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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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泪-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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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哪里……”花无涯失声否认:“三殿下还在牢里呐,能有什么前途,花某实在不想参与朝廷之事,请大殿下成全。”

“不要不识抬举。”雪清寒猛地站起身来,冷眼看了花无涯半晌,又看向蝶舞,突然笑道:“花将军身边的丫环倒是个个清秀,不知将军是否介意本王带一个回去?”

第一百零四章 细风吹雨弄轻阴

“哦?”花无涯微微挑了挑眉,不紧不慢的放下翘起的修长的腿,突然一手拉住蝶舞:“大殿下对这种丫头也感兴趣?”

雪清寒这才朝蝶舞望过去,平扁鼻子,长着一张大饼脸,整个身体在花无涯的手中吓得瑟瑟发抖。顿时失了勇气,冷哼着拂袖而去。

看身形明明就是个美人……

看着雪清寒彻底消失眼前,蝶舞瞪了她一眼:“你不怕我被他认出来么?”

花无涯白了她一眼,看了看她那张大饼脸:“你不是都准备好了么,我瞎操什么心。”

“你……”蝶舞被他堵得说不出话,突然似乎想到什么,幽幽的叹了口气:“以前的时候我也是斗嘴斗不过你。”

“又是无痕!”花无涯装作痛苦万分的抱住脑袋,方才的优雅冷漠全然不见。

“我真的很难相信你会是无痕。”蝶舞看着他又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将目光转向门外春光,微微发呆着。

“为什么,花某不像么?”花无涯停止夸张的动作,抬起头看她,以前她说自己是踏雪无痕的时候自己很抵触,现在她不说了,却觉得不舒服了。

“我也不知道……”低下头,咬了咬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感觉不对……”

“怎么不对?”花无涯更是听不明白。

“你……”蝶舞看了他一眼,却笑了:“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失忆以后便没有再爱过。”脸上重新浮上灿烂的笑容,睨着眼看向他:“这样也好,说不定你会重新爱上我。”

“少来。”花无涯随意的摆了摆手,掩饰眼底的不自然,心怎会挑得这样快呢?

蝶舞并没有问他的打算,总觉得那人虽然表面上有些嬉皮笑脸实质上却是成竹在胸的,就像是曾经的无痕,总是那样笃定自信……

这几夜总是睡得不踏实,有时候会觉得背后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回过神却是清冷一片,为嘲一笑,回过头却是万分愁绪。到了晚上却老是做着噩梦,有时候梦到无痕满头鲜血的出现在梦境里,有时候便是梦到他,他却消失了,心力憔悴的去找,却总是从梦境中哭着醒来,睁开眼,长夜漫漫,幔帐轻舞。

这夜,又是噩梦连连,无痕脸上的鲜血不住地涌着,急得她过去救他,却越跑越远,仿佛他只是一个幻影,看得到却依然摸不到。

为什么,梦境中也是这般……

眼角缓缓流下泪水来,蝶舞紧紧闭着双目,身上薄薄的纱衣透着丝丝凉意,原来不知何时,身上的薄被早已被她踢得不知何处。

身上却突然变得变得温暖,仿佛身上那薄被又重新回到自己身上,温暖的仿佛那人的怀抱

清晨,蝶舞却想到一个极重要的事情,也没来得及穿衣服,穿着薄薄的拖地睡袍就跑了出去,不顾丫鬟们的阻拦风一般的跑进花无涯的卧室,那里花无涯正穿着中衣闭目养神,他今日并没有起来练武,想着如何应对雪清寒,听到外面喧哗声传来却没有睁眼。

蝶舞一进屋就在丫鬟们惊讶的目光中掀开幔帐爬上了花无涯的床,花无涯也没想到蝶舞会爬上来,急忙坐起身来,看到蝶舞穿着白色睡袍,薄薄的纱衣下若隐若现的透出玲珑身形,不自然的别过目光:“你大清早的跑来干什么?”飞快地扫了她一眼,怒道:“还不穿衣服?”

蝶舞也不管他说什么,喘着气伸手去拉花无涯半遮半掩的中衣,花无涯是练武出身伸手自然要比她快许多,一手裹紧了衣服,一副防色狼的神情紧张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无……无痕……”蝶舞急急得盯着花无涯紧紧护着胸前,说得语无伦次:“胸……胸口……”

花无涯一听将衣服裹得更紧,警惕的看着她,双眼瞪得老大。

蝶舞也急了,吸了口气,盯着花无涯怒道:“让我看看你的胸口。”

话一出口,屋外那些丫鬟羞红了两颊,花无涯一副呆滞模样,缓过神来,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将军也不由红了脸,咬牙切齿的恼道:“你这个疯女人。”

蝶舞横眉倒竖:“快点……”

“你……”花无涯看他的神情果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由迟疑着是否要真的给她看,额上突然流下汗来,他一个大将军也有被女人逼着脱衣服的时候。

蝶舞看他迟疑,急忙扑过去,一手扯过他胸前的衣襟,不由呆住。

那里有着男子健硕的身材,紧密细致的肌肤,让女子神魂颠倒的胸肌,却是光滑一片……

花无涯看见她的呆滞模样,心里嘀咕是否自己的身材真有这么好,却猛然发现她目光空洞的望着他,眼底隐隐含了泪水。

“你怎么了?”花无涯担心地问道。

“你不是他……”蝶舞喃喃的说着,仿佛三魂没了七魄。怔怔地下了床,游魂一般的向外走去。

花无涯一把拉住她,怒道:“你想这个样子就回去么?”抬眼却看到蝶舞空洞的眼神,不由放柔了声音,轻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你不是他。”蝶舞被他一吼恢复些许理智,嘴中却依然说着那一句:“你不是他,我和他错过了,蝶舞花前,他错过了我,我也错过了他……”

花无涯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知那里的怒气,突然吼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你不是。”蝶舞抬起脸看他,湖水般的眼眸中泪光盈盈,她将细长的葱汁指向花无涯的胸口:“这里……没有咬痕……”摇了摇头,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打湿了花无涯拉住她的手。

那是她留下的,在他的身上留下的唯一的痕迹……

“傻丫头……”花无涯叹着气将她揽进怀中:“再深得痕也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失的时候,况且是咬痕。你靠这个找无痕怎么会找得到。”低头看她,柔声道:“我答应你,努力配合你,恢复记忆可好?”

“对啊……”蝶舞听她说得有理笑着擦了眼中泪水,那泪水却擦不完似的涌出来,再也抑制不住猛然偎在花无涯怀中哭出声来,仿佛所有的委屈统统释放。

如果,你真的不是无痕,我该怎么办,我去哪里去找他,他又去哪里去找我呢?

“快收拾东西。”吃过饭,蝶舞换了衣服,花无涯脸色凝重的进了屋子,张口就是这一局。

“出什么事了?”蝶舞诧异的抬起头,放下手中沾着墨水的毛笔,问道。

“这几天不太平,我带你离开这里。”花无涯看了她一眼。

“这时候?”蝶舞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想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为什么?”花无涯急得几乎将她从椅子上提起来。

“我知道你肯定还有你的事情要做,况且在这种情况下,你也不一定能护我周全,你能肯定我出了花府就安全么?”

“这……”花无涯略略迟疑。

“我倒认为花府更安全,你也看到了,雪清寒认不出我。”

“可我还是感觉你……”

“好了好了。”蝶舞笑着松开他抓住自己衣襟的手,将推出门去:“倒是你,快些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蝶舞,其实……”花无涯突然停下身回头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蝶舞看了他一眼,有些揶揄得道:“不会是这么快就爱上我了吧……”

“你……真是……”花无涯白了她一眼,很快又恢复脸上淡淡笑容,他看着她,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若得妻若蝶舞,便是我花无涯一辈子修来的福分。”只一句便头不回地走了。

心里却并不高兴,总觉得花无涯的话像是在道别,带着那么多离愁别绪……

窗外,风渐渐吹气,外面开得正艳的花朵轻轻摇曳,远处不知何时冒出暗灰的乌云来,暴风雨似乎要到了……

当日,花无涯便离开了,外面布满了雪清寒埋伏的军队,试问,他不顺从他,他又怎会放过他?

蝶舞几日来意兴阑珊,花无涯走后府内清冷许多,彩鸾已许久未来,彩翼一直毛毛躁躁的,不停的在窗前跳来跳去,蝶舞看着它微微叹息,彩鸾还是不要这时来得好,外面那些官兵怎会允许一只鸟儿进来,仅仅几天府内就清冷了许多,也幸亏花无涯家眷并不在这里,雪清寒不会逮到把柄,可是她呢?她是他的什么呢,她自己都不知道。

夜里仍是睡不踏实,睡一会醒一会,后来索性不再睡闭着眼睛假寐,这时突然觉得自己身上蹬掉的薄被又盖上了,尽管那人动作极轻微,似是怕吵醒她,可她并未睡着,又怎会不知道。

明明知道应该睁开眼双眼去看看那人是谁,可是又舍不得,害怕一睁眼那人便会消失,那种突然消失的感觉,会很痛,痛得直击心脏,连喘息都来不及……

那人身上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似有清淡的清香,却又不像,仿佛在那闻过可又实在想不起来。

天快亮时,那人才离开,似是一阵轻风吹来,蝶舞睁开眼时身旁人却已离开,快得她只见窗扇微晃,微亮的夜色里没有一个人的身影。

叹了口气,掩了罗帐。

是谁呢?

第一百零五章 梨花欲谢恐难禁

府外气氛似乎如这燥热的天气一般骚动不已,府内也是人心惶惶,年事已高的老管家为了稳定人心,累得唉声叹气,小厮多多少少都是跟着上过战场所以还算镇定,只是那些丫环婆子要难安慰些。蝶舞易了容,依然是那个大饼脸的小丫头,凑在丫环婆子们中间聊些家常。

“你是新来的?”一个年岁高点的婆子狐疑的看了蝶舞一眼。旁边一个穿着素衫的小丫环仔细瞧了瞧她,猛地拍了拍头:“我记起来了,那日我和她一起上过茶。”

“大殿下那天来的?”婆子看她的眼神更加犀利:“不会是奸细吧。”

她话一出口,整个院子里的丫鬟们都吓得跳起来,婆子倒是冷静咋呼着长着手臂:“无妨无妨,她就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害怕了她去不成。”

众丫环一听在理,都掳了袖子一副要绑人的架势。

将军府里漾出来的丫环就是不一样,蝶舞笑着站起身,对着那个穿着素色丫环嗔道:“小桃,你那日没看见我和将军说过话么,将军都不怀疑你们到怀疑起我来了。”

小桃似也想起来了,急忙替蝶舞作证:“是是,她后来进了蝶姑娘的屋。”又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是伺候蝶姑娘的么,这几日怎么不见她?”

这时,不知哪里冒出一个小小的声音:“她不会也和将军一样扔下我们走了吧。”这样一说,众丫头一阵唉声叹气,有的抽泣来。

“自然不会,蝶姑娘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了,我是她的贴身丫环,她怎么肯把我扔在这里。”蝶舞急忙替自己申辩。

“那她去哪里了?”小桃甚是好奇。

“天机不可泄露懂不懂。”蝶舞伸出纤纤玉指敲了敲她的光滑额头,娇笑道:“将军和蝶姑娘自然是去救大家了。”

“我们不是在这里么,将军怎么不来?”那小小的弱弱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蝶舞一把揪出小桃身后那个穿着灰色衣裙的小丫头笑道:“真是孩子。”

“这你就不懂了,将军自然是去做大事,既救我们也救其他人。”小桃明白了大概开始卖弄起来。

“那你叫什么?”手中那个小丫头怯怯的看了她一眼。

“我?”蝶舞笑了笑,叫什么呢,想起那个欢快娇羞的小丫头,口中已是不知不觉中又有出声:“我叫玉蕊。”

玉蕊,你又在哪里呢?

“姐姐的名字真好听。”小桃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铁屋的贴身丫环顿生好感,那婆子也凑过来狐疑问她:“你读过书么?”

“姑娘教过一点。”蝶舞伪装的技巧似乎越来越高。

“那姐姐会写字么?”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凑过来。

蝶舞看了她一眼,长相平淡,却两颊微红一副甜蜜模样,不由问道:“会一些,妹妹有什么事么?”

“那……姐姐……”那小丫头羞涩的看了她一眼,有些吞吞吐吐。

“要给情郎写情书么?”蝶舞见她娇羞可爱,恍惚间忆起玉蕊似乎也是这副娇羞模样,忍不住开起玩笑。

“姐姐……”那小丫头脸上红晕满布,虽不知情书是什么,但也听了个大概,又支吾着道:“想请姐姐写下他的名字……”

那小丫头说完其他丫环也笑起来,娇笑着开起玩笑,暂时忘了外面官兵带来的恐惧。

“说吧写什么?”蝶舞从屋内拿来的笔墨问道。

“只写一个羽字吧。”小丫头皱了皱眉头才道,蝶舞知她定是在姐妹旁不肯说出那人名字,也不多问,笑着在她准备好的布料上,写了个大大的“羽”字。

“谢谢姐姐。”小丫头一脸的雀跃:“我要绣了赠他。”

蝶舞看她笑得甜蜜,笑意也禁不住浮在脸上,这样幸福得甜蜜,自己也曾有的……

到了晚上,却突然刮起了风沙,细细的吹向面容,惹得人睁不开眼,昏黄的灯光在纸窗理影出来,带着些朦胧和不真实。

这时,老管家焦急的跑了过去:“蝶……姑娘。“他看了看四周焦急得道:“姑娘快些躲躲吧,大殿下带着人来了。”

“这么快?”蝶舞一惊,补了补脸已褪的妆容,急急问道:“无痕……不,无涯哪边有什么情况么?”

“听说将军召集了旧部正往这边赶呢,大殿下这才过来……”身后燥乱声渐起,老管家急得额头上的汗不住地往下流:“来不及了。”说完急忙将蝶舞推进床边空隙里,又将旁边不高的橱柜搬过来堵上,刚刚走出了几步,就听到一声猛喝:“老头,跑什么呢。呢给我到院子里去。”说着屋子里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屋内“哐当”声声,想来是在找什么值钱的东西。

“张哥,怎么样?”一个声音说道。

“这把刀子好生精致。”一个声音惊喜得叫起来。

“这东西值钱……”

“快走快走,大殿下要把人都聚到院中。”一个声音又响起来。

脚步声渐远,蝶舞的心也提了起来,怎么办,自己只把那簪子随身带着,却忘了那刀子,那刀子雪清寒似乎见过……

院子里,灯火通明,一支支火把将偌大的空间照得透亮,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挤在一个院子里瑟瑟发抖。

穿着盔甲的士兵齐齐站成一排,风沙愈加大起来,府里的老老少少眯着眼相互靠在一起,不知是这风沙还是这跳跃的火光的兵器带着丝丝寒气窜进领子,全身都变得冷了许多。

一身银色盔甲的雪清寒威严的坐在院子中间备好的藤椅上,看到众人的反应满意的一笑,笃定的环视四周。

花无涯,你够狠心让本王亲手杀了这些伺候你多年的老老少少么?

余光扫到几个零星归队的士兵,不由寒着脸怒道:“花府有什么好东西让你们这么流连忘返的。”

也许是做贼心虚,其中一个士兵手猛然一斗,不知什么掉在冷硬的地上,“嘡”的一声发出清脆的声响,几人立马傻了眼,立在那里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反应。

雪清寒黑了脸,沉声道:“呈上来。”

身旁一个手下捡起地上的刀子,恭敬的双手呈上。

跳跃的黄昏下,那把刀子并不十分华美,做工却精致异常,小巧的刀柄上,一只翩翩飞舞的蝶形刻在上面,随着那闪烁的火光发出金属特有的光芒。

记忆里,和蝶有关系的人便只一天,那人春夏秋冬只喜白衣,不管是深秋,还是白雪皑皑的冬季,那人白衣翩翩地站在雪中,只觉是雪中精灵,她倔强而又不可抑制的善良,对他这个以前的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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