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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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大革命-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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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是什么人?”孙可珍怒声问道。

    “石砫白杆兵!今奉朱大人命令,为防止川北流寇祸害重庆,封锁两地边界,任何人都不能过去。”为首之人回道。

    孙可珍笑了声道:“我们不是流寇,是锦衣卫的人,到重庆有很要紧的事,你们赶紧让开吧,耽误了你们可担不起责任。”

    为首的白杆兵也笑道:“我不管你这人是干什么的,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是任何人都不能过去!”

    “你这是什么话,没人敢拦锦衣卫办案,你活得不耐烦了。”孙可珍的队伍里有人叫嚣道。

    那一队白杆兵二话没说,立马拿起武器,对准孙可珍一行人。

    孙可珍看着白杆兵的眼神,知道这伙人绝对敢下手,立马说道:“各位误会误会,都把武器收起来,我们不过就是了。”说完孙可珍带着人离开。

    “大人,那伙白杆兵还敢对咱动手?”队伍里有人问道。

    孙可珍此刻正心烦着,直接回道:“你上去试试就知道了,问什么问!”

    那人把头缩回去,一句话都不敢说。

    孙可珍虽然为官经验不丰富,但也比旁人有眼界,从刚才白杆兵的话里孙可珍听出了朱燮元很不满川北的锦衣卫,至于不满到什么程度,孙可珍还判断不出来。但有一点孙可珍很清楚,自己是不能到重庆卫去找麻烦了。

    成都,在陈华清走后,朱燮元立即给驻守在重庆府的明军发布两条调令,一条是让秦良玉派遣一支白杆兵封锁川北与重庆的交界处,防止流寇窜逃,另一条是让龙安府明军集结,开赴川北,全力剿寇。

    与此同时,朱燮元给川北各府长官下达命令,凡是与流寇有接触的人,都以叛乱处理。从达州的“缉盗令”到对整个川北的命令,朱燮元已下定决心打击锦衣卫扩张的势头,缩小厂卫之间的斗争。

    东厂方面,李德芳很快就知道了川北的局势变化。“果然不出我所料,孙可珍要完蛋,朱燮元岂是好相与的人。”李德芳有些得意,锦衣卫式微,就是东厂扩张的时候了。

    蜀王府,卫东海从自己的义子卫延良那里也得知了川北的局势变化,而卫东海本人待在成都的蜀王府里,也比较清楚朱燮元做出的决定。

    “这孙可珍是个糊涂蛋啊,什么人都敢要,看来这川北的锦衣卫要一蹶不振了。”

    “义父,那咱该怎么办?”卫延良从川北赶回来,现在川北变化得太快,卫延良有些无所适从。

    “很简单,盯着东厂,一旦东厂要扩大势力,咱们就上去干扰。

    卫延良没有干过这些,不解道:“义父,怎么干扰?咱们不是不能参与地方政事?”

    卫东海拍了拍卫延良的肩膀,笑道:“延良,东厂的命根子在那些矿监税使身上,东厂要扩张,咱们就挤垮那些有太监镇守的矿,这根本不算是插手政事。一旦咱这边发力,东厂那边就知道是谁干的,到时他们那边主事的人多半会找过来,那个时候就是咱们跟东厂摊牌的时候。在四川,没人能忽略咱蜀王府的存在。”

    整个川北,由于朱燮元的两道命令,形势彻底发生变化,锦衣卫失势已成定局,流寇也到了覆亡的地步,东厂也不敢大摇大摆的出来活动。

    孙可珍回到川北后,进行最后的努力,继续招安流寇,不管怎么样,他要压倒东厂。

    当龙安府的明军抵达川北时,骆养性也到了川北。显示出自己的身份后,骆养性很容易就找到了孙可珍。

    “骆公子,您怎么来了?”在京城时,由于骆养性是骆思恭的儿子,很多人称骆养性为骆公子。

    骆养性坐到了主位上,开口说道:“孙可珍,你应该清楚我们南镇抚司是干什么的,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把你的令牌交出来吧。”

    孙可珍愣了愣,问道:“为什么?”

    骆养性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孙可珍心里还是为锦衣卫着想的,只是方式错了。“孙可珍,你在川北招安流寇,这是犯了朝廷的大忌的,你已经不适合干这个了。”

    “把你的令牌、官府、官印都交出来吧,孙可珍,我念你是实心实意为锦衣卫办事,不想强迫你。给你半天时间,把东西交出来。”说完骆养性就离开了。

    孙可珍独自一人愣愣的站在屋子里,眼里滑过几滴泪,自己为了锦衣卫可以说是绞尽脑汁,把能干的都干了,到头来却是这副模样。自己的父亲说得没错,自己太注重大方面的事,把很多细节都给忽略了,造成自己的失败。孙可珍应该感到庆幸,因为孙家的关系,朱燮元没有下死手,若是换成一般人做出这种犯了大忌的事,锦衣卫内部就处理了。

    骆养性找了一间屋子,独自待着,他在考虑见了朱燮元该怎么说。

第九十四章 一路见闻() 
陈华清走水路,从重庆朝天门码头出发,一路顺江而下,到了湖广武昌后停下来,改乘船只。

    从重庆到武昌,陈华清见识了闻名天下的长江三峡。瞿塘峡雄伟险峻,入口夔门地势险要,“镇渝川之水,扼巴鄂咽喉”,其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巫峡幽深秀丽,峡区奇峰突兀,怪石嶙峋,峭壁屏列,绵延不断,风景尤为秀丽;西陵峡滩多水急,峡中有峡,大峡套小峡,滩中有滩,大滩含小滩。

    孙喜是第一次坐船,江上的风景最吸引他。

    陈华清坐的这一趟船属于官府的船,又大又稳,因此一路上众人欣赏了不少特属于江上的风景。

    这艘船的终点站是武昌,陈华清他们得在武昌下船,换乘到南京的船。

    陈华清一行人四处打听后,到南京的船四天后才有,趁着这个功夫,众人在武昌城里逛了起来。

    湖广布政使司衙门驻在武昌府,按照现在的理解就相当于武昌府是湖广的省会城市。作为省会城市,武昌自然很繁荣,特别是湖广产米,每年往外运大量粮食,武昌的码头异常繁忙,光陈华清所见到的来来往往的运粮船只就有不下于三百艘。

    当时有句民谚,“湖广熟,天下足”,可见湖广一年产粮有多少。粮食的大量外运造就了武昌繁荣的运输业,特别是长江航道的运输。

    在明初,原本是“苏常熟,天下足”,但经过两百多年的发展,海外贸易的逐步开展,苏常一带也即今天的长三角一带,白银大为流通,经济活动日益丰富,原本用作农田的土地改种经济作物,如棉花、桑树等,产粮重心开始慢慢往西移,到了成化年间,民谚已经成了“湖广熟,天下足”,那时候湖广就已经成了产粮重地。

    武昌的地理位置很重要,向东能直达南直隶,向西能进入四川,因此在明初朱元璋在武昌立自己的庶六子朱桢为楚王,镇守武昌府,带兵六千五百人,拱卫南京。不过后来明成祖上位之后大力削藩,楚王的权势到现在已大不如前,和其他宗室没什么两样。

    在陈华清一行人中,除了李明轩早年流浪到过武昌,其他人基本上都是第一次来这么远的地方,在武昌城看见什么都觉得稀奇。

    众人走一路吃一路,把武昌的特产吃了个遍。

    逛完了大半个武昌城,众人的肚子也吃饱了,便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湖广这边受到战争的影响很小,人们的生活还和平常一样,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陈华清一行人在武昌也没碰到什么事,武昌每天流动人口多达上万,像陈华清这样成群结队的人太多了。

    四天后,陈华清联系好的船来了,问了问船老大这艘船下一站在哪儿停,船老大说是在九江府。

    这艘船不是官船,是专门在长江水道上跑生意的客船。从武昌上船的人很多,什么地方的都有。陈华清现在就听得懂官话和四川话,船上其他人之间的谈话陈华清根本就听不懂,这让陈华清有些郁闷。

    不过好在有李明轩,李明轩幼时在各地的的流浪生活让他学会了很多方言,船上大部分人的谈话他是能听懂的。

    上船安顿好众人后,陈华清就对李明轩说道:“咱俩到各处转转,听听人们之间谈什么,了解了解情况。”

    “好。”李明轩点头道。

    船舱内很吵,到处都有说话声。李明轩选了一伙十来人的队伍,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听了一小会,就把陈华清叫过来,和他一起坐下,边听那伙人说边给陈华清解释。

    那伙人是湖广人,这次是去江西贩米,从李明轩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这伙人中有几个是第一次干这个事,正由有经验的老手给新手们告诉他们一些该注意的事情。

    陈华清从李明轩的“翻译”中了解到,去江西有一大忌讳,不要随便取笑当地人。由于江西人在外省颇受歧视,因此江西人很敏感,一旦有外省人在江西取笑本地人,那你就完了,轻者做不成生意,重者就离不开江西了。

    造成这种情况的很大原因是江西地少人多,过剩的劳动力只能离开家乡,离开本省,去外面谋生。但当时的明朝廷禁止民间人口流动,因此背井离乡的江西人在外省就相当于流民,相当于黑户。没有了户籍,无法干正当营生,只能从事算卦、占卜这些当时的下九流行业,干别人不肯干的,给当地人造成了江西人爱偷奸耍滑的印象。

    后来随着流民的日益增多,朝廷根本管不过来,便对各地人口的流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特别是万历怠朝的那几十年里,朝廷官员不足,民间人口流动愈发频繁,江西人在外省也能从事正当行业,但外省人长久形成的偏见很难纠正过来,对江西人的隐形歧视一直存在着。

    在当时的明朝,若要评人口第一大省,绝对是江西。过剩的人口使得江西成了劳动力输出省份,在繁华的江浙地带到处都能见到来自江西的雇工。

    除了在江西的忌讳,那伙人还讲了江西各地的一些风俗,去了该和人家怎样相处,怎么说话。

    虽然李明轩讲得干巴巴的,但陈华清还是听得津津有味的,并暗道:“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在书本上哪知道这样的事。最真实的情况是不会记在书上的,或者是书上无法记载的,只能自己去实地了解。”

    从武昌府到九江府一路风平水静,陈华清每天都在船舱上听各地人的闲聊,见识到不少东西。

    七天后,船到了九江府。船老大知道陈华清一行人要到南京去,便一到九江府就给陈华清联系上了去南京的船。常年在长江水道上跑的人,很懂得“多一个朋友便是多一份力量”,因此很乐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各地旅客,说不准自己以后就得别人的帮助。船老大帮陈华清联系船只是自己的习惯性做法,也是这一行业不成文的规定,毕竟客人多了他们也就赚得多了。

    陈华清感谢了一番船老大后,便坐上了直达南京的船。从九江府上船的人多是江浙一带的人,以吴淞口音为主。明朝的官话是以南京口音为主,因此陈华清能大概听懂吴淞口音。从九江府到南京的一路上,陈华清自己去听人们聊天的内容,知道了不少事。

    比如扬名东南的“十里秦淮”又出了几个大家,哪个豪商又为了争风吃醋而一掷千金。除了这些花边之事,陈华清还听人说起东厂和锦衣卫在江浙一带活动越发频繁,不知道要搞什么名堂。还有是南京城内原本因“南京教案”一事式微的天主教又开始活动,并且得到一些当地大儒的支持。

    一路无事,陈华清一行人到了南京城。

    南京不愧为明朝的南都,比成都要繁华多了。一路走来,光是绸布行陈华清就见到了上百家,更别提其他的客栈、货栈、车马行之类的。

    早在明成祖朱棣迁都时,就把南京定义为“留都”的存在,民间称作南都,和北都京城、中都凤阳并立。

    作为留都,南京和京城一样,也有六部、都察院等中央领导机构,不过南京的机构是有名无实,一直以来都是京城被排挤、养老、退休官员的去处。但南京兵部是个例外,南京兵部尚书一般挂“参赞机务“衔,和南京守备太监、南京守备勋臣(开国功臣的后人)一起管理南京的全部事务,而这三人中一般又以南京兵部尚书为主。因此,南京兵部尚书是一个很重要的位置,手握兵权,负责南直隶地区的防务。

    按理说,陈华清的千户之位应该去京城报备,但由于目前西南叛军还在活动,朱燮元为了方便有功将领的升迁,上奏朝廷请求就地升迁,不必去京城兵部报备。兵部侍郎王在晋是支持朱燮元的,但朝堂上的其他人不允许,最后经过各方协商,总旗及总旗以下的军职可以就地授予,千户即千户以下总旗以上的军职得去南京兵部报备,千户以上的军职得去京城报备。

    这是对募兵的奖励办法,其中提到的千户等军职也不是卫所的那种世袭军职,而是朝廷为了适应战争情势的需要做出的权宜之策,即授予募兵作战出色的人和卫所兵一样的军职,并且这军职不可世袭,但权力一样,甚至更大。

    陈华清的兵都是自己招募的,某种程度上可以算作募兵,因此朱燮元让他去南京兵部报备。

    在南京城找到了专门给外地官员住宿的驿站后,好好休息一番,赶路是很累人的。

    第二天一大早,陈华清好好整理了一番,再拿出朱燮元的书信和一些相关凭证,收拾好东西后去南京兵部报备。

    虽然朝廷允许了在西南平叛战争立下功劳的将士一部分升迁要在南京兵部报备,但真正到南京兵部的到目前为止也只有陈华清一人。说到底,朱燮元让陈华清到南京来,主要目的还是躲避由川北之事引起的政治风潮。

第九十五章 锦衣卫来人() 
在收回了孙可珍的令牌及其他为官凭证后,骆养性代表锦衣卫去拜访了朱燮元。在拜访朱燮元之前,骆养性先去了一趟孙家,把孙可珍送回了孙家。

    孙天望已经知道了自己儿子被革职的事,虽然很生气,但一想到自己儿子此时心里也不好受,便把自己的怒气压了下去。在骆养性来了之后,摆出一副笑脸迎接,乍一看骆养性一点都看不出孙天望受自己儿子被革职的事影响。

    孙家是重庆望族,在朝中有些许影响力。骆养性来孙家一是为了安抚孙天望,并表示这段日子过去后孙可珍很有可能会复职,二是打听朱燮元这个人。

    对于骆养性说的要复自己儿子的职位,孙天望不置可否,若孙可珍到时真有机会复职,那也得真金白银上。关于朱燮元,孙天望和朱燮元来往不多,毕竟两人身份、地位差距过大,没什么交集,不过孙天望还是把自己知道的关于朱燮元的信息告诉了骆养性。

    在孙家待了一天后,骆养性告辞,带着自己的随从去了成都。

    朱燮元在派出龙安府的明军进驻川北后,便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贵州。成都解围后,朱燮元被授予兵部尚书一职,兼督西南诸省军务,因此朱燮元算得上是贵州巡抚王三善的上司,再加上贵州此时的状况并不好,水西安氏的大军已集结完成,随时可能发动叛乱。在这种情势下,王三善和朱燮元之间书信往来十分频繁。

    骆养性到了成都后,在巡抚衙门前说明了自己的身份,见到了朱燮元。

    朱燮元对于锦衣卫来人一点都不惊讶,川北出了那么大的篓子锦衣卫必须派人来解释,这是官场规矩。但让朱燮元想不到的是骆思恭居然把他的儿子派来了,说明骆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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