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面无表情的看着秋天，“来做人流的？”
听到人流两个字，秋天还是不争气的哭了出来，只是将自己的声音压抑着，眼泪无声无息的从脸上滑落下来，显得她娇弱不堪，楚楚可怜。秋天的身子在不住的颤抖，有些怯怯的点了点头。
“哭什么，不生下来就打掉，不打掉就生下来，想清楚了可别后悔。”
秋天陷入到自我的悲伤中，宝宝，妈妈好舍不得你，妈妈好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可妈妈没用，妈妈终究保护不了你。。。
“想清楚没有？我忙着呢，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下去。”大夫不耐烦的瞪着秋天，一脸的苦大仇深。
“我做。”急忙出声，秋天的声音里带着丝丝颤音，像是撞在墙壁上反弹回来的回音，久久萦绕在房间的上空。
秋天伸手抹掉脸上的泪，双眼里布满血丝，像一保受伤的小白兔。
放下手中的笔，大夫疑惑的朝秋天身后看了看，一脸的疑问，“你一个人来的？”
经大夫这么一说，秋天的心再次扯疼着。
“我，我老公他要上班，他不是不陪我来的，是我不让他来，真的，呵呵。”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秋天生怕这位大夫误会腾墨渊，忙出声维护自己的老公。
虽然，她知道腾墨渊不爱她，所以他不会腾出时间来陪她做这个流产手术的，因为不爱她，因为不爱这个孩子，他才冷情的让她一个人面对着失去孩子的痛苦。
可是，饶是这样，她也不想别人来中伤她的老公，只要她知道腾墨渊的好坏就行了，别人绝不可以说半句老公的坏话。
大夫也不计较，这年头，偷偷跑来做人流手术的年轻姑娘多的是，有时连自己孩子的爸爸是谁都不知道，她又怎么可能会八卦的去问人家老公的去处呢？
这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要做哪一种？无痛人流还是超导可视无痛人流？”大夫也不多废话，直接切入正题。
“那个，这两种哪种便宜一点啊？”秋天小手揪着衣角，不安的看着这位面无表情的大夫。
“无痛人流1200，超导可视无痛人流1500，你自己挑吧？不过话说在前头，无痛人流虽说是无痛，但是子宫还是会受到创伤的，而超导可视无痛人流是在无痛的基础上，再加上微创，在可视系统的导引下，准确吸取孕囊的同时不伤害宫内其他组织。你想清楚了，女人身体里最重要的组织就是子宫了，如果子宫一旦受创，日后想要再怀上孩子都会很困难。”
秋天一愣，小手握得更紧了，手心中紧握的三百元钱已经被汗湿了。
“有没有更便宜一点的，我没那么多钱。”
大夫冷哼了一声，小声嘀咕，“没钱你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可面对秋天时，她的表情一如最初，“最便宜的就是普通人流了，怎么样，做不做？”
“大夫，我只有三百元钱，你能给我做么？”
“三百？三百你还想做人流？”
“大夫，求求你了，我只有这么多钱，求求你给我做吧？”秋天不住的向大夫哀求。
“做，可以，但三百元，不加麻醉，承受不住痛的话就别做了。”
“做，我做，我不怕痛的，谢谢大夫，谢谢大夫。”秋天一脸感激的看着大夫，不住的向大夫弯腰答谢。
“那躺到床上去吧，把衣服脱了。”大夫起身绕过秋天身边，将房门反锁，脸上露出得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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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凄惨的尖叫声
胆怯的躺在刺眼的白色手术床上，秋天因为大夫的一句话羞红了脸，一驼红云爬上脸颊，如同熟透了的蜜桃，煞是诱人。
大夫转过身来，见秋天还没有脱衣服，脸瞬间拉了下来。
“叫你脱个衣服你磨叽什么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身子。”大夫本想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跟人家上床怎么好意思了，搞大了肚子怎么好意思了，这会儿反倒不好意思了。
只是，为了生意着想，这些话她只会在心里说，绝不会说这些话把客人给赶跑了。
轻轻褪下裤子，秋天紧闭着双眼，心里在默默的滴血。
“把腿张开，你这样我怎么给你做手术。”大夫被秋天气得眉毛都拧在了一起，恨不得自己动手将秋天的双腿扳开。
弓起腿，将腿张开到最大限度，秋天两只手紧张的握在一起，额头上因为紧张过度，已经沁出了细密的一层汗。
不敢去看大夫，秋天只得紧闭着双眼，听着房间里各种铁器手术工具碰撞到一起的声音，声声都让她的心紧缩在一起。
宝宝，妈妈就要失去你了，好舍不得，好心痛，你能感觉得到妈妈的不舍吗？
“嘶~”在秋天还在晃神时，她只觉得下体私密处瞬间冷凉，吓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紧张什么，只是给你消消毒，看看你有没有妇科炎症，如果有妇科病，做这种不保险的人流，以后的危害性就大了。”
没有感受到疼痛，秋天的心稍稍放松下来，只是这种没有边际的恐惧感时时侵袭着自己，让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只感觉有冰冷的铁片贴着花瓣内壁，秋天吓得身子微微弓了起来，却害怕的不敢去看。
“别乱动，放松下体，现在还不到做引流的时候，例行检查而以，你再这样紧张，我都不敢给你做了。”
“对，对不起大夫，我，我有点害怕。”背脊重新躺在床板上，秋天紧张得不行，感受着那枚铁状物在下体里时进时出，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秋天胆怯的声音如蚊吟般，刚还红晕的脸颊此时却是惨白一片。
“害怕就想点幸福的事情，快乐的事情。”
大夫坐在手术床旁，手里拿着医用铁钳，夹着沾有消毒水的棉花，在秋天的花径里擦拭着。
秋天一阵茫然，幸福的事情？
仔细想想，自结婚一年多以来，脑海里竟然没有装一件幸福的事情。秋天觉得自己很可悲，死心塌地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连这400多天的婚姻岁月里，都没有一件让她觉得幸福的事情。
如果真的要说有，那也就是她肚子里这个正准备等待行刑的孩子了。只是，这个幸福来得太突然，走得也太突然，她还没来得及感受幸福，腾墨渊就将这个幸福给扼杀掉了。
想到此，秋天只觉得脸上痒痒的，伸手一抓，手上已经沾满了泪水，原来是自己又哭了。
别人的幸福是美好的，她秋天的幸福是痛苦的，绝望的。。。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大夫突然冷冷开腔，“我要开始做手术了，忍着点，千万不要乱动，手术刀可是不长眼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负责。”
秋天吓得身子一缩，恨不得立马穿上衣服跑回家，不做这个让人心惊胆颤的人流手术了。
在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行动时，贯穿身心的疼痛猛然袭来。
“啊~”凄惨的尖叫贯穿整个门诊病，催人泪下的叫声让路过门诊部的路人都忍不住驻足往门诊部里眺望。
大夫也被秋天的尖叫吓到了，想到自己为了赚钱而不给秋天打麻醉药，让秋天疼得昏迷过去，她不经快速的用手术刀将秋天体内的孕囊刮下，有些孕囊碎片还黏膜在子宫内壁。
看着秋天已经昏迷过去，大夫也不敢再在秋天的体内搅动了，将孕囊刮得差不多后，便草草了事。
“哎，管他呢。你也不是什么医生，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做干净，反正孩子我是给你做掉了，如果你回家保养得好的话，妇科类的炎症应该不会很严重，三百块钱也只能做成这样了。”
看着自秋天下体流淌出来的血水，淌在白色透明的塑料皮垫上，那么刺眼，那么殷红，大夫忙换了张皮垫，将那张流满血水的皮垫抽了出来，拿到里间的卫生间里倒掉。
“这血是不是流得有点多了？得给她止止血，不然死了可就出大事了。”将血皮垫扔进消毒水里，清澈的水立马也变成了粉粉的红色。
秋天并不知情这些，如破布娃娃般躺在手术床上，任由体内的血泂泂流淌而出，脸色早已如一张白纸，毫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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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晚归
入秋的夜，雨来得那么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飘洒下来。白天还艳阳高照，夜晚却突然下起雨来。
秋天全身疼痛，连眼皮都觉得沉重无比，要不是外面轰隆隆的雷声时不时的击打着她的心，秋天真的很想就这样睡下去。
朦朦胧胧间，秋天眼睛睁开一条缝，头顶上昏暗的灯光也显得灰蒙蒙的，一切都变得好不真实。
“你醒了，来，把这碗红糖水喝了，补补血气。”大夫的声音突兀的传进秋天的耳朵里，秋天一惊，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却发觉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大夫见秋天似乎还无法行动，只好伸手将秋天扶了起来，亲自将那碗红糖水喂给秋天喝。
喝完红糖水，秋天不好意思的对大夫点了点头，“谢谢你，大夫。”
“外面下雨了，现在都已经九点了，我也要下班了，姑娘你。。。”大夫有些为难的看着秋天，将下面要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明理的人一听就知道是大夫在催促她离开了，秋天暗暗心惊，没想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人流手术，竟然一下子睡了这么久，现在都已经晚上九点了。
“大夫，不好意思，我，我马上就走。真是对不起，耽误你的时间了。”苍白着脸，秋天咬紧下唇，一点点的挪动身子，忍着下身的巨痛，下了手术床。
双脚刚落地，秋天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闭上双眼，秋天定了定身子，感觉能站稳后，这才一点点的向前挪动着。
大夫见秋天离开了，忙将房间收拾了一下，将扔在手术床上的半包卫生棉扔进了垃圾桶。
想到白天秋天手术后血流不止，大夫就觉得背脊冷汗涔涔，足足给秋天垫了五片卫生棉，才将秋天的裤子穿上。
*******
午夜十一点，当倾盆大雨还在无情的浇灌着世间万物时，在某条偏僻寂静的小巷子里，有一抹纤细娇弱的身影，一步一步扶着墙壁，每一步都似乎要倒下去的样子。
雨水已经将她淋透，单薄的衣服贴在她瘦弱的娇躯上，看上去不盈一握。
喘着粗重的气息，秋天无力的扶着墙壁，嘴角处溢出了一丝血丝，瞬间便被雨水稀释。
她的下唇已经被她咬破了，深深的牙印在她饱满却苍白的樱唇上留下醒目的印记。
“老~公。。。我，我快，坚~持，不住了，你，你在~哪里？”闭上眼，秋天细如蚊吟的呼唤被淹没在雨声中，幽长的小巷里，没有一个人影。
…………
腾墨渊冲完凉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理财教科书，脸上一片平静。
天空偶尔响起一记厉雷，腾墨渊权当做是看书时的放松音乐，一点都没有发现，这间狭小的空间里，少了一抹纤瘦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正当腾墨渊看得入迷时，屋子里突然想起一记清脆的铃声。
腾墨渊皱了皱眉，却将手里的教科书放下了。将闹钟关掉，腾墨渊关掉床头的台灯，缩进被窝里准备睡觉。
每天，他都会准时在午夜十二点钟时入睡，每一天，他都严格的管制着自己，从未有过例外。
闭上眼平躺在床上，腾墨渊翻了个身，修长有力的手臂也随之压向了前面，只是………怎么是空的？
倏的睁大眼睛，腾墨渊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将床头灯打开。
原本黑暗的房间有了一丝光亮，腾墨渊视线投向身侧，什么也没有。
眼眸里盛起一股危险的气息，腾墨渊阴鸷般的双眼将这十来平米的房间扫视了一遍，冷酷的薄唇微张，“这么晚，去哪里了？”
如果此时刚走到屋外的秋天听到这句话，她会不会感到绝望？会不会心伤？
“砰，砰，砰。。。”屋外传来微小的敲门声，腾墨渊确定外面有人敲门后，这才起身将屋门打开。
当他看到站在屋前，无力的靠着墙壁的秋天，看着她像一只刚从雨夜的坟墓里爬出来的厉鬼，他的心情瞬间阴冷下来。
“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危险的气息包裹着摇摇欲坠的秋天，秋天感受到了，腾墨渊生气了。
“我，我刚做，做完人流回来。”
“进来吧。”听到秋天这么说，腾墨渊眸子里的阴鸷渐渐散去，侧过身子，让秋天进屋。
径直走开，腾墨渊看也没看秋天一眼，连秋天那张苍白得不像活人的脸，他都没看一眼。他也不知道，秋天此时，真的便如一个快要死的人差不多，她的身体里，所有的精力都快被抽空了。
可惜，腾墨渊不关心这些，也没有查觉到秋天的不对劲。
“赶紧去洗澡，动作轻点别吵到我睡觉了。”
上床，腾墨渊将被子拉至头顶，遮挡住台灯的光线。
不多时，微弱的鼾声响起，腾墨渊已经睡着了。外面一记闪电，光线印在秋天惨白的脸上，格外惊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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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冷漠无情
冷冽的风从各处的缝隙里吹进屋内，秋天将自己卷成一团，双手紧紧的抱着膝盖，如一只快要死去的虾子般，弓着躯体。
腾墨渊一大早就去上班了，秋天在以前会比腾墨渊早起，为他做简单却可口的早餐，可今天，她例外的没有起床。不是她不想，只是她有心无力，身子的疼痛和周身的寒意让她卧病在床。
昨天的人流手术，回家时足足淋了两个小时的雨，秋天单薄瘦弱的身子最终经不过这些残酷的洗礼，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腾墨渊除了因为秋天的没有做早餐感到些些不悦外，并没有发现秋天的不对劲，就连秋天昨晚躺在他身侧一直发抖，他都是毫无察觉。
时间悄悄滑走，不知不觉间已经临近中午了，马上就要到腾墨渊下班回家吃午饭的时间了。
寒意一阵阵的袭击着秋天孱弱的身子，没有丝毫温度的被窝让秋天将自己抱得更紧了，虽然此时她并没有多少力气。
“好冷，老公，我好冷。”秋天恨不得自己能钻进一个火炉里，让燃烧的火焰炙烧着自己冰冷的躯体，一声声孱弱的呼唤自她口中呼出。
只是，房间里静寂无声，没有人回应她的呼唤。
突然间，秋天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心下一惊，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拉下，抬头看向床头的钟表。
11点53分………
秋天吓得缩紧身子，此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了，她却还在床上躺着。如果一会儿腾墨渊回来没有吃到饭菜，肯定会很生气。
拉开被子，秋天想下床，屋内四处乱窜的风让她的皮肤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一阵寒意袭来，秋天只觉得身体各处肢体都疼得厉害。
眼前看到的景物似乎也是模糊不清的，秋天摇了摇脑袋，秀眉拧在一起。
脑袋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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