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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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子译注-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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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曰“尧、舜擅让”,是虚言也,是浅者之传,陋者之说也(30)。不知逆顺之理,小大、至不至之变者也(31),未可与及天下之大理者也。
  [注释]
  (1)尧:见 2.2 注(4)。舜:见 3.1 注(10)。擅:通“禅”,传。(2)敌:匹敌,相当。(3)有:通“又”。荀子的意思是:双方地位相等,才谈得上推让。别人的地位都不如天子,也就无所谓推让。(4)慧:《集解》作“惠”,据世德堂本改。(5)伪:人为,指后天的努力。饰:通“饬”,整治。(6)厌然:见 8.1 注(15)。乡:通“曏”,从前。(7)三公:见 8.24 注(5),此泛指辅佐大臣。(8)古代的礼义名分规定好了王位的继承权,所以礼义名分能完全落实了,那么“能任天下者必有之矣”,也就用不着禅让了。(9)诎:同“屈”,指受挫折、不能实现。(10)衣(y@义):穿。被(p9 披):同“披”。(11)服:穿。五采:青、黄、赤、白、黑五种颜色,古代称之为正色。(12)杂:错杂,配合。间色:青、黄、赤、白、黑五种正色以外的杂色,如粉红、绿、碧、紫等等,它们是由正色相间调配而成,所以叫间色。古人一般上衣用正色,下衣用间色。(13)重:重叠。大(t4i 太)牢:同“太牢”。祭祀用的牺牲叫牢,太牢用牛、羊、猪三种牲畜,这里用来指代牛、羊、猪齐全的宴会。(14)期:通“綦”,极,尽。臭(xi)秀):鼻子闻到的气味。味:口舌尝到的滋味。参见 11.11。(15)曼:通“缦”,由十几个人合奏的一种音乐。一说通“万”,是一种以羽、籥、干、戚为舞具的舞蹈。(16)代:当为“伐”,敲击。睪(g1o 高):“皋”之俗字,通“鼛”(g1 o 高),大鼓。(17)《雍》:《诗·周颂》中的乐章名,为古代撤膳时所奏。彻:通“撤”,指撤去宴席。五祀:五种祭祀,即祭户神、灶神、中霤神(宅神)、门神、行神(路神),此文专指祭灶神。按古代礼制,天子用餐毕,就把宴席撤回到灶上祭灶神。(18)执:拿。荐:尚未食用而准备进献的食物。参见《周礼·天官·笾人》注。百人:天子享用一百二十种食物,“百人”只是举其成数。(19)居:处,指处于天子之位而听政。(20)张:通“帐”。容:小而曲折的屏风。(21)依:通“扆”。参见 8.15 注(1)。(22)巫觋:见 9.24 注(31)。有事:指为天子占卜吉凶并祈祷驱除不祥。(23)宗:大宗伯,主管祭祀的官。祀:当作“祝”,太祝,主管祈求福祥的官。有事:指为天子祭路神求福。(24)路:通“辂”,天子乘坐的大车。商朝乘坐木辂,较朴素。周朝乘坐玉辂,既包上皮革,又用玉装饰,是一种最华贵的车。趋(c)促):通“蹴”(c)促),踩。越(hu¥活):通“括”,结。越席:编结蒲草而制成的席子,这种席子既清洁又柔软,此指用在车上的垫席。(25)睪(g1o 高):“皋”之俗字,湖岸,水边。芷:一种香草。(26)错:交错的花纹。衡:车辕前端的横木。(27)和:挂在车轼(车厢前横木)上的车铃。鸾:通“銮”,挂在车衡(车辕前端横木)上的车铃。一说“鸾”是挂在马嚼子上的铃。《武》《象》:见 8.15 注(16)。驺:通“趋”。《韶》《护》:见 8.15 注(16)。(28)轭(6 扼),车辕前套在牲口脖子上的曲木。纳:通“軜”(n4 纳),靠外侧的两匹马的内侧缰绳。(29)不(f%u 否):同“否”。(30)少闻曰“浅”,少见曰“陋”,见 2.3。(31)小:此指一国。大:此指天下。至:指天子的“至尊”。变:异。
  [译文]
  社会上那些庸俗的创立学说的人说:“尧、舜把王位禅让给别人。”这种说法不对。
  天子权势地位至高无上,在天下无与伦比,他又和谁推让呢?尧、舜道德美好完备,智慧非常发达,朝南坐着治理天下,所有的民众,都惊恐颤动听从归服以至于被感化而依顺他们,天下没有被埋没的人才,没有被遗忘的好人好事,和尧、舜相同的言行才是正确的,和他们不同的言行就是错误的,他们又为什么要把天下让掉呢?
  有人说:“是等他们死了以后再把王位禅让给别人的。”这又不对。
  圣明的帝王处在君位上,考虑德行来确定等级,衡量才能来授予官职,使人们全部能担负起自己的职事而各人又都能得到适宜的安排;如果不能用道义来制约私利,不能通过人为的努力来改造本性,那就统统让他们当老百姓。圣明的帝王已经死了,天下如果没有圣人,那么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接受禅让了。天下如果有圣人而又出在圣明帝王的后代之中,那么天下人就不会离心离德,朝廷上就不会改变各人的官位,国家也不会改变制度,天下就安安稳稳地和过去没有什么不同;这是用尧一样的圣王来继承尧,那又会有什么改变呢?如果圣人不出在圣明帝王的后代子孙之中而出在辅佐大臣之中,那么天下人随从归附他,就像恢复国家而振兴它一样了,天下也会安安稳稳地和过去没有什么不同;这是用尧一样的圣王来继承尧,那又会有什么改变呢?只有那改朝换代、变更制度才是困难的。所以圣明的天子活着,那么天
  下人就专一地尊崇他,极其顺从而有秩序,评定德行来确定各自的等级位次;圣明的天子死了,那么能够担负起治理天下重任的继承人,一定会有的。礼义的名分全部落实了,哪里还用得着禅让呢?
  有人说:“是他们年老体衰才把王位禅让给别人的。”这又不对。
  人的血脉气色筋骨体力倒是有衰退的,至于那智慧、思考能力、判断抉择能力却是不会衰退的。
  有人说:“年老的人不能忍受那劳累才退下来休息的。”这又是怕做事者的议论。
  天子权势极大而身体极安逸,心情极愉快而志向没有不能实现的,所以身体不会因为当了天子而劳累,而他的尊贵则是至高无上的了。穿着嘛,便是穿五色的上衣,再配上杂色的下衣,加上有花纹的刺绣,再用珠玉加以装饰。吃喝嘛,便是牛、羊、猪齐全的宴会一个连一个,珍贵奇异的佳肴样样具备,各种香气美味应有尽有,在音乐声中送上食物,在击鼓声中进餐,奏起《雍》曲而把宴席撤回到灶上祭祀灶神,端菜的人有上百个侍候在西厢房。呆在天子的位置上听政,就设置了帷帐和小屏风,背靠大屏风而坐,诸侯在堂下有礼貌地奔走前来朝见。要出宫门,巫觋就有事情了,要出王城大门,大宗伯、大祝就有事情了;坐上宽阔的大车、踩着柔软的蒲席来保持身体的安稳,旁边放置湖岸上生长的香草来调养鼻子,车前有画着交错花纹的横木来调养眼睛,车铃的声音在车子慢行时合乎《武》《象》的节奏、在车子奔驰时合乎《韶》《护》的节奏来调养耳朵,三公扶着车轭、握着缰绳,诸侯有的扶着车轮、有的护在车厢两侧、有的在马前引路,大国诸侯排列在车后,大夫跟在他们的后面,小国诸侯与天子的高级文官再跟在大夫的后面,士兵们穿着铠甲而在道路两旁警卫,百姓们隐藏躲避而没有人敢观望。天子坐着像大神一样尊严,行动像天帝一样自如,扶持老年的生活、保养衰退的身体,还有比这更好的吗?老年人要休息,那休息还有像这样安定快乐宁静愉悦的吗?所以说:诸侯有告老退休的,天子没有告老退休的;有诸侯传让国家的,没有天子禅让天下的。这是古今都一样的。
  所谓“尧、舜把王位禅让给别人”,这是不符合事实的假话,是知识肤浅者的传闻,是孤陋寡闻者的胡说。他们是一些不懂得是否违背世道人情的道理,不懂得国家与天下、至高无上与不至高无上之间的不同的人,是一些还不能和他们谈论天下的大道理的人啊。
  [原文]
  18.6 世俗之为说者曰:“尧、舜不能教化。”是何也?曰:“朱、象不化(1)。”是不然也。
  尧、舜,至天下之善教化者也,南面而听天下,生民之属莫不振动从服以化顺之。然而朱、象独不化,是非尧、舜之过,朱、象之罪也。尧、舜者,天下之英也;朱、象者,天下之嵬、一时之琐也(2)。今世俗之为说者,不怪朱、象而非尧、舜,岂不过甚矣哉?夫是之谓嵬说。羿、蜂门者(3),天下之善射者也,不能以拨弓曲矢中(4);王梁、造父者(5),天下之善驭者也,不能以辟马毁舆致远(6);尧、舜者,天下之善教化者也,不能使嵬琐化。何世而无嵬?何时而无琐?自太皞、燧人莫不有也(7)。故作者不祥,学者受其殃,非者有庆。《诗》曰(8):“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噂沓背憎(9),职竞由人(10)。”此之谓也。
  [注释]
  (1)朱:尧的儿子,封于丹,故又称丹朱。传说他德才不好,所以尧不传位给他而让给舜。象:
  舜的异母弟弟,传说他曾多次谋杀舜。(2)嵬、琐:见 8.17 注(5)。一时:一世。(3)羿、蜂门:见 11.15注(1)。(4)拨:通“彆”(b@蔽),弓乖张不正。“中”下当有“徵”字(陈奂说)。(5)王梁、造父:见 11.15 注(2)。(6)辟(b@避):通“躄”(b@避),腿瘸。(7)太皞:古帝名,传说是远古东夷族首领,风姓,居于陈。一说即伏羲氏(传说中人类的始祖)。燧人:古帝名,传说他发明了钻燧取火,使民熟食,于是人民推举他为王,号燧人氏。(8)引诗见《诗·小雅·十月之交》。(9)噂(z(n 撙):聚在一起谈论。沓:形容话多。(10)职:主要。竞:争逐,此指争抢灾祸。
  [译文]
  社会上那些庸俗的创立学说的人说:“尧、舜不能教育、感化人。”这种说法的根据是什么呢?他们说:“因为丹朱、象都没有被感化。”这种说法不对。
  尧、舜,是普天下最善于进行教育感化的人,他们朝南坐着治理天下,所有的民众无不惊恐颤动听从归服以至于被感化而依顺他们。然而唯独丹朱、象不能被感化,这不是尧、舜的过错,而是丹朱、象的罪过。尧、舜是天下的英杰,丹朱、象是天下的怪物、一代的庸人。现在社会上那些庸俗的创立学说的人,不责怪丹朱、象而非议尧、舜,岂不是错得很厉害了吗?这叫做奇谈怪论。羿、逢蒙,是天下善于射箭的人,但不能用别扭的弓和弯曲的箭去射中微小的目标;王良、造父,是天下善于驾驭马车的人,但不能依靠瘸腿的马和坏车子到达远方的目的地;尧、舜,是天下善于进行教育感化的人,但不能使怪僻鄙陋的人转化。哪个社会没有怪僻的人?哪个时代没有鄙陋的人?从太皞氏、燧人氏以来没有什么时代没有过。所以那些创立学说的人不善,学习的人就受到了他们的毒害,非难他们的人才有幸福。《诗》云:“民众的灾难与不幸,并非从天来降临;当面唠叨背后恨,主要作祟在于人。”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原文]
  18.7 世俗之为说者曰:“太古薄葬,棺厚三寸,衣衾三领,葬田不妨田(1) ,故不掘也。乱今厚葬,饰棺,故掘也(2)。”是不及知治道而不察于抇不抇者之所言也(3)。
  凡人之盗也,必以有为(4),不以备不足,足则以重有余也(5)。而圣王之生民也,皆使当厚优犹不知足(6),而不得以有余过度。故盗不窃,贼不刺(7),狗豕吐菽粟,而农贾皆能以货财让;风俗之美,男女自不取于涂(8),而百姓羞拾遗。故孔子曰:“天下有道,盗其先变乎!”虽珠玉满体,文绣充棺,黄金充椁,加之以丹矸,重之以曾青(9),犀、象以为树,琅⒘取⒒钜晕担10),人犹且莫之抇也。是何也?则求利之诡缓,而犯分之羞大也(11)。
  夫乱今然后反是(12)。上以无法使,下以无度行,知者不得虑,能者不得治,贤者不得使。若是,则上失天性(13),下失地利,中失人和;故百事废,财物诎(14),而祸乱起。王公则病不足于上,庶人则冻奸羸瘠于下;于是焉桀、纣群居,而盗贼击夺以危上矣。安禽兽行,虎狼贪,故脯巨人页炙婴儿矣。若是,则有何尤抇人之墓、抉人之口而求利矣哉(15)?虽此倮而■之(16),犹且必抇也,安得葬■哉?彼乃将食其肉而龁其骨也。夫曰“太古薄葬,故不抇也;乱今厚葬,故抇也”,是特奸人之误于乱说,以欺愚者而潮陷之以偷取利焉(17),夫是之谓大奸。传曰:“危人而自安,害人而自利。”此之谓也。
  [注释]
  (1)传说商代以前平葬而不垒坟,所以不妨碍种田。(2)掘:《集解》作“抇”,据宋浙本改。
  (3)抇(h*胡):挖掘,指盗墓。(4)以:为。有为:有所为,有缘故。(5)“足”为衍文。(6)当(當):是“富”字之误。厚:富。优犹:叠韵联绵词,同“优游”,与 29.6 的“犹若”、31.2 的“犹然”同义,形容宽舒的样子。不:当为“而”字之误。(7)盗、贼:搞偷窃的叫“盗”,搞劫杀的叫“贼”(杨倞说)。刺:《集解》作“剌”,据宋浙本改。刺:杀人。(8)取:通“聚”,会。涂:通“途”。男女自不取于涂:依古代正统的礼俗,男、女不走同一条路(见《孔子家语·相鲁篇》),或者是男的走右侧,女的走左侧(见《礼记·内则》),所以风俗美好时男女不会在路上相会。(9)丹矸(g1 n甘)、曾青:见 9.17 注(2)。(10)琅╨2ngg1 n 郎干):形似珠子而质次于玉的美石,一名火齐珠。龙兹、华觐:也是珠玉名。(11)分:见 4.13 注(7)。(12)然后:这才。是:指代上文所说的古代圣王统治时的情形。(13)天性:指天时。参见 10.11,11.25。(14)诎:同“屈”(ju6 决),竭,尽。(15)有:通“又”。抉人之口:是为了偷琀(古代死人口中所含的珠玉等)。(16)倮:同“裸”,赤身裸体,指不使死人“珠玉满体”,甚至于没有“衣衾三领”。■:同“埋’。(17)潮:古作“■”,实为“淖”字之误。淖陷:使……陷于泥淖中,坑害。偷:苟且,指薄葬之说对死者是极不负责的。
  [译文]
  社会上那些庸俗的创立学说的人说:“远古时代葬礼节俭,棺材板只有三寸厚,衣服只有三套,被子只有三条,埋在田底下而不妨碍种田,所以不会被挖掘。混乱的今天葬礼奢侈,用珍宝来装饰棺材,所以会被盗挖。”这是对治国的道理还没有达到通晓的程度而对盗墓不盗墓的原因又不清楚的人所说的话。
  大凡人们的盗窃,一定是有原因的,不是为了使自己不足的东西能齐备,就是为了使自己绰绰有余的东西进一步富余。而圣明的帝王养育民众,使他们都富足宽裕而懂得满足,不可以有多余的财物,不可以超过规定的标准。所以窃贼不会来偷窃,强盗不会杀人抢劫,狗猪会不吃粮食,而农夫商人都能把财物让给别人;风俗是那样的美好,男女自然不在路上相会,而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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