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诺也不是什么笨人,一手强硬地夺过她小巧的手机塞进她敞着的手袋中,然后将自己的西装外套一把披在她□的肩头。
暖是暖了不少,可是他的衣服上没有她下意识想找到的不冲的薄荷烟草味和淡淡的留蓝香,没有能让她安心的力量。
他很少有这么不淡定的时候,此时反应过来也觉得自己有些过火了。
可偏偏林初青还在挑战他,扯下了他的外套折在臂弯里递过来:“不用这么客气的,外头也冷,你穿上吧。我让行恪把我的衣服送过来。”
曾诺藏在眼镜下的目光顿时寒意四起,也不拿过衣服,就由着她这么僵直着手。
过了很久他才慢条斯理地拎起衣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林初青在防不胜防的情况下,突然猛地被推了一把,她的高跟鞋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后倒去。
曾诺乘机欺身向前。
她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现下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将脸一偏,他的吻正不偏不倚落在脸颊上。
角落里顿时有白色的亮光在她眼角一闪。
林初青当下不管自己是不是会摔下去,拼命推开了制住自己的男人,劈手将自己不轻不重的手袋甩了过去。
包里的东西四下飞散,掉了一地。
而她幸亏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一根柱子,稳住重心跌坐在围栏上。
曾诺没面子到极点,终于忍不住寒气逼人地问出了明知不可能有让他满意答案的问题:“和我在一起就那么让你难受吗?”
林初青张了张口,很想要明哲保身,可是陆行恪说过的话在耳边响起,她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师兄,我对你从未有超过友情界限的感觉。我真的很抱歉。”
他冷笑:“哼,林初青,你果然和陆行恪一样是没心没肺的人。”
她低眉顺眼承受他的嘲讽,以期将他彻底激怒。
曾诺见她无动于衷毫无反应,冷冷地抛下了一句话:“林初青,那到时就不要怪我了,我给过你机会了。”
林初青在他说出那番话后依旧不动,因为她已经看到从回廊深处走过来的陆行恪。
她的心下顿时宁静一片,脚步不由自主地向那个方向迈过去。
陆行恪大概是跑过来的,呼吸还有些微喘,臂弯里还搭着她的毛毯披肩,一见她就皱起了眉毛:“穿这么少还往外跑,不知道披个外套吗?”
口气里心疼意味明显,念得她心口又甜又酸。
他摊开披肩替她裹好,单手环抱住她的肩膀,细细揉搓:“还冷么?”
她摇头,安心地嗅了嗅他身上的气息:“怎么喝这么多?”
陆行恪没有答,只是挑衅般向身后瞥了一眼,在她耳边轻声说:“狐狸尾巴就要露出来了。”
林初青点头,她也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同样以亲昵的动作凑到他耳边:“有记者,我不敢确定是不是他弄来的。不过他刚才确实亲了我。”
他的额角跳了跳,手上的动作一紧:“亲在了哪里?”
她露出“看吧我就知道你要吃醋”的表情,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边啄了一下。
偷袭成功,她捂唇轻笑:“这里。”
陆行恪当下连呼吸都是一窒,虽然明知她很可能只是做戏给观众看,但克制不住的激动了起来。
他努力克制自己,在她耳边警告:“我想我们需要先行退场了。”
她娇笑,翩然从他身边逃开:“那要看看谁怕谁,嗯?”
事实证明欲求不满的男人在喝多了酒的情况下是撩拨不得的。
她不过在酒会结束后与他玩了一把捉迷藏,躲在顶楼客房里等他来找。
过不多时陆行恪便被服务生带了上来,推开房门向躺在床上的她走来:“服务生说你喝多了,要紧么?”
林初青还是穿着他送的那一身衣服,脱掉了高跟鞋,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大腿,看得他呼吸急促喉头发紧。
她翻了个身,抹胸式的裙子向下滑了一点,美的若隐若现。
陆行恪闭了闭眼,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向她伸出手臂:“起来,我们回家再睡。”
她半侧着身“咯咯”地笑起来,饱满的胸口像是要跳脱出来一样,丰润的红唇轻飘飘吐出一句话:“可是,我怕回家后我们动静太大吵到林潇潇哎。”
傻子都听懂了这里面的含义了,陆行恪当即红了眼。
林初青奸计得逞,大笑着起身,鞋都来不及穿就往外跑。
未及门口她就明智地转变了方向,裙角在空气里旋了圈,然后一路逃洗手间,关门落锁,动作一气呵成。
她趴在门板上大笑出声:“抓不着啊抓不着,陆行恪你上当啦。”
但一般小人得志,都不会很长久,她还未来得及说声,外头已经传来“啪”的声音,门锁轻松被打开了。
林初青瞪大眼睛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陆行恪,忍不住扼腕,她真的失策了。
可他摇了摇手里的钥匙,危险地磨牙笑了笑:“我知道,其实你是故意留着这个的,对吧?”
她满目笑意,咬唇后退,直到身后的浴室门玻璃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回可以轮到陆行恪得意了,扔了手里的东西,准确无误地向她走来。
林初青企图做最后的挣扎:“至少也要等我先洗个澡吧。”
他抿唇:“好啊。”
她拍了拍胸口,自以为逃过一劫。
谁知下一秒她已被一个大力扯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陆行恪在她头顶坏笑:“一起好了。”
水花立时在她头顶四溅起来,她丝质的长裙被打得透湿,这方便了陆行恪,几下便将她按在尚未温暖的玻璃门上撕破了所有的遮蔽。
他忍了许久,可谓是厚积薄发,不管不顾地抬着她的身子逼她将腿绕在自己腰上,很顺利地滑进了她的身体。
林初青在慢慢升腾起的雾气里,被他一下下撞击到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一下子张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然后两个人都有如过电一般同时抖了起来。
怕
……》
他们的第一次结束在烟雾蒸腾的淋浴房中。
林初青乖巧的像只猫一样,安稳的挂在他身上,犹自张嘴喘息,在缭绕的旖旎空气里面色透着诱人的酡红。
陆行恪抱着她,满足到像是抱着自己的整个世界,四处捏捏她的脖子手脚,柔声问:“疼不疼?”
她将脸搁在他肩头,细长的胳膊勾在他脖间,整个人向他贴得更紧。
他只当她是小女儿情态,在害羞而已。可谁知她柔软的面颊在他肩膀上蹭了蹭,他刚想抬手摸摸她的头。
林初青却十分破坏氛围的一口恶狠狠咬了上来,她是用了力的,而且位置不偏不倚正在她刚刚咬破的地方,细碎的小伤口沾了水还是有些疼的,此时又雪上加霜。
陆行恪长长的“嘶”了一声,她得愿所偿,仰起脸来怒目而视:“你说呢?”
她权衡了一番,还是将下一句咽回了肚子:有你这么急的么?
可他看着她突然更红的脸,怎会猜不出她要说什么。陆行恪托住她光裸的臀的大手不老实地拍了拍,抵着她的额头更为危险地露齿一笑:“那我们再来一次。我保证,会做到你不疼为止?”
林初青相信他能丧心病狂到那个地步的,可是还来不及抗议,已被他一把抗在肩头,大步迈入客房中。
她被陆行恪毫不留情地扔在柔软的大床上,转眼间他已压了上来,唇齿厮磨,吻得她自动自发缠上手脚来。
他抓着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一根根含过去,顺着她的胳膊吮咬,一直舔到她雪白柔嫩的脚趾。
林初青就在他极尽耐心的爱抚之下,欲生欲死的挣扎着。
她知道他要的不过是自己一句“我要”,可她死死咬着唇不肯合作。她实实不愿就这样顺遂了他的意。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讨到任何好处,陆行恪最终被磨尽了耐性,握着她不安分的脚,以强势不可推拒的姿势将她一举攻占。林初青被牢牢钉在床上那一瞬间,终于昂着脖子长长的吟叹出声。
陆行恪在情事上一如既往的凶猛,他要她生,她便只能在他布下的滔天情海中一遍遍柔媚的求。他要她沉沦,她只能随着他的节奏上下起伏,眼神失焦,残字片语的吟哦。
最后她哭到嗓子都嘶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用服软的眼神讨好地看着他。
他微笑,抽身而出,在她脸颊两侧都细密温柔的吻着,她以为他会放过自己,感激涕零地回吻。谁知下一秒他强悍地将她整个人翻过来,再次火热地闯入。
林初青敏感的身体顿时抖的犹如秋风中的落叶。
陆行恪满意地感受着这一切,凑到她耳边缓缓吐气:“呵,放过你?别忘了,火可是你挑起来的哦!”
她极为少数地睡到了日上三竿,睁眼第一个看到的,便是陆行恪欠扁到不行的俊脸。
其实她多想一个巴掌狠狠抽过去,可是她一抬手就发现自己浑身瘫软到像是每个零件都被拆下来过一样,小腹又酸又疼。
林初青只得作罢,在心中默念一百遍丧心病狂,全然忘了昨晚的起因为何。
陆行恪好整以暇地托塞看她,笑容灿烂满足:“夫人,要不要为夫的抱你去沐浴?”
她就真的不顾疼痛一掌抽了上去,声音清脆嘹亮。
可他的笑容更大,一翻身置于她上方,看似闲散地威胁她;“看来夫人还很有力气,不如……”
林初青顿时气焰全散,伸手伸脚由着他去折腾了。
他们下楼后势必要经过人来人往的大堂,可他们明知会有很多潜伏着的记者也毫不避嫌,亲热地手挽着手,衣着一新,鬼才看不出他们昨晚发生了什么。
这般高调,若非他们已下定决心不惧流言要在一起,那就是他们甜蜜到忘了警惕性这回事了。
哪一种推测都不是曾诺要的。
陆行恪单腿跨进驾驶座,躬身时眼神突然停顿了几秒,正在开车门的林初青也随即停下手里的动作。
他压低了声音:“坐后面去。”
林初青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傻气,很大声地拒绝:“不要。”
她怎会不知他的意思。
陆行恪无奈,柔着嗓子低声哄:“乖。”
她于是真的乖乖去了后座。
他们的车缓缓发动,后面便接而连三跟上好几辆。
陆行恪看一眼后照镜,依旧四平八稳地不动声色。
那几辆车跟着他们出了闹市区,上了高速,终于开始一辆接一辆地跟紧了上来。
他的速度不紧不慢,从容到林初青心里发紧:“被他们包抄过来怎么办?”
他淡声嘲讽:“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混混罢了,他们不敢怎么样的。况且……”
她问:“况且什么?”
陆行恪向后瞥了她一眼:“况且你也在车上,曾诺不会这么傻气的要你的命的。”
林初青选择了闭嘴。
但过了一个弯道后情况似乎有了些变化,那些车有了要超过的迹象,包围的意图明显。
陆行恪嘴角不屑地弯了弯,突然就打着方向盘向高速路段上的围栏冲过去。
林初青在尖利的刹车声中惊出了一声冷汗。
但此举非常有效,和他并排行驶的两辆车顿时被逼停了。
他露出特有的胜利笑容,踩着油门打回方向盘,走了。
她透过后视镜看到那几辆车还都惊魂未定地停在那里,过了好一会才又发动起来追赶他们。
陆行恪此时神情倨傲,有着不可一世的冷然,对她下达命令:“打电话给曾诺,我不高兴陪他玩了。”
林初青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只想鼓个掌。
他以为她不愿意,懒懒的提醒;“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
她这才有所反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按下一个号码。
曾诺的声音似乎有些意外。
林初青不同他绕弯子,语调冷然又平静:“曾师兄,我不高兴在和你兜圈子下去了。把你的人撤走,现在,立刻,马上。”
说完她“啪”一声合上了手机,动作干净利落。
这时的她,气势强大,连表情都十足十地像极了陆行恪。
他满意地笑了笑。
车越开越远,后面跟着的一群在她打完电话后终于一辆接一辆的停了,最后消失在他们视线中。
陆行恪回头看她:“刚刚有没有怕?”
她表情轻松,朱唇微启,一句话柔软了他整个心房。
她说:“不是有你在嘛,我怕什么?”
嫁妆
……》
林初青近日甚少去纬基办公楼,安安分分将办公地点转移到陆行恪的别墅中。
他在某晚将一份蓝色封面的文件放在她桌前,她惊诧抬头。
“这么机密的文件,给我做什么?”
陆行恪眉眼间全是宠爱笑意,手指勾勾缠缠捻起她的发尾,说话漫不经心一般:“本来就是准备了给你的。”
她也就不再跟他客气,摊开文件直起身略略翻一翻。
内容是某公司的股权入购协议,份额不小。她一时不解:“这与我有何关系,你们中临想扩张版图,几时需要我同意了?”
他的动作愈见逾矩,林初青微微挣扎,推开他企图好好说话。陆行恪不恼,俯下身拢在她上方:“送你做……嫁妆,够不够,嗯?”
这句话语调暧昧,柔情蜜意到她胸口一滞。
他见她不作回应,也就不多说什么,用下巴蹭了蹭她头顶:“你好好看吧,觉得可行……”,他点点那份文件,“就签了。如果,你肯相信我的话。”
她在他出去后俯趴在桌面上,抚摸着蓝皮的文件夹,竟忽然有一种无比安心的感觉,安心到她眼皮渐重,直至昏沉睡去。
睡梦里全是陆行恪,杀伐决断的模样,温文尔雅的模样,眉目柔和的模样,还有,小心维护他们好不容易用利益换取来的和平的模样。
林初青就在这些翻飞的梦境中,一觉天亮。
而陆行恪如同最痴傻的初坠爱河的人一般,坐在她床边,看着她时舒时皱的眉,听着她的喃喃呓语。他想,心安,也不过就是现在这样。
看着最爱的人在身边安睡,就是极大的幸福了。
她第二天早上自然是在床上醒过来的。
陆行恪已经晨跑归来,搭着毛巾敲了门直接进来。林初青拉拉链的手立刻僵在后面,直着脖子看向他,怨念不已。
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径直走过来,拨开她的手。
那条连衣裙为了设计的整体感,将拉链缩的小之又小,而且正处在腰际中间。
他的手指骨节在移动时正好能从她的脊椎中间擦过,林初青身上顿时酥麻了一片,咬着唇努力瞪大还没有清醒的眼睛。
陆行恪看得只想恶狠狠撕开这些累赘复杂的东西,将她压倒在身后的床上。
只可惜,时间真的不允许。
最近不仅只有林初青很忙,他也要忙着,善后。
别扭的拉链终于被他别别扭扭地弄好,一前一后两个人都浅浅吐了一口气。
气氛十分旖旎,他清了清喉咙才能说出话来:“我放了一些资料在你桌上,是关于昨晚我给你看的那份授让书的。你看了之后再考虑要不要签。”
这些话真的十分破坏气氛,但他不得不说。
林初青面色微微褪去了一些红色。
她昨晚看文件时捏了一支笔在手中把玩……睡着时应该也没有松手。他想必是看到了那副样子。
然后他向来思考精密的大脑,一定会以为,她是在犹豫不决中迷迷糊糊睡着的。
林初青胸口又是一暖,他其实完全可以用强势的方法让她签下合约,不管她信不信。
可他还是为了她的犹豫,仔细/炫/书/网/整理出可行性报告,以求她的放心。
但那份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