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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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欢歌-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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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眼望去,高台右侧立着一男一女。
  那女子一袭绿衣,生的姿容娇艳,只是神情之间太过倨傲,让人不自觉的想起某神君来。至于那男子,化成灰宝姝都认得,正是她在这琅华山顶顶畏惧的人!
  宝姝顿时吓破了胆!
  惨了惨了!打扰师兄谈恋爱,后果会不会很严重?




6

6、美人出浴 。。。 
 
 
  宝姝垂着脑袋,怯怯道:“师兄,师姐。”
  那绿衣女子冷冷瞥了眼方才吓着自己的公鸡,又冷冷瞥了眼台下瑟瑟发抖的宝姝,趾高气扬的哼了一声:“怪不得近来诸神常说,琅华仙山如今品流复杂,收徒的标准越来越不可思议!就这种低贱妖物,掌门收她进门,也不怕失了琅华身份,辱了仙山门楣?”
  容欢看了眼那浑身冒烟的公鸡,冰起一张脸道:“碧凝公主,我们这些低贱妖物,委实不配与神族交好,本大爷多谢公主抬爱,失陪了。”
  说罢,双手交叠伸进毛茸茸的袖筒里,提步欲走。
  “容欢师兄,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碧凝哪里还有半分倨傲,不知是急得还是羞得,一张俏脸顿时绯若红霞,“碧凝的心意,方才说的还不够明白么……”
  容欢捋了捋胸前几缕银发,身上环佩被风雪吹的叮咚作响。
  他微微偏过头,一根小拇指挑起碧凝的尖下巴,戏谑的笑意爬上眼角:“公主应当知道,本大爷风流成性,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来着,不过呢,对于自己送上门的女人……”
  碧凝全然无视台下有个正看的起劲的第三者,蝶翼似的双睫微微颤动,娇羞道:“碧凝早在初见师兄那日起,便在心中许下愿望,此生,非君不嫁。”
  
  “你急什么,本大爷话还没说完呢。”容欢蓦地松开手,从袖口里掏出块儿素白帕子,拭了拭小拇指,嗤笑一声:“本大爷纵然好色,那也是有些选择和品味的,对于自己送上门的女人,委实没什么兴趣。”
  “你……”碧凝杏眼圆睁,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宝姝正看的风生水起一嗟三叹,却忽然被一股力道箍进怀里,惊诧的抬起头,却见容欢一脸邪恶的玩味儿道:“本大爷觉得,这只低贱小妖,倒是甚和本大爷口味。”
  “师兄……你怎能如此待我……”
  “还不走么?莫不是,你还想看着本大爷如何风流快活?”
  “容欢师兄……我是不会放弃的!”碧凝愤然转身,泫然欲泣之余,眼神如冰棱一般射向宝姝。
  宝姝无语望天,浑身上下抖了三抖,任由容欢牢牢搂着,心里琢磨这个梁子是不是结上了?
  不过,她也不算冤枉,打扰了师姐真情告白,她将失败原因归结在自己头上,也是件合情合理的事情。唉,如今这世道,讨好一个人很难,得罪一个人当真容易的很哪!
  
  “你这贱丫头,本大爷教你驭宠术是这样教的吗!你成心的是不是?”容欢松开她,虚空一抓,那只可怜的公鸡瞬间被吸到两人脚下,左抖抖,右抖抖,掉了一地毛。
  宝姝看着光秃秃的公鸡,疑惑道:“我可是照着你教的念的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猪,难道都是苯死的不成?”容欢一手捏着眉心,一手送她一记大爆栗,“你念的是没错,可惜念的不是驯服决,而是惩罚咒!怪不得那女人嘲笑,真真是将咱们妖族的脸面丢尽了!”
  宝姝【炫】恍【书】然【网】大悟,思量一番,又拧起眉头疑惑不解:“咱们妖族?”
  “废话!”容欢双手环胸,倏地一脚踹过去,“重新来!”
  宝姝“啊”了一声,憋屈的揉了揉屁股,俯□子和公鸡交流感情。见她一派认真的模样,容欢脑海中灵光一闪,暗自思忖一番,微微眯起一对儿猫石眼儿,唇角再次爬上一丝戏谑。
  他默默捏了个决,指节一屈,弹向公鸡脑袋。那公鸡立刻精神抖擞,扑闪着翅膀飞出三丈远。
  宝姝傻眼了,她还没念咒,这鸡怎么就飞了?
  讷讷的回头望向容欢,却又吃了他一记爆栗:“看我作甚,还不快去追!”
  宝姝哭丧着脸,捂住脑袋狂奔直上。这该死的鸡,怎么没毛了还能飞这么快?!
  
  容欢在她身后笑的险些背过气去,末了,他走到石凳前拾起竹简,吹了吹上面厚厚一层雪,正是那本《琅华美男全攻略》。
  他悠哉的躺下继续看书,心情大好,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扬。
  二师兄啊二师兄,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方才送我个麻烦,本大爷现下,回你一个更大的麻烦。
  还望师兄笑纳……
  
  *
  
  惩戒殿幽暗的禁闭室中,一池热水汩汩翻着气泡,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刺鼻气味。
  夜微刚褪下外袍入水,便狠狠打了个喷嚏。
  他不由得愣了楞神,沉吟片刻,复又苦笑一声。想来,碧凝定是失败了,不仅如此,还惹的容欢少爷发了火。
  夜微阖上眼,手劲催发,身上的寒功全数被他溢出体外,午后这段时光阳气极盛,他很喜欢这样泡在温泉里。还好,做鬼的虽然不怎么待见阳光,多泡泡热水还是很'炫'舒'书'服'网'的。
  只可惜,这热水暖的了身子,如何能暖的了心呢?
  夜微逸出一声叹息,收拢的眉峰渐渐舒缓,有些自嘲的抿起薄唇。这龙族公主,他承认自己有心拉拢,但绝非要牺牲掉谁的幸福不可。
  一来,苍桀与容欢这份儿兄弟情意,虽是他苦心经营得来的,却也是他极为珍视的。毕竟这世上肯拿真心待他的人,不多。
  二来,想他夜微,还不屑于用这种手段。帮碧凝,不过是看在她一片真心的份儿上。况且,他也盼着容欢能被情爱磨练磨练,早日收收心。若是永远这样浪荡不羁,小孩儿心性,日后,如何跟着他打仗呢?
  “唧唧。”
  夜微纷繁的思绪戛然而止,讶异的睁开眼,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声响?寻着源处抬起眸,透过头顶一方檀木天窗,他似乎看到一只秃鸡。
  莫不是屋里光线太暗,他看花眼了?
  这第七重天上结界套结界,如何能飞的上一只秃鸡?
  下一刻,他确定自己绝非眼花。因为那秃鸡居然站在檀木天窗上使劲踩,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只听“啪嗒”一声响,竟将天窗生生踩塌了半截,随后,从梁上直直摔下来!
  等他回过神,那只不速之客已经扑闪在翅膀水游起了鸡刨式。
  夜微啼笑皆非,正想伸手将它抓过来看个究竟,忽然又有一只不明物体从天窗掉落,生生在水池中砸出一个坑,水花四溅,逸的满地皆是。
  等他看清楚来人是谁,素来喜笑的夜微彻底笑不出了。
  
  “总算逮着你了,你大爷的,可真让姑奶奶我好找啊!”宝姝抹了抹脸上的水,倒提着那只秃鸡,郁闷之下,平时难得说的脏话也一不留神蹦出了口。也不知这秃鸡是不是吃错了药,上蹿下跳的,扰了别人谈情说爱不说,这会儿竟连房顶都给人家踩塌了。
  她拾起水面上一截浮木,透过房顶破洞洒下来的微光,入眼的竟是金漆玛瑙,心头登时凉上半截。再看这间屋子,似乎没有大门,只在高顶一隅嵌上一扇透气用的天窗。因此,这里光线晦暗,雾气缭绕,影影绰绰,阴怖森森,活活一处鬼宅。
  宝姝胸部以下全浸在热水里,却依旧感觉掉进了大冰窖。
  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计,先闪为妙!她一手提着秃鸡,一手摸索着像池边走去。
  越走到沿边光线越暗,双目被硫磺熏的眼泪汪汪,无奈之下,她只能闭目前行。一路走来一路摸,摸着摸着,宝姝似乎摸到了一块儿滑溜溜的板子。
  这板子触感极好,戳了戳,略有弹性。
  再戳了戳,板子似乎微微颤动了下,带着些许起伏。
  宝姝好奇不已,不安分的小手继续向下滑。
  
  “唉~你可确定,再往下摸一寸,你能否负的起这个责任?嗯?”
  夜微悠悠开口,语气颇为哀怨。
  “啊!鬼啊!”宝姝噌的缩回手,一个趔趄扑腾在水里。刚呛了两口水,腰际蓦地被一只手臂稳稳环上,继而旋转回身,跌进一个宽阔厚实却不怎么温暖的怀抱中。
  原本刺鼻的硫磺味,瞬间被一股她完全不熟悉的味道替代。不知道是熏香还是体香,熏的她一阵恍恍惚惚。而她的侧脸,正贴在一片光洁细滑的胸膛上,她清晰的听见他的心跳,有些急促。
  “夜…夜微师兄?”
  “是我。”
  “怎么是你啊?”
  “难道,不该是我?”夜微松开手,却发现她整个人没了脚似的,软软的直往水里滑,只得无可奈何的又将她捞上来。
  他本打算不出声,让这丫头跑了也就算了,省的与她坦诚相见徒惹难堪。哪知,真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现下的光景更让人无语。想他夜微活了千把岁,竟然被一只黄毛小妖精在十二个时辰之内连吃两次豆腐,教他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隐身进了内室,夜微不过拈决一挥,宝姝的衣裳已经干了。他自己则裹了件素净宽袍,看也不看她一眼,气定神闲的窝在软榻上喝茶。
  “二师兄,我…我不是故意的,是这鸡……”她羞赧的低下头,脸烧的好像猴子屁股,一颗小心脏噗噗乱跳。这秃鸡,当真是劳苦功高啊,回头,定把自己顿了给它补身子不可!
  夜微漫不经心的觑过去。
  那秃鸡正蔫蔫的缩在角落打盹,周身隐隐透着一股白光。正是这簇白光,让他知晓眼前这满面通红的小妖精,不是蓄谋意图不轨,而是遭人恶意陷害。
  “你之前,可是见过容欢?”
  “嗯?是…是啊。”宝姝一愣,点点头,“还不小心,打扰了那位师姐……”
  夜微了然的“晤”了声,垂眸继续喝茶。
  他一手支着头,一手捏着茶盅,白皙润洁的脸上染着淡淡红晕,浓密的长睫上荡着莹莹水珠,海藻般的墨黑长发随意散在胸前,那绣着腊梅的宽袍哪里关的住满园春色,那胸前……
  那胸……
  宝姝喉头一阵紧,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夜微皱了皱眉,一言不发的揣测她现下有些挣扎兼狰狞的表情。
  为何会是这种表情……明明是被人陷害了,不是应该觉得羞愤才对么,怎么还露出一幅如痴如醉的模样?莫不是她对自己有意?可她,明明垂涎大师兄不是么?
  夜微锁着眉,喝下去的茶水淡而无味。
  
  *
  
  宝姝抱着秃鸡回到鸡棚时,免不了被木长老痛骂一顿,怪的是,宝姝不仅没有如往常那般抹鼻涕,反而傻呵呵的笑了几声。
  木长老被她笑的发憷,吹了吹胡子罚她今晚不准吃饭,以儆效尤。
  寻萱也受不了她这样一直傻笑,拿胳膊肘使劲儿那么一捅:“我说,你昨儿晚上做春梦了还是怎样?笑的这样花痴?”
  “比做春梦还美。”宝姝如是说。
  “完了,你完了。看来,一颗小芳心沦陷了,不会,真是昕烈大师兄吧?”寻萱眉眼挤成一团,摆出一张“你没戏”的臭脸给她看。
  宝姝嗤之以鼻,摆手道:“当然不是那只冰山鸟!”
  随后,她红着脸凑到寻萱耳边低语:“还谈不上喜欢吧,之前只是对他生了些许情愫,不过现在嘛……似乎,又多了一些些……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寻萱作势要吐,瞥她一眼道:“只要不是大师兄那还不简单,中意谁就去追呗。”
  “追?”宝姝懵了。
  “当然了,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但是,我爹说,女孩子家要矜持才对啊?”
  “那是人界的规矩,咱们是妖,不吃那套。再说,是矜持重要还是幸福重要啊?你可一定要记住,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追男人,一定要快、狠、准!晚一步,名花可就有主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宝姝想起那位碧凝公主,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两人越说越有兴致,索性将手里的公鸡扔在一边,席地而坐,继续探讨。
  
  夕阳敛尽最后一丝光辉,木长老终于大发慈悲宣布下课,众小妖们欢天喜地的奔回老巢吃晚饭。
  折腾了一天,一个两个如猛虎扑食,唯有宝姝怀抱着秃鸡,饿着肚子坐在修行殿外流口水。早上贪睡,中午忙着追秃鸡,晚上受罚,屈指这么一算,她可是一日三餐滴水未尽了。
  不过没关系,她如今有精神食粮支撑着,再苦也不怕。
  只是,她心里仍然有几分疑虑。毕竟夜微身份高贵,而她,不过是身份卑微的一介小妖,他会不会因为门第之见而看不起她呢?
  不会的不会的!倘若夜微真是这样一个世俗之人,还值得她喜欢么?
  宝姝宽下心,抬眸望了望天,昨夜集体出走的星星再次爬上了天幕,亮闪闪的,亮的有些扎眼,闪的有些头晕。
  她看着看着,渐渐有些倦意,忙使劲儿一掐大腿。
  她是不能睡的,因为某神君曾说,今夜,要带她去后山抓灵鸟的……
  




7

7、重明 。。。 
 
 
  宝姝等了一夜,昕烈并没有出现。
  不仅如此,接下来的十天,昕烈都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一次也没来寻过她。
  即使他不来,宝姝也不敢滚回房睡觉,生怕睡着睡着,猪圈忽然就冒烟起火了!因此,她只能每晚坐在修行殿外的长廊上斗斗鸡,唱唱曲,困了就将脑袋歪在白玉廊柱上睡一会儿。琅华山夜间风雪极大,须臾片刻便覆了她一身,远远望去,如同一尊通体雪白的望夫石。
  再因此,早起修行的小妖精们常常被她吓的魂飞魄散。
  每每被人踹醒后,宝姝便学着秃鸡一般抖抖身上的雪,站在太阳底下恰腰望天,对那刺眼金光怒目而视,不一会儿,眼睛被灼的生疼,她只能长叹一声乖乖低头。
  
  与夜晚的凄惨相比,白天的生活倒是精彩纷呈。
  这几日里,初级妖精班驭宠切磋大会在木长老的指挥下,声势浩大的演变成为琅华山第一界斗鸡大赛。不仅这群小妖精玩的不亦乐乎,连神仙班,鬼灵班的同学们都在私底下开了赌局。
  目前,赔率最高的是狐狸。最差的,自然是宝姝怀里那只整天就知道睡觉的秃毛鸡。
  宝姝简直开始怀疑,这只秃鸡是不是猪变的,简直比她还能睡!连累自己被木长老骂了好几通不说,还害她一度成为妖精班的耻辱,琅华山的笑柄!
  若不是看在它曾有恩于她的份上,她早将它宰了炖汤喝!
  
  毫无悬念的,狐狸杀到最后,若是再赢了秃鸡,她便是本届第一。
  其实,早在前几局狐狸就已经和宝姝对战过。比赛原本是一局定输赢的,但因那只秃鸡始终不动,木长老坚持认为不合规矩,命宝姝训练好了在拿出来比。拖来拖去,似乎只剩下她没有分出过一场胜负了,如今,自然是避无可避。
  “我看,你直接认输得了,省的丢人现眼。”寻萱取笑道。
  “别看我的光光没毛了,可是,它依然很厉害的!”
  将房顶都踩塌了能不厉害吗?宝姝在心里嘀咕着,卡住鸡脖子使劲儿摇晃:“你可要给我争脸啊,要是咱们输了,今儿晚上都没饭吃!
  一步三颠的将秃鸡放上擂台,待听到一声清脆的铃音,她赶紧默默念咒,才念了一半儿,狐狸那只绿毛公鸡已经冲上去彪悍的对着秃鸡一通乱啄。
  秃鸡依旧恹恹的窝在地上,任宰任屠,光秃秃的脑袋被啄的鲜血淋漓。
  宝姝登时将咒语忘的一干二净,又惊又慌,立刻对木长老喊道:“长老,停…停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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