面的现场记者会……
电视里面,是两年间新起的,在舞蹈界有黑天鹅之美名的芭蕾舞后——ViVi·OuYang。
各种鲜花和镁光灯闪烁中,记者问她,“ViVi,公告上说,皇家芭蕾舞团打算为你开办一场独舞演出,作为皇家首席独舞演员,你有什么想法呢?”
薇薇语色谦虚,“当然是感激了,大家知道,我算是新人,我很感谢皇家歌舞剧院和舞团能给我这个机会,我会带给大家一场精彩的演出,尽量不让大家失望。”
“那ViVi的家人会来捧场吗?你丈夫他会来吗?”
“很可惜,他不会来了,他很忙……”
“可不可以说下你的婚姻状况,很多人说你们感情不好,有频临离婚的危险机,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我丈夫很忙,他在别国经商,我们只是没有多少时间相聚而以,我们感情很好,谢谢大家关心。”欧阳薇薇依然保持着微笑。
又有人问,“有传言说ViVi遇到你现在的丈夫前,有一段很刻骨铭心的恋爱,不知可不可以说一下,既然那么深厚的感情,你们为什么会分手的?”
媒体就是这样,不论藏得多深的过往,都可以给你挖出来……
欧阳薇薇脸色轻微地变了一下,而后又抓抓脑袋似轻松地说道,“也没怎么,就是华丽地被甩了,嘿嘿。”笑着,但内心那道已平复的伤口,却又突兀地痛了一下。
☆177 兰若和紫芸
“那你丈夫有没有介意你跟前任的感情?”一记者把话筒对准她问。1
欧阳薇薇咽了咽,笑容有点僵了,“当然没有,因为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很幸福。”
见记者的话题越叉越开,经纪人马上站出来,“请大家不要问题外的话……”
电视前,希儿见唐千夜看着电视发呆,忙将话题转开,“少爷,我已经通知宾伯梅林还有文君了,他们会尽快赶过来,这几年,是文晨君在忙着组织的事,他经常发牢骚呢,现在好了,少爷终于醒了……”
唐千夜神情麻木空洞地看着电视,“她跟谁结婚了?唐耀西?”
希儿见他执意,也没法,抿了抿唇道,“不是唐耀西,没有人见过她丈夫,只是大家都说她结婚了。”
他搁在扶手上的手,握了握,眸里黑洞森冷。
是的,都五年了。
当初是他让她不要等他,忘了她的,他没有告诉她自己去了哪,并且她也按照自己希望的那样,好好的生活着,幸福着,这一切都是他原先希望的那样,按理说,他现在没有生气的资格,可是,为什么……
看到她嫁人了。
他现在心里那股不甘,愠怒是怎么回事?
唐千夜握着的手又紧了紧,垂下头,留海下,看不清他的脸色,“希儿,把手机给我。”
*
从记者会场出来后,沙耶正在外面等欧阳薇薇,二人见面,都很高兴。欧阳薇薇马上拉着她上车了,准备去逛街……
英伦风情的街道,充满着浪漫气息。
车上,她问沙耶,“刚听到你电话里说在外边等我,很意外呢,你怎么来了?”
沙耶笑了笑,“你忘了,我家就在英国啊,不过不在伦敦就是,我回来看我爸妈的,顺带来看看你。”
五年的时间,大家都有变化,有一种美丽,需要沉淀。
沙耶变得沉稳了不少,像一块温玉一块,美丽温婉,岁月静好。
欧阳薇薇想了想,问她,“那你什么时候回国?”
“我明天就要走了,唐氏那边这阵子很忙。”
“那正好,”欧阳薇薇道,“等下买些东西,你帮我带回去给兰若和紫芸。”
沙耶愣了愣,“你到时亲自带回去给她们不是更好吗?”
她理所当然地道,“我还要几天呢,演出会在三天后,我到时肯定还会大肆购物,你先帮我带一些……”
“那好吧。”沙耶无奈,又看了看欧阳薇薇,叹道,“我感觉你真坚强,一个人还可以把她们带大,你两年前带回来的时候我们都吓了一大跳!”
说着,沙耶又恼了恼她,素白的脸上有一种被隐瞒的愠意。
欧阳薇薇点了根烟,一脸自豪和悠然地笑道,“也不是这么说,我妈之前也一直跟我在这边嘛!”
真要一个人带不折腾死,她当时还要去舞蹈学校呢。
在五年前,欧阳薇薇昏厥入院的时候,就已经检查出有身孕了,但她当时哭死都不愿流产,为了欧阳书记的名声,她未婚生子的消息又不能传出去,所以李墨如当时是陪她到国外生孩子的,当时来到伦敦后,她生了第二年才去舞蹈学校,李墨如也一直在这边照顾孩子……
直接两年前她毕业进入演艺界,李墨如也决定把兰若和紫芸带回去。
但尽管知道这个情况,沙耶依然没好气地道,“所以,你现在就凭空多了个丈夫出来?”
欧阳薇薇手指夹着烟,吐吐烟雾,无畏地道,“家里的意思,不然,怎么向公众解释我宝贝怎么来的?”
是的,她孩子不能变成黑户,也是为了她爸爸的名声。
她必须有个丈夫。
车子平稳地开着,不一会,到了一条繁华的购物街。
二月的伦敦还很冷,大街上的人都还是冬天的衣着,风衣,外套,围巾围出一种慵懒时尚的风情……
耳边是洋溢着异国的语言,偶尔有同乡好友在,感觉非常温暖。
下车后,欧阳薇薇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边拉拉链边道,“哎,肯定又千落打来的。”
“他挺在意你的行踪,”沙耶打趣,“他既然那么担心你,要不你就替你孩子找个丈夫吧!”
“我现在不已经有丈夫了?”
“切!”一向文静的沙耶也不禁翻了个白眼。
她拉了拉外套,脸上沉了沉,正想着她和唐耀西又何时能成婚的时候,欧阳薇薇接起了电话,“喂!”
电话里面一阵沉默,“……”
欧阳薇薇皱眉,不是千落吗?她又问了声。
但电话里还是一阵沉默,她正想看看来电名号码时,电话里面传出了一个曾让她魂牵梦绕,心疼至死的熟悉的温柔中音:
“薇薇……”
时间一下停滞了。
欧阳薇薇站在原地,瞳孔剧增,什么也听不到了,脑子里一片白光。
不是千落,是另一个带千字的名字的人……
那个曾经让她欢喜让她忧,让她怀着孩子以泪洗面,坐月子时哭到得了风眼的男人那张脸,又浮出了她的脑海。
五年,她花了五年的时间去淡忘,好不容易才走出来……
愣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十秒!
而后她脸色巨变,手发抖地将电话挂了。
沙耶走了几步,发现她没跟上来,一回来,却见她一脸惊恐地看着手机,眸瞳睁得大大,像是看到了什么害怕或接受不了的事……
“薇薇?”她忙跑回去,看了看薇薇拿着的手机,“怎么了?”
欧阳薇薇颤颤魏魏地抬起头,嘴唇发白,“没,没什么。”
她咽了咽,忙将手机合上。
她不知道怎么了,她五年没有换号码,就是想着有朝一日他会不会回来,可现在听到他的声音,她心里却酸痛地要死,她气,她恨,凭什么,凭什么……
欧阳薇薇手发抖地将手机后盖拆开,将电话卡扔了。
二月的阳光,淡淡地洒在她身上,淡淡的温度,淡淡的伤。
她重整了下呼吸,扯了扯唇角对沙耶道,“一个骚扰电话而以,我改天换张卡。”
沙耶正为她的行为感动不解,听她这么说,才点了点头。
☆178 五年的再遇
欧阳薇薇本已平复下来的心,再度乱了,一天都精神恍惚的,经常发呆,又开始去想他。1她觉得自己很没用,人家说走就走,一走就是五年,杳无音讯,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产的时候,他在哪,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没有爸爸,她心酸泪滴的时候,他又在哪……
结果现在,他一句话也没有,又突然出现了。
她一时,真的无法接受,为了转移复杂的心情,她将心思全部放在演出上面,不停地排练,像以往要淡忘那种思念之痛一样,一年内磨破了两千多双舞鞋,脚不知伤了多少次……
三天后,皇家大剧院。
后台化妆间里,工作者忙碌地准备着各式舞裙,化妆师在帮她盘头发,欧阳薇薇问经纪人,“卖了多少票?”
这是她首场独舞演出,她很关心。
经济人Sally(莎莉)是个华裔女子,平常两人都是说国语的。
她眼睛一弯,鼓掌道,“大卖,被抢售一空哦!”
欧阳薇薇满脸的不敢相信,这是英国皇家大剧院啊,如果票房大卖那意味着什么?
她后面再问下去,但莎莉保持着一脸神秘的笑,没回答了。
*
富丽堂皇的剧院,一片宏伟的皇家气质,带着中世纪的典雅风范。
灯光打亮,当她穿着洁白的芭蕾裙向全场致敬的时候,抬头间,整个人霎时愣在台上——
全场空空的,席位,池座,几层的楼座,没什么人影……
不,有一个!
在全场,在台下席座第三排中间,坐着一个男子。1
穿着庄重典雅的西装,暗红的领带,气质尊贵地坐在正红色的席位上:
那张惨白俊美的脸庞上,五官似出自艺术大师之手,精心雕琢而出。每一个被她抚摸过,亲吻过的地方,只恍惚一瞥,都可以将她心中的火苗点燃。他坐姿高贵优雅,叠着腿,手自然地搭在膝上,这个动作一直没有变过,静静地坐在那。 就因为一直看著他,看到失神,看到痴呆……
多年前的多瑙河畔边,他问她,“薇薇,你的芭蕾舞很好是吗?”
她当时气恼地回道,“哦,你知道?我不记得有为你表演过……”
事隔五年再遇,她如今与他隔空相望着。
他包了她全场的票,做唯一的观众。
灯光暗了下来,欧阳薇薇无声地滴下一滴泪,音乐从四周飘起,第一场,是著名的芭蕾独舞剧——《天鹅之死》。
在宁静皎洁的月色下,一只白天鹅忧伤地抖动着翅膀,立起足尖缓缓移步出场,在湖面上徘徊,大提琴奏出抑郁的旋律,她微皱着眉头,眉宇中略带了一丝哀伤,仿佛要离别了爱人一样,把手轻轻的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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