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黑瞳- 第39部分

只是他们刚一接近，就听到小楼方向的枪声，这时对他们来说真的无异于是告诉他们，在洞道里所见的很可能就在小楼发生。那些接二连三的枪声，对左月来说就像是拿大锤在敲她的心。她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来的，当她初一看到方临风正和干尸对峙，而景秧却躺在地上，差点就相信了方临风真的会杀人。

只是警员的训练还是让本已被怒火冲晕的左月很快冷静下来，她细心的发现景秧没死，而是睡着了。她不知为何动静这么大，景秧也没醒。但她还是看出干尸很危【小说下载网站。3ǔωω。ｃōｍ】险，方临风很紧张，这样她更加不敢动。直到干尸突然发起攻击，方临风开枪的一瞬间，左月也开了一枪，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的一枪竟然不能打死干尸，而方临风的一枪却会打飞。还好左月是聪明的，她看到地上倒着的众多干尸，都是被爆头，很快明白方临风刚刚在等的是一枪机会。

也就在这时方临风抱着景秧在逃，而干尸已经从地上爬起，腾空向他们袭来。左月也果断的瞄准了干尸的眼眶，开枪。

这就是为什么她会看到方临风会泪流不止，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的原因。事情对她来说太峰回路转，只要她一个判断失误，死亡的就会是所有人，而最冤的一定是方临风。

方临风听到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完整经过。一想到自己刚才还和左月赌气，也觉得太小家子气。

生活中很多事如果不说明，真的会形成一个很完美的误会。可很多人却没有这样的机会去说明，就算有一方想解释，但另一方却不一定想听了。

可是他们在洞道里看到的幻影又是什么？他们的心中是否还会存在芥蒂？就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的。

至少现在七个人已经凑在一起，他们的生存机率比起半小时前要大很多。

“龙叔，问您一个事？”方临风看了缩在一旁的避火的权叔，向龙叔问到。

“你说吧。”龙叔有点恍惚，他太累了，此时守在火堆旁让他想睡。

方临风学着权叔说话的口吻，将他大致听明白的话复述一遍。一开始龙叔听得云里雾里，可听了三遍后，原本的瞌睡全没了。

“你~你再说一遍，说慢点。”龙叔紧张的看着方临风，生怕漏了一个字。

等方临风说完，龙叔捂着嘴，眼睛瞪得老大，又把小楼看了一遍，然后还跌跌撞撞的走到口子上，用手电将周围扫视一遍。

还清醒的方临风、左月、洛建斌都觉得很奇怪，望着龙叔，不知龙叔发现了什么重要情况。看龙叔郑重其事的样子，他们知道肯定是有大发现。

“龙叔，龙叔，怎么了？”洛建斌连喊了几遍，龙叔还是没有反应。

方临风一看，心想也没什么啊！至于这样吗？他想着进洞来，龙叔总是大惊小怪的，总是有些不以为然。

看了有五六分钟，龙叔才有些兴奋的坐回来，也不说话，一会歪着想，一会自顾自的低声笑。

“坏了，龙叔也疯了！”洛建斌惊慌的说到。

“你才疯了！”没想到龙叔这次到是耳尖，没好气对着洛建斌。

“呵呵，我这不是担心您吗！”洛建斌咧着嘴笑，一副讨好的样子。

龙叔没理他，只是一把抓住方临风的手，用力一握，差点没把方临风握得手折。

“你知道吗！”龙叔说到这，又习惯性的卡了一下。

方临风没敢接话，怕一打岔，龙叔又忘了要说什么，只是心想我知道还等您解释吗？

（八十五）传说的背后

龙叔有些激动，反而不知自己要说什么，对着火堆笑过不停。

众人都快被他弄得神经质，洛建斌显然就是第一个受不了的，他拿脚踢了踢龙叔，戏言道：“别光顾着乐啊，快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方临风有点不喜欢洛建斌的无礼，可他也想听龙叔说的。也许这里面就有找到风琳的办法，他不相信风琳会有事，对方肯定是个人，这是他从景秧的描述中发现的。只是这个人显然比权叔还熟悉这里，能利用洞的很多特性来对付他们。现在龙叔一定是猜到什么奥秘，这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关键的，不能再因无知而损失人手。

龙叔皱了皱眉，将身子挪过来一些，也没怎么表示，只是转过脸对着方临风说：“你知道古时候人对天地的了解吗？”

方临风没想到龙叔会问他这个问题，一时也想不起来，只大概记得一些零碎的。

其实龙叔并不是真的要问他，所以也不等方临风回答，他已经说开了：“古时候，先民们认为我们住的地是方的，天是圆的。这种观点持续了很多年，后来还曾有山歌唱到我们是住在天神的身体上，地下还有神的心脏，正是这颗地心让我们得以在地上生活。”

龙叔说到这，众人还是不明白他要表达什么。

“你们没仔细看过这里！”龙叔继续循循善诱着。

方临风摇摇头，又点点头，开玩笑，他连一楼都研究过，还说没仔细看过。

“唉，所以说你们年轻人就是毛糙，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地心，你没看出这个洞穴的顶很圆，这里的地很平！”

方临风正在抽烟，一听，噗的一声差点被烟呛到。他一把抓住龙叔，眼睛瞪圆了看着他。

“什么？这里就是世界的中心，这里就是！”方临风差点没把龙叔的耳朵喊聋。

还好龙叔的耳朵本来就不好，对噪音的承受力非常好，所以依然故我的微笑着点点头。

“这里就是先民们发现的世界之心，如果我们的先民们能在此处建立王国，一定能获得天神的福佑。我想这就是为何会在黑暗的洞穴里建巫寨的原因。”

龙叔的推断太过大胆，一时几人都没法理解。

“等等，龙叔，您怎么就能肯定这里是世界的中心？再说在神的心脏上盖房子那不是亵渎神灵吗？”方临风整理着思绪，想弄明白。

“呵呵，这你就不明白了，这栋小楼建在这里是为让天神的心从新活过来。你知道吗？我们现在的二楼就是人间，一楼是地狱，只有灵魂才能进去，所以没有门，二楼的口子就是生门。你看，上面的天窗就是通往天界的天路，我想上面一定能通到外面。”龙叔讲解着，却没看到脸色早已变得很难看的方临风。

“您是说下面就是地狱！不对吧，您一定搞错了！”

“没错，有首古老的山歌曾提起这里，只是当时我以为又是一个传说，没当过真。”龙叔肯定的说。

“呵呵，是吗！您说这要是活人掉里面会怎样？”方临风掩饰着目的的问到，只是他的笑容很干涩。

“嗯！”龙叔还真仔细想了想，搜索着记忆里的相关信息，这才回答：“苗家的很多传说和历史都是口耳相传的，我记得只有过巫祖救弟的传说可能挨边。相传巫祖还有个弟弟，但两人从小就知趣不合，而且也各有专精。后来巫祖的这个弟弟学会了预言术，能算古通今。但却在巫寨中散布灾难会降临，让大家快跑。后来有一天他被天神降罪，投到了地狱中受饿鬼煎熬之苦。可是巫祖念及兄弟之情，向天神祈求了三千个日夜，终于在他弟弟临终前救出地狱升上天界。”

“啊！”方临风没想到龙叔的故事，为他解开心中又一个疑团。

有时传说就是人为改编的历史，目的是为了神话歌颂者。

方临风前后一相对应，也猜到了几分传说背后的残酷政治。巫祖的弟弟一定是预见了巫寨的覆灭，当巫祖为了更好的统治，将他囚禁在小楼的下面，却让他有机会将预见到的古今画于墙上。可能在囚禁十年后，他的身体很差了，所以后期的壁画显得越来越潦草，可能后来巫祖老了，想起弟弟来，这才将他放出来。

至少有一点，如果不是他的壁画，真正死于地狱的一定是方临风。他想到这，不由深深佩服这位不世出的预言家，他才是真正的人材。

方临风佩服之余，对原本崇拜有加的巫祖，在心里也减了不少分。只是他不会去说出来，这样的事是不会有人相信的。他唯有在心里暗想，来年的清明、七月半一定给这位预言家烧上钱纸，祭一杯清酒。当然酒的问题还得找龙叔论证论证，也不知他喝酒的不！

小楼、天圆地方的洞穴已经被龙叔解开隐藏的历史，众人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怎么出去？风琳和麻丘石怎么救？这些历史遗存还是留待专业人士来研究的好。

一想到现实的问题，众人都说不出话来，他们一时还真想不出好点子。

“这样吧，你们先在这里守着，这次不管什么事都不要乱跑，我去找风琳。”方临风想了想，觉得还是一个行动更有利。他完全可以不靠手电光就可以自如的在黑暗中行走，可他们就不行。再加上此时还要看好景秧，再不能让他受伤害。

左月同意他的方案，但提出由她去找。其实当她看到方临风用身体挡着干尸的攻击时，已经想到是误会他了，可把风琳丢了，而方临风却拼了命的救景秧，这样的对比，让好强的她怎么也不能忍受。现在还要她守着景秧，而让他一个普通人去救本该由她保护的人，这让左月怎么也承受不起。

一时两人僵持着，谁也不同意谁的方案，就是坚持要自己去。

总算是有各稀泥的出来，洛建斌打着哈欠说：“要不你们两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这里很安全的，你们下去后把石阶拆了就好，我和龙叔还有张楚，可以轮着来守嘛！”

左月咬着牙，没看他，但却在想他的提意。也许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多个人相互关照，迷路的机会也要少些。

方临风暗暗叫苦，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能夜视。

“啊！鬼，鬼！”洛建斌突然的惊叫声，让两人的僵持瓦解。

只见洛建斌指着天窗，大声喊叫着。他们顺着洛建斌手指的方向看去，天窗上不知何时悬挂着一个人。从穿着来看，不是风琳，也不麻丘石，这让方临风稍微安心点。而且他也看出这不是杨秀，这是个他从未见过的女性。而且能确定她死了，淡淡的死亡气息从她身上传出来。

这个女人穿着很普通，有点七八十年代有味道。披散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庞，但还是能看出这是个家庭主妇的打扮。

就在众人将手电光集中在她头上时，这具女尸突然抬起头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众人，她有张秀气的脸，简单而又干净，只是她的眼睛里却闪着妖异的光泽。

（八十六）阴哭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他们没想到会在出现这样的一具女尸。尤其是她眼睛里闪现的妖异，更是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他们不约而同地退后一步，左月还把枪拿在手里，随时准备着。

但是女尸的变化还在继续，只见她正一点一点地向下降，而她颈上的绳索正慢慢从天窗上放下来。小楼的顶是梯形结构，天窗正好处在正中，而众人站在靠近墙壁的火堆旁，天窗之下垂直点距离他们六米左右。

很快女尸就降到离地面十公分高，悬停着和众人对视。这个距离近得足以让他们看清女尸的衣着、外貌。只能说这是个普通的女人，确实很秀气，脸部也没有因自尽而有太多改变，但还是属于普通级。甚至他们还能感觉到她眼里复杂的情绪，只是浑身散发的死亡气息还是让人能感觉到她的死亡是很彻底得。

但是女尸是只悬停在原地，无风而起的头发很像九十年代港产片中潇洒的风衣。

“妖精！”这是洛建斌慌乱中的鉴定结果。

的确这不像是女尸，虽然第一眼看上去像，但再多看几眼就会改变脑中的评定。她更多像是走出洞穴的狐妖，可又少了几分娇媚。

就在所有人不断更改对女尸的评判时，小楼里却响起异样的声音。一开始还很低，仿佛是风声一样，再后来却越加清晰起来。

是个女人在哭泣，这种哭泣声似乎来自四面八方，在哭泣声中还夹杂着一个小孩子的声音，但这个声音更低。渐渐的哭泣声变成间断的抽泣，众人这次清楚的听到一声小孩在叫：“妈妈。”

不知为何，左月听到这一声呼唤时，会鼻子一酸，眼眶里会有不争气的雾升腾。

小孩子的发音并不标准，听得出是个刚刚学会说话的小不点。“妈妈、妈妈！”的呼唤声会在小楼里各处突然响起，就好像是有个小孩子在房间里与人捉迷藏。

众人还不知怎么回事，一个个都不敢乱动，只是紧盯着女尸。但是女尸却只是悬空吊着，并没有任何动静。

但四周传来的声音却在变化，这时又变成女人的呻吟声，没有**，而是痛苦的呻吟。一声比一声大，空气里还夹有皮鞭破空的呼啸，每一次都能听到皮鞭抽打在**上发出的啪啪响。到后来这种呻吟声越来越刺耳，已经让他们不得不捂住耳朵才能忍受。

可这种声音却还在持续，只是更加凄厉。不管他们如何捂紧，声音还是会钻进耳朵里。

就在他们快要受不了时，声音戛然而止。四周一下变得很安静很安静，听不到任何声音，如同众人一下失聪般。这种异常的静，让众人面面相觑，就在他们想证明还能听到声音时。原本以为是闭塞的耳道里突然又涌入一声呼唤：“妈妈！”

这次不是小孩的声音，而是变成成年男子嗓音。本来他们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紧接着又是一声呼唤，这一次他们才发现，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洛建斌吓得最重，因为这声音就在他耳旁响起。他本能一扭头，就看到一直沉默的张楚，正半坐在地上，将头垂在双膝间。这一声呼唤正是出自他的口中。

洛建斌本来就紧张，又被张楚一吓，更加上火。他一提扣着手铐的手，想把张楚拉起来。但张楚却是死沉死沉的没反应。

而这时一直没动静的女尸却缓缓抬起手来，指向众人的方向。左月一看女尸有动静，急忙将手枪保险打开，对准女尸。方临风没动，他只是不停看看女尸，又看张楚，心里正在奇怪。

“左月，你先别动！”方临风小声叮嘱，不敢惊动对方。

左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

“你们不觉得这女尸像一个人吗？”方临风暗地里将眼光在女尸和张楚之间来回瞟。

他不说可能其他人还没发觉，这一说他们才注意到女尸确实是和张楚之间有相似的地方，不管是脸型还五官，都有很多神似的地方。

“你是说……”龙叔也凑过来，低声问到。

“我是怀疑，她是不是张楚的妈妈！”方临风给出的解释，让大家觉得匪夷所思。

左月一听就摇头，只是她地摇头不是说她不同意，而是她想让自己清醒点才摇头。一天来的经历让她觉得像是在梦里，还是个超长恐怖的梦。

龙叔却很认真的在听，边听边想。

只是他们都没注意洛建斌，他此时正在想将张楚摇醒，而且还是很粗鲁的方式。

可张楚却陷入很深沉的睡眠中，任他怎么摇都没用，反而全身都绷得紧紧的，呼吸也越来越重。洛建斌以为他是陷在梦魇里，只想快点将弄醒，他们两个是铐在一起的，主要是对他不放心，而且说实话张楚的嫌疑也确实是有的，虽然从始至今他都在说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但这并不能让人释然。为了怕他对洛建斌突袭，还特意将手铐的钥匙放在左月身上。

现在洛建斌担心女尸会有突然的动作，如果拖着张楚走肯定不行，所以他急着将张楚弄醒。也因为洛建斌自己也觉得这事要传出去，会被人笑，所以还特意用身子挡着众人的眼光。

只是就在几人分心时，女尸却缓缓动起来，幽灵一样的身子悬在地面十公分的空中向前滑动。那只抬起的手显得软弱无力状，看上去一点也不觉得恐怖。

等到方临风他们发觉不对，女尸已经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