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盲之越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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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盲之越狱-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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蛔偶毕衷诰妥鍪裁础把方桌归回原处,躺回了床上。他很累,上午毒性发作后,他已经一天没吃任何东西了。就算A躺着,也并没有睡着,他数着窗外巡视的警卫发出的脚步声,量着自己的脉搏,用来计算每次巡视通过窗外的时间。

A入狱之前,就已经测量了自己各种情况下一分钟脉搏的次数,用来计算较为精确的时间。在正常情况下,A的脉搏一分钟刚好60次。

早晨,王玲雨很早就出现在A所在的病房门口,她从病房门上的监视窗中望了望,A还很老实地睡着,一动不动,抽搐也早就应该停止了。

王玲雨开了病房的门,悄悄走到A的身边。A沉沉地睡着,一点都没有醒来的意思。王玲雨打量着这个面孔棱角分明的男人,心中升腾出一种古怪的感情。王玲雨觉得这个叫张海峰的男人和白山馆所有的人都不太一样,这个张海峰冷静、自信,又有着一股子刚毅之气,是个十足的男人。哪怕A正安静地睡着,也如同希腊的英雄雕像一般雄性气息十足。王玲雨不禁看得有些痴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特别在意这个男人。

王玲雨发了一会儿呆,才算醒过神来。她弯下身子,抽起A的手腕。A的脉搏清晰而有力,显然A已经没什么大事了。

王玲雨把A的手腕放下,将脸靠近A的面孔,A的呼吸暖暖的,喷在王玲雨的脸上,又让王玲雨脸上微红。王玲雨只是试了试A的鼻息,便马上抬起身来。她正想走出病房,却听到A低声说道:“我好多了。”

王玲雨顿时脸上发烧,难道A刚才并没有睡着吗?王玲雨镇定了一下,换上一副冰冷的面孔,转过身说道:“你刚才没睡着?”

A轻声说道:“刚刚醒来。”

王玲雨噢了一声,说道:“看来你自己的药还有点效果嘛。”

A撑了撑身体,微微坐起来一些,说道:“这服药一共有四十二种变化,我对自己的身体还比较清楚,知道用哪一种变化。”

王玲雨说道:“四十二种变化?”

A说道:“我这种病每次发作的时候感受都有所不同,所以必须一一对应,才能起到效果。如果弄错了,可能弄巧成拙呢。”

王玲雨说道:“你这药方是什么人告诉你的?”

A说道:“一个江湖郎中,治好我以后,把药方子给我,从此就再没有见过。”

王玲雨说道:“知道叫什么名字?或者记得长什么样子吗?”

A说道:“名字记不清了,就记得是个矮胖的人,却长了满脸的胡子。”

王玲雨和自己见过的那个中医陈大夫对比了一下,陈大夫身材高挑,和A所说的那江湖郎中天壤之别。王玲雨只好哦了一声,说道:“那你还要吃药吗?”

A说道:“今天中午只要再吃一剂,应该就没事了。”

王玲雨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依你的法子。”说完便要走出去,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转回头对A说道,“一会儿有人给你送点吃的来,你老老实实吃了,别耍什么花招。”

A的这番话,实际说到了王玲雨的心坎上。那孙德亮的女儿小芳每次癫痫发作的时候,尽管看着发病的症状都是一样,却每次清醒后都会讲述病状的感觉不同。王玲雨研究了A的药方一个晚上,本也是最担心这一味药是不是能够对付所有的病状,听A这么一说,才确定下来A的这一味药不能乱用。

三号楼的犯人进入放风广场不久,龅牙张那边便得到黑牙的人的传话,说黑牙想和龅牙张单独聊上几句。

龅牙张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黑牙,也一下摸不清黑牙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黑牙趁铁笼子外的警卫看守不太注意,向龅牙张使了个眼色。独自向远离三号楼的铁笼子一端走去。龅牙张自然不甘示弱,也好像没事人一样跟了过去。

黑牙见龅牙张跟过来,抓着铁网等着。龅牙张走到黑牙身边,也和黑牙一样抓着铁网,说道:“怎么?黑牙兄弟想和我单练?”

黑牙嘿嘿笑了声,说道:“咱兄弟俩的误会不是一两天了。”

龅牙张也嘿嘿笑道:“我说了,牛口案那事,和我绝无关系,兄弟不信我也没办法。”

黑牙说道:“暂不说这个,我们两个都是老鹰关进了鸡窝,施展不得。张兄弟,我倒想再和你合作一次。”

龅牙张说道:“黑爷你有这个心思?不会是想使什么坏吧。”

黑牙嘿嘿笑道:“咱在这烂鸡窝里斗了几个月了,谁得了好?让那帮看守们看笑话罢了。张兄弟,我真心问你一句,你想逃出去吗?”

龅牙张身子一震,但也马上镇定下来,沉沉地说道:“逃?黑爷你开玩笑吧。”

黑牙说道:“我黑牙敢这么说,就不是戏言。但需要用到你那边的一个人。”

龅牙张说道:“谁?”

黑牙说道:“关在你牢房里的那个二号楼的犯人。”

龅牙张干笑一声:“黑爷你逃跑是假,打听那个叫刘明义的犯人是真吧?”

黑牙低声骂道:“奶奶的,你就这点操行?你说一句话,想不想逃?合不合作?”

七十、解开无字书

龅牙张瞪着黑牙的眼睛,脑子中电闪雷鸣,他何尝不想逃出白山馆。龅牙张沉默了片刻,轻轻地哼道:“信你!你说!”

黑牙转过身去,快速扫了一眼四周,手上一翻,从袖子里摸出那张草纸来。龅牙张识相,眨眼便收了去,龅牙张眼睛发亮,说道:“啥子?”

黑牙说道:“给你那个叫刘明义的,这玩意儿是天书,只有刘明义能解。若能解开纸上的谜,我们就一起逃出去。张兄弟,这不是儿戏,那刘明义若能解开,你不告诉我,我们就一拍两散,谁也别想逃出去!”

龅牙张哼道:“晓得了,利害轻重,我分得清。那谢黑爷了,等我的信。”

这黑牙和龅牙张两个便如没事人一般分头走开了去,好像从来都不曾碰过面一般。

龅牙张此人尽管心眼很多,但他也清楚黑牙既然给他这草纸,说是天书,那想必就是天书了。如果黑牙那边的人解不开,他最好也不要折腾,省得弄巧成拙,直接给刘明义便是。所以,龅牙张甚至看都没有看,入夜以后直接将那草纸塞给了刘明义,龅牙张叮嘱道:“不知上面写着什么,只有你能解开。”

入夜之后,刘明义就着牢房里渗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在床上将那草纸摊开。果然什么都没有,刘明义一样试了试口水涂抹等方式,还是不得奥妙。刘明义想到,难道这张纸并不是看的?

以他接受苏联特工培训的经验来看,通常所用的情报传递方式都是明码,也就是说是可以看到、听到、闻到的信息转化成情报,还有一种是盲码,是要靠触觉感受的,如同盲文。

想到这里,刘明义茅塞顿开。他细细地摸着这张草纸的纸面,上面杂纹密布,都是草纸本身自带的纹路。但刘明义仍然兴奋了起来,草纸上的杂纹,也许只是一种掩护罢了。于是,刘明义将那草纸贴着墙壁,用手在纸上按着。

刘明义横向按了百来下,便发现了问题。那草纸上的杂纹之中,有细小的线条状硬物渗入在草纸中横向排列着。若只按几十下,就算摸到这些硬物,也会认为最多是草纸中的细小杂质罢了,但若有规律地横向按上百下,便能发现这草纸中的硬物是有规律的。

刘明义明白这张草纸是用罕见的“暗码”写成,这也正和他的心意。

A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这封信绝对不能“看”,而只能摸,他知道刘明义接受过苏联特工培训,是有摸出“暗码”的能力的。早在A入狱之前,便已经做了很多的尝试,那红牙棱的汁液渗入草纸中,无论用任何方法都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像刘明义这样,将草纸垫在硬物上,一点一点地摸出来。草纸中杂质很多,若没有耐心一行一行地摸下去,就算摸到红牙棱汁液在草纸中凝聚成的硬块,也发现不了任何端倪。

A从关入白山馆以后,才知道白山馆已经被改造过,他的很多部署实际上已经被打乱了,但A的厉害之处是在大部分计划被打乱以后,还能利用细节上的不变来重新布局。

于是,刘明义便一行一行细细地“读”了起来。

这暗码并不难解,刘明义解读完成后,将那草纸揉了揉,慢慢吃进了肚子里。

三号楼地下室中,A挖掘的那个连接储粪坑的洞口,砖头已经被水压压出了一些,渗入房中的水也越来越多,已经逐渐漫出了角落。

王玲雨没有再让A在病房多待一晚的意思,在刘明义得到草纸进行解码的时候,A重新被关进了一号楼。

A已经康复了,就是显得精神不振。但他从关进108牢房时,就觉得冯进军神色不对。A打暗语问道:“怎么了?”

冯进军暗语道:“对不起,我擅自下去了。”

A轻轻笑了一下,暗语道:“没关系,我理解。谢谢你没有冲动,还能回来。”

冯进军无语,看着A,充满了惭愧之意。

A回来不久,关押在一号楼地下室的暴动幸存者也终于被放了出来,他们被人拖着,丢入了牢房。

王玲雨送走了A以后,便一直待在孙德亮的办公室里。孙德亮来回地踱着脚步,说道:“这么麻烦?四十二味药?还对应不同的症状?”

王玲雨说道:“但那个张海峰的确是没事了。”

孙德亮说道:“我今天翻了一天那个张海峰的档案,没有发现他有过癫痫病症的记录。我很担心,他万一是装的怎么办?”

王玲雨说道:“可是,他自己给自己开的那味药怎么解释呢?”

孙德亮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王玲雨说道:“我想试一试。明天我就下山去找陈大夫,将张海峰给自己开的这味药让陈大夫看一下。如果的确是个治癫痫的方子,我想让张海峰给小芳治病。”孙德亮跺了跺脚,说道:“不行,不行。进了白山馆的犯人,除非是死了,才能出白山馆。”

王玲雨说道:“不让他出去,难道我们不能把小芳带到白山馆来吗?我们不敢带去陈大夫那里,但带到白山馆来总是可以的吧。小芳是你的女儿,还叫我一声姐姐,我实在不想看到小芳每过几天就受折磨。”

孙德亮喊道:“可是这是违反纪律的!”

王玲雨站起来,也大声地说道:“可这是一次机会!小芳必须让张海峰亲自诊断来开药,才能对症下药!”

孙德亮口气一软:“没有其他办法吗?我们让张海峰说出四十二味药的使用方法,不行吗?”

王玲雨说道:“不行!小芳自己根本说不清楚,她只能在发病的时候立即到白山馆来,和张海峰见面!”

孙德亮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使劲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他想救自己的女儿于水火之中,但让自己的女儿到白山馆来和张海峰见面,万一张海峰挟持自己的女儿要跑,自己是救女儿还是放张海峰走?

王玲雨见孙德亮犹豫不决,声音缓了缓,说道:“孙叔叔,那张海峰不像是会以小芳的生命来要挟逃跑的人,我能确定。”

孙德亮说道:“这些共匪……”

王玲雨打断孙德亮的话,说道:“那个张海峰不是共匪!我和他见过几次,他是个优秀的男人,但不是共匪,如果共匪都和他一样,那……”王玲雨没敢再往下说。

孙德亮抬起头,看了看王玲雨,慢慢地说道:“你对张海峰有好感?”

王玲雨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怎么可能?”但耳根还是发烫起来。

孙德亮不知是不是故意,说道:“如果张海峰不是白山馆的犯人,我倒愿意帮你说一说你和他的婚事。张海峰是个人才,人才啊!可惜了!”

王玲雨就算是个冷美人,此时也架不住,双颊绯红,说道:“孙叔叔,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想救小芳,不是对那个张海峰……”

孙德亮苦笑了一下,说道:“好了好了。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明天你先找张顺民陪你下山去找陈大夫,以后再做决定吧。”

王玲雨手忙脚乱地点了点头,赶忙退了出去。

孙德亮见王玲雨走出办公室,目光转到他办公桌上一张相片上,那照片中孙德亮和一个消瘦至极的十三四岁的女孩子站在一起,那女孩子便是孙德亮的女儿小芳。她尽管消瘦,在照片中却甜甜地笑着,显得天真无邪。孙德亮用手指轻轻摸了摸照片中的女儿,才悠悠地自言自语道:“哎,女儿啊女儿,你叫爸爸怎么办?”

七十一、真打假斗

A下到通道内,他来到了一号楼的天井入口,那进入天井最末端的铁栅栏歪在一边,明显是急急忙忙没有掩好的缘故。A轻轻叹了口气,从天井中将铁栅栏重新装好。然后,A便来到冯进军以为能够爬下去的洞口。

A看到洞口处明显有摩擦过的痕迹,立即明白了冯进军曾经在这里做过什么。A探出头去,看了看他画在岩壁上的记号,那记号完好无损。A退了回去,再次来到天井中,他今天晚上的任务就是要将一号楼地下室的那两间禁闭室的外墙破坏掉。

A掏出小刀和小锯子,隐藏在天井的阴影中,工作了起来。

三号楼的刘明义和龅牙张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天还微微发亮的时候,龅牙张和刘明义便不约而同地起身,两个人默契地躲在屋子的一角。牢房里的犯人们凶猛地打着鼾,这倒都不是装的。

龅牙张低声问道:“怎么样了?”

刘明义说道:“解开了。这两天在三号楼的地下室有大事要发生,我们要争取能够到地下室去工作。”

龅牙张说道:“那地下室能有什么大事发生啊?下去干什么?你快说怎么逃?”

刘明义说道:“去地下室工作是必须的一个环节,细节处我们得到地下室后随机应变。”

龅牙张说道:“刘兄弟,你不要瞒我。我对你可是非常信任的。”

刘明义很坚决地说道:“绝对不会瞒你,那纸上只说了这么多。下去以后,才有新的安排。”

龅牙张说道:“那纸是什么人写的?搞这么复杂?”

刘明义慢慢地说道:“一个越狱者。”

龅牙张问道:“你们什么关系?他怎么知道你?”

刘明义说道:“这只是一场赌博,张大哥,咱们要么就赌下去,要么就现在退出。”

龅牙张狠狠错了错龅牙,说道:“老子不赌这一把,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你说吧,下面怎么办。”

刘明义说道:“那叫黑牙的我们务必要带着,他是关键的联系人。我们今天早上这样这样……”刘明义贴着龅牙张的耳朵,细细地讲了起来。

郑小眼今天起得早,满怀心思地来到储粪坑上面,揭开了那个盖子。这两天下雨不少,眼看着储粪坑已经有点满了,他本想把盖子盖上,却听到储粪坑的水面上咕咚冒出一个气泡,倒吓了郑小眼一跳。

郑小眼仔细看了眼,又看到一个气泡咕咚一下涌起。那冒泡的地方贴着内壁,郑小眼嘀咕一句:“啥子嘛,鼓什么泡。”他也没有在意,便把盖子盖上,拾掇好东西,走了出去。

那储粪坑中的气泡,已经开始不断地鼓起。

郑小眼来到一号楼窗口等着的时候,琢磨着应该怎么和A说话,想着想着,就看到A出现在窗口。A递上马桶,低声问道:“给了没?”

郑小眼说道:“给了。”

A接过郑小眼递来的新马桶,说了句:“叫什么名字?”

郑小眼听黑牙说过那二号楼的犯人叫刘明义,接口说道:“刘明义。”

A的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来,这倒让郑小眼觉得不自在,A只说了声:“很好。”转头便走了回去。

郑小眼愣了一愣,他明显觉得这个男人完全掌握了他的心理,牵着他的鼻子走路。只是,郑小眼却佩服起A来,甚至隐隐地觉得,好像自己以前偷运日本军用药品的时候,似乎见过A。

三号楼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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