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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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婚-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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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默头一阵眩晕,嘴角渗出淡淡血丝。她哼了一声,捂着脸。

    方默想起小时候了,想起自己拿起板凳把那男生额头砸破。她低着头,用力吸气。在前面三米远的地方,她看到垃圾桶边上是附近小区居民扔掉的一个报废马桶。

    她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捡起那个东西把美丽的朱小姐的脸砸破的时候,魏冬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这里,一把扯开拉着方默衣袖的朱亚茹。朱亚茹一个踉跄,整个人倒在一边的车上。
  
  魏冬阳紧握方默的手,面色冰冷地看着朱亚茹,“朱亚茹,我看你是疯了!”他扭头看着方默,贴心问:“方默,你没事吧。”
  
  朱亚茹咬牙道:“魏冬阳,这就是你刚才耍我的报酬!你这样对我,我就对你的女人不好。”
  魏冬阳转头看着朱亚茹,反问:“朱亚茹,你希望我怎么对你呢?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方默是我女人,你要是再敢动她,别怨我不惦记我们之前的情分。如果你有不满,尽管冲我来,别以为你父亲跟我父亲交情不错,你家显贵一方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你别忘了,魏家的人,从来都不好惹。”
  
  说出这番话,也就意味着他和朱亚茹从此再无可能。
  可饶是平时看起来聪明的朱亚茹,此刻却白痴得紧。兴许爱情总让人愚笨义无反顾。
  
  朱亚茹流出眼泪,双手捶打着魏冬阳的胸口,一边哭一边歇斯底里地控诉:“我打她我乐意!你知道我离开你根本就活不下去的!我恨你,你刚才还对我说那样的话!你怎么能耍弄我!”
  
  魏冬阳松开方默,分别抓住朱亚茹左右手,说:“够了!朱亚茹,你离开三年,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刚才他好不容易打发了朱亚茹,但死活打不通方默的电话,不料刚开车出门就看到不远处的那一幕。透过车玻璃看到朱亚茹抬手的动作,他打心底厌恶朱亚茹。连他都不舍得打方默。
  
  朱亚茹停止喊叫,两只手任由魏冬阳抓着,她眼泪汪汪地瞪着魏冬阳。魏冬阳倒吸一口气,道:“朱小姐,您累不累?我都替你累。”
  
  朱亚茹哭着,摇头道:“我不管!”
  突然,她踮起脚,嘴巴贴上魏冬阳的双唇,用力吮吸。
  有路人驻足,对这三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被冷落在一旁的方默冷笑着,缓缓地朝前走,走到垃圾桶旁,回头看朱亚茹还在和魏冬阳纠缠。方默心一狠,抓起那个马桶,快去走到紧贴着魏冬阳的朱亚茹身后,朝她脑子用力砸去。
  
  魏冬阳的余光看见方默抓起了一个东西,他还没来得起把朱亚茹拉倒一边,方默手里的东西已经砸到朱亚茹后脑勺。
  
  砸完,方默扔掉手里的报废马桶,昂着头,淡定地望着错愕的魏冬阳。方默只容忍两个人打她耳光,一个是她已故的父亲,另一个就是魏老太夫人,连魏老爷子都没排在其中,你朱亚茹算是什么东西!
  
  被方默用力砸一些的朱亚茹头脑一阵一阵眩晕,头上冒出猩红的血。她脚跟不稳地靠在魏冬阳怀里。
  
  魏冬阳用力扶着她,皱着眉头跟她说:“你、你撑住,我送你去医院!”后抬头,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方默,“你……”
  这眼神里没有责怪,有的只是诧异。
  
  方默冷冷地笑了笑,瞥了一眼魏冬阳怀里的朱亚茹,抬头直视魏冬阳,说:“魏冬阳,我要跟你离婚。”
  
  魏冬阳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松开手,朱亚茹差点摔得脸朝地。
  他站起来,一字一顿地问:“方默,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问自己:难道是因为白杜?
  如果真是,他一定会让白杜这辈子都记住他。
  
  方默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看到魏冬阳的车子停在一边,便走过去,兀自上了车。她走了这么长时间,两条腿早已酸胀难耐。
  
  踩油门,握紧方向盘,刹那间方默泪眼婆娑。她觉得心里舒服多了,眼泪总算掉下来,那种莫名其妙的焦虑再也不见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让她突然看不清前面的路,只知道朝前开。
  
  前面五十几米便是十字路口。
  红灯。
  一辆车急刹车,司机伸出头,骂道:“玛丽隔壁的,神经病,开车没长眼!”骂个痛快,然后开车扬长而去。
  
  方默反应有些迟钝,呆呆地看了一眼车子,整个人惊了一下,恍然醒悟自己此刻在开车,还是在闹市区。其实她也有点儿被吓着了,万一车撞了别人,她要蹲局子,而且被撞的那个人死了也就一了百了,要是没死成,最后缺胳膊少腿,未来的日子真不知道要怎么过。她这辈子都会受良心谴责。
  
  她缓缓倒车。
  后面,魏冬阳已经追过来。
  
  方默脑子里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整个人随着车子突然飘了起来。
  阖上眼的时候,方默想起来了,自己运气一直是很差的。第一次大路考差点没把考官气昏过去。
  挚爱的父亲,早早离她而去。
  好不容易喜http://www。345wx。com欢上一个人,却是这么一个结局。
  隔了好长时间,再一次摸上驾座,她就遇上酒醉驾车的人。
  
  那人似乎是闭着眼睛开车的,好像在梦游一样,整个车子漂移一般打个弯然后直接撞上方默。魏冬阳的车子很好很值钱,可是经不起运建材的卡车那么惊险一撞。
  
  在十字路口。
  在C城。
  
  传说中的连环车祸真实上演。
  一辆大卡车撞上正在倒车的名车,并拖拽了一名骑电瓶车的中年妇女。大卡车倒在一边,轿车被撞扁。后面的车子没能及时刹车,直接撞倒大卡车后面。
  
  方默脑子一阵眩晕,什么都没看见,只是突然听到魏冬阳歇斯底里地大喊她的名字,然后彻底失去知觉。
  
  “默默!”
  
  方默……方默……方默……
  方默沉默着,没有任何回应。
  
  魏冬阳发了疯似地冲过去。
  
  刚才还柔柔弱弱即将晕过去的朱亚茹用手捂着流血的地方,呆坐在地上。路人逐渐从她周围散去,往前方跑去……
  
  如果方默死了……
  朱亚茹甚至连想都不敢想象。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的大狗血就是……车祸和。。。不是流产……
我想些那个很多年了,每次都觉得太雷太狗血而不敢写。
哈哈,现在不管了,反正这是一个通篇狗血的文。
下面写起来会很痛快,因为虐魏先生了~~虐心~~~
久别重逢的戏码是我的大爱,所以……嗯,你们懂得。
另,这两章可能码得有点急躁,希望各位指出缺点。我是太想写下面的情节了。

27、天南地北1

    方默的一生经历了很多波折。幼年,家庭不幸父亲离世;花季,少女情怀无人问津;成人,婚姻作伪爱情无根。如今,她又躺在重症监护病房,昏迷不醒,没享受过真正的幸福。

    她的生命,像座危楼,摇摇欲坠。坍塌之时,必会伤到一直守候在楼前的某些人。

    魏老太夫人亲自在病房外守了很长时间,后来是被大家硬劝给劝回去。临走的时候,她对魏冬阳说:“你是我孙子没错,可默默也是我孙女。如果默默没好起来,以后你就别来看我了。”

    离开医院的时候,魏老太夫人轻叹一声,问道:“或许,当年真是我们一厢情愿撮合了这段不该有的婚姻?”

    照顾魏老太夫人的阿姨不明白她的话,只是笑了笑,说:“老太太您可得把身体养好了,不然怎么用精力等方姑娘醒过来。”

    魏老太夫人又是叹了口气,呢喃:“是要好好的呐。”

    她经历过多少次生离死别,只是这一次同以往不太一样。

    这安定无战争的年代,日子本该是最好过的,不用担心日日担心流离失所,也不用担心冷跑暗枪。只要肯努力,虽谈不上能活得滋滋润润,但总还是能活下去的。而且方默和魏冬阳,都不是那种需要为生计奔波的幸运一代,可这俩人被却偏偏把日子过得这么痛苦。

    到底是人作祟,还是天作祟?

    唉,庸人自扰。

    说到底,感情作祟。

    方默躺在病床上一无所知,而病床位的魏冬阳却已被折磨得日渐消瘦。从出事的那晚起,他就没办法睡一个踏实觉。假如可以,他真希望时光倒流,回到十几年前,在那个午后,在方默偷偷打量他之前,选择爱上方默,或者回到三年前,不与方默有任何瓜葛。

    然而,时光从不曾真正倒流。它的公平是针对所有人,无一例外。你走过的路说过的话包括爱过的人,都只能镶嵌在你的记忆中,除非你没了记忆。

    魏冬阳看着方默,惆怅满怀。今天唯一让他感到宽慰的便是医生说,他的妻子方默,目前状况良好,病情基本稳,所以是醒还是不醒就看这两天了。

    从医生说完那句话开始,魏冬阳便看着手表,默默地计算过去的时间。两天四十八小时两千八百八十分钟十七万两千八百秒。每过一秒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捶了一下,到了这会儿已刺激得得近乎麻木。

    他无法想象假如方默不再醒来的场面。难道老天真的就要用这种最残忍的方法折磨他跟方默?

    他是不是要做好长期唤醒方默的准备呢?车祸中的植物人没几个真正活下来的吧?

    魏冬阳心力交瘁地在这剩余的二十四小时里慢慢煎熬。

    在看到方默指尖微动那一刹那,他整个人的神经总算松懈下来。

    久不进食的他总算感到腹内空空了。

    何仪看到他胡子拉碴满脸沧桑,便说:“魏先生,我会一直守着默默。”

    言下之意,你该哪儿去便哪儿去,谁知道方默是否真的还想再看见你?

    当魏冬阳两次确定方默眼皮已经微微睁开之后,他离开病房。

    方默醒了,这就够了。

    至于方默之前说得做得,都无关紧要,哪怕她一见到自己说得第一句话是离婚也而无所谓。

    魏冬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方默会对自己说出离婚那两个字。

    外面的天气有些沉闷,天空阴霾密布,就像他的心情一样,被压得有点儿喘不过去。

    方默醒了,现在就在病房里,他却不知道怎么去见方默。他想方默这时候大概是不想看到他的,索性等她身体好多了,再去解决俩人之间关于离婚的分歧。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离婚。

    同样,也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对方默用强。

    他从来不知道,方默刚烈起来会是这副厉害的样子。

    站在医院的走道的窗户前,望着外面的天气发呆,心情异常激动,激动中又掺杂了烦躁,他恨不得自己此刻立刻飞到方默跟前,抱起她,狠狠亲她。然而理智又一再告诉他要等一等。

    方默一直没醒的这几天,他那同父异母的三哥魏冬盛也来看过方默。于是魏冬阳才恍然大悟方默为什么会说出那番话做出那样的举动。

    她到底还是知道了真相。

    他犹豫纠结了很长时间,一直在告诉和隐瞒间挣扎,结果魏冬盛三言两语就把他的所有矛盾打垮。听到魏冬盛安慰的话语,魏冬阳简直想掐住他的脖子,告诉他:魏冬盛,虽然你是我哥,可咱们关系没那么好,你少管闲事岂不很好?

    魏冬盛似乎根本不知道他无意中的三言两语,自以为帮助了方默和魏冬阳缓和关系的三言两语,是这场悲剧的导火索。

    魏冬阳叹气,走到医院外面的休息处,缓缓点燃一根烟。

    这时,一阵熟悉的香水味传来。这是朱亚茹最喜http://www。345wx。com欢用到一款香水,味道挺好闻的。不过已经比不上方默身上淡淡的体香。

    朱亚茹安静地走到他身边,许久才很胆怯地问一句:“冬阳,方默,她怎么样了?”

    魏冬阳猛吸一口烟,说:“醒了。”

    “那就好。”朱亚茹依然是低调地戴着帽子之类遮挡自己身份的东西。

    其实在这家医院里她大可不必担心,没人会对她感兴趣。

    魏冬阳吐着烟,扭头问她:“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休息也差不多够了,正准备接着去拍戏。”

    “哦。”

    再也没有别的话。

    朱亚茹安静地哭了,任由眼泪流淌。她是恨方默这个人的,然而再多的恨也比不上生命的消逝带给她的震撼大。

    如果说以前她曾经虏获过魏冬阳的心,那么现在方默便是已经把魏冬阳的心镶在了她身上。

    魏冬阳在听到方默那一句“我要跟你离婚”之时的动作让她心寒不已,也令她恍然大悟。她一直是别人的骄子,被人捧着念着供着,也就渐渐养成了颐指气使过分自信的毛病。

    她突然开始反思,反思自己之前的种种白痴行为。

    大约是太爱魏冬阳这个人人眼中的极其优秀的男人了吧,也可能是因为魏冬阳曾经有七年的时间都只属于她一个人吧,她居然从没认识到,其实在三年多前,她蛮横地说出分手之后,魏冬阳便悄悄地开始淡忘她。

    朱亚茹知道自己是多么傻了,她决定再也不同魏冬阳有任何瓜葛。

    这牵扯不断的前缘不是她想断,而是魏冬阳一刀切断了,手起刀落,干净利落,连一丝牵连都不留下。

    好笑得很,她原来还信誓旦旦地在方默面前说要抢回这个男人。

    结果……

    朱亚茹不禁又笑了笑。

    无声的哭泣还在继续。

    她和魏冬阳,在正确的时间相识相爱,却在错误的相别,最后又在错误的时间重逢。一切,早已注定了,是她明白得太晚。

    转身走的时候,朱亚茹希望这辈子再也不要看见方默。

    她对方默又是嫉妒又是恨,同时又无能为力。这种感觉迫使她这辈子也不愿意再见到方默,永远,永远。

    ******

    方默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掀动眼皮,隐约好像看见一个人带着口罩穿着隔离无菌衣服怔怔地看着她。

    她觉得浑身无力,匮乏难当。眼皮只动了动便再次阖上。过了好长时间,她意识再次侵袭而来,努力让自己睁开眼,还是看到那个人。

    等她彻底睁开眼睛的时候,病床前的人已经变成了何仪。

    何仪看到她醒过来,长吁一口气,总算是落下心来。

    “默默,吓死妈妈了,你总算醒了。”何仪想伸手去抚摸方默的脸,手抬到半空却又无力地回到原来的位置。她看着自己的女儿,差点恸哭,都不敢伸手去抚摸。

    方默还不能说话,眼睛却动了动,像是微笑导致的。

    这一笑,让她差点疼得背过气去。

    她觉得自己的脸部肌肉好像僵硬了似地。

    等她又清醒几日,总算能说话的时候,她问何仪:“妈,为什么我觉得脸特别不舒服。”

    何仪有些忧伤地看着她,半天才回答:“伤口还没完全好。”

    “噢,这样。”

    方默总觉得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有人来看她,缓缓抚摸她的面颊,动作很温柔,怕吵醒了她。方默还一直以为自己自己的错觉,有一次她没有完全睡着,迷迷糊糊的,就感觉到这个人进来了,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又在病房里站了很久才离去。

    方默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一直都没睁开眼睛看。

    她害怕尴尬。

    这期间,白杜来看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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