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纹一个小的,不会很疼。”沈年拖着丁骏的手往前。丁骏被他的情绪感染,喜欢他这种瞬间迸发的热情和疯狂,紧紧跟着他。
苏荷区是纽约有名的文化艺术胜地,聚集了来自全世界的艺术家,画廊遍地,就连建筑物也被涂抹得五彩缤纷。
丁骏跟着沈年走进一栋建筑物,出电梯后走进一家装潢别致的小店。
老板是个高个子白人,褐色头发理得短短的,黑t恤下□□的双臂上都是花绣,见到客人进来,热情招呼。
沈年跟老板交谈几句,老板很快招呼店员拿来几本画册供他们选择。丁骏一页页翻看那些纹身,不是花纹太过奇特,就是图案太大,都不是很满意。
她拿起笔,自己在白纸上设计了一个图形,拿给沈年看。
“是什么?”
“就是你护身符上的图案。”
“对,这个好,你想纹在哪里?”沈年赞叹。
“腰上,若是纹在肩背,穿礼服容易被人看到,纹在腿上未免不伦不类,纹在腰上,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看到,多好。”
丁骏抬起沈年的手,把护身符给老板看,老板拿起笔记下图案,又调出色彩,丁骏和沈年看了那颜色都十分满意。
沈年松开腰带,趴在床上等待老板替他纹身。丁骏坐在他身边看他,“你怕不怕?”“有什么好怕的,我早就想尝试一下了。”沈年笑着。
丁骏道:“没想到你这个乖乖仔也有不乖的时候。”“我从来就不是乖乖仔。”沈年闭上眼睛。
老板拿着工具过来,坐到丁骏对面,先拿酒精棉球在沈年腰上擦拭消毒,又端详他背部到臀部的弧线。
手刚放上去,就被丁骏不客气地推开,“别乱碰他。”
那老板哈哈大笑,“好厉害的东方美人,我没有碰他,只不过看看图案多大比较合适。”丁骏冷笑,“你的眼神不老实。”
“好好好,我专心工作。”老板拿起画笔,在沈年腰上细细画出图案。丁骏看了很满意,老板拿出纹身用的排针,扎进沈年皮肤里。
“嘶——”沈年吸一口气。
“疼吗?”丁骏忙问。
“有一点,不过还好。”沈年不想令她过于紧张,那种又麻又痒的痛感,初时尖锐,渐渐麻木,到后来几乎失去知觉。
大约半个小时后,老板道:“你男朋友已经好了,东方美人,该你了。”于是丁骏也学沈年的样子,掀开衬衣趴在床上。
手指轻触细腻的肌肤,老板赞叹:“多娇嫩的皮肤,奶油一样丝滑,先生,你真有福气,每天都能吃到奶油。”
比起毛孔粗大的西方人,东方人的皮肤自然是细嫩许多,沈年听到老板的话,也只是笑一阵,并不介怀。
“美人,你的肤色白,我替你把颜色调深一点,会衬得你肤色更白。”老板热心地说。丁骏睁开眼睛,跟沈年相视而笑。
回到家里,两人跑进房间,丁骏脱掉上衣照镜子,后腰上的纹身图案十分精美,让本就纤细的腰身更加性感。
“还疼吗?”沈年走过去,手指轻触她腰上的图案。
“火辣辣的呢,你呢?”
“我也是。”
“这是我们之间爱的印记,永远也不要给别人看,记住,只有我才能看你腰上的纹身,我的纹身也只给你看。”丁骏轻抚沈年的腰。
沈年点点头,把她抱到床上,拿起手机替她腰上的漂亮纹身拍了张照,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丁骏翻过身来,把他按倒,也要看看他的纹身。
像每一对热恋期的恋人,他们一刻也离不开彼此,哪怕是脸对脸静静相对,也能消磨时光。玩够了之后,两人商量去乌斯怀亚的行程。
沈年上网订机票,丁骏在一旁陪着他,忽道:“你原来跟我说过,你奶奶洞悉一切,能不能请她帮我看看手相?”
沈年道:“你还真迷信,为什么对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深信不疑?”
“只是看看嘛。”丁骏离开沈年房间,下楼去找沈老太太。敲门过后,听到房里的声音,推门进去。
和沈年房间现代化的家具不同,沈老太太的房间布置的古色古香,一走进去就能感受到,这是个比较中式的房间,除了佛龛上供着的观音像,房间的一面墙上挂满了沈家各人各个时期的照片。
沈老太太刚给观音上了一炷香,看到丁骏进来,慈和地让她坐下。
“奶奶,我有点事情想请您指点迷津。”丁骏一坐下就说明来意。沈老太太微微一笑:“你是来问自身姻缘的吧。”
丁骏诧异不已,这老太太还真神,一下子就把自己心思看透了,点头道:“是的,想请您替我看看手相,kevin说,您什么都知道。”
怀着忐忑的心情,丁骏把右手伸到沈老太太面前,老太太戴上老花镜,一看便道:“你这个掌纹很独特,男人断掌主事业兴旺,女人要是断掌,命就太硬了。”
丁骏又点点头,“是啊,以前有人给我看手相,也这么说,我很害怕这样的命格,会伤害到我至亲至爱之人。”
沈老太太轻轻摩挲着丁骏的掌心,“你的姻缘线和事业线重叠,说明你是个独立、有主见的人,能在事业上获得成功,但是你这样的性格却不利婚姻,自古以来,中国人讲求阴阳和谐,你的阳气太重,男女间的阴阳就会失衡,所以在夫妻关系上,很难获得美满。”
丁骏听了这话万分担忧,“那我应该怎么办呢,奶奶,我真的很爱kevin,想和他有个好结局。”
沈老太太见她一脸的焦急,忙安抚她:“我知道,孩子,别急啊,我还没把话说完。手相虽然能看出一点命理,但人的命运从来就不是被这些虚妄之事左右的,就像我和kk他爷爷就是因为不信命,不想被家里人摆布,才会逃婚从家里出来。”
见丁骏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沈老太太把自己年轻时的故事告诉她。
沈年的爷爷出身于中国南方一个殷实的茶商之家,沈家当时在全国很多省份有自己的商号,还有运茶叶的马队,因此,沈年的爷爷很早就跟着父辈开始学做生意,二十岁上下已经成为父亲生意上的得力助手。
有一年,沈年的爷爷带着随从下乡收新茶,在茶园小住的时候,遇到年轻美貌的采茶女,两人一见钟情、私定终身,沈年的爷爷以一双玉佩相赠,相约来年娶她过门。
“您就是那个采茶女对吗?”丁骏入神地听着故事,猜测道。
沈老太太点了点头,“可我这一等就是三年,他也没有上门来提亲,乡里人都说我痴心妄想,茶商的少爷怎么会娶一个采茶女呢,都说我受了他的骗,可是我不甘心哪,他喝了我的女儿茶,必须得娶我不可,不管他来不来,我谁也不嫁,一定要等他。”
“那您等到他了吗?”丁骏情不自禁地问。
沈老太太回忆道:“等到了他的一封信,他在信上说,他父亲已经做主为他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他们当地有名的富商之女,他已经同意了婚事,让我不要再等他。”
丁骏道:“难道他们真的成了亲?”
沈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自然是没有,如果他和当年那位小姐成了亲,又怎么会和我生儿育女。我收到他的信之后非常生气,觉得他背信弃义,于是我连夜从家里跑出来去城里找他,痛斥他是负心人,我还把那对玉佩丢到他脸上,三年里,无论家里有多穷,我始终没舍得卖掉他的信物。”
丁骏道:“后来他就跟您私奔了?”
沈老太太道:“他告诉我,他并不满意父母安排的婚姻,他连女方的面都没见过,更别说对她有感情,但是他更没想到我会有勇气找上门,他很佩服我的胆量,于是他也做了个大胆的决定,要带我远离家乡,去外面闯荡。我跟着他去了很多地方,生活起起落落,也吃了很多苦,但我心里是幸福的,当初我只是个不识字的采茶女,是他带我走进了另一个世界,教我念书识字,到了美国以后,还送我进教会学校补习英文,那时候我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了。”
丁骏道:“真的好浪漫,像一部小说。”“你看看我的掌纹,如果我相信命,又怎么会有这几十年的福气。”沈老太太伸手给丁骏看。
老太太的手心里赫然也有一道深深的纹路,把掌心一分为二,丁骏几乎要惊呆了,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
沈老太太道:“丫头,你生得太漂亮些,只怕除了我那孙子,爱慕你的男人如过江之鲫,红颜命薄,最易惹来是非,女人美丽太过,往往不能伴一夫终老,幸而你的命格很硬,能将自身保全,却未必能惠及他人。”
丁骏听到这话,微愣片刻,才道:“那应该怎么办?”
沈老太太道:“姻缘线和事业线重叠,说明你在事业方面会有很好的建树,但是会冲淡婚姻的缘分,若你把投入事业的精力多分一点用于家庭,则有利于你的婚姻。”
丁骏想了想,觉得老太太的这番话不无道理,之前她一心扑在事业上,虽然屡受挫折,事业依然蒸蒸日上,偏偏在婚姻上不如人意,被易初阳指责为不解风情的“良家妇女”,话虽粗俗,但她自己也曾反思过,似乎她在这方面做的确实不够,习惯了强势,在自己丈夫面前也不肯示弱,难免会令对方反感。
和沈老太太一席话让丁骏的心情舒展了许多,起身告辞,“我明白了,奶奶,谢谢您,我上去看看kevin。”
作者有话要说:你手中的感情线 是不肯泄露的天机
那也许是我一生 不能去的禁区
我到底在不在你掌心 还是只在梦境中扎营
在茫茫的天和地 寻觅一场未知的感情
爱上你 是不是天生的宿命
深夜里 梦里总都是你倩影
而心痛是你给我的无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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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唱的举手。
☆、第47章
走进沈年房间,看到他正在收拾行李,丁骏悄悄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腰。沈年回过身来,双手捧起她脸,笑道:“干嘛?想偷袭我?”
丁骏抱住他不说话,沈年于是也不说话,抚摸着她后背。
过了很久,丁骏才问:“机票订好了吗,我们什么时候走?”“明天。”沈年拥着她不放。
丁骏看着他,“明天我们就能到世界尽头了。”“我们不仅要到世界尽头,还要到地老天荒。”沈年轻抚着丁骏的脸,给她一个温暖的笑。
他的笑容像纽约的晴空一样湛蓝美好,丁骏不由得就看痴了。
想起几年前那一个冷清的早晨,在边境小小的车站候车室里第一次见到他,仿佛受了莫名的指引,一屋子的旅客中,独独觉得他最有安全感,选择在他身边坐下,从此开始了两个人之间的缘分。
“我一直想跟你一起旅行,就像那时候我们在泰国,不过两三天的时间,我就爱上你了。”沈年道。丁骏欣喜他跟自己心有灵犀,笑道:“那你有没有跟别的女孩结伴同游过?”
沈年抚摸着丁骏的头发,眼神又怜又爱,呓语一般倾诉:“几乎没有,旅行中遇到的背包客男生居多,就算偶尔遇到一两个女孩,也没有谁能让我动心,除了你。我曾经一度怀疑,边境小站的邂逅到后来同游清迈都是我的一个梦,因为你消失得太突然,让我一点防备都没有。”
丁骏抱紧了他,依偎在他怀抱里不愿放开。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第二天他们就到达了阿根廷小城乌斯怀亚,这是地球最南端的城市,和南极隔海相望,因此也被称作世界尽头。
小镇面积不大,到处都是木屋,像是冰雪世界里的童话王国,正是寒冬时节,两人选择了一家背山靠海的旅馆,以便欣赏当地美丽的风景。
在小镇干净的街道上漫步,两人手牵着手,丁骏道:“你有没有看过一部叫《春光乍泄》的电影?”沈年摇了摇头,“是说什么的?”
丁骏道:“剧情我就不解释了,以后你可以自己去看,那个电影有好多镜头是在这里拍的。我记得里面的几段台词,男主角跟另一个人说,他要慢慢旅行,到乌斯怀亚,另一个人说,‘冷冷的,去那里干嘛’,男主角说,‘听说那边是世界尽头,有个灯塔,失恋的人都喜欢去,把不开心的东西留下’。”
“然后呢,他就去了吗?”沈年问。
“去了,他说,1997年1月,我终于来到世界尽头,这里是美洲大陆南面最后一个灯塔,再过去就是南极,突然之间我很想回家,虽然我跟他们的距离很远,但那分钟我跟他们的感觉很近。”丁骏道。
沈年纳罕:“你把台词记得真清楚,你是背过吗?”
丁骏道:“没有刻意去背,电影看过十几遍而已,kk,我们去邮局,我要寄几封明信片给国内的朋友,证明我曾经来过这里。”
沈年对她的提议非常赞成,于是两人去了当地的邮局,买了十几张明信片,分别寄给朋友,最后,他俩还互相写了一张寄给对方。
看到邮局工作人员在那些花花绿绿的明信片上盖上邮戳,两人十指紧扣,心里都很甜蜜,不管将来如何,至少这一刻他们在这里,如此相爱。
次日,他们早早的出门,去了岛上那个著名的灯塔,又去了岛上的森林公园,玩了一天,到下午才回到镇上。
路过一间教堂,看到有一对新人结婚,新郎新娘和一众亲友在教堂门口合影,丁骏站了站,指给沈年看。
“你羡慕吗?”沈年问。丁骏点了点头。
“那我满足你的愿望吧。”沈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首饰盒,忽然半跪在丁骏面前,打开首饰盒,向她道:“flora,我向你求婚,你愿意嫁给我吗?”
丁骏惊讶不已,低头看过去,首饰盒里真有一枚闪闪发亮的钻戒,好奇地想,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戒指?
“你答应吗,我心爱的人?”沈年郑重的看着丁骏。丁骏感动不已,把手伸过去,用行动代替语言,怎么能不答应,他不仅偷偷准备好了戒指,还跪下了。
沈年兴奋的把钻戒套在丁骏手上,站起来紧紧搂住她,“我们现在就去结婚吧,就现在,去注册。”
他拉着她就跑,她紧紧地跟着他,两人很快来到当地市政厅,咨询过后找到婚姻登记处,说明他们的来意。
然而,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们,非阿根廷籍外国人,除非在当地有居住权,并且填写了相关资料后才能办理婚姻登记,也就是说,他俩非阿根廷公民,不能在这里结婚。
失望地从婚姻登记处出来,沈年和丁骏无奈的苦笑,一时兴奋头脑发热过后,他俩也意识到结婚可没有这么简单。
“真遗憾,这里结婚没有拉斯维加斯的手续简单,不如我们去拉斯维加斯结婚吧?”沈年提议。丁骏道:“明天就回国了,哪里还有时间去拉斯维加斯。”
“如果刚才允许我们办手续,你会跟我结婚吗?”
“当然,你戒指都准备好了,我愿意嫁你。”
“戒指是我妈给我的,她说这个戒指是她结婚的时候奶奶给的,她让我一定给你戴上。”沈年揭秘戒指的来历。
丁骏抬起手,仔细的看着手上的那枚钻戒,隐隐的闪烁着粉色光泽,看起来就像是一颗心在闪动,心里不禁想,要是刚才能登记成功多好。
见她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手上的钻戒,沈年怕她冷,替她戴上外套的帽子,丁骏抬头看他,夕阳西下,他的脸被落日的余晖映照的微微发红,然而那种温柔和亲切,却是一如既往。
眼泪忽然间簌簌下落,她痴痴地看着他,哽咽道:“我们能不能结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