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3:思无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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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3:思无涯-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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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他最痛苦时,小夭都在他身边,可小夭最痛苦时,他都不在她身边。

小夭把玩着熏球,萤火虫在她身周萦绕飞舞:“谁都没有想到,就连外爷和俊帝陛下也不敢确定我娘活着。不要担心我,我真的没事,以前我总是恨娘抛弃了我,每一次想想她,就会觉得心里很空,现在我才明白,娘和爹都很疼我,虽然他们已经不在了,但每次想起他们,我心里很满。”

颛顼依旧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小夭颠沛流离时,他不在她身边;小夭被九尾狐囚禁时,他不在她身边;小夭去见姑姑时,他又不在她身边,颛顼真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小夭歪着头打量颛顼:“你不再生我的气了吧?”

“没有,我在生自己的气,以前就不说了……可现在,我应该陪着你的。”

“你是黑帝陛下,有太多事情要做,不可能陪着我四处游荡,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够了!”

颛顼默不作声,心中渐渐弥漫起悲伤,他拥有天下,却没有办法陪着小夭浏览这天下!

“颛顼?”小夭把熏球扔向颛顼,萤火虫飞向他。

点点流光中,他的面容清晰可见。尽是哀伤无奈。颛顼说:“我真的很希望,能像璟一样陪你游山玩水,消解愁闷,陪着你去见姑姑。”

“颛顼,真的没有关系!我很好!”

颛顼凝望着头顶的天空,突然问:“如果我爹和我娘没有死的话,我们现在在做什么?我会是什么样子?”

小夭愣住了,想要去思索,却没有一丝头绪:“我不知道,也许就像现在一样,一个坐在秋千架上,一个坐在草地上,一边说话,一边逗着萤火虫玩。你觉得呢?”

颛顼把熏球抛给小夭,说道:“我会像爹爹一样,一生一世只喜欢一个女子。我会吹笛子给她听,为她搭秋千,帮她画眉,给她做胭脂,我还会带她回若水,在若木下和她成婚,厮守一辈子,不管发生什么事,都陪着她。

本应该是很伤感的话题,可小夭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笑的,可我实在……实在……想象不出来……你如果这样了,紫金顶上的那些女人怎么办?她们该嫁给谁呢?”

颛顼哈哈大笑起来。

小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笑声中隐有悲怒,忙把熏球朝颛顼抛过去:“颛顼?”

颛顼接住了熏球,在萤火虫的光芒中,他的神情十分正常,满脸笑意,好似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很可笑,小夭放下心来。

颛顼站起身:“我回去了,你也赶紧休息。”

小夭从秋千架上跳下,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不会生璟的气吧?他只是为了帮我。”

颛顼一边抛玩着熏球,一边说:“是我没照顾好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会处罚潇潇和苗莆吗?”文人小说下载

“你这么问,显然是不想我处罚她们,那我就不处罚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气!”小夭甜甜一笑,朝屋内走去,“我睡了,明日见。”

“小夭!”

小夭回身,笑眯眯地看着颛顼。

颛顼凝视了她一瞬,唇角微挑,笑了笑,把熏球抛还给她:“明日见。”

第五章 兵戈近,空奈何

这一年的春天来得迟,孟春之月的下旬时,小月顶上仍能看到不少残雪。

不过倒是方便了小夭,她喜欢在残雪里埋一坛果子酒,吃饭时拿出来,倒在玻璃盏里喝,起来别有一番风味。比用灵力快速冰镇的酒滋味要好许多。

虽然小夭有了一座自己的章莪宫,不过大部分时间她仍住在药谷,和鄞研习医术,有时候还和鄞一起去医馆坐诊。

小夭和鄞学习医术走的是截然不同的路,在用药上常常发生分歧,时不时就会比着手势吵架。

一日,小夭说服不了鄞,着急起来,竟然让黄帝评断。

“我承认鄞的用药没有错,甚至效果更好,可我们现在说的这个病人住在湖边,我用的药就长在水边,运气好可以采摘到,即使采摘不到,买起来花费也不是很多,鄞用的药却长在深山里,当地根本不生长,必须去买,药资肯定不会便宜。”

鄞像黄帝比划,小夭解说;“为病人治病,首先考虑的是药到病除,小夭的药见效慢,服用时还会食欲不振。”

黄帝笑道;“你两都没错,到这一步时,那个药方更合适不是取决于你们的医术,而是取决于病人的家境,如果是富庶之家,就用鄞的药方,总不能明明可以用更好的药,却弃而不用,如果是贫寒之家,当然用小夭的,治病固然重要,可一家人的生计也很重要,总不能病好了,却饿死了人。”

鄞想了会,同意了皇帝的话;陛下说的有道理,我的病人都是贵族,所以我从没考虑过有很多病人根本吃不起药。”

小夭忙说;“我也过于偏重‘就地取材’了。”

黄帝叹道;“治病救人不应该局限于一个药方,比如你们刚才说的病例,如果那个病人家在山地,鄞用的药反而会比小夭的便宜。”

小夭笑道;“对的,所以药方不仅仅取决于病人的家境,还取决于病人的家在哪里。当年,我在高辛开医馆时,病人多是渔民,我按照《神农本草经》开的药方,很有效,可那些药来自中原,渔民们不熟悉,也买不起。后来我尝试着用当地的药材,比《神农本草经》里的药方受欢迎多了!”

鄞难以置信,比划着手势;竟然有人会嫌弃《神农本草经》的药方!”

黄帝默默沉思了一瞬,突然说;“八荒六合内,水土不同,气候不同,一本《神农本草经》不够,远远不够!你们想不想搜集编纂出几十本《神农本草经》?”

小夭和鄞震惊的看着黄帝,鄞比画手势;“不可能,做不到,几万年来只有一本《神农本草经》!”

小夭也说;“太难了,不太可能!”

黄帝这一生南征北战,创造了无数奇迹,在他的脑海里,从来没有“不可能”的字眼,他说;“我只问你们,这件事是不是好事?值不值得做?”

“如果真能收集整理出大荒各地的各种药草和药方,不仅仅是好事,而是天大的好事!惠及的是天下万民,子孙后代,每一个人!”

黄帝咄咄逼问;“既然肯定了这件事的价值,为什么不做呢?一个‘难’字就成了不敢做的理由?”

鄞和小夭苦笑,不是每个人都是黄帝,敢想人所不敢想,敢做人所不敢做,小夭想了会,咬了咬牙说;“能做多少算多少,即使只多一百个药方,也会有人从这一百个药方中受益。”

鄞点头;“即使只多十中药草,也是好的。”

黄帝说;“好!”

当天晚上,黄帝告诉颛顼,打算修撰医书,希望颛顼全力支持他。”

黄帝自禅位后,从没对颛顼提过要求,这是第一次,颛顼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黄帝先从轩辕过内,选拨了一批医师,又从所有医师内,挑选了二十几位最好的医师,把他们召集到小月顶。

小夭和鄞开始为编撰医书做准备。

小夭每日忙着和医师们讨论医术,没有留意,自开春以来紫金顶上就分外忙碌。颛顼居住的乾阳殿即使深夜也灯火通明,重臣大将进进出出,颛顼已经两个多月没去过任何一个妃子的寝宫。

但不管再忙,再累,颛顼每日风雨无阻地去小月顶,给黄帝请安。

看在朝臣的妃嫔眼里,最多就是感叹一句“黑帝陛下甚为孝顺”,可看在王后馨悦眼里,一切都别有深意,让她寝食难安,一时觉得只有她看穿了颛顼的秘密,一时又告诉自己,全是她胡思乱想。

季春之月,上弦月,轩辕的女将军赤水献带兵夜袭高辛在赤水之南的荆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荆渡占领。荆渡像一把匕首探入高辛腹地,保证了纵然轩辕大军深入高辛,轩辕也可以从水路提供娘草物资的补给。

你什么都做不次日,黑帝命赤水丰隆为大将军,发兵三十万攻打高辛。

高辛已经上万年没有经历过战乱,高辛的军队就像一把藏在匣内的刀,即使本来是宝刀,可因为上万年没有经过磨砺,已经失去了锋芒。轩辕的军队却不一样,自轩辕建国,一直出入沙场,经历了千年的锤炼,像虎狼一样凶猛,像磐石一般坚定。前锋将军禺疆来自高辛羲和部,灵力纯粹,善于控水,精通水战,又熟悉高辛的地形和气候,在他的率领下,强将加强兵,三日内连下高辛两城。

面的此剧变,整个大荒都在震颤。

小月顶上的小夭却对一无所知,只是觉得医师们的话少了,干活常常走神。

璟来探望小夭时,小夭问璟:“该不会是颛顼忘记给医师们发工钱了吧?我觉得他们最近干活的热情不高啊!”

璟还未开口,黄帝咳嗽一声,璟没有说话,却迎着黄帝的锐利视线,毫不畏缩的看着黄帝。

小夭看看黄帝,看看璟,第一次发现璟的威仪竟然丝毫不弱于黄帝,她突然跳到黄帝面前,挡住了璟,做了个鬼脸,嬉皮笑脸地问:“外爷,有什么古怪?”

“女大向外!”黄帝无奈的摇摇头,“究竟有什么古怪,你去问颛顼,我和璟可不想担上这多嘴的责怪。”

小夭笑笑,推着黄帝坐到廊下:“让璟陪您好好下盘棋,我为你们煮茶。”她取了茶具煮茶,又钻进厨房忙忙碌碌,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日头西斜时,小夭对苗莆吩咐:“派人去一趟紫金顶,就说今儿我下厨,陛下若有空,一起来用晚膳。”

半个时辰后,颛顼来了,看食案仍空着,小夭在不紧不慢的捣药,他笑问道:“不是你下厨吗?菜呢?”

小夭慢条斯理地洗干净手:“就等你来了。”

说着话,侍者拿出四个小巧的炭火炉子,在四张食案旁各摆了一个,将火钳放好,又陆陆续续的端出小夭腌制好的肉——白玉盘子里放着一条条小羊排,碧绿的芭蕉叶子上摆放着薄薄的鹿肉,还有切成两指宽的獐肉,兔肉。

小夭对颛顼说:“除了肉,还有今天早上刚采摘的山茵,野菜。大茵子留下和肉一起烤着吃,小茵子做了茵子汤,野菜过水去掉苦涩后凉拌了,待会儿喝点茵子汤,吃点野菜,正好解肉的油腻。”

黄帝,颛顼,璟依次落了座,小夭吧刚才捣好的药材兑在调料里,端给黄帝,颛顼和璟,荷花形状的白玉碟子,五个荷花瓣是一个个小碟子,盛放着五种不同味道的调料,中间的圆蝶,放着碧绿的芥菜末,十分辛辣。

颛顼闻了闻,禁不住食指大动,忙拿了两块鹿肉铐起来:“上一次自己动手烤肉吃还是去年的上元节,野菜倒好像已经十几年没有吃过了,每年春天都会想起,可一忙就又忘记了。”

小夭笑道:“不管怎么做,野菜都带着一点苦涩,没吃过的人肯定吃不惯,吃习惯了却会喜欢上。我自己有些馋了,想着你们都是吃过的,所以做来尝尝鲜。”黄帝少时,连肚子都填不饱,野菜自然没少吃;颛顼混迹于市井间时,常常用野菜下饭;璟是在清水镇时,每年春天,老木为了省钱,都是以野菜为主,璟自然而然就吃习惯了。

这顿饭足足用了一个时辰,吃饱喝足后,黄帝和璟继续下还未下完的棋。

小夭躺在藤榻上,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拎着两个玻璃盏,颛顼接过玻璃盏,小夭打开酒壶,将紫红的桑葚酒倒入,酒液的温度极低,不一会儿玻璃盏外就凝结了点点水珠。

颛顼喝了一口:“封在雪窖里的?的确比用灵力冰镇的好。”

小夭笑道:“那是自然、”

颛顼说:“我听鄞说,你自从去年游玩回来,一直在搜集和蛊术有关的记载。”

“我去了一趟九黎,自然会对蛊术感兴趣。”

颛顼盯着小夭:“这些年你身体可好?”

“在你的命令下,鄞每年都会检查我的身体,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吗?”

“他一直都说很好,可你自己觉得呢?”

“我也觉得好。”

“你和相柳的那个蛊到底解了没有?”

“算是解了吧!”一个璟为他担心就够了,小夭不想再来一个。

“什么叫算是?”

“那蛊是我养的,我种的,你担心什么?难道还担心我被自己养的蛊害死吗?我看你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听多了。蛊术没那么神秘可怕,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九黎族。”

颛顼说:“我只是不相信相柳。你也小心一点,如果相柳来找你,立即告诉我。”

小夭点头如捣蒜:“遵命,陛下!”

颛顼一巴掌拍过去,小夭缩了缩脖子,颛顼的手落到她头上时,已经很轻了,手指从她乌发间缓缓滑过,带着几分难以言说莪恋慕和缠绵。

小夭啜着酒,说道:“外爷,璟,还有那些医师都有些古怪,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

颛顼吃吃没有说话,摇晃着玻璃盏,欣赏着光影随着酒液的摇晃贰变化。

小夭说:“只要我下一趟山,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但我想你告诉我。”

颛顼一口喝尽盏中的酒,一手撑着塌,坐起来一些。他直视着小夭,说道:“我下令发兵攻打高辛。”

小夭嘴角的微笑凝结,她本来猜测,因为她的身世,颛顼做了什么事,却没想到……小夭觉得自己听错了:“颛顼,你再说一遍。”

颛顼说:“我下令发兵攻打高辛。”

小夭猛地站起来,把手中的酒盏砸向颛顼。

就盏重重的砸在颛顼的额头上,紫红的酒液溅了颛顼一头一脸。

小夭转身就跑,颛顼都顾不上擦脸,急急去追小夭。

黄帝和璟听到声音,全望过来,璟要起身,被黄帝一把拉住。黄帝把璟拽进了室内,下令侍者把门窗都关上。

小夭跑进屋内,砰一声,门在颛顼眼前重重关上,颛顼拍着门叫:“小夭,小夭……”

小夭用背抵着门,就是不让颛顼进来。→文·冇·人·冇·书·冇·屋←

“小夭,你听我说。”

“我听你说什么?难道是听你说,当年你被四个舅舅逼的走投无路时,是高辛俊帝收留了你吗?还是听你说,他收你为徒,教你弹琴酿酒,教你如何体察民生,处理政务,帮你训练暗卫吗?”

“小夭,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么?你倒是给我说明白啊!难道我刚才说的都是假话?”

“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但还有更多的事情你不知道。如果不是他,你和我根本不会成为孤儿,我又何须他收留?你也不必颠沛流离三百年。”

小夭一愣:“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姑姑在给你讲述过去的事时,和你爹爹有关的事都讲得很仔细,可所有关于俊帝的事都隐去未提,也许是姑姑已原谅了他,也许是姑姑为了保护你,不想让你知道。”

“什么过去的事?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可知道大伯为什么会被你爹误杀?”

“娘说大舅舅本打算让外爷退位,所以娘为他配制了一种药水,可以让人在一两个月内无法凝聚灵力,没料到大舅舅自己误喝了她配制的药水,所以挡不住爹爹。”

“不是大伯想让爷爷退位,而是师父游说大伯,同时亲手把姑姑配制的药水交给了大伯。姑姑配制药水时,根本不知道大伯要用。那是姑姑为师父配制的药水,让师父成功地逼上一世俊帝退位。之后,前俊帝被幽禁,知道神秘地死去。为什么会有五王之乱?师父又为什么那么血腥的镇压五王?现在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质疑师父如何获得帝位。小夭,那时你就在五神山,如果自己回忆,肯定能想起来。前俊帝,那个你曾叫爷爷的人,是被师父毒杀的!五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造反。”

小夭很想否认,可心头浮现的零碎记忆让她明白,颛顼说的一切应该都是真的,她还想起了那个她曾叫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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