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婚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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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婚记-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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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睡醒了?”倪群不知道刚干什么的,身上热气腾腾的,寸立的短发因为湿润而更形黑亮,整个人从里到外透露着一股子生机勃勃。
  “你怎么不叫我,这都几点了?”殷虹穿着长袖的睡衣裤下地,随手拎了他的外套过去:“秋天了早晚凉,把衣服穿上。”
  倪群没接外套却伸手拉开了窗帘,泼辣的阳光一下子刺的殷虹连眼睛都眯了起来:“我这都快热死了,你还让我穿衣服?”
  眼睛适应了光线,殷虹看到倪妈妈正站在院子里最远处的猪圈旁边喂猪。
  “你妈该嫌弃这么懒的媳妇儿了。”
  倪群哈哈大笑,走到她身后弯了腰,亲密的把下巴搁在她肩上:“又胡思乱想了不是?哪有的事儿!我妈让你可劲儿睡,睡醒了就吃,完事累了再睡。”
  殷虹眨了眨眼睛,觉出不对味:“你这是养老婆还是养猪呢?”
  两人说闹了一会儿,倪群陪着老婆吃了早饭,兴致勃勃的要带她出去转转。
  出门的时候,殷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总觉得婆婆的目光往他们两个拉着的双手上瞄,左一眼右一眼的。
  粗枝大叶的某男人当然没感觉到,开心的眉毛都要飞起来了。哪儿是他小时候上树掏鸟窝的地方,哪儿是他充当司令员带领自己的队伍拼杀的地方,哪儿是他逃学翻墙的地方……
  直到有两个五六岁小男孩跟在身后扮鬼脸:“小小子坐门墩,哭着喊着要媳妇儿……”
  倪群一回头,还没等吓唬他们,两个小家伙早就做好了准备,撒丫子颠了。嘻嘻哈哈的笑声传出很远。
  “这帮混小子。”倪群呵呵的乐,握着她的大手热烘烘的。
  “行了,别起腻了。”殷虹琢磨出点眉目。估计这地方民风淳朴,哪怕是夫妻,拉手或是挽着臂的情形也比较少有,倪妈妈不好意思讲,倒是被两个小毛娃给揭开了谜底:“我自己好走。”
  倪二哥挑起浓眉:“怎么着?我抓自个儿老婆的手别人管得着吗?害羞了?”
  “害羞你个大头鬼!”殷虹伸手戳他额头:“你小子脑子就是缺根弦!”
  倪群闷笑了一会儿,愣头愣脑的瞅着自家女人,冷不丁来了一句:“老婆,我怎么觉得你这说话口气跟袁队一模一样呢?”
  在村子里走了小半圈,倪群人缘很好,一路上打着招呼。
  张婶儿赵姨李大爷王叔孙爷爷……
  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笑眯眯的,和善淳朴。
  时光在这里慢下来,惬意的舒展筋骨,将原汁原味的过日子展开最朴素的画面。
  那些带着地方口音的土话殷虹听不太懂,可是她看得出,他们在夸她,自家男人骄傲的抬着下巴,笑的合不拢嘴。
  若是有尾巴,他此刻一定翘到天上去了。
  原本倪群想带她去村西头的大宅院。
  据说那里有整个村子最古老的院落,从晚清保留下来的,某个大财主的家。如今托旅游开发的福,竟然也被当做文物保护单位圈了起来,开售门票成景点了。
  怀了孕的身子沉,殷虹走了一会儿就出了汗,顺着倪群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么远的距离更是直接想都不想的放弃了。
  倪群想想也不急,明后天又不走,他可以跟邻居借个自行车再去。
  回家的时候有点小意外,两人出去转也就个把小时的功夫,竟是有好客的村民送了不少自家地里的作物过来,玉米地瓜芋头南瓜,金灿灿黄澄澄,带着丰收的喜悦,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小山似的。
  “妈,谁来过了?”
  倪妈妈在帮他们晒被子,听着动静转过了头:“你于爷爷家的虎子刚从深圳回来,听到你回来高兴的不得了,这不送了东西过来,还说让你晚上过去喝酒。”
  “虎子回来了?”倪群挺高兴:“我都快十年没见着他了。”
  “你们晚上过去吗?”倪妈妈抻直被子又掸了掸,终于歇了下来:“要是去,带两条桶鲜鱼过去,你于爷爷爱吃这口。”
  倪群应了声,侧过脸跟女人解释:“虎子是跟我一块儿长大的发小,上中学时候俺俩同桌,调皮捣蛋翻墙逃学那是一对好搭档。我去当兵那年,他因为近视体检没过关,后来听说去深圳打工了。”
  晚上从虎子家出来,已是将近八点半的时间。
  村里人家吃饭早,五点多天色刚暗就摆上了饭菜。只是倪群和虎子很多年没见,同学相逢免不了多喝了几杯,话匣子一开就关不上了。
  最后还是虎子媳妇儿连哄带劝的,说殷虹怀着娃要早点休息,这才把两个意犹未尽的男人成功分开。
  刚出门的时候,殷虹还有点担忧。村里不比城市,连个路灯都没有,深一脚浅一脚的,万一不小心闪着腰扭着脚,动了胎气就麻烦了。
  只是等他们跟热情好客的主人再三挥手告别后,殷虹一转身一抬头,整个人被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太美了。
  璀璨的一道银河铺在黑丝绒样的夜空,清透的不染一丝杂质。墨蓝的穹底那么纯粹,点缀其间的星子一颗颗的,碎钻般的纷洒开来。即使浑圆的月亮散发着银白的光辉,依然不能完全将其遮蔽。
  小倪童鞋已经走了几米,发觉自家老婆没跟上,又返身折了回来。不解的抬头四处找寻:“看什么呢这是?”
  “你不觉得这样的夜空美得窒息吗?”殷虹轻声的开口,仿佛动静大点都会是一种亵渎。对大自然的敬畏与憧憬压倒性的占据了整个心思:“那么多的星星,好像一伸手,”她举起素白的小手,掌心向上:“就能摘下来一样。”
  不解风花雪月的某男看看星星又看看女人,很果断的给出了结论:“哪有我老婆美啊,差远了。”
  “跟你说浪漫果然就只能是对牛弹琴。”殷虹没辙的低了头看着他:“你的大脑里压根就没这个装置。”
  “谁说没有?”倪群浓墨似的眉眼靠近,带着吟吟的笑意和微微的酒气:“本来是没有,碰到我老婆就都有了。”厚实的嘴唇啄了她一下,不过瘾的又补了两下:“老婆你怎么这么香?”
  “你个酒疯子。”又羞又窘,殷虹伸手堵住他的唇:“回家。”
  “好。”倪二哥美滋滋的:“回家再亲,老婆英明。”
  欲哭无泪……殷虹扶额。这厮的理解和思维方式还真是奇葩。
  月下牵手散步本是一件极其浪漫唯美的事儿,只是换在小倪童鞋身上……
  好吧。
  期待过多太不现实,脚踏实地才是生活的真谛。
  月辉在地上映出两道浅浅的影子,握在一起的手仿佛某种古老而无声的盟约,牵住就是一生一世。
  脚步声惊起狗吠,高高低低的一扯一大片,都跟忠心耿耿的好哥们儿似的,你叫我也叫,不叫的不够意思,不叫的不算称职的好狗狗~
  无声胜有声的感慨还没将息,倪童鞋又不甘寂寞的开了口:“老婆你怎么不说话?冷吗?我把外套给你穿?”
  “不用。”殷虹言简意赅:“马上到家了。”
  话痨同学秉承不说会死的精神:“一会儿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你还会讲故事?”殷虹怀疑的斜睨着他:“不是什么老掉牙的寓言故事之流的吧。”
  “肯定不是,”倪群嘿嘿笑着,转身伸手,遥遥指向黑暗中影影绰绰的大山和山脚的那片老宅:“给你讲它们的故事。”
  殷虹做梦都想不到,倪群这个二子居然给她讲鬼故事。
  而要命的是,他讲的还有鼻子有眼,活灵活现的,阴恻恻凉森森,听的她即使强作镇定,身上还是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冷气从脚底板往上窜。
  “你看那片老宅就靠着山根,一般人就是猜到大户人家底下会有地窖暗道什么的,却是做梦也猜不到里面藏的是什么。”暖暖的呵气拂过耳廓,激起惊悚的颤栗:“我和虎子进去过,打着手电往里走了大半个小时。那条通道又湿又窄,路面凿的不平,霉味很大,时不时的还有水滴滴在脸上,冰碴子似的。虎子他爷爷说过,传说这户财主家藏着十几大箱子金银珠宝,解放后怎么都找不到,他们家一口咬死说没有。”
  “财迷,你们就是冲着金银珠宝去的?”殷虹不信:“胡扯,今晚都没听虎子提起过。”
  “他好意思跟你说他给吓哭了,吓尿裤子的怂样经历吗?当时就是好奇,想知道到底有没有。那时候还没文物保护的概念,那片老宅子荒废着,一到晚上阴森森的,大人都不让孩子过去,说闹鬼。”倪群低低的笑,大手亲昵的虚拢着她的脸颊:“我和虎子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十三四岁,大人越不让干嘛就越想拧着干,心痒痒的。你猜我们两个去的那晚上怎么干的?”
  他倒是想卖关子的,只是自己先沉不住气,没等女人回答就笑着掀了底牌:“我们两个进门之前,把憋了一晚上的尿泚的满地都是。你别笑,不是都说童子尿避邪,至阳之物嘛。然后才在最偏僻的柴房里找到暗道的,我们也没觉得怕,掀开一堆柴伙木棍麻袋片什么的就钻进去了。通道爬了很久,后来我都有点不耐烦了,半大小子没耐心啊,眼瞅着黑乎乎的看不到头,就觉得没劲,不如回家睡觉算了。就那个功夫,走我前面的虎子不高兴的停了脚,头也没回的骂我,你小子别往我脖颈子吹气,冰凉凉的耍∥业笔北人广拢攵济幌氲乃担伲献邮裁词焙蛲悴弊哟灯耍嘞够耙脖喔鱿裱男胁唬 
  殷虹听的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又怕又想听。
  倪群咳了咳,低沉的声音难得带了些许的神秘与莫测:“然后我当时几乎是同一时刻,一下子觉得自己脖子后面凉飕飕的,就是那种有人在吹气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3 章

  给怀孕的媳妇儿讲鬼故事的,估计全世界独一无二仅此倪二哥独一份。
  倪妈妈是不知道,要是知道,估计得气的跳脚,直接出门操了小时候揍他的扫把,劈头盖脸的海扁。
  偏生殷虹这女人还嘴硬,明明害怕还装出不在乎的样子:“编,你接着编,我看你能编个鬼吹灯盗墓笔记啥的出来不。”
  “不骗你。”倪群来劲了,煞有其事的继续:“接着讲啊。我们两个傻小子当时给吓坏了,回头什么都看不到,手电乱晃,照来照去都是石头。虎子的手电被这么一吓,骨碌碌往洞里滚出好远,出口的声音带着哭唧唧的尿性,大群咋办,往回走不?俺家那手电要是丢了,俺妈得把俺屁股打开花。我当时也怕啊,可是咱不能表现出那熊样,只好硬着头皮说,进去把手电捡回来再走。再后来我就闻着尿骚味了,虎子吓尿裤子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后脖颈子凉飕飕的感觉没了。又往里走了十几米,就在虎子手电躺着的那个地方,通道一下子变宽了。多宽吧,这么跟你说。”
  倪群伸手想比划,举起手才发觉一只手没法做,笑了笑又放下:“十几米宽,就是A市主干道那种标准的八车道宽度。虎子捡了手电,无意的一抬头,声音都变调了。他说大群你快抬头看。我抬头一看也傻眼了。我的妈呀,那哪儿还是个通道,分明就是个大大的山洞。洞顶特别高,反正手电打上去看不到边。我不跟你瞎说,真的。当时我就觉得我们两个肯定是钻到山肚子里面了,不然哪有这么大的洞?媳妇儿你笑话我少见多怪是不?我告诉你一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你以为一个破山洞就把我们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野小子给震住了?不是。让我们两个吓傻眼的不是这个,是吊在半空的两口棺材。拴了铁链子挂下来,上面刷了黑漆漆的桐油,手电打上去会反光。你说大晚上的,乍一看到这种晦气的东西,能不心里敲鼓胆边发毛吗?”
  “后来呢?棺材盖子开了?有白毛粽子跳出来跟你们恶战一番?”殷虹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都僵了,特想掐死他的冲动。
  “哪有那么夸张。”倪群呵呵的笑:“我们两个可没那么大的胆子去动棺材,只是这个时候,从前面发出了咔擦咔擦的声音,就像是松鼠咬坚果的动静一样。我跟虎子也是犯了愣劲,不仅没有掉头就跑,反倒打着手电走过去了。就在这个山洞最角落的地方,我们居然看到一个黑黢黢的瘦小人影,背对着我们蹲在那里,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的。那个影子干瘪干瘪的,跟个骨头架子差不多。身上不知道穿的什么东西,黑乎乎的,手电筒的光照上去,就像是被吸收了一样。虎子发了癔症,看着那个脑壳子一动一动的,张嘴就问,你吃啥呢?那个影子缓缓转过头,你猜咋的?”
  倪群呲牙一乐,猛的伸手指着自己的嘴:“你看我吃啥呢!”
  殷虹惨叫一声,浑身筛糠似的,眼泪当时就没憋住,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隔壁屋一下子亮了灯,倪妈妈慌乱的声音夹杂着下地穿鞋的动静:“咋了?咋了?出啥事了?”
  “没事没事,妈,做噩梦了。”倪二哥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这下玩大了,一边不出声的拍着自家老婆的肩膀安慰,一边赶紧劝阻老妈的脚步。
  笑话,他妈要是过来,再知道真实原因,估计他下半夜就不用睡了,得到院子里跪搓衣板去。
  倪妈妈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真没事吗?是不是晚上走夜路——”
  “没事,妈。你快睡吧,我们也睡了。”倪群拉着殷虹的手,无声的往自己脸上打,口型夸张的说着对不起。
  羞愤交加,殷虹索性转了身,捂着肚子把后背晾给那个没脑子的家伙。
  倪群腆着脸贴上来,用气腔在她耳边告饶:“对不起老婆,你打我吧,管保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我错了。”
  殷虹不理他,气哼哼的伸手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
  见过二的,没见过这么二的。
  要是把孩子吓出个好歹,真是……
  “老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是我不对。”倪群伸手扳过她的身体:“念在初犯,给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呗,保证没下次。”
  殷虹抿着唇,两个手指掐着他的皮肤拧。
  奈何男人一身结实的腱子肉,紧绷绷的皮肤滑不留手,想掐都掐不动。
  女人恨死了,索性手脚并用的连踢带打:“你个神经病,脑子缺根弦的家伙,要是把我们娘三吓个好歹,我看你上哪儿哭去!”
  “我错,我神经病,我缺根弦。”倪群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大手捂着小腹弓起了身子:“哎老婆,不能往这儿招呼啊,打废了可就完了。”
  又气又憋不住笑,殷虹抹着眼睛咬后槽牙:“废了拉倒。”
  小倪童鞋发扬无敌厚脸皮的精神贴上来,温热的嘴唇几乎碰到她的耳垂:“你不用了啊?”
  “滚走!”殷虹推他:“今晚罚你去地上睡,离我远点。”
  “那不行,我还得保护我老婆呢。”说的人大义凛然,一点不怕老天爷听不过去,降下一道天雷劈死他。
  殷虹给他吓的不轻,一时也不敢真的把他踹地上去:“我今晚不想跟你说话!”
  “老婆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小的一般见识了。”伸手把女人温香软玉的抱进怀里,舒服的眼睛都眯起来了:“我瞎编逗你玩的,别气了啊。早点休息,明天带你去老宅子。”眼见女人眼睛一瞪又要发飙,倪群连忙陪着笑脸补充:“都是没影的事儿,啥都没有,真的。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
  老宅子门口检票的都是乡里乡亲,有倪群这张大脸,自然不用花钱,畅通无阻。
  殷虹本不想去,可是耐不住男人死磨硬泡,哭笑不得的坐上了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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