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花说:“猫帮猫,狗帮狗,你在这个家里干活,当然帮他们说话了。我一看你的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
老爷爷对杨大花说:“姑娘,看你倒是一个爽快人,怎么骂人呢?大概是气急了。我儿子王树喜与沈工之间,据我目前所知道的,没有什么事。你们要相信自己家的人,沈工是你们家的姑娘,你们要是真心疼她,就要信任她。我看沈工是一个正派人,从不随便来。她一个快四十岁的人了,想找一个人,你们应该支持她,等到她七十三,八十四以后,你们谁能照顾她。她谈恋爱,是合情合理的事,你们可以给她提建议,但不能这样强行干涉。如果她真想和我儿子结婚,我支持。但我的想法,不能代表他们。今天就说到这里吧,我们一起吃早饭。”
沈腊香、佘树根、杨大花,被老爷爷说得无言以对。沈腊香拖着沈凝说:“走,到你房间里说去!”
沈凝带着沈腊香等三人,来到自己的房间。杨大花一进沈凝的房间,觉得豪华无比,挖苦说:“呀,二姐过得这么阔气,难怪想糊涂心思!”
沈凝气不打一处来,吼道:“杨大花,你给我闭嘴!你个扫帚星,三天不来事心里不安宁。”
沈腊香说:“沈凝,你别糊涂,现在就跟我们回家去!”
沈腊香这里一说,佘树根那里就动手拖沈凝,沈凝给了佘树根一脚,佘树根恼羞成怒,下力气拖沈凝。杨大花被沈凝骂气了,把沈凝房间的东西扔得乱七八糟,一边扔,还一边大吼大叫。
这时候,王旭初和周郑小萌正好路过上班,见沈凝房间里有人大吵大闹,就走了进去,劝大家有话好好说,不要吵闹,更不要动手。接着李标、王春亮、李东都来了。杨大花见人多,就把所谓的沈凝要和王树喜结婚的事大呼猛叫地说了出来。众人一时都懵了,不知说什么好。
沈凝对周郑小萌说:“萌总呀,这几个人是我的姐姐、姐夫和弟媳,他们疯了,千万不要听他们胡说。”
周郑小萌冷静了一下,说:“请各位客人冷静一下,这件事一时也难说明白,大家先消消气吧!”
沈腊香说:“你们别称能,我教训妹妹,谁也管不了。”
李标说:“管妹妹有这样管的吗?沈工又不是小孩,你们怎能把她的东西乱扔一通,还向她动手。”
李标说着就去剥佘树根掐住沈凝胳膊的手,佘树根的另一只手就朝李标头上打过来,李标用力一挡,佘树根一个趔趄,松开了沈凝。王旭初、王春亮趁机而上,把佘树根、沈腊香、杨大花推出了沈凝房间。
这时候,秦德保也赶来了,对沈腊香等人说:“你们快走吧,保安已经报警了,你们现在走还来的及,走晚了警察就来了。老爷爷特意叫我给你们报个信。”
沈腊香等一听,虽是半信半疑,但心里有些胆怯,加快脚步离开了,杨大花几乎有些小跑。
王树喜一清早被沈腊香等人闹得头昏脑胀,特别是这件莫明其妙的事,让孩子们也知道了,他觉得不好见人。早饭也没吃,班也不能上。秦德保仗着自己是王树喜的表哥,对王树喜说不要把这事看得太重,真要是双方都有意,就坚持住,年龄差十几岁,算不了什么,世上年龄差距更大的夫妻有的是,人家能结婚,姓王的和姓沈的也能结婚。
王树喜对秦德保说,没有影子的事,不要跟着他们瞎说。他说自己是快做爷爷的人了,怎么能想到和沈工那样年轻的人结婚呢?就是以后要娶人,也要找个年龄差不多的人。
老爷爷问王树喜:“沈工是不是说过要和你结婚?”
王树喜迟疑了半天,说:“说这话没有意思,这是不可能的事!”
老爷爷说:“你不要回避,直接回答我!”
王树喜说:“沈工是说过,我没有答应。哪知她把她的想法和她姐姐说了呢!”
老爷爷说:“既然沈工说了,这事我不支持,也不反对。孩子们大了,都分开过了,你总要娶个人做伴。我老了,也不能再给你找人了。但你要慎重对待这件事。沈工这个人不坏,大家都知根知底,也没有什么牵挂,你要是找个有子女的人,三家并一家,以后不可能没有矛盾。问题是沈工比你小了很多,不仅他们家亲戚难接受,这边的孩子们有什么想法,也不知道。这就要耐心地做工作。这边的工作我可以帮你做一些,你既要慎重,又不要怕。等你想妥当了再说,现在不要一口把话说死。”
王树喜长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老父亲竟然是这般开通。他虽然是五十大几的人,到现在老父亲还在关顾着他。
七十九、爱情就是各玩各的(之一)
沈腊香等人离开兰轩以后,越想心里越气,没想到他们一贯自恃是有能耐的人,今天败在了三泰人的手下。他们为了出气,设法要给三泰人一点颜色看看。
这边王树喜、老爷爷、秦德保正在说话,佘树根满头大汗,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有……有人跳江了!”
王树喜忙问:“谁跳江了?”
佘树根说:“是……沈凝……沈凝弟媳妇,杨……杨……大花。”
王树喜赶快给沈凝、王旭初、王春亮打电话,叫他们开上车子,跟他一起到江边去。
几个人带上佘树根,急忙开车来到江边,沈腊香正在拼命地哭,她的手上抓着枯苇野草,口角挂着唾沫,悲痛欲绝,口口声声地喊叫着:“大花呀,大花呀,你死得好苦哇――”
离沈腊香不远的江堤边,摆放着一双女式旧皮鞋。佘树根对王树喜说,杨大花在这里脱下鞋,就一头蹿到江里去了,头也没抬一下,就被江水卷走了。
围观的人陆续云集。
王树喜叫王旭初和王春亮雇来几条渔船,在江上打捞杨大花的尸体。
江水滔滔,无边无际,渔船又是放钩,又是下网,就是不见杨大花的踪影。
沈凝站到沈腊香的身边,说:“你还哭什么,事情被你们闹大了,看你怎么收场。”
沈腊香说:“只要你跟我回家,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王树喜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说要赶快报警。
沈凝制止了王树喜,说什么时候报警要听她的。她喊来王春亮,叫王春亮开车送她到一个地方去一下。
王春亮快速地开着车,和沈凝一起来到杨大花娘家,沈凝一眼看到杨大花正在兴高采烈地和几个人在打麻将。杨大花见沈凝来了,脸上立即变了色。
沈凝显得若无其事,走到一边,先给王旭初打电话,告诉他杨大花没有死,正在打麻将。
杨大花看沈凝在打电话,拔腿就溜,沈凝喊住了她,问:“大花,你跳江是怎么回事?”
杨大花说:“谁跳江啦?那是姐夫说的。”
沈凝问:“那你怎么把鞋子放在江边啦?”
杨大花知道自己闯了纰漏,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沈凝。原来他们从兰轩出来,见路边有个卖皮鞋的地摊,杨大花就买了双皮鞋。当他们走到江边准备搭公交车回家时,沈腊香说真窝气,白白吵了一通,反给人家撵出来了,应该想个办法出口恶气。于是,杨大花就说把她的旧鞋摆到江边,假装跳江,吓唬一下王树喜和沈凝。
沈凝气得不知说什么好,她朝杨大花骂道:“你饱饭吃多了,没事找死,还祸害别人。以后你再乱掺合,我就扇你嘴巴,闲得无聊,就带着老公、孩子好好过日子。我是白疼你们了。这一回我饶了你,下次再胡闹,我就叫长才狠狠地收拾你!”
杨大花求饶说:“二姐,是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今后我再不会犯糊涂了!”
沈凝和王春亮上了车,直接回到三泰公司办公室。
中午,沈凝依旧一如既往地来到王树喜的住处,帮着做了中饭,大家什么也没说,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其他人家有否议论,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打听。
这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沈凝主动说话了,她说:“爷爷、王董事长,实在对不起,我给你们添了大麻烦,我的家人都是农村人,文化低,见识少,好动感情,鲁莽从事,请你们多多原谅。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既恨他们无知,又难以与他们割舍,请你们理解。”
王树喜没有说话。
老爷爷说:“沈工,你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们家也是从乡下走出来的,完全能理解,亲戚间的误解是常有的,遇到问题想不开,就来个乡里事乡里舞,过点头,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说了,做了,一切也就过去了。你们该怎样就怎样。你和树喜年龄确有差距,但不影响你们生活。我叫树喜慎重对待,不要枉费你的心意。”
沈凝听着老爷爷的话,不绝脸红起来。
秦德保对沈凝说:“妹子,你的心水很好,能这样对待你的亲戚也是很好。他们看事看不远。你和我家树喜表弟的年纪差得不算太大,有的夫妻相差三五十岁都有。我建议树喜表弟,你们就这么到一起很好。你们真到一起了,其他人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王树喜说:“沈工啊,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说,等天把,我们找个空再聊聊吧。”
王旭初一家吃着饭,王旭初说:“今天上午我差一点吓破胆了,那些人居然用跳江来恐吓人。这个沈工啊,怎么想出这等离奇的事来,也难怪她的家里人愤怒。”
周郑小萌说:“大帅哥哥,你怎么说话不开明呀,沈工的想法有道理哇!她单身,你老爸也是单身,他们之间就存在着结合的可能。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呀!”
王旭初有些不耐烦,说:“萌萌,你也犯迷糊啦,我父亲都快当爷爷了,我们宝宝出世后还要有个小奶奶啊!”
周郑小萌说:“大帅哥哥,你可要想开了,你老爸必须要有一个人陪伴他生活,否则我们工作这么忙,谁也不能照顾她。找一个年龄大的人,倒不如找个年轻一些的。你老爸已送走了两个人,还能再让他送第三个人吗。沈工相对来说是年轻了一些,但我们要突破世俗来看啊!”
郑宁也说:“旭初,萌萌说得有道理,你老爸生活不安排好,你们也不能安心呀,沈工这个人不错。你是老大,要支持家里把大事处理好。”
王旭初想了想,问周隆平:“爸爸,你说怎么办?”
周隆平说:“我没深想这个事,但我觉得萌萌说得比较在理。”
这天晚上,李东在李标家里吃饭,几个人很自燃也就说到了王树喜和沈凝的事,李东说沈凝找不到老公急了,连老头子也不放过。李标说李东不要刻薄,沈凝快四十岁的人了,过几年也就成了小老太婆了,找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关系。他叫李东不要管这件事,因为是继父,弄不好就要误解。另外,从道理上讲,晚辈要体贴长辈。他说,继父要是不娶个人,总不能靠保姆过一辈子。
李东点点头,说哥哥讲得有道理。
宋少波说她刚过来,不了解情况,保持中立。
项帅吃饭的时候随便说了下公公和沈凝的事,被王春亮喝住了,王春亮不准提这件事。
一个晚上,王夏花脸色都不好,所以他们家里谁也没有提王树喜和沈凝的事。
七十九、爱情就是各玩各的(之二)
第二天上班,王春亮把沈凝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他为沈凝沏了一杯茶,对沈凝说:“沈工,你大概知道我找你是什么事。”
沈凝愣了一下,平静地说出三个字:“不知道。”
王春亮也愣了一下,心想沈凝是故意装糊涂。于是他来个单刀直入,对沈凝说:“我想和你谈谈你和我父亲的事,我建议你到此为止,大家都相安无事。从此,大家好,你也好。”
沈凝沉吟了片刻,说:“王总,你是我的老领导,你的意见我会尊重的。但是,目前我和你父亲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存在什么为止不为止的事。你不要听我姐姐的,我只是和她在谈心的时候说到过你父亲,他们听到风就是雨。如果真有什么事,一旦我与你父亲两相情愿,别人也不能干涉。”
王春亮听着沈凝的话,觉得话里有话,他接连喝了几口茶,顿时觉得不知从何说起,觉得含在嘴里的茶水酸不溜叽的,说不清味道。
沈凝说:“王总,要是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王春亮说:“沈工,你等等,我还有话说。请你体谅一下我们,我们兄妹三人都成家了,也就是我们都老大不小了,你年纪这么轻,不适宜和我父亲在一起。要是那样,你难看,我们也难看,大家都不好在世面上做人。请你务必要为我们着想。”
沈凝压制着自己,心想,一贯认为王春亮有多开朗,原来是对自己开朗,对待别人却是陈腐的一套。她终于忍不住了,硬着嗓子说:“我的事,用不着别人说,我家里人已大闹了一通,不就那样吗?我一旦坚持了,就走到底。王总要是还有什么话,就跟你父亲说去吧!”
沈凝说完就走了。
王春亮傻了,他靠在皮椅上,抬头望着天花板,好似阴沉沉的天空,一片茫然。
这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项帅见王春亮情绪不好,一句话也没说。
吃过晚饭,王春亮主动跟项帅说,沈凝和他父亲的事很难了结。项帅问他是怎么知道的,王春亮说他和沈凝谈了一次话,劝沈凝放弃,而沈凝态度很坚决。
项帅大笑起来,说王春亮太滑稽,说他父亲和人家谈恋爱,他去阻止,真是自不量力。她告诉王春亮爱情是魔鬼,越有人反对,越坚强。凭她的大胆想象,眼下的王树喜和沈凝都是一捆干草,见到火星都要燃烧。谁想在这个时候扑火,必然是挑得火势越来越大。
王春亮顿时不知所措。
项帅说王春亮满口新词,一肚子旧思想。天要下雨,老爸要娶人,管它去呢!二十一世纪的人,哪能用老皇历看日子。孤男寡女谈婚论嫁,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年龄哪是爱情的障碍。并说他们自己不就是打破世俗的一对吗,彼此叫着老公、老婆,却没有打结婚证,也没有举行婚礼。反倒要求自己的父亲照着书上去做。更何况书也不一定对呢!她建议王春亮对王树喜和沈凝的事只能是不闻不问,爱情本来就是各玩各的,他们玩他们的,老爸玩老爸的。
王春亮抓着头说:“听了娘子一席话,我明白了,人生各有一条路,爱情自有各自的道理。”
这天晚上,王树喜约沈凝来到一个茶楼。进入包厢后,服务员小姐为他们沏了茶,送上一些茶点,带上门就出去了。沈凝笑眯眯地对王树喜说:“你是不是想我啦?约我出来谈情说爱呀!”
王树喜一脸忧愁,说:“沈工,别开玩笑了,我谢谢你的好意,你的想法就到此结束吧!”
沈凝说:“这是我一个人的想法吗?你就一点也不想吗?我觉得不是。”
王树喜说:“我没有想法,我知道自己年纪大了。请你谅解。”
沈凝流下泪来,说:“你年纪大什么?不就五十多岁吗?老是用它做借口。你真不想我吗?要是不想,那天早上你为什么那么动情。不管你怎么说,我爱你已铁了心,这辈子我跟定你了。”
王树喜说:“沈工啊,我真的没有勇气面对孩子们和你的亲人。”
沈凝哭着说:“你就能这样无情无义地对我吗?”
王树喜沉默了。
沈凝扑到王树喜的怀里,抽噎着,她十分伤心。
王树喜心想,这下坏了,本来想劝她了事,她倒扑到怀里来了,这下推还推不开呢!
沈凝抱住王树喜不由分说地亲起来,而王树喜没有拒绝她,他也不由自主地抱住了沈凝,两个人缠缠绵绵,亲亲热热,不能分离。
他们相拥了一阵,沈凝问王树喜:“你真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我吗?”
王树喜没有回答。
沈凝又问:“我丑吗?”
王树喜想了想,说:“不,你的长相比我的前两位夫人都漂亮!”
沈凝问:“你不爱漂亮吗?”
王树喜又沉默了。
沈凝又流下泪来,她躺在王树喜怀里,说:“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