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尤的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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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尤的复仇-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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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钱拿出来!”“一把火烧了你住的地方!”“装什么可怜,把钱还我们!”群情激昂,上百张可怕的脸堆叠,顿时把爷爷吓瘫,尤尤到家时他已被压在人群下出不得声,眼见爷爷要给踩死,尤尤只得去找菜刀,那边谁吆喝一句“搬东西啊”,人群涌进爷孙的斗室,不过哪儿有什么可搬的呢,破屋瞬间给捣个稀烂,这群体性的癔症越发不可收拾,尤尤抓了菜刀挡在爷爷身前,狂急地嚷:“谁动!再动我砍谁!”
  人群终于静了,他们面面相觑,正要再次爆发警察到了——不知哪个怕事邻居报了警。此时尤尤仍是被安静静侮辱后的模样,警察见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还挥着寒亮亮的菜刀,便一面驱散人群,一面要带她回去问话,这姑娘却突然一个趔趄挣脱,扑向地上的老人:“爷爷!爷爷你醒醒!”那老人额头紫涨、四肢抽搐,情况这么严重显然不能按通常情况先录口供,遂赶紧帮着抬上警车往医院送。
尤尤的复仇3(5)
去医院的路长得不到头,路灯明明暗暗闪在爷爷沟沟壑壑的脸上,尤尤说不出话,体温冰凉到指尖。爷爷哆嗦着抬头要说话,尤尤赶忙俯身,他对住她耳孔小声说:“蓝布包袱,床,床底下,包袱……”然后呕出几大口污物,蹬腿走了。
  天终于亮了。
  医生给出突发脑溢血的死因诊断,这是病症加剧和情绪刺激的结果,没人要为爷爷的死负责。尤尤走出医院,拢拢头发:她不哭,还有事要做。
  尤尤换衣服来到学校,赶上早操集合,她一路寻觅,在二楼厕所堵住安静静,孩子们都去上操,走廊空荡。尤尤整整书包,把安静静捶到墙上:“底片呢?”
  安静静被箍得动不得,仍故作从容:“你觉得我会放身上吗?那种不要脸的东西!”
  “是你不要脸吧!对我做那种卑鄙事!”
  “是我!怎样!我就是要扒光你照相,想这么干不是一天两天了!”
  “单挑打不过就找打手,胆小鬼!”尤尤冷笑,“说,你给那几个母鲸鱼什么好处,她们肯给你卖命?”
  “每人一张?菖?菖演唱会门票!瞧你这会儿穷的,我花的那些钱要全给了你,肯定也能让你自愿*,不过,让你浪过再得钱,太便宜你!”
  尤尤又整整书包,低头运口气,照着脸左右开弓给她一顿胖揍,末了一松手,安静静出溜到地上,打紫眼圈里乜斜:“等着,我饶不了你!”
  “嗬!就怕你饶了我!”
  下午尤尤再到学校,布告栏已不出所料贴出她最暴露的照片,有人认出了她,围观的后脑勺立刻齐刷刷后转,为她让出窃窃私语的夹道,尤尤女皇一般走进去,站在布告栏下。教导主任准时出现,撕下照片也带走尤尤,身后还有一群看热闹的尾巴。
  到了办公室,教导主任关好门要发火,尤尤却从书包里拿出随身听(这小录音机是她唯一值钱的东西了,本要卖掉给爷爷看病的):“您先听这个再说是不是我‘伤风败俗’吧。”
  小半卷磁带记录了三好生安静静的另一张脸,教导主任听得脸都青了;尤尤故意调了外放,门外偷听的耳朵们掉落一地:安静静是升旗手和校广播台主持,声音知名度极高,尤其那几句高八度尖嚷,和她的抒情朗诵如出一辙。
  买凶围殴!侮辱同学!全市最好的重点竟出了如此恶劣的事!主谋还是全校最出色的学生干部!
  不过安秃秃的身份马上在主任灵光的大脑内闪过,随即决定低调处理的他先轰走门外的学生——探得重大新闻的他们乐得赶紧跑回去传播,尤尤从*到受害人,安静静从淑女到恶魔的角色转换也瞬间完成。主任搓着手让尤尤提条件:这当然也不出她所料。
  让主任欣慰的是这女生要求还算合理。第一,要回底片:“是啊是啊,绝不能让这事影响你的以后,要绝后患,绝后患。”第二,保送外地一所高中:“这个……有些困难,不过当然,这是保护当事人的最好方法,合理,合理。”主任唯诺却滴水不漏地答复,而后又强调一遍“必须私了”,尤尤装作犹豫地点头,其实她根本不懂怎样公了,也没打算公了。她只是孩子,只会用孩子的方式解决问题,好在虚张声势竟奏了效。
  安静静把底片还给尤尤时还多加了东西:一沓厚厚卷宗,翻得皱巴,封口因打开合上太多回而卷了边。尤尤狐疑蔑视地看她一眼,缓缓掏出内容——视线猛地聚拢,脸色也变了:这分明是爸杀人案的材料,那些口供、证人记录、检验结果,还有凶杀现场照片。脏乱的血到处飞溅,墙上,家具上,妈妈种的禾雀花上。血迹中心是妈妈痉挛的尸体,眼睛没闭上,里面是生命之光熄后的空无一物。尤尤捂住嘴无声地尖叫。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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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尤的复仇3(6)
这卷宗是安秃秃特别让专案组给他过目的,屡次的随时汇报给其中添了不少内容,他每回都仔细审阅精心批示,这也是7?16神速破案的主要原因。安秃秃极重视这卷宗,睡觉都要带到床前,所以安静静偷它出来时格外害怕,她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不过报复心已使她丧失了思考力,且仇人的反应让她太满意,安静静很快将恐惧忘个精光,还把偷听的内容一字不落复述出来:“估计你看不懂,我一样样告诉你,听好了,你爸杀你妈的证据!第一,你爸有杀人动机。你爸玩女人还贪污,你妈肯定是知道了他养小蜜就威胁要举报,你爸杀人灭口;第二,你爸没不在场证明,他根本说不清案发时他在哪儿,在干啥;第三,凶器,你妈是被榔头敲死的,之前还给捅了好几刀,刀虽被你爸藏没了,可榔头找到了,上面有他的指纹和你妈的血;第四,你爸被抓时耳朵后面有喷溅血点,肯定是他杀人后清理时漏掉的,再告诉你什么是喷溅血点,直径小于1毫米的就是,这血点只第一杀人现场才有,你爸身上有,他当时不在现场又在哪儿?第五第六,你还敢听吗?我说的这些,证据里全标得清清楚楚,由不得你爸不认,也由不得你不信!知道你一直觉得你爸冤枉,你也跟着一副受屈的德行,你醒醒吧!”她把材料往尤尤脚下一扔,“给你留个纪念,好好看看,以后少装正义装纯情!”
  尤尤被真相彻底击垮。她哆嗦着乱翻卷宗,安静静的话每一句都在其中铁证如山,最专业的刑侦鉴定和勘察术语在耳内眼前盘绕,无一不铮铮昭示最肮脏的事实:爸杀了妈妈。
  爸杀了妈妈。爸杀了妈妈。爸杀了妈妈……尤尤眼一黑直直仰倒。
  安静静为逞口舌之快,没把万分重要的卷宗收回而是留在了尤尤手中。尽管她自作聪明地用副本掉包瞒过了安秃秃,却为数年后一场翻天覆地的大风波埋下千里灰线。
  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的尤尤无法面对爸。她既不能怜悯他的处境,也做不到祈祷他死去,只好逼迫自己忘掉,自从知道实情,她不断给自己强调就当没这个爸了。尤尤又去找了一趟教导主任,提出不再去已商定的高中了——那是所不错的重点,更重要的是离爸转去的看守所近一些。
  “什么?!不去了?你这个同学呀不要太过分,为保送你学校费了多少力知道吗?”主任擦擦脑门不存在的汗,尤尤看出他是为掩饰眼珠的溜转,“再换,学校质量不敢保证,你改来改去错过了时机,人家也是有规定的呀。”尤尤料到他要趁机讨价:“我不挑学校,只要能寄宿就行,最好城市大些,好找工作,我得打工。”主任毫不掩饰怀疑与蔑视,那神色分明在说:“你家都这样了还上啥学?到大城市?是要学坏吧。”尤尤愤愤,不问自答:“日子还得过下去吧。您帮我这次,我会记着的。”“这哪家话,学校一向关心同学,尤其你这种特殊学生。以后还得好好学,不要自暴自弃呀。”“我会的,不过遗憾您看不到我的表现了,我要转学,回乡下叔叔家读完最后半年。”尤尤一面说,一面见到他现出意料中的表情:一副扔掉烫手山芋的如释重负,“办手续还麻烦您带我走一趟吧。”主任连说没问题,紧接着周到服务,一路送尤尤出校门,她走远了仍听他喊:“好好学习,高中联系好了通知你!”
  尤尤回到家,从床角拖出爷爷留下的蓝布包袱,把里面的衣服粗粗摸了一遍,连同自己的一并包好放在旁边:包袱里都是妈妈旧日的衣服,虽是爷爷好心给孙女留的念想,尤尤却从没打开细看过,她怕那上面妈妈的气息,她怕一旦哭起来就停不住。她给房东留了字条,大意是欠下的两月房租以后一定还,连同房门钥匙放在桌上。
  离开前她去看了杉山。他在上课,做笔记弄掉了笔,邻桌女孩捡起递给他,他自然地一笑,口型在说谢谢——尤尤咬住下嘴唇,指甲抠进砖缝,竭力不落泪。杉山向窗外瞟时看到了她,立刻推开桌子不管不顾地跑出来,却只追上她逃开的背影。
  尤尤转过三个拐角才停住,猛跑令她咳个不停,强忍的泪水像被呛进胸腔,大口大口喘得仿佛搁浅的鱼。
  尤尤搭了最早一班车离开,就这样告别了她安稳幸福也霸道随性的童年、少年。
  
尤尤的复仇4(1)
叔叔家还好。尤尤不介意睡在放农具的库房,三餐时婶子的白眼也能装看不见,每天喂猪扫厕所背化肥多脏多累再干不完的活儿也无所谓。她没收入,上寄宿高中前须得给自己找个吃住的地儿,所以几乎任何刁难折磨都不能在她事先筑好的铜墙铁壁的心房上刻出哪怕一丝伤痕。
  只一件事着实困扰甚至吓到了她。
  一年多不见,叔叔家的傻儿子已在下半身长出大脑,假设他先前一直没大脑,现在可算有了,故用得淋漓尽致。尤尤刚来就发现他不怀好意,有事没事来屋坐着不走,挤眉弄眼地问她有没有看过黄色录像。天气转暖,穿衣愈发轻薄,尤尤又是发育年纪,他眼睛盯上她胸脯就不挪开。尤尤骂过他几回,威胁要告诉叔叔去,他收敛一阵竟来阴的。
  一晚尤尤惊醒,见他伏在胸前鬼鬼祟祟要掀她衣服,吓得坐起身来,他反急火火往前凑,竟还撅起了嘴!尤尤暴怒,抓住他前额头发向后一拽,照准“大脑”狠狠给了一脚。他捂着下身嗷嗷退走,尤尤开了灯,笑一会儿,想哭,忍住了。
  叔叔家洗澡是用木材搭的板房,搁个汽油桶在顶上就算太阳能了,这种地方自然四处透风,尤尤不是多事的女孩子,洗就洗了,可几次发现外面人影晃动。自家院子,是哪双贱眼猜都不用猜,尤尤直接骂道:“你是畜生吗?我是你妹妹!”“妹妹怎么了,”他拎拎裤裆,“我妈说除了亲妹亲姐不行,有的是亲嘴儿摸屁股的!”尤尤气得没法,只好用黄泥抹了墙,把四面糊个严丝合缝,不想几天又被捅成漏斗。
  尤尤这几天都在研究《果树育苗手册》,常放一本在膝边琢磨,又或者拿个汽水瓶比画,婶子嘴撇了又撇:“家里可没闲钱送你当果树技术员,别装相!”尤尤把手册一摔冷笑一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什么什么!什么壶?好哇,你还要买喷壶,家里已经有一个了!我什么也不给你买,别做梦!”
  家里的农药喷壶就在尤尤住的库房,这个她当然知道。
  这天尤尤洗澡,衣服脱到一半发现又被偷看,她微侧一侧身,见他随她移动,就一面估摸了他位置,一面不动声色倾身去拿准备好的东西,紧接着对准偷窥孔送个大大飞吻,外面这傻子即刻摸着下巴骂句:“嘿!这小浪逼!”尾音未落,一股浓呛辛辣的农药气雾直扑过来,一滴不落全进了眼,“操!妈!小破鞋弄瞎我眼了!操!妈!”看他骂咧着滚爬着找娘去了,尤尤打牙缝“哧”一声,打开龙头清清凉凉冲了一个澡,才穿衣服从容地出来。
  那对母子手忙脚乱冲着眼,婶子跟她傻儿一同猪嚎:“小破鞋反了你了!我宝贝要有三长两短看我不让你跟你爸关一块儿我就不姓刁!”尤尤被话刺伤,要发作却反应过来,决心不让她顺意,遂换上好脸色摇头晃脑说:“放心,我配好比例了,瞎不了,放一百个心,啊。”“看我不打死你!”那悍妇当场脱了鞋捏在手中就要冲来,尤尤点点头:“喏喏喏,我说瞎不了,可没说不落病,再不看去就真瞎了。”“你!”想想仍是儿子重要,便飞快穿回鞋子跳着搬救兵去,尤尤跟几步:“角膜糜烂起码要俩月才好,小心啊!”
  防狼喷雾事件后,尤尤一刻没耽搁离开了叔叔家,跳上车直奔高中所在的城市,火车票花去所有的钱,好在不几天就能报到,行李也简单,只妈妈的包袱爸的卷宗并自己一点物件,索性拖着在市里溜达,想找份零工干。
尤尤的复仇4(2)
大门贴出“招聘”的倒不少,可年龄下限都是十八,生生把尤尤卡在外面。她逛到深夜才在一家溜冰场门口见到张破纸:“招暑期学生工,实习……”后半段被扯去,其实前半段也摇摇欲坠,再过会儿就不知飘哪儿去,尤尤干脆撕下它攥在手心:“碰碰运气吧。”
  老板是个光头八字胡,胖得很,慢悠悠剔着牙:“几岁啦?”
  尤尤转一转眼:“刚十八周岁。”
  “身份证哪?”
  “没带。”
  “没带?是没有吧。来我这儿的都说自己满十八了,谁信哪?你看看你看看!”他伸长手,用指头点着冰池内艳装涂抹却周身稚气的小女子小男子,“哪个像十八的!”
  “可您这上明明写着招暑假学生工,而且没年龄限制呀。”尤尤张开手心,给他看那张即将归西的招聘广告,他瞟一眼:“嗬,这个啊,这是去年的。怎么还没给我撕下来,这帮兔崽子,养他们是吃屎的吗?”忽然想起什么,搓着手笑眯眯的,“对啦,你是大学生吗?”
  尤尤想点头,一忖度他肯定又要学生证,只好诚实地摇头,他也跟着惋惜地摇头:“要是就好了。我认识个老板,他那儿正招大学生呢。”
  “可我就要考大学了。”尤尤着急地说。他脸色一变:“胡说!要考大学到我这来干吗?耍我,欺负我没文化啊!快走快走!”
  “老板帮帮忙,我不要工钱,只要找个地住,有饭吃,就行。”
  最后一句话显然起了作用,他终于从粘住自己的躺椅上直起身:“这样啊,那就——”他被喧闹打断,有群男女在冰场尽头吵嚷。
  那时网吧和pub只是初露尖角的小荷,青少年的娱乐场所,除去游戏厅台球厅就只有溜冰场,十几岁孩子最爱光顾,拉帮结派谈谈恋爱,青春便在昏暗懵懂中扭扭尾巴不见了。这些孩子被看场子的大人罩着,也相应分成几伙,互相攻城略地,主要战斗方式是飙艺儿,也就是比赛,尤尤在此遇到的就是一伙砸场子的。
  老板似乎见怪不怪了,并不在意,挥挥手:“试工!你去,帮忙摆平他们!”尤尤还愣着,他把胖脚一跺,“去啊!”她赶紧奔赴战场。
  烟雾很重,她被辣得眯住眼睛,只顾低头拂走烟气,再睁眼已到众人之间。一个只穿热裤肚兜的女孩正完成一段平花蛇形,她微微扭动身体绕过地桩——这桩距不是普通障碍物而是燃烧的水蜡,她却灵活得很,又画几圈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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