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盲之越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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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盲之越狱-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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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黑牙那跟屁虫猴杆子凑了过来,对黑牙毕恭毕敬地说道:“黑爷,我打听到了那二号楼过来的犯人的情况。”

黑牙哼道:“说!”

猴杆子故意干笑一声,看了看郑小眼。郑小眼本想走开,黑牙冲猴杆子骂道:“说你的吧!还有什么不能听的?”

那猴杆子只好怨恨地看了眼郑小眼,凑过去说道:“那二号楼的犯人,现在是龅牙张护着呢。好像刚来的那天晚上闹了个什么动静,让龅牙张佩服他是个汉子,才护下来的。”

黑牙瞟了眼猴杆子,说道:“就这些?”

猴杆子弯身说道:“只能问到这些。龅牙张对此事很是忌讳,没人敢说。”

黑牙骂道:“滚吧!吃屎都吃不到热的!这些还用你告诉我?”猴杆子尴尬不已,但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好滚到一边。

黑牙自己嚷道:“妈的个毛的,谁看不出来?”

站在铁笼子外面的周八笑嘻嘻地看着铁笼子里犯人的一举一动,但是他也更加留意了待在龅牙张那边的刘明义。刘明义活蹦乱跳的,周八自然是没有想到,他预感着这个刘明义身上恐怕还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会发生,但周八忍得住,他的耐性极好,他已经拿定主意,只是多多观察,不插手干涉,看看最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任大强愁眉苦脸地走到周八身边,拍了周八一下,嚷道:“憋死我了,什么时候才能下山。”

周八笑道:“任长官忍一忍吧。”

任大强说道:“你看什么呢?这么专心?和平时不一样啊。”

周八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里面那些犯人有时候挺有趣的,像看戏。”

任大强说道:“哦!又想什么鬼心眼呢?是打算怎么收拾二号楼的人 ?'…87book'”

周八说道:“我觉得这个二号楼的犯人一来,我们这里的犯人也更加有趣了。留着他吧,有戏可看。”

任大强脑子转了转,只好说了声:“好。”

六十六、无字天书

郑贵岩的尸体仍然被悬挂了一个上午,直到三号楼的放风结束后才被放了下来。他的尸体被人拖走,在广场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而中午时分,天空再次下起雨来。这雨颇大,不仅冲刷掉了血迹,而且越来越多的雨水也灌入了三号楼那个巨大的储粪坑中。

三号楼地下室那个被A挖掘的洞口,随着储粪坑中水位的提升,水也越来越多地渗透了出来。整个下午,每栋牢房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播放着白山馆管制令,有很多骇人听闻的惩罚措施。

A一下午都在慢慢咀嚼着上午从放风广场收集回来的红牙棱,这种草味道很糟糕。A只是把红牙棱咬碎后吐出,再收入到自己的口袋中。尽管时间缓慢得令人发疯,但A并不着急,他稳稳地坐在床上,一边咀嚼红牙棱,一边看着从墙角钻出来的“爬爬”在墙上乱窜着。

“爬爬”是一种多足虫,学名叫“蚰蜒”,在南方的初春,这种虫子十分常见。

冯进军啪地一下,将一只爬爬用鞋底打个稀烂。A伸出手,指了指墙上那恶心的爬爬尸体,说了句:“抓活的。”

冯进军很纳闷地看了看A,A耸了耸肩,什么都不说。

入夜以后,A的工作才正式展开了。

A将咀嚼碎的红牙棱拿出来,全部塞入自己口中,用唾液将这些红牙棱混成一团,然后吐在自己的毛巾里,用毛巾将这些红牙棱包裹了起来。然后,A将毛巾其他部分的水努力地挤出来,滴在被包裹着的红牙棱上面。A使劲地挤压着红牙棱,慢慢地,从毛巾一端渗出了一种暗青红色的汁液来。

于是,A走到马桶边,将马桶边上的草纸取了一张出来。这种草纸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用纸来形容都有些过分,还不如说是草浆和纸浆的混合物。但A就是需要这种东西,他是搞军需物资供应的,重山市里有什么样的物资他都很清楚。

A将自己的小锯子取出来,翻了一下,那小锯子短短的尾部有一个小孔,A用这个小孔蘸了一下红牙棱中留出的汁液,十分仔细地在草纸上一笔一笔地画了起来。A写的并不是字,而是一短一长的竖线,一根一根地排列着。刚刚写上没多久,那汁液便渗入草纸中干燥了,混在草纸的杂色中,根本看不出来。

看似简单的工作,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每写一会儿,就要重新挤压毛巾,让汁液能够再流出一些来。这个工作持续了几乎一个晚上,才算结束。A吹了吹那张草纸,将草纸折叠起来,放入口袋。

冯进军抓了一个晚上的爬爬,这种虫子要打死容易,抓活的却非常困难。冯进军一晚上才算在手中攥住了三只。

A向冯进军暗语道:“喂给我。”

冯进军吃了一惊,但也只好照做。A把嘴张大凑过去,冯进军冲着A张大的嘴巴,将拳头略略松开一点。那几只憋足了劲的爬爬,哗一下冲进A的嘴里。A含着这些爬爬,脸上已经冷汗直冒。但A手也很快,他迅速将毛巾里的红牙棱翻出来,塞进嘴里,嚼也没有嚼,就一下子吞了下去。

这一切看得冯进军目瞪口呆,如果在平时,他肯定认为A发疯了。

A吃完了这些东西以后,今天才第一次爬下了地道中。他又去了一号楼的天井处,从那个排水沟爬到悬崖边,按照上次咀嚼石粉的方式,再次在悬崖外的石头上留下的圆环处画下了两条“腿”。

A今天晚上再没有下去。他睡了片刻,天就已经亮了起来。

郑小眼今天早上走路都有些颤抖,他很紧张,他不知道今天早上一号楼的那个神秘的陌生人会给他什么信息。郑小眼来到一号楼的窗口时,身子都轻轻地哆嗦着。

有人从一号楼里走了过来,是个警卫。警卫把窗户打开,看到了郑小眼,突然说了句:“病了?脸色那么差?”

郑小眼连忙说道:“没有没有!好得很好得很。”

那警卫没有答理他,转回身去吆喝着犯人们来倒马桶。

郑小眼期待的人出现在窗口。

A把马桶递过去时,故意把马桶盖打开一个角,里面别着一张草纸。郑小眼看到,心领神会,立即接过,A轻声说道:“给二号楼的犯人。”

郑小眼心里一震,他不明白应该给谁。二号楼的犯人的马桶也归他收拾。

郑小眼问了句:“谁?”

A抬起头望了三号楼一眼,接过郑小眼递来的新马桶时指了一下。

郑小眼顿时明白过来,只是他不明白,A怎么知道三号楼里前两天关进来一个二号楼的人呢?郑小眼有点惊讶地看了看A。

郑小眼的眼色也立即让A看懂了,他庆幸自己赌对了一把,三号楼里果然有二号楼的犯人,而极有可能就是刘明义。A写的东西,刘明义能够看懂,那是将军事领域里的电报电码转化为长短线的方式,分别代表着长短间隔。

郑小眼见A神态坚决,只好点了点头。

郑小眼收拾完所有的马桶,满怀心事地躲到马桶清洗的地方。他将A藏在马桶中的草纸拿出来,四下观望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将那张纸打开。

那纸上什么都没有,郑小眼有点吃惊,他翻来覆去看了看,的确没有任何字迹,只有一股子怪味。这让郑小眼心里万分窝火,他本以为这张草纸上应该写了什么文字。郑小眼明白,那个一号楼的男人让他找刘明义的意义,就是只有刘明义能够看懂上面什么文字。

郑小眼在犹豫,是给刘明义呢?还是不给?

但郑小眼是个中医,也是一个药贩子。他安静了一下,想了一想,便有了主意。郑小眼蘸了蘸自己的口水,在草纸上涂了一些,等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有。郑小眼不甘心,又从水池中蘸了水试了试,还是一无所获。郑小眼奇怪起来,不应该啊,这样的一张特别叮嘱的草纸上,不应该什么都没有的啊!

郑小眼骨子里是不愿意将这张草纸给刘明义的,如果刘明义解开草纸上的谜,那么他们只能被动地让刘明义牵着鼻子走。更何况,刘明义和那个死对头龅牙张待在一起,更是头疼了。正当郑小眼翻着眼睛琢磨应该怎么办的时候,一声吼几乎让郑小眼吓得魂飞魄散。

六十七、A的癫痫病

周八似笑非笑地闪了出来,大吼一声:“干什么呢!郑小眼!”

郑小眼全身哆嗦了一下,手上的那张草纸几乎被吓得脱手。周八捏着鼻子走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郑小眼,说道:“吓成这样?琢磨什么呢?”

郑小眼缓了缓,堆着笑尴尬地说道:“长官,你突然出来真、真没想到。我还能琢磨啥,苦恼啊。”

周八眯着眼睛看了看郑小眼,说道:“你还苦恼?想逃跑?捏着张草纸干什么呢?给我看看!”说着就走了过来。

郑小眼也不等周八走过来,赶忙就把手中那张A的草纸递了上去。周八一看郑小眼主动递了过来,却也犹豫了一下,没有伸手接着。郑小眼说道:“一号楼、二号楼的草纸比我们那边的好,这两天我拉稀,屁眼都被我们三号楼的那硬壳子磨破了,忍着早上的时候到外面来拉屎,捡了张二号楼的干净草纸给自己擦擦屁股。”说着,郑小眼一个屁挤出来,噗噗噗作响。

周八看了看,把自己鼻子一捏,骂道:“拉你的屎去吧!别耽误时间!告诉你,少他妈的想心思,小心拉不出来!”

郑小眼连忙应了声是,跟着又挤出一个屁来,噗嗤作响。

周八骂道:“吃屎的东西!”转身就走。

郑小眼连忙鞠躬,目送周八走远,才小心翼翼地将这张草纸装入内裤中,再也不敢造次。

上午一号楼放风的时候,A喝了一肚子凉水,渐渐脸色苍白,随后一头栽倒在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起来,在地上翻来覆去,痛苦不堪,满嘴嘶吼不已。那样子显然不是装的。

A这架势连冯进军都没有想到,拉扯着A起不来,只好嚷道:“死人了!死人了!”

犯人们也都聚了过来,自然,铁笼子外面的看守和警卫也都冲了进来。

A被绑着拖到了医护楼,警卫嚷道:“来人来人,发癫痫了!”

王玲雨和护士小雅奔了出来,A还在地上如同虾米一样一曲一伸的。王玲雨说道:“这是谁?”

一个看守回答道:“一号楼的犯人,叫张海峰。”

王玲雨哦了一声,说道:“别放在这个风口,拖到里面犯人病房去!把他衣服敞开,只绑着手脚,让他透口气!”

那些警卫和看守七嘴八舌地抬起A,奔去了犯人病房。

A全身颤抖着睁开眼睛时,已经过去几个时辰了。A看到王玲雨正皱着眉站在旁边,手中拿着一个本子,正在观看着。A含含糊糊地说道:“谢了!”

王玲雨见A神志清醒过来,说道:“现在清醒点了吗?”

A全身还是颤抖着说道:“好点了。”

王玲雨问道:“能说话吗?”

A含糊地说道:“能,不太利索。”

王玲雨问道:“你以前有这个病史吗?以前发作过没有?”

A虚弱说道:“有。八年前发作过几次,后来治好了。没想到又发作了。”

王玲雨惊讶地说道:“你八年前治好了?事隔八年才又发作?”

A说道:“谁知我会关在白山馆。”

王玲雨说道:“你觉得这就是发病的原因?”

A说道:“可能是。”

王玲雨凑上来,盯着A说道:“你怎么治好的?居然八年都没有发作?”

A说道:“八年前,我遇见过一个江湖医生,给了我一副古怪的方子才治好了。呵呵,谁知还是没用。”

王玲雨说道:“你还记得那方子吗?”

A说道:“勉强记得,如果你不介意,麻烦给我抓一些药来,应该能抑制住。”

王玲雨说道:“好!你说吧!”掏出纸笔就记。

A继续颤抖着,念了起来:“黑蝇半钱……”

时间又回到了A入狱前。

张海峰入狱之前,王老板去张海峰居住的地方找过他,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包裹。张海峰将王老板引入房中,也不刻意忌讳什么,客气一番后,方才说些重要的话来。

王老板说道:“你都准备好了吗?”

张海峰说道:“已经没有问题了,我去拿政府的那份资料时,会留下线索,相信他们很快就能确定是我。”

王老板说道:“你在里面有什么打算?”

张海峰说道:“以我判断,我入狱之后,必然有人觉得我认识的不是一般的共产党情报线上的人物,以他们的智谋,估计不会对我动大刑,而是攻心为上,如果抓住机会,很有可能让我做一些轻松的事情,有别于对待其他的犯人。如果我自由空间大了,便能看看那几个地面与地下连接口的现状。”

王老板说道:“有道理。估计青盲组织也会调查你,这是个很头疼的问题。青盲方是最难对付的人。”

张海峰说道:“他们的好奇心也会害了他们,王老板,你不要把所有的口都堵死,留一个很难发现的口,让这些黄鼠狼发现以后兴奋不已地钻进去,刚好能抓一个现行!”

王老板笑了笑,说道:“真有你的。我考虑一下,立即去办。”

张海峰继续说道:“那白山馆和李圣金他们到底什么关系,我还有些摸不清楚的地方。”

王老板说道:“以我看来,是军统特务和国统特务的区别,他们在情报争夺上必然有所角力。李圣金是国统,白山馆是军统。国统在重山市势力庞大,眼线众多,抓人的那些特务都是国统的人,极少看到军统特务出面。”

张海峰点了点头,说道:“我被收押进白山馆,必会引起两派特务的争夺,至于如何利用,只能进入以后随机应变了。”

王老板说道:“还有,上次你和我谈及的白山馆中我们现在的同志的事情,我也给你弄来了,只是有的人连我也不清楚,各条情报线上单线联系居多,有的同志买通了一些非我党的人士,应该也被关进了白山馆,这些人就不是很清楚了。”王老板从怀中摸出一张纸,递给张海峰,说道:“这上面是被抓入白山馆的我党同志,上面是姓名以及入狱前所做的工作,以及所擅长的方面。此为一等一的重要物品,你牢记以后立即焚毁。”

张海峰接过,展开,果然密密麻麻的足有四十多号人。张海峰说道:“王老板,你先别走,待我记下后,当你的面焚毁。”

王老板笑了笑,也不言语,只是从桌上的茶壶中倒了一杯水,独自喝了起来。

半小时后,张海峰深吸了一口气,从桌上方拿出火柴来,将该纸付之一炬。

王老板问道:“都记下了?”

张海峰笑了笑,说道:“都记下了。共四十三人,只是不知道相貌,我入狱后再问便是。”

王老板点了点头,说道:“要说记性,恐怕谁也比不上你这个军需处副处长,三年内的账务倒背如流。还有,你让我配的药方,我也带来了,你看看,一共三十七味,每日一副组合的话,也能做成二十多种。”

张海峰接过王老板递来的药方,看了一小会儿,便说:“记下了。”

王老板惊讶道:“这么快?”

张海峰说道:“只是三十七味,二十多种变化而已。”

王老板笑着站起身,说道:“隔日再见,我也不便久留了。”

王玲雨急匆匆地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孙德亮正待在里面等着,见王玲雨回来,示意王玲雨把门关上,见门关上以后,才沉声问道:“那个张海峰的确和我女儿的病类似?”

王玲雨点头应道:“是。几乎一模一样,更关键的是,他自己还有一个药方能自己给自己治病。”

孙德亮沉吟道:“他自己能给自己治?”

王玲雨拿出记录A所说的药方的纸张来,看了一眼说道:“看这个方子,和我下山去找的那个老中医有异曲同工之处,但是却有很多关键性的不同。这药方不像是胡说的。他自己说自己有八年没有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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