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烛飘蓬一梦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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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烛飘蓬一梦归-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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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摇摇头,说:“没有,可是也绝对不可能是曜卜辞。”
  他有点嘲讽的笑看着我,“你不要小看了三哥,他是真正适合那个王位的人。”
  “适合那个王位并不是适合我,而且如果他适合的话,那你呢?”我反驳。
  “我吗?我也许可以胜任,但却不适合。我想要那个王位,因为那是三哥想要的位置。是皇后盼着他得到的位置。我不会让轻易让他们如愿,我要让皇后知道,她永远抢不过母妃。”
  我总觉的他话里还隐含了很多我不知道的意思,但他并没有要解释给我听就回房去了。
  前天,牧司告诉我今天晚上有个晚宴,是为以瑸的客人举办的,他让我陪他一起参加。
  那天之后,我们就达成共识,既然皇帝要给我们指婚,这是荣宠,我们就给他对有名无实的恩爱夫妻。
  于是,我现在就坐在了梳妆台前任暖香摆弄。我是不想去那样的场合的。那么多人,稍有不甚,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但是牧司告诉我,我和他大婚以后,这样的场合少不了,今天也刚好趁此机会认识一下这宫里的人。
  为了他,我也只好忍耐。
  我看得出虽然皇帝的确很宠爱牧司,可是他并不喜欢这个王宫,很多时候也是强打起精神去应付的。让我看了很心疼,他应该是个脱俗的人,而不应该被这世界上最污浊的宫廷束缚。
  “好了,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我草草的向镜子看了一眼,点点头起身出门。
  我的容貌,即使只是随便的梳洗一下,也是美丽了,根本不用刻意装扮。而我今天的刻意,是为了要给牧司一个面子,也给宫宴上的众人一个面子。
  来到大厅,牧司朝我温柔一笑,伸出手来。
  我把袖中如玉的皓腕放进他伸出的手里,他便拉着我出了宫门。登上肩舆向四阔殿行去。
  为表现亲昵,我们共乘一辆肩舆。肩舆上,他一直握着我的手,问:“紧张吗?”
  “应该紧张的是你,反正有什么事你担待,我有什么好紧张的?”我打趣他。
  “你这么想就好。”他说。
  我看着前面领路的太监手里的宫灯,微弱的火焰在黑暗的宫道上照亮我们前面的道路,待我们一走过,那个地方就又暗了下来。寒风吹过,里面的烛火明灭摇晃着,欲灭不灭。
  “今天,微式拓也来了。”
  “……哦。”
  下了肩舆,牧司仍是拉着我的手,带我进了四阔殿。
  “来客一半都会早到一点,现在父皇皇后恐怕还在陪以瑸的客人进餐。等他们进餐结束才会一起来这里,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我们进去后,已经有些人落座,还有些人正围在一起聊天。看到牧司和我进来,眼光都纷纷投了过来,和牧司打过招呼后,都盯着我看。或惊艳、或猥琐。
  牧司拉着我,将我介绍给他们,也把他们介绍给我。但介绍完后,又会偷偷在我耳边嘱咐一句‘他重要’或‘他不重要’。一圈介绍下来,需要我知道的不过四个人:贾何,方泯之,鲁少北,钟文静。牧司说,他们是皇帝初登基时提拔上来的,是取代了杨将军和木相国的人。
  这里的位置摆放和居有的宫宴上差不多。最前面是主位,两侧是客座,每两个人一座。牧司给我介绍完这里的人后,拉我来到右边第一个桌子上坐下。
  “这样好吗?今天以瑸国是客人,品纯也在里面,她是你未婚妻,你应该和她一起座吧?”
  “你也是我‘未婚妻’啊。”他无辜的小声说。
  “但是圣旨还没有下来,你这样太不给她面子了。”
  “那不然呢?你已经来了,难道要我抛弃你,让你在一旁站着?”
  我气极,“既然如此,你就不该带我来。”
  他抿抿唇,说:“是父皇让我带上你的。”
  “你怎么不早说?”我惊诧的站起。
  “早告诉你,不过是让你早担心父皇的用意罢了。”他抬起头看着我,“你放心,一切有我呢。”
  望着他清澈的眸子,心里的感动无限蔓延。他就是这样,对不相干的人可以那么不留情,对自己身旁的人,总是极尽呵护,唯恐他们多担一份心。
  他拉住我的手,让我重新坐下,“微式拓是以探亲的名义私下来的,父皇和我都是今天才知道。不管父皇打的什么主意,现在因为微式拓恐怕都要打乱了。”
  “你父皇是皇帝,怎么他也会不知道?”
  “皇帝也不是万能的,他也有很多无能为力。”
  ……
  我们坐下不久,就有人通报皇帝和皇后来了。与他们同行的是以瑸的太子和工品纯。
  这里面我不认识的就是皇后和以瑸的太子工度。
  和皇帝陛下比起来,岁月似乎对皇后比较不留情。虽然完美的妆容掩盖了不少,两人站在一起,她仍显得老了少许,不过还是高贵雍容的。可是在看到我之后,她惊讶之外的惶恐破坏了她神圣不容侵犯的高傲神情,甚至还差点倒下去,幸亏陛下及时扶住她,责怪的看她一眼,就松开了手。她也很快的调整好自己,心虚的不敢看我。
  在他们后面的是品纯和以瑸太子,以瑸太子工度也算是个美男子,看上去很精明的样子,但他老奸巨猾的父王,让我对他不甚有好感。
  陛下和皇后在主位落座以后,工度和品纯也在也在我们对面落了座。
  “怎么不见三儿啊?”陛下扫了大殿一眼,如是说。
  现在空着的还有四个位置,我和牧司旁边的两个,还有品纯他们旁边的两个。
  “陛下,辞和他表兄下午出去打猎了。现在已经回宫,很快就到了。”皇后得体的回答。她现在的从容不迫一点都看不出刚刚失礼的是她。不过,我倒是很奇怪,为什么她会对我觉得恐惧。
  陛下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从工度太子开始,将殿上的人一个个打量过来。被他打量的人,除了工度太子敢对上他的眼睛,还有牧司给我介绍的四个人朝他举杯敬酒,其他大多都人都迫于他的威严低下了头。
  一圈下来,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了我和牧司的身上。此时他的目光已经少了锐利压迫,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悲伤和一抹茫然。他来来回回的在我和牧司身上打量着,最后盯着我和牧司,似乎欲通过我们看穿什么。
  皇后在一旁看他不作声有点着急,却又不敢打扰他。最后顺着他的目光,也朝我们看来,她刚开始看我的时候有点小心翼翼,生怕我吃了她似的,随后渐渐大胆起来,眼里收了恐惧,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嫉妒,还有让我心惊胆战的愤恨。
  牧司适时的在桌子低下握住我的手。我对他感激的一笑,他也回我一个安慰的眼神。
  整个大殿在此时显得异常安静,连喘息声都显得压抑,似乎生怕过于粗大的喘息声惊到陷入沉思的皇帝陛下。每个人都顺着陛下的视线,疑惑的看着我们。一时间,殿上所以的视线都汇聚到了我们身上。
  牧司从一开始就是一副波澜不兴的样子,右手手肘搁在桌上,轻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杯中半满的液体在摇动中溢出圈圈涟漪。而他的左手一直握着我,不曾放松,却越来越收紧了。
  我低垂着头,反手握住他,另一只手也覆在他的手背上。看着我们交握的手,我慢慢放松。心里溢满了对身边这个人的信赖。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匆忙的跑进来,打破了这令人压抑的气氛。
  “奴才叩见陛下,叩见娘娘。三王子和苏络王到了。”
  皇帝陛下【炫】恍【书】然【网】回神,移开在我们身上的目光,看着那个小太监说:“请他们进来吧。”
  小太监退出去不久,曜卜辞和微式拓相携而来,跟在他们后面的还有两个盛装佳丽。
  曜卜辞单膝跪下给父母请安,而微式拓略微鞠躬作揖后,曜卜辞在我们旁边落座,微式拓则在斜对面。
  “如此,我们人就到齐了。”皇帝陛下说,“三儿,六儿的这位朋友你也认识吧?据说在居有的宫宴上,可是大放异彩呢?”
  “是,父皇。可惜尹小姐刚入宫,儿臣就出去办事了。回来后也一直没有机会,直到今天才能得见呢。”
  “呵呵,六儿可把尹小姐藏的好好的,怎能容人说见就见,是不是啊,皇后?”皇帝笑问着。
  突然被点名的皇后愣了一下,答:“是,臣妾也是今天才得见尹小姐呢。”
  “今天才得见?恐怕是皇后不屑见吧?要知道,朕的皇后也曾是名动一时的大美人呢。”他特意强调那个‘曾’,颇有故意给皇后难堪的意味。
  皇后脸上也确实浮现了一抹尴尬之色,但随即又挺起背,微笑应对:“陛下说笑了。”
  看着这一幕,再回想皇后初见我时的恐惧。我似乎明白,皇帝要我来这宫宴的目的了。
  我转头向坐在我旁边的曜卜辞看去,他正皱眉,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姑父……”微式拓的一声叫唤,转移了大家停留在皇后身上的同情目光。
  “本王若没记错,牧司表弟的未婚妻应该是以瑸的纯公主吧?”
  我撇到品纯尴尬的神色,愧疚的收回视线,心里抱怨微式拓的多管闲事。要帮自己的姑姑,也不能害了别人啊。
  皇帝陛下看了品纯一眼,又看看我,说:“既然如此,就劳驾尹小姐和纯儿换一下位置吧。”
  我的心一寒,想到我和木琴芜的相似,还有他书房里的那道圣旨,我以为他对我会有所偏袒的,可是他对我和品纯的称呼,已经很明确的告诉大家这场宴会里谁是主,谁是从。
  我扳开牧司仍握着我的手,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从容的站起身朝对面走去。
  错愕的品纯见我起身,也忙站起来。我坐在她的位置上,推推无措的她,示意她过去。
  待我们都坐定,我朝旁边的工度太子微笑,以示友好。但他眼里一闪而逝的精光,却令我在他身边坐立不安。
  陛下和在座的众人稀稀落落的寒暄着,我难耐的左右张望中,看到旁边微式拓正低声对他旁边的盛装女子交代什么。我正要打量那女子,微式拓一转头对上我的眼睛。
  隔着一条过道,他的目光一如我们初见的宫宴上那么火热,让我的心忍不住小鹿乱撞,感到脸颊火热。我惊慌的收回视线,抬手就灌了杯酒进口。不想竟呛到,咳嗽起来。回想自己从来不曾喝过酒,心里一阵懊恼。即使在现代轻啄一口已经是我的极限,虽然在魅楼色娘和礼娘都试图教过我喝酒,也都被我拒绝了。而如今这杯酒,更是让我两眼昏花,全身燥热。
  “你没事吧?”工度太子关心的问,手也趁机伸过来环住我。
  我欲推开他的手,却没有力气。
  此时一个清澈动人的女音响起:“皇帝陛下,臣妾早就听闻工度太子对医药知之甚详,一直想找机会与其探讨,却没有机会。今日难的一见,可否请陛下宽恕臣妾的无礼,让臣妾与尹姑娘换个位置?”
  我虽然头昏眼花,理智却不糊涂的,现在我只想离开坐在我身边的这个人。这个人一直抓着我,我想靠在他身上,他不让我靠,我想往另一边倒,他又不让。真是讨厌。遂抬手喊道:“我愿意……我愿意……”
  然后就感到有人搀扶着我走了几步,直到我再倒下时靠在一个'炫'舒'书'服'网'的靠垫上。
  “你怎么样?想睡觉吗?”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想起。离我好近,好温柔,让我都要醉了。
  我动了动身体,找个'炫'舒'书'服'网'的位置,闭上眼睛休息。
  “不许睡,我好不容易找到离你这么近的机会,不允许你用睡觉浪费了它。”声音在我耳边低声说。
  我挥挥手,不理他。
  ……
  “陛下,本王想到还有些事情要急着去处理。刚好尹小姐好像醉了,本王就顺便带她回去休息吧。”
  “那么晚了,拓表哥还要去处理事情,想必一定很急。怎能让小桑在麻烦表哥,我送她回去就好。”
  “今天这宴会表弟是主角,怎么能中途离席。还是本王送尹小姐去休息吧,能为尹小姐这样的美人服务,是本王的荣幸,怎么会觉得麻烦呢?”
  ……
  “既然拓都这么说了,六儿,就让他先送尹小姐回去吧。”

  番外:仑冉王之一

  我是出生于125年的仑冉皇朝的九王子曜左晔,我上有两个哥哥,六个姐姐,下有四个弟弟,七个妹妹。我的母亲是皇祖母的侍女,因我父王的醉酒失身,事后,父王却不愿再提此事,直到皇祖母发现母亲怀了我,调查此事,父王才在祖母的压力下承认。
  当时父王只有两个儿子,太子业已八岁,教授他课业的相国称他‘资质平庸,难成大器’,四王子早产而生,体弱多病。皇祖母念及父王子嗣单薄,于是提议立母亲为妃,以便好好养胎。
  于是母亲由一届婢女,成为身份高贵的后妃。可她因父王的酒醉有孕,又因皇祖母的压力为妃,皆非父王所愿。于是诞子之日,就是她步入冷宫之时。
  我这一生,只见过母亲一面,便是在我登基的第二天。
  我来到拘禁了母亲二十多年的冷宫。那个地方的凄凉,让我至今回想起来都为母亲心痛。铁门上的锁已因年久失修而生锈。只有墙脚处有一个小门供传送饭菜。我敲打着铁门呼唤着母亲,里面却一无声息。
  我唤看守的太监那钥匙,他却告诉我,已经丢失。愤恨的我,亲手杖毙了他。
  最后是由数十大汗撞开了们,他们整整撞了两个时辰……
  当我踏进房间,只看见枯瘦的母亲,正躺在床上,费力的喘息。盖着她的被子已经破败的漏出里面发黑的棉絮。房间内散发着浓重的异味……
  我缓步走向母亲,跪在床前,覆上她枯黄的手,颤音叫了声‘娘’。她颤抖着睁开双眼,那缓慢的速度,让我一度担心在此过程中她就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终于,她看到了我。一行浊泪落了下来。干燥破皮的双唇颤巍巍的吐出说道:“我……终……于……等到了,无……憾了。”
  次日早朝,我排除众议,追封她为沿禧皇太后,并以国礼葬之。
  【注】《明史》卷114,《后妃传》。
  明朝光宗皇帝生母王氏,本为慈宁宫宫女,侍奉神宗之母慈圣皇太后。一次,神宗前往慈宁宫向其母请安,见王氏姿色秀丽,乘一时高兴,遂‘私幸之’,使怀身孕。但他并不真正喜欢这个宫女,事后对此事不肯重提。有一次,他侍慈圣太后宴,太后言及此事,他以‘无之’相答。李太后‘命取内起居注示帝’。明朝制度,皇帝对宫女‘有私幸,必有赏赐’。随侍之文书房宦官即在内起居注上记录下来,以备需要时核查。李太后此举,使神宗‘不能复隐’,只好承认。李太后好言相慰:“吾老矣,犹未有孙。果男者,宗社福也。母以子贵,宁分差等耶?”
  万历十年,即1582年,四月,明神宗迫于母命才将这位正怀身孕的宫女封为恭妃;同年八月,恭妃产下一子,这便是明光宗朱常洛。但王恭妃万万没有料到,她由宫女晋封为恭妃之日,正是她打入冷宫之时。自生光宗后,王氏被关进冷宫达三十年,最后双目失明。万里三十九年,王恭妃病重,‘光宗请旨得省,宫门犹闭’,还是砸坏铁锁才得进去得。王恭妃听说儿子来了,伸出瘦骨嶙峋得双手,颤抖地摸索着光宗得衣服泣道:“儿长大如此,我死何恨。”遂亡,饮恨九泉。
  我自幼无母,又非父王所喜,便在皇祖母身边长大。待我四岁时,皇祖母过世,我便被交与嬷嬷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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