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贱-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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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贱》
作者：兰小青
　　
　　1、第一章　接机　。。。
　　“顾莫生要回来了。”
　　许安安说这话的时候故意表现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可是南苗依旧从她颤抖的音调中听出了她的紧张，或者是兴奋。抬起头看，果然就连她的眼睛也是放着光彩，脸绯红的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
　　还是和当年一样不争气的样子，南苗恨铁不成钢，拿起手里的书就砸向了许安安的脑袋：“他回来就回来，你兴奋个什么劲呀！”
　　“我哪有兴奋。”许安安撇撇嘴，却依旧不能掩埋心中的激动。小声嘟囔：“三年没见他了，高兴下还不成？”
　　南苗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许安安像是中了什么蛊一样，心里始终装着那个顾莫生，永不疲倦。
　　许安安一向懦弱，这辈子做的最勇敢的事情就是暗恋了顾莫生整整十五年。明目张胆的暗恋，可是顾莫生却不屑。
　　顾莫生出国这三年，联系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往往是她睡得迷糊的时候他打过来电话，然后她听着电话那头磁性的声音立马清醒，听着他讲在那边的趣事，等挂断电话后她就完全睡不着了，然后仔细的回味他的每一句话，直到他又打来电话，她又换了再回味。
　　顾莫生有一次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正感冒，声音沙哑的很。他不过是说让她记得吃药看医生，她心底就甜蜜了一个月。
　　南苗相当唾弃的说，你至于么你？
　　她重重地点头，至于。因为关心她的不是别人，是顾莫生。她爱顾莫生，很爱。
　　所以才敢，放肆的暗恋他这么多年。就算他恋爱了失恋了又恋爱了又失恋了出国了回国了，她依旧还在爱，从未改变。
　　顾莫生的飞机是半夜一点多到的A市，许安安开着借舅舅的车去接他。刚刚拿上驾照，看着远处闪亮的车灯心里就会紧张，手心全是汗。不过更多的，是紧张接下来见到顾莫生的情形。
　　顾莫生见到她，会不会很高兴。和以前一样上前摸摸她的头说：“安安是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
　　她穿着前天缠着南苗逛了一天街买来的新衣服新鞋子，剪了新发型，脸上还化了妆。她想给顾莫生一个最美丽的自己，想自己会耀眼的，让顾莫生注视到她。
　　可是，顾莫生没有。许安安远远的看着他牵着另一个女孩的手从出口出来，眼睛里带着醉人的温柔。
　　醉人的温柔，是给那个女人的，不是给她。
　　许安安高高挥着的手顿时停了下来，她甚至没有上前去干扰他们的勇气。直到顾莫生看到她，走过来和她打招呼：“安安，你怎么会来？”
　　“我……我接人……”她自作主张的来接他，却没想到他根本不需要自己。
　　顾莫生居然也就信了，或许说根本不会
　　去思考大半夜一个女孩跑到机场接人是处于什么原因。心里不在意一个人，自然不会去想。他也只是点点头：“嗯，挺巧。那你等吧，我们先走了，那边还有车在等。”
　　许安安点头，然后给他一个从容的笑容。她习惯了，真的已经习惯了。就算这三年，没有在她的世界里出现这样的场景。
　　“对了安安，这个是我女朋友，夏小茜。以后见了可得叫嫂子了。”
　　许安安跟夏小茜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嫂子好……”
　　“嗯，真乖。我们先走了，你接着等吧。完了我联系你。”顾莫生给许安安一个微笑，然后牵着夏小茜的手离开。
　　顾莫生甚至没有向过去一样伸出手摸摸她的头，他手里没有空位，因为牵着另一个女人。
　　于是许安安真的在原地站了许久，像是真的再等谁一样。
　　她要等的人，早已经离开了。许安安缓缓地蹲下，把头埋在身子里，却连哭都哭不出来。这么多年，她习惯了。
　　真的，习惯了。
　　从十五岁开始就知道顾莫生不会对自己有友情以外的感情，可是依旧停止不了那种喜欢。
　　南苗气极了，用手指指着她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她低着头，知道南苗只是说不出口那个字，怕语气重伤了她。她知道，是犯贱。
　　这一辈子，她做的最贱的事情，就是没脸没皮的喜欢顾莫生这么多年。
　　2
　　2、第二章　莫生　。。。
　　只有一闪而过的车灯，外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顾莫生心里一紧，想起机场看到的那个孤单的背影。
　　这么黑的夜，她一个人出来，不会害怕么？顾莫生手心微微攥紧，露出一抹担心的神色。许安安那丫头从小就怕黑怕鬼什么都怕，就连风吹过树梢的声音都会让她害怕的瑟瑟发抖。现在，却能三更半夜的跑出来到几十公里外的机场接他。
　　是的，他知道，是接他。
　　“在想什么？”旁边的夏小茜摇摇他，关切的问：“这么久的路程，累了么？”
　　他摇摇头，眯着眼靠着后背上缓口气，然后唇角微微一勾，许安安，你果真是长大了么？
　　就算二十二岁的许安安，依旧还是会害怕。手心里攥的全是汗，颤抖的双手握在方向盘上，她都弄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一个人开的车在大半夜跑了这么远的路。身旁全是黑暗，只有车外的车灯打过去的一丝亮光，却让她更加害怕。总觉得，一不小心前面就会窜个人出来，或者说身后伸出来一个爪子。
　　后来不止是手，就连腿也颤抖了起来，踩油门都使不上力气。等回到家，夜都已快过去，也懒得再上床休息，躺在沙发上倒头就睡。
　　“莫生哥，等等……安安害怕……”四岁的她，剪着齐齐的妹妹头，屁颠颠的跑在他的身后，用手指紧紧地拽着顾莫生的衣角。六岁的顾莫生不屑的看她一眼，然后用手抽抽鼻子：“小屁孩，胆小鬼。”
　　六岁的小家伙，说四岁的小家伙是小屁孩。可是许安安却丝毫没觉出什么问题，然后嘟着嘴听顾莫生数落自己：“让你别跟别跟，非跟着，麻烦死人！”
　　长大后的许安安，也一直不明白自己喜欢顾莫生什么，只知道从小她就是喜欢跟在他的身后，任谁也拉不走。早上赖床，只要妈妈说一声“莫生哥哥喊你了”，她便能马上睁开眼睛从床上跳起来。不吃饭，妈妈说一声“莫生哥哥不会喜欢你这个样子”，她便把最不喜欢吃的菠菜连连往嘴里送。甚至就连爸妈离婚，她整个身子趴在妈妈的箱子上哭的撕心裂肺不让她离开家，最后还是叫来顾莫生，顾莫生别别扭扭的把她从箱子上拉起来，然后用稚气的声音告诉她：“以后我陪你玩，我照顾你。”
　　许安安记住了这个承诺，很没骨气的把手放在了顾莫生的手心里。不知觉中，妈妈拉着行李箱离开。最后，飞去了遥远的大洋彼岸。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可是许安安每天却依旧屁颠屁颠的，放学了就跑到顾家吃饭，就连写作业也是和顾莫生趴在一个桌子上，她拿着铅笔在本子上点啊点，头却一直是歪着，看顾莫生写作业，等顾莫生写完了，再监督着她写
　　作业。
　　顾莫生如果说不管她，她就出去喊顾妈妈，说干妈，莫生哥哥不管我。顾妈妈数落顾莫生一番，陪妹妹写完作业，再带妹妹出去玩！顾莫生的身后，就永远多了这么一个跟屁虫，每每出去，院子里苏步青那群人就嘲笑顾莫生，然后顾莫生就恶狠狠地转过头和许安安说：“你就站在这里等我，不许动！”
　　画一个圈圈，许安安就站在原地，看着那边男孩子玩的热闹。也不觉得孤单，两个眼珠子乌溜溜的跟着心爱的莫生哥哥转，等顾莫生玩完，她就兴高采烈的跟着他身后回家。等顾妈妈问了，她便说开心，莫生哥哥带着我，可好玩了！
　　甚至上学时候，首先学会的字不是什么大小多少一二三四，是“顾莫生”这三个字。顾字多难写啊，六岁的小丫头那会那么多的笔画，可是她就认认真真的，跟着顾莫生本子上的字一笔一划的画，等歪七扭八的写出来，盯着顾莫生的名字看，总觉得这三个字生动的紧。
　　甚至上初中的时候，班里流行起练钢笔字的热潮，她的本子上便写满了顾莫生这三个字，后来她给这三个字设计了无数的个性签名，每一笔一划都灵动的很。相比较之下，她其余的字都写的有些惨不忍睹，甚至连自己的名字许安安，也是写的极为潦草。
　　同桌的南苗看着她满本子的顾莫生，恶寒的打一个冷战，然后提醒许安安：“哎，听我一中的堂哥说，顾莫生有女朋友了，是他们学校艺术班弹钢琴的，长得跟《星语星愿》的那女的似的。”
　　《星语星愿》曾在一段时间风靡他们圈子，所有女生都因为里面的“洋葱头”流泪，渴望一份浪漫的爱情，而男生们，却都纷纷议论，里面的女主角有多漂亮。就连课间时候学校的广播站也常常被点那个主题曲，常常在校园里弥漫着大合唱“告诉我星空在哪头，那里是否有尽头　，就向流星许个心愿，让你知道我爱你……”
　　艺术班弹钢琴的，大家说长得像电影明星，一定很漂亮。
　　“我知道。”许安安的眼睛一下子暗淡了许多，继而笑笑：“只是女朋友不是吗？”
　　顾莫生大她三年级，她追逐着他，初一了，他去了高一，她高一了，他又上了大学。总是不在一个校园里，于是安就每每放学的时候第一个从教室里冲出去，然后骑着自行车赶去莫生学校门口等。有时候装偶遇，有时候见他和朋友，便悄悄的在一边偷看。
　　那时候觉得，偷看就很幸福。许安安也没奢望过顾莫生让她做女朋友，也没有奢望顾莫生说他喜欢她。只要允许她喜欢他，便是件快乐的事情。
　　苏步青他们也常开许安安的玩笑，回家路上，苏步青一帮
　　子就勾肩搭背的凑过来，然后蹭着许安安的肩：“许安安……你是不是喜欢咱们莫生啊。”
　　许安安红着脸不说话，只是脚步更快些往前走。苏步青他们便吹起口哨：“要不要我们替你去说说啊……说不定莫生他……”
　　苏步青还没说完，许安安便转过来，狠狠的蹬苏步青一眼：“干你屁事！”然后狠狠的往地上吐口痰，撒腿就跑。
　　心里还是有些期待，如果那些人说了，顾莫生会怎么样对她。她喜欢他，什么样夸张的行为都能做出来，可是说不出来。捅不破的窗户纸，顾莫生却像是看不见。可是第二天见顾莫生，还是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看她的表情毫无异样。
　　许安安心里有些失落，原来他们没说啊，骗子。
　　于是顾莫生恋爱了失恋了又恋爱了然后出国了，她始终还是说不出那简单的一句话。就算全世界都能知道她喜欢他，他始终却也看不到。
　　“安安，这个是我女朋友夏小茜。以后见了可得叫嫂子了。”顾莫生说这句话的时候，许安安也能笑着和对面那个情敌打招呼，因为习惯了。
　　她只能怪自己，有勇气为他做任何事，却没勇气去告白。每次都告诉自己，等他下次单身的时候，自己一定要抓住机会。等着等着，却始终没给自己等到机会。
　　想着想着，许安安翻个身，却忘记自己是睡在沙发上的，一屁股便倒在了地板上。身子一沉，便彻底清醒，抬起眼，又到了上班时间。
　　洗漱下，盯着大大的黑眼圈去单位，同事童悠悠看着她的造型只说了一句：“知道今年流行功夫熊猫，也不用模仿的如此犀利吧。”
　　你才模仿功夫熊猫！许安安回了童悠悠一句，便又趴着办公桌补眠。童悠悠连忙摇醒她：“还睡！今早主编要审稿呢，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许安安在一家杂志社做编辑，负责感情故事的那一块。听到这个突然瞪大了眼：“审稿？我怎么不知道，不是明天么？”
　　“是今天，我昨天还短信提醒你来着。”
　　许安安连忙找出手机开机，一打开，短信便滴滴滴的响个不停。打开收件箱，顾莫生三个字在哪里耀眼的闪耀。
　　“注意安全。”四个字，看的许安安的眼睛笑得眯了起来。一旁的童悠悠看的慎得慌：“我说你傻乐什么呢？还准备不准备稿子了，一会就要交了。”
　　嘿嘿，顾莫生还是关心自己的。许安安脸上洋溢着和煦的笑脸，很欢快的翻找出几篇稿子。然后和童悠悠摊摊手：“搞定！”
　　不过四个字，却让她动力十足。甚至只睡了两个小时的她，生龙活虎了一天。接下来的几天里，许安安又靠着这么一条短信甜
　　蜜了许久。
　　她把这条短信给南苗翻出来看，南苗只白了她一眼，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这孩子，像是走火入魔一样，南苗说了这么多年也没管设么用，现在她是连嘴皮子都懒得动一下。
　　不过，这种欢乐的心情没持续几天。顾妈妈打过来电话说，干女儿啊，你莫生哥回来了，回家来我们一起吃顿饭。
　　兴冲冲的去了，那个夏小茜也在。许安安这才又反应过来，顾莫生有女朋友了，而且顾莫生把女朋友领着见顾爸爸顾妈妈了。以前顾莫生就算恋爱，也没带女朋友回家过。
　　甚至在饭桌上，顾妈妈还提起了两人的婚事。许安安便扒拉着碗里的米饭边听，心里终于泛酸，自己这下，真的要有嫂子了。
　　“安安，吃菜啊！今天怎么吃的这么少。”顾妈妈转头的时候看到一反常态的许安安，然后帮她边夹菜边问：“安安，你莫生哥带女朋友回来，不高兴了？”
　　当然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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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第三章　回头　。。。
　　许安安仰起头，想笑着对顾妈妈说当然不会不高兴，话一出口却说：“嗯，不高兴！”
　　许安安看顾妈妈，顾莫生还有夏小茜都是一愣，空气突然凝固了一般，她耸耸肩：“莫生哥哥要是结婚了，你们就会只会疼嫂子不理我了。”
　　顾妈妈一笑，摸摸许安安的头：“傻孩子，应该是你有了嫂子，以后就多一个人疼你了。”
　　许安安点点头，接着低头扒拉米饭。无意间抬起头就会看见那边两人互相夹菜，心里真的别扭的很。
　　等从顾家吃完饭出来，顾莫生说送许安安回去，许安安看一眼顾莫生牵着的夏小茜，直到其实他只是送女朋友顺便招呼她而已，用手蹭蹭鼻子做一个鬼脸：“不用了，我回一趟家里。”
　　顾莫生也不坚持，点点头便和夏小茜转身往出走。许安安站在原地想等着那抹背影渐渐从眼界消失，顾莫生回头摆摆手：“不送了，回去吧。”
　　失落的心一下子又晃荡了起来，原本是不期待的，顾莫生却回了头看她，是不是意味着，他会回头。说不定那天，他会想起还有她许安安在这等着，顿然醒悟，一头扎进她的怀抱，从此眼中再无别人。
　　许安安把手放在脸颊旁轻轻的挥，脸上洋溢着粉醉的微笑。直到夏小茜也突然转过身跟她挥挥手，她连忙做贼心虚的收回手，耸耸肩连忙转身跑上了楼。
　　顾莫生就这么一挥手，都会让她意、淫成两个人在偷情。回到家门口敲门的时候，许安安依旧是红着脸，心跳不止。
　　以至于许大海看见自己闺女的样子，连忙把手伸向了许安安的额头：“脸咋这么红？发烧了？”
　　许安安连忙说没有；笑着拉过许大海的胳膊：“爸，你也不盼我点好。脸红是因为跑上来热的！”
　　“你这闺女，好久不来看爸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