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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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红血-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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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冬杨:另外,共产党的地下组织现在活动猖獗,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已经建立了几支游击队,这说明,共党分子就在我们这一带活动。县城里面恐怕也有共党分子,你要把这些地下党给我挖出来。他们比游击队的存在更危险!
    涂凤山:是,太君。不过,挖地下党的活儿应该是侦稽队的事儿。
    古冬杨:涂团长,我现在是向你布置任务。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仇占伍,已经掌握了地下党的活动规律,而且向我呈报了可疑分子名单。其中,崔允德就有领导地下党抗日组织的嫌疑。
    涂凤山:太君,不能吧?崔允德可是原来国民党的人。
    古冬杨:涂团长,共党分子无所不在;无所不在呀!
    1257、春日。日景。茂杨口。四妹房中。四妹、柳秉汉。
    柳秉汉:四姑娘,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挺佩服你,就冲你当时能用自己换下大东家,被葛金财带走,我就觉得你是个女中丈夫。
    四妹:那也是情急之下,没办法的办法,但是也怪,那次我一点儿也没怕,打那以后,我就再没怕过啥事儿。
    柳秉汉:四姑娘,那你和大东家这么多年怎么就没走到一块儿去?
    四妹:唉!说啥?其实就是老爷子拦着。
    柳秉汉:老爷子为啥拦着?
    四妹:为啥?还不是因为你!老爷子怕我嫁了善耕,你带人去找关家人报复。
    柳秉汉:可我当时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不会那样做,我也不会让三哥那样做的。
    四妹:你的话我信,可老爷子信吗?
    柳秉汉:就为了这事儿?
    四妹:另外不有啥论理道德那套说道儿。结果到后来又出了钟美春跟善耕成亲的前一天晚上被杀的事,老爷子又说啥怕人家怀疑是我杀的,我要嫁了善耕,人家就得更怀疑是我找人干的这事儿。结果这一熬就熬了这么多年,白等了这么多年人。到头来,啥也没等着,人却没了。
    柳秉汉:其实我倒希望我就这么空等着,也别让你心里有苦事儿。
    四妹:唉,四哥,啥也别说了。等一个人要是等空了,那就好像正在平平的春天的地上走着,却一下子掉进了没底儿的深渊里一样,那个滋味儿,唉!只有自己知道,别人是不知道的。尤其是活生生的人,一下子没了,叫你没法儿受得了,就像晴天挨了个霹雳一样。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也可能这人一下子就完了,可我挺住了。
    柳秉汉:那大东家怎么就不能跟老爷子把事说明白了?
    四妹:四哥,你也不是不知道,善耕是个大孝子,老爷子一生气,他就不敢吱声了。我瞧着他那样儿,怪可怜的,也就不逼他了,把心一横,等!结果,就这么一直等下来了。
    四妹眼里闪出泪花儿。
    柳秉汉:四姑娘,我敬你!等咱俩成亲了,你做我的媳妇了,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我把你受的苦都补回来。
    四妹点点头,泪水落下。
    1258、春日。日景。关家大院东偏院。伪军团部内。
    涂凤山在地上踱步,副团长邹发立在一旁。
    涂凤山:邹发子,皇军让咱们找游击队,找葛金财,可咱派出去的人,一个人回来报一个地方,也没个准信儿。这不是胡扯吗?咱得给皇军报个准信儿。
    邹发子:团长,依我看,咱也不能光靠咱自己找。
    涂凤山:那依你看,还能靠谁帮咱们找?
    邹发子:仇占伍哇,也别让他蹲一边儿看咱的热闹。
    涂凤山:仇占伍?那是个顶大的滑头!指他去?他要找到能告诉咱们?他得自个儿去皇军那儿请功去。就说这抓地下党的事儿,咱这还没摸着一点须子,他把可疑分子的名单都报上去了。
    邹发:涂团长,不用仇占伍,豁子咱也得用。那茂杨口可是团长你帮他夺的。
    涂凤山:对呀,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1259、春日。日景。茂杨口。茂杨口前土堡内。柳秉汉、关家军老陈、几个关家军坐在里面。
    柳秉汉:老陈,是整段二人转,还是讲个段子,要不待着闷得慌。
    老陈:那咱今儿个整个段子,说段程咬金。
    柳秉汉:没意思,听得太多了。
    老陈:三爷,那咱来段单雄信独踹唐营咋样?
    柳秉汉:嗯,这中。讲!
    老陈:各位,那要听这个段子,我得先问问,单雄信为啥要独踹唐营?
    关家军一:那还用问,这谁不知道哇,为了一个义字呗!
    老陈:不全对。
    关家军二:那就是憋气,本事差,跟人家打一仗输一仗,谁也打不过。
    老陈:你这说哪儿的话呀。单雄信、单二哥,那也是绿林好汉出身,英雄!
    关家军一:那究竟是为啥呀?
    老陈:为啥呀?那就得听我说了。
    老陈往起一站,将手往桌上一拍:话说这王世充有一个妹妹,年方二八一十六岁,人长得咋个俊法儿那就不用说了;那真是唇红齿白,面赛桃花,眼若秋波,小肉皮儿白嫩得用手一掐,能掐出水儿来,可谓天下一流的美人儿。曹操不是搭铜雀台吗?就是为她!
    柳秉汉:串八串八了,两回事儿。曹操是啥时候人?单雄信是啥时候人?
    老陈:那曹操为啥搭的铜雀台呀?
    柳秉汉:那不是为了大乔小乔吗!
    老陈:噢,是这么回事儿。那咱就接着说单雄信。话说这单雄信是绿林好汉出身,手使一把大槊,啥叫大槊?就是一把大扎枪!单雄信这人儿人也好,为人耿直忠厚。王世充觉得单雄信够交,就把妹妹许给他当了老婆。等到后来那会儿,王世充眼瞅着也完了,单雄信心里就琢磨,人家王世充也对咱够哥们儿意思了,就这么一个妹妹,就这么一个天下第一的美人儿给了咱了,我得报答人家呀,可怎么报答呀?想来想去,单雄信一拍大腿,哎!我去找唐军兑命去吧,把命给他不就完了!想到这儿,单雄信拿起大槊,正要出门儿,可转念一想,不对呀!我要是去兑命,刀枪无眼,到了那儿,让人家给砍了,我是把命兑出去了,可撇下个美人儿怎么办哪?还不得让李世民弄去当老婆?那不让李世民捡了个便宜吗?单雄信这么一想,再拿眼一看老婆,那小模样儿,那小嘴儿,那双黑嘟嘟的眼睛,像俩黑葡萄似的,那小脸蛋儿,粉嘟嘟的,就像一朵刚开的花儿,心里就有老大的不忍。想来想去,最后长叹一声,把媳妇拉到内室,然后对这小美人儿说,公主,我单雄信虽然不是大英雄,可也算得上一条好汉了,想主公对我有知遇之恩,瞧得起我,把你许配给我,让我当了驸马,我就是死一万回,也报答不了主公对我的恩情啊!现眼瞅着大势已去,就是再有一百个单雄信也难挽回这个败局了。所以我想,这个时候了,我得报恩了,可怎么报才算报恩呢?公主,现在看来,我只有一死,才能报主公对我的大恩。公主说:先生!•;•;•;•;•;•;
    柳秉汉:打住,那会儿没先生这话。最多也就是句掌柜的,当家的啥的。
    老陈:那咱就说掌柜的,娘儿们叫爷们儿兴这么叫。
    关家军一:我看中,就叫掌柜的,咱也听得惯。
    老陈:好,咱就让公主管他叫掌柜的。
    柳秉汉:那你接着说吧。
    老陈轻嗽,然后调整姿势、腔调:公主说,掌柜的,你这话是啥意思?你就鸡蛋壳子揩屁股,嘁哧咔喳,有啥说啥!单雄信说,好,公主,是这么回事儿,我打算这么办,人生早晚不就一死吗?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总归跑不了一死,虽说老百姓有话,叫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活也得分咋个活,死也得分咋个死法儿!今儿个我能为主公、为公主去死,我觉得合算。我是为个义字儿死的,死的堂堂正正!所以,我打算去独踹唐营,以泄我心头之恨!也为我大舅子和你一泄心头之恨!我知道,就我这两下子,打不过他们,我这一去就没有回来的路了,我这腔血就得泼在唐营里头。可我愿意,没听人说吗,这叫有钱难买愿意。我这就是。但是话又说回来,我这一去,就是再也回不来了。那我回不来了你咋办?唐军破我城池之日指日可数,到时候,李世民如色鬼,唐军如色狼,见了你这如花似玉的容貌能放过你吗?不得把你弄去让他们享乐吗?一想到这儿,我哪还放心得下呀!单雄信话刚说到这儿,公主立马明白了,公主二话没说,一把抱住单雄信,话没出口,先就泪如雨下,哽哽咽咽、娇娇滴滴地对雄信说,掌柜的,你啥也不用说了,你老娘儿们啥都明白。
    柳秉汉:不对不对!她咋还能管自己叫你老娘儿们呢,那会儿哪有这话,就是有,也不是她公主说的话。
    老陈:那得怎么说呀?
    柳秉汉:你学戏里的词儿,就说为妻吧;再不就说妾。
    老陈:好,那就说为妻。公主说,为妻啥都明白,你既然能对哥哥这样忠诚,我一柔弱女子又有啥怕的,掌柜的,你不就是怕你死了我再改嫁吗?别说了,来,今儿个你我就好好恩爱一场,然后摆酒,我给我掌柜的壮行。说完,这公主,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去,脱了个精光!露出了那一身粉白儿的肉儿来。单雄信一看,那简直是太美了,没要分别的时候没细看过,这要分别了,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公主果真是天下一流儿的美人儿!你不用摸,你也不用动,你就是那么看一眼,完!你身子跟着就麻了!
    关家军一:老陈,你咋知道这么细?你那会儿是不是在旁边看着了?
    老陈:就是呀,那辈子我是个女的,就是给公主当丫环的。
    柳秉汉:竟胡说!没这些事儿!
    老陈:咋没这事儿,公主不是要去里边儿上吊去吗?
    柳秉汉:也没听哪个娘儿们上吊还得脱光了衣服。
    老陈:那不是说王世充这妹妹长的俊吗?
    柳秉汉:那俊和脱光了衣服上吊有啥关系呀,长得俊的上吊就得脱衣服啊?
    老陈:反正我也不知道,我觉着两人要分别了,怎么也得脱把衣服有把事儿!
    柳秉汉:都是你胡编的,人家单雄信踹唐营确实有那么回事儿,可就是为了报答大舅子和老婆,也没有啥脱不脱衣服那段儿。
    老陈:我说的也是报答。
    1260、春日。日景。茂杨口前。两个送信的伪军到门前。柳秉汉在土堡窗中看见。
    柳秉汉对关家军:你们谁都别说话。
    伪军一:上面的兄弟,豁爷在不在?我们是涂团长打发来送信的!
    柳秉汉半隐半露在土墙后:豁爷不在呀,你们俩送的啥信?
    伪军一对伪军二:豁爷不在,咱把信给他不就得了。
    伪军二:邹发子可是让咱们亲手交给豁爷的。
    伪军一:死心眼儿,让他转交不是一回事儿。
    伪军二犹豫:那发子问咱咱咋说?
    伪军一:也不是啥大事儿,他问这干啥。要是问的话,我说。我有话回他。
    伪军二:那就交吧,别再回去晚了碰上游击队,把咱俩的小命儿游击喽。
    伪军一对堡上:兄弟,你过来吧!信就给你了,你转交给豁爷,就说兄弟们有事儿先回去了。
    1261、春日。日景。茂杨口。英雄堂内。柳秉汉、四妹。四妹看信毕。
    四妹:秉汉,这么说,鬼子不知道咱夺回了茂杨口?
    柳秉壮:看来是不知道。
    四妹:其实,按理鬼子也不该知道,咱打回茂杨口时,一个人也没跑出去。
    柳秉汉:四妹,这倒是个机会。咱给他回个信,把鬼子骗出来。然后,咱借这个空档儿杀进城里去报仇。
    四妹:这怕是不行。
    柳秉汉:咋不行?
    四妹:秉汉,涂凤山也不是傻子,他来了信,咱马上回信报信儿,他必然疑心。所以咱得悠着点儿。
    柳秉汉:那四姑娘看咋办好。
    四妹:这事儿得想好,涂凤山十分狡诈,就是这封信有没有诈咱也说不清,咱得摸摸底儿再说。
    柳秉汉:也对,咱打发满星上城里去一趟,问问占伍,看看涂凤山到底是啥打算。
    四妹:对,这么办稳当,咱可再不能莽撞了。
    1262、春日。日景。茂杨口前山路上。姜松岳、田尚虎、宗振,三人三骑奔上口来。堡门前站住。
    堡上佑山:干什么的?
    姜松岳:我们是抗日游击队的,我叫姜松岳,要见四姑娘、关司令和柳三爷。
    佑山:好,稍等。
    佑山下堡,直奔口内。
    1263、春日。日景。茂杨口。英雄堂内。四妹、关仁赋、柳秉汉、霜菊等。
    佑山入茂杨口英雄堂内。
    佑山:四姨,下面来了三个人,说是游击队的,有个人说他是姜松岳,要见四姨、仁赋和柳四叔。
    四妹:怪事儿,他们怎么知道咱们在茂杨口上?
    佑山:这不知道。
    四妹:柳四哥,我看咱见见他们。
    柳秉汉:姜松岳这个人上次打鬼子时我见过。人不错。
    仁赋:四姨,八成是铁顺和他们有联络。要不铁顺怎么老劝咱们投共产党的游击队?
    四妹点头:嗯。那咱就见见。佑山,请。
    1264、春日。日景。茂杨口。英雄堂内。姜松岳三人入英雄堂。
    柳秉汉:姜队长来啦?快坐!
    姜松岳三人坐。
    柳秉汉:姜队长,这位(指关仁赋,)现在是我们茂杨口关家军的司令关仁赋,龙岗县城关家的少东家。这位是关家的四姑娘,仁赋的四姨。
    姜松岳与众人拱手。
    柳秉汉:姜队长,请问这两位是?
    姜松岳:(指田尚虎)这是我们游击支队的政委田尚虎同志,那位是我们游击队的通信排长宗振。
    柳秉汉:姜队长,现在外面到处是鬼子,伪军。你们冒着风险到山寨来是有啥要紧的事吧?
    姜松岳:有!秉汉兄弟既然开门见山问我,我也开门见山。这趟我们仨到这儿来,不为别的事,就是为了打鬼子的事。
    柳秉汉:姜队长有啥话尽管对四姑娘和仁赋说。
    姜松岳:四姑娘,关司令。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建立抗日联合军的事儿。日本鬼子打进东北以后,中共满洲省委在党中央的指示下,提出了联合一切抗日武装,执行中央“一•;二六”指示信精神,通过了《关于反帝统一战线与夺取无产阶级领导权的决议》,所以,我们根据地委的指示,正在与所有抗日武装进行接触,打算建立抗日联合军,大家联合起来共同抗日。
    关仁赋:联合起来归谁管?怎么个抗日法?
    姜松岳:关司令,当然是归抗日联军总指挥部,至于怎么抗日,那要统一制定抗日战略,根据制定的战略,实施对日寇的打击。
    关仁赋:姜队长,我明白了,你是来收我们的队伍。
    姜松岳:不是收,是联合。
    关仁赋:行了,姜队长,你别说了!这个你想错了。我告诉你,我们这伙子人,都是我们关家的伙计,是我们自己的人,归不着你们管。我们打鬼子,是要为我们关家,柳家被鬼子害死的亲人报仇,我们是要夺回我们的家和土地。与你们没啥关系,家仇一日不报,我们就一日寝食难安。所以,你去联你的合,我们报我们的仇,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
    姜松岳:关司令,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欲报家仇,需先报国仇,雪国耻,无国难有家,这是正理。
    关仁赋:姜队长,我不听你这些大道理,若论这些,我也是读过书的人,你也懂,我也懂。我关仁赋家仇不报,祖宗难容,苍天难容。你不必多说,我得让我爹那双眼睛闭上,得让死的那些亲人得慰于九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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