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婚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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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婚记-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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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嗷嗷叫着乱成一团,紧张的空气一触即发,六七支黑洞洞的枪口歪七扭八的对着他。
  后来是美裔阿拉伯人马丁的出现帮了他,简单的交流后,警报解除。
  失去身份的袁杨就这么不可思议的成为了一名反政府军武装分子,并在一个月后凭借不俗的身手担当了这只杂牌军的头目。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9 章

  “酒没有,出来抽根烟吧。躲那么久,站的不累吗?”袁杨挑挑眉,淡淡的开口。
  他没有回头,可是很明显的,这句话不是说给身边那个倪二哥听的。
  倪群回头,略带惊奇的看着黑暗中走出的赵全,不满的嘟囔:“擦!完全没道理,怎么可能瞒得过我却瞒不过袁队?赵全你站多久了?”
  “从你说潜伏放屁开始。”赵全无意埋汰他,可是有时候老实的实话实说也有着不俗的喜剧效果。
  倪群翻着两眼望天,悲痛欲绝:“完了,我居然堕落到这种地步……”
  接过袁杨递过来的烟,赵全直接坐在了台阶上,绿色的军裤折出清晰的褶皱。
  袁杨不是多话的人,赵全更是惜字如金。
  小倪童鞋愤愤不平的嘟囔了一会儿,终于垂头丧气的认了命:“老子以后不上战场了,警惕性差就差点吧,要不了命……”
  三个男人曾是并肩作战无比默契的战友好兄弟,对方的一个手势一记眼神都关切着行动的走向和结果,他们的配合是那么的行云流水,一度是飞鹰大队最辉煌最战无不克的铁三角。
  这样一个宁静安详的夜晚,没有危机四伏的任务也没有一触即发的战况,甚至连演习训练都不是。
  换在几年前,是连想都想不到的结果。
  赵全张了张嘴,哼笑了一声咽下了那些如果。
  他们从来不做这种无用的假设,因为不会发生更没法补救,如果这个词就是个屁。
  可是他想过,在最彷徨无助的时候想过。
  如果那次去中东,他也跟着两个兄弟一块儿去了,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
  倪群不会痛失右臂,袁杨不会重创失忆归不了队,他们三个的小分队不会解散,各安天涯。
  天边染了一点点比铅灰稍许清透的灰白,月亮的光芒开始黯淡,沉默的山峦渐渐清晰,勾勒出绵延的走势,甚至上面的树木。
  希望混着失望并蒂而生,那不是他们闭上眼都不会认错的三九六,更不是飞鹰四周环绕的无人大山。新的一天会跟着太阳一块跃出地平线,坚定不移的将过去抛在身后,直到再也看不见。
  ……………………………………………………
  肆意妄为的怀念随着赵全的离开戛然而止。
  怀念让人柔软,心生唏嘘,可是也不能过分的沉湎其中,适度才是最好。
  十一月中旬,一纸调令发到了上河区检察院,倪群被正式调去了市反贪局上班。同期一块就位的,还有另外两名曾经临时去协助工作的区级同事。
  倪群是没那些弯弯绕的心思,成天乐呵呵的,自认是国家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哪里需要哪里装。
  不管是在上河区检察院还是市反贪局,踏实本分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还是一块儿走马上任的小孙透露的内…幕。
  上一次所谓的临时抽调帮忙其实还另有一层含义就是考察。从这只年轻队伍里挑选各方面素质条件都好的种子选手,充实进市局的班子。
  抽上来协助工作,政治素养和专业能力是一方面,反向着再退回去区里,心理素质和表现就更是值得注意的地方。
  那种心里落差,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不骄不躁,态度端正,经得起重用更受得住冷落,这才是他们考察的重点。
  老郑对倪群赞赏有加,内部小组会的时候就大力推荐过他。如今考察结果下来,倒是印证了他的眼光,姜还是老的辣~
  倪群进了侦查三处,分管领导还是老郑。
  ……………………………………………………
  “来来,多吃点,别客气。”郭颖往儿子嘴里喂了一勺子饭,热忱的招呼着对面的两口子。
  “我吃着呢,嫂子,没客气。”倪群正在啃鸡腿,满嘴塞得鼓鼓囊囊的,说话都含糊不清。
  “我没说你。”郭颖拿公筷往殷虹的碗里夹了一块蒸鱼:“多吃点鱼,给胎儿补脑。这条多宝鱼买回来时候还是活的呢,新鲜。”
  “谢谢嫂子,我自己来。”殷虹笑着斜睨了倪群一眼。信号明白无误,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袁杨从厨房端着一大盆金黄澄澄的大闸蟹出来,林林欢呼着跳起来,差点撞翻饭碗:“我最爱吃螃蟹!”
  “麻烦死了,不如吃肉来的爽快!”倪群倒是没多大兴趣,瞧了一眼继续跟自己的鸡腿奋战:“袁队你有两把刷子啊,这小鸡炖蘑菇,绝了。”
  “野生榛蘑是东北老家寄过来的,正宗的好东西。”袁杨呵呵笑着:“小殷你吃螃蟹,这个季节正是时候,膏黄满溢又鲜又肥,你家嫂子最好这一口。”
  郭颖笑嗔着瞪了他一眼,把姜醋蘸料往殷虹面前推推:“就你们这些蛮子才不喜欢这么美味的好东西,光知道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老牛嚼牡丹,吃了也白吃。小殷你馋这个不?我当年怀林林的时候馋的要命,我妈偏不给我吃,一说大凉之物,又说什么吃螃蟹生小孩会吐白沫,害的我一个秋天光眼巴巴看他们吃去了。”
  “我还行。”殷虹接过郭颖递过来的母蟹道谢:“不太馋这个,原本吃的就不多。倒是最近好像比较喜欢吃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冷的原因。”
  “这个水煮鳝片,袁杨的拿手绝活。”郭颖笑吟吟的:“酸儿辣女,对了,找人看过了吗?”
  殷虹摇头:“没,男孩女孩都好。”
  倪群抢话:“一儿一女,必需地。”
  “坐好吃饭,多大了还让你妈喂?”袁杨看着林林脸孔一板,不苟言笑的样子还真挺让人心底发憷。
  林林看着自家老子,闷了一会儿虎着小脸做怒气状:“今晚我要跟妈妈睡,不带爸爸。”
  高大的男人被自家儿子的惊人之语搞得些许狼狈,俊脸微赫:“先吃饭!”
  林林吐吐舌头扮个鬼脸,洋洋自得的表情跟他爸爸一个模子里翻刻出来的一样:“哼,我和妈妈睡大床,爸爸睡书房。”
  殷虹低着头拼命忍,还是一个没绷住失笑出声。
  根本就不懂含蓄为何物的倪群更直接,咧着嘴巴笑出一口大白牙:“袁队咋整的,在家这么没地位?合计还是没养宠物,不然怎么也不会倒数第一。”
  “爸爸不好,我想换一个。”林林嘟着嘴巴,粉团样的脸上又萌又酷:“小倪叔叔你当我爸爸好不好?”
  郭颖大惊失色,筷子上夹着螃蟹黄就往儿子嘴里塞:“林林!不行乱说话的!”
  倪群嘴里的鸡肉差点喷出来,呛的直咳嗽:“小伙子……咳咳……自家老子……咳咳,可不能乱认……艾玛,这是把我往死里整的节奏……”
  英勇神武的袁局彻底被鄙视到了尘埃里,一肚子恼火发作不得,只能无奈的端了酒杯磕磕桌面:“倪群,喝酒!”
  没结婚之前,倪群最喜欢有事没事往他们家跑,蹭饭蹭的理直气壮,绝不含糊。
  如今成了家,身边有个人精似的老婆提点着,倪群多少也有了点自觉性。何况也不知道为什么,时间突然就从大把大把的空闲状态变成了不够用。
  上班忙的脚跟不占地,下了班只想往家跑,看到那个挺着肚子有点笨拙的窈窕身影,一颗心才噗通一声归了位。
  一间屋子,因为有了女主人而成为了家,不再单单只是居住的唯一功能。
  吃过饭,两个男人坐到沙发那边看新闻谈工作上的事儿,殷虹自觉的就跟着郭颖进了厨房。
  郭颖他们家的厨房很大,方方正正,宽敞明亮。
  “地上滑,你小心着点儿。”郭颖抬头看是她,微笑着提醒:“不做饭还好,一开伙就沾油。”
  “油烟大,正常。”殷虹应了一声随口问了句:“老爷子今天没过来吃饭?”袁杨的父亲跟他们住上下楼,小两口自己开伙的时候少,到袁爸爸或是郭颖娘家蹭饭比较多。关键也是袁杨工作忙。
  “天气冷了,有点不舒服,就没过来。”郭颖拿抹布擦着灶台上的水渍,专注的神情很动人:“中风后遗症,这种天气会比较难过,一年春秋两季都得挂水。部队安排了专门的人照顾着,倒是不担心。”
  肚子里的小家伙动了动,每天吃过晚饭的这个时候,是胎动最频繁的时段。
  “嫂子你爸妈身体还好吧?”
  “年纪大了,头疼脑热的都有点小毛病。”郭颖犹豫了一下,瞄了眼她的肚子:“再有两三个月就要生了,你妈妈过来伺候月子?”
  殷虹浅淡的笑,将手搁在肚子上:“不用,找月嫂。很方便。”
  倪群倒是跟郭颖说过殷妈妈那点事儿,只是郭颖觉得再怎么亲近,终归是外人,去质疑人家母女的关系,实在不妥:“哦,也好。”
  沉默了十几秒,殷虹低下头看着微微动着的肚子:“我跟我妈不太亲,估计八字不合。碰一块会吵,不如干脆不见省心。”
  “总是自己的妈妈,”既然她开了头,郭颖也就接了话,劝说也是点到即止,不做那种招人反感的事儿:“天大的不是还能老死不相往来?袁杨他爸妈离了婚,他妈又找了个小十岁的男人成了家,你不知道袁杨当时气的。特恐怖,我认识他以来,就没见过他脸色那么难看的样子,铁青铁青的,我都怕他冲出去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儿……不是慢慢也就过来了?袁杨跟他妈也不亲,打小就被送到他爷爷奶奶身边,不说完全没感情,感情也是淡薄的不值一哂。转业前这家伙可冷血了,他妈去部队探亲,愣是跟人面都不照。这么些年下来,性子也磨平了,偶尔也走动走动……人呐,就那么回事儿,二十几岁和三十几岁看问题的角度和想法完全不一样。”
  “我也不知道,”殷虹眼中有几许迷茫。这种近似于倾心交谈的场景于她而言,几乎是奢侈的梦。她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好姐妹,那些走得近的,不是生意上的伙伴,要么就是陈丽丽那样给她打工的女孩。哪怕关系亲近,总归差着些东西,不是地位上的,是心理上的:“我十四岁的时候,我爸爸夜间试飞坠机牺牲。我妈没工作,一直是我爸养着……人没了,抚恤金也有花完的一天。我就那么看着她哭,懦弱的哭,丧气的念叨着这可怎么活,孤儿寡母的……就没听过半句鼓劲的话,比如她出去做钟点工,去超市做收银员来养家糊口。有那么难吗?不靠着男人就活不下去了?套句现在时髦的话,我在她身上就没得到过什么正能量,呵,也是我心狠吧。我上高中那年,家里彻底断炊了,紧紧巴巴的过不下去。这档口,她认识了那个姓王的男人,比她小三岁,郊区原蒲县的农民。我不是瞧不起农民,可是那个男人哪点好?烂酒鬼,看到酒都挪不动步,因为城市扩张地铁建设拿了一笔钱和两套房子,地不种了,专职喝酒吹牛打麻将了。才四十岁的男人,活的那么窝囊,整个一混吃等死的主儿。”
  殷虹笑了笑,长而翘的睫毛在眼窝投下小扇子般的阴影:“或许是我爸太好了,对比着我对那个男人的反感格外强烈。我不至于反对我妈再婚,可是最起码,找个像样子有点责任心的行吗?正好,我瞧不上他们王家,他们王家也瞧不上我。我索性办了住校,眼不见心不烦。我那高中三年念的,呵……我妈跟做贼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儿抠点小钱下来,攒个三五百的给我送去……不说那些丧气话,都过来了。其实认真说起来,我跟我妈真没什么深仇大恨,一个女人,又是惯性依靠着男人过日子的女人,四十多岁了也真没法再挑剔,哪怕那个男人实在不像样子……哈,嫂子,这些话我连倪群都没说过,真说出来好像心里舒服多了。”
  看着对方潮湿的眼,郭颖伸手握住她,表情诚恳:“咱俩年纪差不多,你叫我声嫂子,咱就不去认真计较谁长谁一岁几个月的事儿。小殷,你听我句劝,那是自个儿的亲妈,是咱们女人都明白的血缘亲情。如今你自己也要当妈了,其中的辛苦期盼,怀胎十月割舍不下的感觉,不用我多说,想必你也深有体会。母女俩能有什么隔夜的仇?你也说了,根本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较真了扳着手指头算,顶破天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笑笑就完了。我不想说子欲养而亲不待那么丧气的话,可是真的,别等自己什么都明白才发现晚了……”
  眼泪簌簌的滚落下来,殷虹勉强笑着抹脸:“嫂子你说的对……”
  “正好趁着这次怀孕生孩子的机会,不声不响的就把那些不愉快揭过去吧。”郭颖抽了纸巾递给她:“只有成为一个母亲,你才能站在妈妈的角度看到很多不曾想过的问题。她对你的爱,或许比你能想到的还要要多得多。”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0 章

  “别动,你老是动来动去的我怎么画?哎说你还上劲了是不?挤眉弄眼的干嘛?”殷虹扶着画板,哭笑不得的撂了笔:“不画了。”
  “那怎么行!”倪群两步跨过来探头瞧:“怎么把你老公画成秃子了?我头发呢?”
  “我才按比例尺描了轮廓线。”殷虹嘟着嘴:“难得我拾起画笔,最后问一遍,给个痛快话,画不画?”
  “画。”小倪童鞋乖乖的点头:“像我老婆这么专业的,不画白不画。”
  殷虹的素描功底很过硬,哪怕毕业后荒疏了这么多年,这样乍一翻出来画板及工具,还是很快进入了专业的状态。
  “老婆你画画的样子真好看,”倪群心痒痒的,招猫逗狗的臭贫:“暂停一下,我拿手机帮你拍张照片呗?”
  “别动。”殷虹板着脸,作势要扔铅笔:“再动我就投飞镖了啊,我的准头可是很好的。”
  倪群嘿嘿的乐:“太不专业了老婆,就你那动作和铅笔的朝向,我都不用再计算空气的阻力和风速,铁定扎不到我身上。哎别别,我不说话了,保证。”
  笑闹着做了一个小时的模特,将近九点的时候终于看到殷虹满意的点头收了笔,倪群颠颠的过去看成果:“嗬,真帅!”
  “有你这么自夸的吗?一点不知道谦虚两字怎么写。”殷虹看着也很满意,即使久不画画,笔下的人物还是入微传神的。
  时间关系,她画的算是大头像,到肩膀的位置,巧妙的略过了他右臂缺失的现实。
  左看看右看看,倪群满意至极,不吝啬的猛夸一通:“老婆你真厉害,比我们原来队里的张二桥还厉害。”张二桥能够凭借语言描述绘出目标的样子,不管受没受过专业训练,这属于一大特长:“好,真好!就是有点像……哎你别说,跟咱家小区外面那个什么丧葬一条龙的店摆出的画像——”
  殷虹忍无可忍的随手抓起放在腿上的暖手宝扔过去,劈头盖脸的:“倪群你个二愣子,给我滚到门口面壁思过去!”
  ……………………………………………………
  十一月底是倪群和袁杨转业回A市满一年的日子,哥几个约好了去谢咏臻店里吃喝一顿庆祝庆祝。
  席间吃饭的时候,一向不主动挑事儿的袁杨难得主动举杯挨个敬了一圈。
  徐岩惊奇的连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倒是殷虹,不言语的旁观着袁杨身边坐着的郭颖略带娇羞的喜悦表情,心里猜出了个八…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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