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假你就可以不用来了。”
“凭什么？”季哲不服，“我有人生自由，你不能限制我。”
“我是你的上司，开了你应该不是问题。”他低头审阅着文件，瞥了他一眼后威胁道：“你可以试试。”
季哲嘟着嘴巴，趁着他低头的空当朝他做着鬼脸，只差没直接指着他鼻尖破口大骂了。
“我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事吗？”
“空调坏了两次，第三次的时候我直接给换了，茶水间换了新的桌椅，王律师请假回去陪老婆生产了，沈助理上班时间摸鱼，还有就是罗穹找过你几次，不过我说你不在。”季哲一口气说完，顺畅流利。
“罗穹找过我？”
“只是打电话过来问的。”
“我知道了。”
季哲在汇报了基本工作后就把心思转到办公桌后面坐着的人身上了，他合起文件夹，上前两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笑得不怀好意道：“进展如何？”
“什么进展？”
“你别跟我装傻呀，韩煊那厮都给我送请帖了，你别还在原地踏步，说出去我都觉得丢人，追个女人都不如韩二。”他先是将他鄙视而来一番，随后又憋足了好奇心凑过去，“攻下楚医生这座大山了没有？要不要火力支援？”
韩墨煜像是来了兴趣般，终于正眼瞧了他一下，不过也只是扫了一眼。“怎么支援？”
“各方面的都有，看你想要哪一种了。”季哲朝他眨着眼睛，“英雄救美？不过这个好像有点儿老套了。生米煮熟饭……”他咧开嘴朝他笑得好不灿烂，“你们的饭也熟了，要不来个当下最流行的吧，我给你找个女的，天生丽质的那种，而且演技也是一流的，只要你肯配合，保证能让楚医生哭着抱着你说：‘别丢下我，我爱你。’”后面的话季哲是捏着嗓子说的，可能是自己也觉得肉麻了，季哲在说完后抖了抖双臂，像是要抖掉上面的鸡皮疙瘩一般。
他的对面，韩墨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单手扣在桌上，指尖轻敲着桌面。
季哲被他盯着有点儿毛骨悚然地感觉，再也不顾的吹嘘了，干笑了两声后随便扯了个话题道：“哥，你说韩二结婚，我要给他多少礼金好呢？要不你帮我参谋参谋，我先出去，一会儿再来找你。”
说罢，他抱了一堆资料就蹿到门边去了，在关上门之前回头对着里面的人道：“罗穹说让你有空给他去个电话。”
随着‘砰’的一声，办公室内再次变得安静，他微勾起唇角，忽然笑了起来。
……
尤娜扭着她纤细的腰肢从更衣室出来，在床前站定后撩起自己的头发摆出了一个风情无限的姿势，“怎么样？”
楚煜趴在床上，双手支着下颚细细打量着她，笑眯眯地评价道：“丰姿绰约，体态妖娆，韵味十足。”
“哈哈。”尤娜揪住裙裾在床边坐了下来，“我今晚就穿它去参加宴会了。”
“什么宴会？”
“单身派对，说白了就是相亲平台，你要一起吗？”
楚煜笑着摇了摇头。
尤娜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忽然踢了她一脚，故作凶狠道：“一大早跑我这儿来，还让我包你吃喝，你当我这儿不花钱吗？”
“又不是花的你的钱。”
“那还天上掉的？”
她笑呵呵地抓过自己的包，伸手探进去拿出自己的钱包来，再从里面取出一张卡来在她面前晃了晃，“这个是天上掉下来的，下次我请你，有看中的衣服首饰吗？多贵都行。”
尤娜接过她手中的卡，顺势倒在了床上，两人一齐笑了起来，可是在那笑声停下后感受到的不是喜悦却是无尽的哀愁。
“楚煜。”尤娜的声音不再像以前那样欢快，此刻的她是一个在婚姻中失败的女人，只会在无人时舔舐自己的伤口。“以前，最让我最自豪的是我找到了一个对的人，现在，最让我感到悲哀的是我一直以为是对的的那个人不能和我走到最后。我和他十年的感情在一夕之间破裂了，以前他一直包容我，久而久之我认为那是理所当然，一个疼老婆的老公，就应该这样，可是日积月累下的矛盾，超出了他能承载的范围，爱情变得不再甜蜜，等到他终有一日不想在隐忍了，他在别的女人身上重新找回了那种新鲜的恋爱感觉，不再压抑不再卑微，我们的日子也就走到头了。”
她长叹一口气，把捏在指间的卡塞回她的手里，“我是一个婚姻失败者，我没有资格对你的感情指手画脚。在一段感情里，如果你摆不清自己的位置的话，不妨停下来深思熟虑一番，要还是不要……”
楚煜微闭着眼睛，看似是在听她说话可又一副很闲适地样子，尤娜扮演了一个大姐姐的角色，跟她说了半天后见她没什么反应不由轻踹了她一脚，“不要浪费我的口水。”
“我买单。”她很阔绰地再次挥了挥手中的卡，“有个男人给我的，你知道他是谁吗？”
尤娜摇了摇头。
“他是我两个孩子的爸爸。”
“什……什么……”躺在她旁边的女人突然一愣，思绪飞转后倏地坐起了身，神情错愕地看瞪着她，“没开玩笑吗？”
“没有。”
一时之间两人都变得沉默了，尤娜担忧地瞥了她一眼后低垂下了脑袋，她的手梳理着自己散乱的发丝，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道：“四年前的那个男人就是他吗？那他知道那件事吗？”
“知道一点儿。”楚煜和尤娜是那种推心置腹的朋友，在她面前，她总是展露着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和她分享着自己的快乐与悲伤。“他知道我怀孕了，也知道孩子没了。”
“你跟他说的？”
“嗯。”
尤娜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问道：“他的反应呢？”
楚煜支着脑袋想了会儿，深吸一口气道：“很愤怒可又不得不去接受，要是他的眼神能杀人的话，那我现在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那他应该跟爱你，不都是说一个男人总想和心爱的女人孕育出属于他们的孩子。”
她嗤笑一声，偏过头去埋到床褥上，发出闷闷地声响，“如果我告诉你是他给我下的药，你还会觉得他爱我吗？”
闻言，尤娜又是一阵错愕，接二连三的消息让她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了，她愣愣地坐在床沿，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知道…你是宫外孕吗？”
楚煜的脸色变得惨白，她伸手至床头抓过一只枕头来抱在自己怀中，整个身子蜷曲在一起，“我不想让他知道。”
尤娜不解，“为什么？”
“他知道了又能怎样？反正不会代替我躺在手术台上。”
有些痛，只能她自己承受……
……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之【美人计】
某一日，沫沫对着黎晰说：“哥哥，我们去放风筝。”
黎晰抬头看了看天空，说：“今天天气不好，也没有风。”
风筝自然没去放，沫沫拖着他的老鹰楼上楼下的跑，当他站在阳台上，隔着雕花栏杆看到他的大伯时，不由喊道：“大伯。”
韩律师仰头看着楼上的人，夸赞了他一番。等到他进了屋后被他夸赞的人也下了楼，站在楼梯口那儿像是在等着他。
“怎么了？”
“大妈呢？”
“她今天不回来了。”
“为什么？”
为什么呢？韩律师眯眼想了想，勾唇一笑，“她昨晚跟我使美人计了。”
Chapter 00 一生
四岁的黎晰不会调皮不会嚷嚷着要妈妈抱；只会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妈妈身后；漂亮的小脸蛋上没有太多的表情；高兴时会笑着露出两颊边浅浅的酒窝；不高兴时会皱起他秀气的眉表示不满。
他小小的身子趴在床边，因为楚煜的食言有丁点儿的不高兴。“妈妈；你说过要带我去外婆家的。”
楚煜缩着身子躺着；额前、颈边沁出薄汗来，她的脸色透着些病态的苍白，小腹剧烈疼痛着 ，像是硬生生要撕裂一般。她伸长手臂轻揉着他的眉心；笑得温和道：“乖，去帮妈妈把手机拿过来。”
黎晰转身去客厅帮她找手机了；没有他在身边她不用刻意忍着那种锥心的疼痛，单手覆在小腹上，挨着那阵阵袭来的痛楚。几天前她会天真的以为是月经不规律，可现在的疼痛让她明白了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一个多月前就有一个定时炸弹埋在了她的体内，时机成熟了便会引爆。
黎晰拿了手机过来，递给她的时看着她痛苦的模样软软问道：“妈妈，你怎么了？”
楚煜艰难地拨着号儿，勉强扯出一抹笑来安抚他，“妈妈好像吃坏肚子了。”
……
尤娜接到电话后匆匆赶了过来，她看着楚煜想骂又骂不出口来，“能走吗？不行我就叫救护车。”
“别叫，你带我去一般的医院就行。”
“早干什么去了？亏你自己还是个医生，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
她在她的搀扶下起了床，耷拉着脑袋任她训斥。余光瞥见黎晰紧张兮兮地站在门边看着她，她笑着朝他招了招手，“阿姨要带妈妈去看医生，你去帮妈妈拎个包好不好？”
“你疼吗？”
她突然酸涩了鼻子，摇了摇头，“不疼。”
……
手术室外，黎晰的小手紧紧地圈着尤娜的脖子，小脑袋在她怀中不安的蹭着，“妈妈怎么了？”
尤娜低头看着他，收紧了手上的力道，笑呵呵道：“妈妈把肚子吃坏了，医生会给她治好的，小家伙别担心，她会好起来的。”
宋明赶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还亮着，黎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尤娜抱着他僵硬着身子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
“她怎么了？”宋明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小心翼翼地从她手中把黎晰抱了过去。
尤娜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沙哑的，她轻咳一声后道：“这几天不忙吧？不忙的话就把黎晰带回去住几天，等我调班了我再把他带回来。楚煜……”她不觉压低了声音，道：“她怀孕了，但是是宫外孕，情况…不好也不坏，需要…切除…一边的输卵管。”她自顾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宋明的异样，“你知道那男的是谁吗？”
宋明有些迟缓地摇了摇头，他躲避着尤娜投注过来的视线，低着头看着怀里抱着的睡熟的孩子，悔恨、歉疚齐齐涌上心头，自宋曜的订婚宴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联系过，隐约中他能感觉到楚煜是刻意地不想去联系他，而他自己也因为心虚不敢去找她。
……
病房里楚煜闭着眼躺着，耳边是尤娜饱含着些恨铁不成钢的话语。
“这孩子怎么来的，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那男的是谁？凭什么他爽了之后对你不闻不问还让你来遭罪？”
许是说得累了，尤娜有些挫败地在床边坐了下来，耐着性子朝她轻柔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累了，我想睡觉。”
“楚煜！”她突然提高了声音，可下一秒又变得温和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没有。”楚煜将拉高了被子盖过鼻子，含糊不清道。
“那这次的事呢？”
“……是我自己不小心。”
“我不想听你忏悔，我只要知道那男的是谁。”
“我……喝醉了，然后发生了一夜情。”
这就是她对尤娜的说辞，她也相信了，只当她荒唐、放纵了一次。可真实情况只有她和一夜情的对象知道，被子下的一只手覆在小腹上，微微颤栗着，一个生命刚从她的身体里流失了，还带走了她的健康，这样想着，她的心里总会好受些，至少不是她不要它的。
宋明来过几次，总站在窗前徘徊着，每到这时楚煜总会假寐，直到他走了才会睁开眼睛，疲惫地看着窗外，还有这个世界。
出院那天，她才对宋明说了第一句话，“谢谢你对黎晰的照顾，以后不用再麻烦你了。”
“姐，我……”
“你不是楚烨，我是他的姐姐，他不会在对我好的时候还在我背后插一刀。”
“我……宋曜……”宋明有些语无伦次了，他看着她脸上决绝的表情急急地想解释着，可张开嘴巴才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去原谅一个给我下药的人，尽管我把他当成亲人。”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便越过他离开了，徒留下震惊、错愕的他……
此后，楚煜请了六个月的长假，直到黎晰去上幼儿园了她才回去上班。
……
楚煜本以为韩墨煜会回去得挺早，可她回去后才发现那人根本还没回来，黎晰去了外婆家，她随便给自己煮了碗面条就把晚饭打发了。
洗完澡后把客厅的空调温度调高了，她盘膝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从七点到九点，时针走了一圈又一圈。
她拍了拍自己的双腿起身，单手撩起头上的发丝，抖了抖又放下。突然响起的开门声让她转过了身，她看着出现在玄关处的人，不觉皱了皱眉。
“还没睡？”门边的人在看见她时有片刻的怔忪，他地垂下眼帘，松了松领带，换了鞋后便径直往厨房去了。
楚煜仍旧站在原地，看着他倚在流理台上一口一口地喝着水，厨房的顶灯照在他脸上，阴晦不明。
韩墨煜把杯子冲洗干净后倒扣在流理台边上的置物架上，他一边往外面走一边抽下领带绕在手掌上，在看到还站在那儿的楚煜时停下了脚步，隔着一丈的距离，他静静地看着她，然后低沉着嗓音问道：“不去睡觉？”
“这就去了。”她避开他的视线，弯腰拿起沙发上摊开的杂志，看也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楚煜。”他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开口唤道，可在她回过头看他时却什么也没说。
“你喝酒了。”她很肯定地说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喝了一点儿。”
她撇了撇唇，一点儿能让她在他进屋时就闻到酒气吗？
楚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总会控制不住地想到以前，反反复复地出现在她的梦境里。迷迷糊糊间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她睁开眼看见韩墨煜正拿着睡衣站在床边，忽然间睡意全无，她抱着被子坐起身，懒懒地靠在床头。
“我去洗澡。”他率先收回视线，随后便往浴室去了。
楚煜仰着脑袋看着转角柜，半眯着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她突然下床走至衣柜前，探着半个身子到里面挑挑拣拣，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去年情人节尤娜送的丝质吊带睡衣，薄薄的一层，摸在手上甚是清凉。
……
韩墨煜看着站在镜子前梳理头发的人，如墨的眸子内突然亮起一丝火花，他擦拭着头发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慢慢走至她旁边，眯眼看着眼前穿着性。感的女人，滚动着喉结。
及膝的裙摆下面是纤细白嫩的小腿，往上可以看到她柔软的腰肢以及光滑的脊背，两根细的带子搭在肩头，此刻，看着她的身子像是沐浴在月光下，泛着莹白的光芒。
楚煜突然转身，朝他妩媚一笑，随着她的动作，胸前毫无束缚的一阵晃动，迷了他的眼。在他朝她期近时她顺势勾住他的脖子，刻意让自己与他贴近，近到两人的胸膛相互挤压着，煜清楚地听到了他的抽气声，她得意地勾起了唇角，在他耳边呼着气，“睡不着。”
他轻吻着她□的肩头，手指勾住她肩上的细带慢慢往下，最后落在她的胸前，轻轻一挑，一边的带子滑下肩头，半遮半掩的丰盈更添诱惑，鼓舞着他低下头去咬住上面的一点，柔而缓慢地舔舐，他的唇舌从一边移到另一边，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