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迷途》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死者迷途- 第3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小……爷,别在这儿睡,走,咱们,继续找。”我跌跌撞撞的走进去。
  
  王筑已经起身了。
  
  头脑不济,我还时刻不忘奴才的本分,双手搀扶。
  
  也不知咋的,微微妙的气氛一下子从他反手捏住我手臂的动作里释放出来。我耍酒疯,对方也不依不饶。精细的全州锦缎施了发般嘶哑嘶哑的叫着,下一刻,我才知道王筑做了些什么。
  
  一个亲吻罢。
  
  还用了一个唯美的姿势,酒疯上来,我反击,对方也浑然不知自己的疯狂。
  
  我清醒吗?迷迷糊糊离开他的唇瓣,我想到了李岑格,哗的便清醒了。相对的,比刚刚清醒。一看到他的醉脸,怪诞便占领了我的大脑。
  
  疯一夜就疯一夜!
  
  我拉起王筑,他又嘻嘻笑笑,酒品不好!咯咯,谁又不是呢?
  
  暗门外都是一般的模样,西街的也不例外,灯火旖旎的。
  
  我和王筑勾肩搭背,三步一晃的进了一门,我便再熟稔不过的喊起:“姆妈,要间上房,我家公子醉的不行。若慢了腿脚,公子可不高兴了!”
  
  女人过来,一见是华衣公子哥,欢欢喜喜租出了房间,恭敬的关上了房门。
  
  ——2010。02。10——

《死者迷途》廿某某 ˇ蠢事ˇ 最新更新:2010…02…11 15:04:22

  黑魆魆的房间,因进了俩醉鬼,顷刻便灌满了酒气。
  
  这一头,王筑摇晃不止地坐于八仙桌前,故作稳重。那一头,我已经插好了门闩,一古脑倒在宽敞的软床上,呼呼睡去。
  
  一觉醒来,手脚早已冰凉。
  
  我爬将起来,头昏眼花,又见黯黑的厅内端坐着一人,这才想起了‘王小爷’。
  
  绝对是怠慢了呀,往后,还怎么混?这般一露出劣根性,我便匆匆忙忙蹭下床,走过去,头脑不清不楚,直呼他的名讳。
  
  对方颔首,呼着气,竟然就这样靠着桌子,抱臂而眠。
  
  一阵风,撩起了坠着缨穗的桌布,一晃一荡。
  
  我望向风源。窗口,昏黄的月亮赫然向东偏去,指明了子夜将近——最冷的时刻就要来临。我撑着桌子,摸黑找到茶盏。旋即,对嘴一仰,吼管一苦,肠胃一凉,便提神百倍。一有精力,我先掰过窗户,将窗前的招风大树扣压在外。
  
  再颤巍巍的走了回去。
  
  “小爷,王小爷!床上睡去,冻感冒了你叫小的怎生是好呀!”趁现在还理智着,我又摇又拽,对方却纹丝不动,只喷出一鼻腔的酒气。
  
  原来是个练家子!
  
  被溅了一脸的酒气,再联想到坊间的谣传,我又昏了头,更欢,摩拳擦掌,非要将他惩治一番不可。
  
  我晃悠着站开两步远,酒嗝差点打出来。小心翼翼地摸出短刀,我探长身子,将刀鞘口贴近了王筑的耳朵。这般安静,也不知他的武艺是否高强到,在醉酒后,也能对兵器出鞘的声音反应迅速。
  
  脑中还在疑虑,拇指却早已顶起了剑格。
  
  措不及防的,对方眼皮一跳,压低的双眸骤然瞪大,猫眼般晶亮。朝我剜来的,不光是那阴气逼人的蓝光,更有猫的利爪。王筑近乎下意识,速度快到我还未全部拔开匕首便被他扭臂撂翻,折腰于膝。
  
  他自岿然不动,让我遭了大殃。
  
  上一秒还没悔青肠子,下一秒对方已经硬按下我手里的小宝,朝我刺来。
  
  “好汉饶命!”
  
  命悬一线,我破嗓一叫,皱紧的双眼再不愿看见血色。
  
  哼哼!如果就因为这样的一个恶作剧被人错杀,我打赌,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我更倒霉的人。何况又是被他,我莫名怨恨着的、跟李岑格相似的一个人结的果,这下,我又得打赌,我会记怨他一辈子!噢,没了,这辈子。那就下辈子,下下辈子,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气昏了头,慢动作回放的时候可能就不会再生气了。想到这里,暂停一下。
  
  ——你们说,这刀是不是太慢了?
  
  我战微微的睁开眼。
  
  见这位‘大爷’的手停在半空,时醉时醒。先望着我呢喃,下一秒又就着我的手,扳过去探看‘凶器’,那副表情竟然生的温柔,又似曾相识,又情波暗涌。我这头,脑子早昏厥不堪,只一味反省——下腰躺于敌手膝上,本来就是极险极蠢的动作。
  
  终是忍不住他来回的探看,以及这累腰的姿势,我开口叫,“小爷……”
  
  “你刚刚叫我什么?”
  
  王筑抢白,还一个劲的奸笑,反常的厉害。
  
  反常?我看这才是他的真实面目!无耻、虚伪的人,你害我害的好苦呀,下地府,穿异界,寻死觅活,最后竟然还要追我至此,非得让我惶惶不得终日才肯罢休,真是个奸诈之徒!
  
  这般诽谤栽赃,还不泄愤,我犹自狠狠地瞪过去一眼。
  
  他还冷笑。呃……估计是没看清。对!这里这么黑,看不清也很正常。我缓过气,自信却泄了一半,想借他的手起身,一拉,非但没起来,险些还要摔下地去。
  
  此时他还挺仗义,一抓一扯,直接将我送回他的膝上。
  
  这回可不再是躺着,而是……这么说呢?我的头吓昏了,又痛,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圈着对方,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躺的时候是‘膝’,坐的时候却成了‘大腿’,暧暧昧昧,不上不下。
  
  他这般,又亲了过来。
  
  我一应从,他更忘乎所以,滚烫的脸颊丝毫不逊烧的正旺的炭火,容我冰手一贴,肌肉都尖叫着,淬火般发生着化学效应。
  
  哈哈,我的唇从缝隙里逃出来,耻笑他。
  
  与王筑正面交锋以来,这会儿,我总算逮着了他的把柄,占了上风。女人总算打赢了男人,不!我手里还捏着匕首呢,在两个‘男人’的对峙中,我胜了,他堕落罢!
  
  或许,我能再吓唬吓唬他,等到他猛然觉悟时,那副嘴脸,啧啧!实在是不虚此行呀。
  
  我兴奋的发颤。大侠就是敏感,耳朵灵,眼睛尖,身子更是一碰就着。这一颤……殊不知激发了他的灵感,驾着我,一站两走三跨,便滚上了锦缎床单。
  
  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酒精仿佛把对方勾勒成李岑格的模样,我又想,他是个同志,再次忍俊不禁。只盼望他一会儿不要大失所望。
  
  “笑什么?笨女人!”
  
  王筑溺爱的笑,倾身而来。
  
  “你说什么?”怎么又被当成女人?我不服,一脚踢裆,竟然被他钳制住,不中。心里不愿功亏一篑,一直握刀的手才出了马。王筑正在兴头上,脸上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刀,如浇了盆冰水,倏忽没得斗志。我摔开他,指着他的鼻子说:“你给我醒醒!我是田文,是男人!”
  
  位置似乎颠倒,变得妙趣横生。
  
  “你,啊……”
  
  “实在看不出,小爷竟然喜 欢'炫。书。网'男人?”我蹲在床上,把玩着带血的小宝,根本没觉察到自己的疯狂。
  
  “我,我,哎!”王‘大爷’没得底气,潮红的脸上挂了彩,又抹上黑,好生漂亮!
  
  “我说,小爷还想要的话,小的……甘愿——”
  
  “住口!”他蹭起来,指着门怒吼:“你给我滚出去,你,你,快走!”
  
  “小爷真是绝情,难道爷已经忘了,刚刚是怎么百般讨好小的了吗?如今让小的滚蛋,这寒冬腊月、黑灯瞎火的,爷就不心疼小的冻坏了、冻没了?呵呵,爷你要赏这口饭给小的吃,小的是再死不辞呀。这得不偿失的事儿,小的猜想,爷肯定不会干……”
  
  王筑被我逼疯了。疯到了一定境界,故而才不闹不吵,安安静静。看他呆滞的眼神,大侠?刚直不阿?清高?统统见鬼去吧。
  
  “够了,你想要什么?”他冷眼相向,“银子?还是……”
  
  “你混蛋!”一巴掌,狠狠地扇上了他才划上的刀口,赐了我一手血。
  
  “老娘要你!要嫖你!”
  
  我受够了!分明是他的错,他的行为异常,无耻下流,为何又攻击到我身上,贪财,贪财,还是这样认为吗?从未改观过吗?我根本,祖宗十八代都与他无关,偏偏又被他莫名其妙的邀约,还不明就里的,随便被这样亲来亲去,老娘虽然不是黄花闺女,也不是窑姐儿啊!
  
  你们都当我下作,对吧?李,岑,格,我问你呢!你有觉得我称过你的意吗?漂亮可爱,撒娇依偎,有觉得我配得上你过吗?都是逢场作戏,阳奉阴违,假惺惺!
  
  老娘,老娘豁出去了,今夜就是要嫖他,怎么了!
  
  泪下来,对方错愕。
  
  对呀,你都当我是什么人了?我伤心的时候,还指不定你在背后如何算计我呢。现在呢?即便你就在我面前,都以为我是下作的人,不堪提携?
  
  这样一哭,泪水糊涂了眼睛,看的极不真切。只觉得锦缎油滑柔然,棉被温热,逼的人出不了气。
  
  堵住了气,憋闷。
  
  我低吼着一阵痉挛,总算喘上了气。
  
  ……
  
  做了坏事!不不不,是顶级蠢事,蠢到家的烂事。我怎么也成了没脑子的乞丐?赤身裸体,还干了不要脸的事情!糟糟糟!轻轻挪开攀附在颈部的健硕手臂,我差点咬舌自尽。做了这事,你是不是就想把身份开诚布公了,是不是想寻死!?
  
  如何是好?
  
  身体散了架般酸痛,昨晚……我揉揉太阳穴,晨曦照亮了房间,宿醉的感觉久久不散。
  
  趁王筑没醒,我翻下床穿好衣服,头昏脑胀,对策全无。人家是大侠吧,大文豪,大人物,应该不会和我们这些虾兵蟹将计较吧?让你犯浑,让你犯浑,贪欢享乐,快意恩仇,也不是你这种身份的人可以驾驭的,惹出了事罢,又推卸责任!
  
  坐了一会儿,听见里面有动静,我带上毡帽走了过去。
  
  距离不远,王筑支起□的上半身望着我,一脸羞赧。稀奇是稀奇,惧怕恐慌却早搅得我手忙脚乱。端茶过去,又抓腮又扶帽。
  
  “我。”
  
  “我。”
  
  继续沉默。
  
  “小爷!”我扑通跪下,磕头求道:“小的也有难言之隐,求爷保密,小的便感激不尽。”
  
  “……”
  
  “昨夜喝酒误了事。”
  
  “……”
  
  “天冷的很,小的怕冻坏爷,又只寻得着这暗门,才……”
  
  “在下可以去提亲。”
  
  “啊?”
  
  我抬头看去,他的耳根早已通红,娇娇滴滴,这小媳妇模样实在有喜感。
  
  “波,蹦,不用!小的素有自知之明,小爷只要保密,便是帮了小的大忙了!”我再磕头,故作生分。结婚?实在不能接受,早怕了感情,能让人成魔成兽,可怖啊。
  
  “你真的,”他埋首,又抬起:“除此之外,在下还能帮到田,姑娘什么帮吗?”
  
  “只求小爷,别把我当女人。”
  
  我站起来,直视他的眼睛。旋即,我走到窗前,翻出,踩在大树干上,道了句‘保重’便顺着主干滑到街上。
  
  蠢蠢蠢!晨冬初阳也笑我蠢,更不敢回头,那窗户里面的眼睛呀,别再盯了,盯着盯着,仿佛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也多出了好几双眼睛呢!
  
  回去后没有受罚,反倒得了抬举。
  
  得空了,便赶紧偷偷灌下姑娘们冲喜的药,只求别无旁祸。
  
  ——2010。02。11——

《死者迷途》廿某某 ˇ迟归ˇ 最新更新:2010…02…15 18:48:27

  《侏儒的话》里有一句是这样的:悲剧是对自己的羞耻行为敢作敢当。因此对千百万人的共同的悲剧,起着排泄的作用。
  
  这是我劈柴时——皴裂的虎口疼痛起来的时候——突发的奇想。
  
  ——还好隐去了,不至于酿成悲剧。
  
  我匀净地吐纳,安慰自己。
  
  旋即,再抛起十几斤重的斧子也快活了不少。是呀!只要死不承认,毋宁说一夜情,就算真的成了下三滥,人生照样也能这般死乞白赖的过完。这种道理,楼上的姑娘定然是领悟的透彻。瞧这年复一年,活过来了,还指望着活下去!
  
  年关面前,大伙儿更是豁出了性命的挣。——总有盼头的。活着的百姓沉溺在这种希望里,再苦再累,再怨再恨,开年的第一天还是抑制不住的要往好的一面想。
  
  腊月廿几,已经很逼近吉庆了,我却浑然不觉,还为那点儿破事犯愁。
  
  破事?自然是因王筑而起。他为我保密,又开出优厚的条件,一心想要弥补。那种恒心和耐心,仿佛我一旦拒绝了,整个世界便会幻化成冷眼的命妇,呵斥我,硬逼我,悬梁自尽,以示贞节。
  
  不过,在守护自由这一件事情上,我的恒心可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亦或是,我还没有达到至贱的地步,还尚存一些羞耻心吧?要不然,我怎么会三番两次的拒绝他,拒绝体面又稳定的好日子呢。或许,也可以这样说吧,我的胆子不够大,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利用他。
  
  摞好木柴,天空恰好放下了黑幕。红灯笼一点上,抬头瞧去,时光如倒流般,退回到了太阳西下的时辰。
  
  霞光羸弱,喧嚣将作。
  
  我刚从柴房里出来,后门便啪啪直响。平日里,就不曾看见后门敞开过,现下还照旧跨着链子,紧锁着。我一面朝楼里叫门,一面走过去探听。
  
  人脚,马蹄,咳嗽,喘息。
  
  又杂又乱。
  
  “等会儿呀!”我拍门示意。
  
  对方应了,大嗓门儿一开,抖擞着:“快叫钟妈开门!我们回来了,程二爷,回来啦!”
  
  原来是迟了半个月的队伍回来了。听了这声,姑娘楼的窗户蓦地开了一半,那些剪影,都争先恐后地投在了青石板院子里,影影绰绰,生动了不少。旋即,二楼的木板也几近翻天,乱成了一团。被感染了般,我也急躁的往回走,迎面却见钟妈。她提着灯盏,破开黑暗,照的满脸喜气,一大瀑钥匙也在哗啦作响。紧随其后的是付师傅,我招呼过,被吩咐到,便留下来帮忙。
  
  再看那头,锁链一卸,后门便被两个生面孔的男人推开了。门尚未大敞开,一个婆子便跻身进来,一与钟妈照面,两人便交叠起双手寒暄着。
  
  当头一问‘二爷在哪’,门槛那里便跨入一个魁梧的男人,浑身正气。
  
  “拆了门槛,先把马车拉进来。”
  
  “是!二爷。”
  
  付师傅边应,边上前,我自然得跟上。躬身绕过程二爷身边时,我才有被对方超过一米九的身高吓到。不仅高,体型还特别宽大,整个人只能用虎背熊腰来形容。只是没想到,窑子里的当家竟然能让人产生一身正气的错觉。
  
  “吃了一惊吧,二爷高大是出了名的,莫奇 怪{炫;书;网}了。”付师傅向我解释。
  
  “是啊,单看程老板就知道了。”
  
  我蹲下去跟样拔掉卯子。稍稍使力,门槛便被拆了去,马车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