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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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湾-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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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能知道什么?”

    “她……她是羞愤死的,娘说的。”

    “……你娘告诉你的并不一定就对。要你自己感觉到的才对。”

    “那……爹,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了解不多。当年我护送她归宁,也不过只是个武艺好一点的八岁小孩儿,说护卫,不如说是我为了贪玩来陪她的。遇事时,我先被下药昏睡过去,她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只零星听多嘴的小人说过。但我怎么都无法相信她如此留恋皇上,为何会做出如此激烈之事来。雎儿,告诉爹,你还看到了什么?”

    雎儿闭着眼摇头,“爹,你别问我,现在别问我,求你了。”

    “好,我不问了。”说完,又轻拍雎儿的后背。

    “爹,她……肚子里的孩子……”

    “嗯,后来找到她尸身时发现的,按照尸检的人所说,应该有四个多月了。”

    “呜……那那孩子,不是……是他的……”

    “对啊,是皇上唯一的骨血啊!”

    “呜……她,她不知道,她以为……她不知道自己有身孕,要是知道了,她也许就不会那样了。”

    “嗯,你娘后来看她魂体日日徘徊也没有告诉她。”

    “爹,我会不会……会不会和她一样……”

    “傻孩子,你是你,她是她。若爹都分不清楚,又如何会在她坟前守了那么多年来赎罪呢。”

    “爹,她没有怪你。”

    “她不怪我,是我无法原谅自己。是我说要保护她,是我和她说好要一起出来玩,她才帮我说情,皇上才同意让我当护卫的。也是我向夏王泄露了泸县,终究因为我年小,不懂得防范应付,甚至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害她被擒,才有了那样的结局。”

    “不,爹,事情总是会发生的,夏王是针对他的,也是针对她,事情终究会找上门的。”

    “好雎儿,由你嘴里说出来,爹爹安心了许多。乖女儿,别想太多了。你娘不是说过,缅怀可以,切莫伤心。那是她的故事,与你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可是,爹爹,她的痛还在我这里。”

    “那就找点快了的事情来冲淡它吧。那臭小子不是应该已经找到你了吗?”

    “爹爹,我在他身边,他就会受伤害……我好怕,好怕旧事重演。”

    “傻女儿,刚才才说了她的事已经与你无关了。你怎么就不能像你娘一样什么都往快乐的方向想呢?”

    “可……娘自己心里真的快乐吗?而且我跟爹并不觉得快乐啊!”

    “唉,雎儿,有你娘,爹虽一直在为她担心,却是爹一声中最开心的日子。若没有你娘,爹这一生就生活在黑暗里,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光明。”

    “爹爹,这是我自小起,第一次听你说对娘的感情。”

    “呵呵,小机灵。爹爹也是人啊。若不是你今日这般模样,爹爹又如何开得了口。好了,爹爹也不多说了。总之凡事你自己斟酌。记住,路要怎么样走,选择的人始终都是你。爹爹只能看着爱莫能助。但结局如何,一定要告诉爹爹,知道吗?”

    “嗯,雎儿知道了。”雎儿埋下头,饮下满胸的泪,把那最后的伤痛藏入心底。
22。…第二十二章 赖上陌生人
    几日后上阳城

    如春客栈里来了奇奇怪怪的两主三仆。

    “皇……哥哥,你看你穿得好奇怪,周围的人都在往我们这儿看了。”

    正位男子约莫二十出头,白白嫩嫩的,一身各色花纹装饰繁复稍显柔美的华服,头发随意在脑后束成一束,以玉石玉簪装饰。一把纸扇打开,扇面一幅梅花绽放,煞是冷艳。

    “妹妹,只怕不是因为我吧。堂哥出门向来都是这样穿的。这衣服还是我特意让人从他房间里搜出来的,怎么会有怪异。我看怪异的是你吧。”

    看右侧女子,发束在右侧盘出男子拳头大小的凸起,顶上一把碧玉小伞,顶头及伞缘镶了大小不一的小珍珠,右侧发上连着脑后一大片由一帘银饰覆盖,坠着小金条,悉悉索索甚是好听。再看那妆容,啧,怎一个艳字了得,右眼角还有一朵兰花。这服装嘛,四处都是纱织,隐约可见到香肩。裙摆未及小腿,几根绸缎缠绕而上,在腿弯处打了一个散花结,倒是有十分好看。

    “我?我让海邑去帮我看过,这就是京城里最美女人的打扮!”

    不愿处传来轻微的呛咳声。

    “海邑?你让他去给你看?他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孩儿!哼,美?我倒是不觉得。”

    “是~,哥哥家里美人一堆一堆说有就有了。就不知怎么听说这南方出了个美人就急匆匆出了远门啊!”

    “你懂什么!”

    “唉,妹妹是不懂,也不想懂。不过,哥哥,我记得堂哥在这附近有别院的,咱们也去看看如何?你不是要帮叔叔找他吗?”

    “现在不急,而且他也不一定就在那儿。咱们直接去景秀吧。”

    两人开始安静吃放,另三人等两兄妹停箸后才在下方位置坐下,快速吃了起来。这时客栈外传来一阵喧哗。

    “咦,外面怎么了?”女子问。

    “不知道。”华服男子望向快速吃完准备起身身带佩剑的男子说:“常在,去打听看看出了什么事。”

    “是。”那叫常在的男子踩着武靴,带着佩剑,快速出了客栈门。不一会儿又回来了,站立在男子面前拱手埋首说:“主子,听说是在找一个叫令狐千重的人。”

    “令狐?千重?姓氏很熟悉……这个名字倒是没听过。找人这般喧哗做什么?”

    “也许是地头不熟,找了一帮本地的汉子,只知道在大街上叫嚷,那叫令狐千重的人此时怕是早已躲起来了。”

    “哦,那他们找他做什么?莫非是做了什么坏事啊?”女子笑着说。

    “这……他门倒是没细说,但听说找他的一个是他的挚友一个是他的侄儿。还听说他大病初愈。大概是怕他出什么事吧。”

    “哦,那也不怪他们这样了。不过能在上阳这么大的地方轻动那么多的人来找,还真不是简单的人物呢。”女子点头连连说是,接着再看向华服男子说:“不如,哥哥,我们也帮忙找吧。”

    “你可是说了出来就听我的。怎么,还没到目的地就言而无信了?”华服男子眉头皱了起来。

    “好嘛好嘛,先去景秀就是了嘛。”女子嘟嘴。

    一行五人于是决定好了立时上路。女子高高兴兴才刚站起身,猛地转过头脑袋就受一股外力,头皮一痛,皱脸惊呼出声:“啊,好痛!”

    原来是起身时与身后窜出的人相撞,被那人压了头上的小伞,戳到了头皮,小伞也顺势挂在了那人衣服上从发髻上滑了出来。那碧玉小伞就这样在众人眼前眼睁睁掉在地上,一声脆响,四分五裂。

    几人静止了动作,周围的客人也好奇地转身看着他们。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那女子看着地上的碎玉,一手捂着头,另一手抖着往上指着那个灰布粗服的瘦弱男子,一脸哭相,气愤地大吼:“你!我最喜欢的首饰啊!娘亲特意请了巧匠用了多少时间给我做的,你你你——你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瘟神啊!”

    旁边三个仆人反应过来。那面色白皙全然无须的男仆人一把拉住粗服男子说:“你好大的胆,我家小姐的东西都敢碰坏,找死是吧?!”

    小丫鬟真的哭了起来,蹲下了身一片片捡着说:“呜,这么漂亮的玉伞啊,我娘要吃多少副药了!”

    “春妞儿,你这丫头,可惜那些做什么,快给我拉住那人,不赔到我心里畅快,今儿个我就拼了。”女子使劲揉了两下头皮,双手开始挽袖子,摆出一副凶相。

    粗衣男子——也就是令狐千重心里暗暗想着,唉,多余的麻烦出来了,还真没想到会碎得这么彻底,完了,那东西不用仔细看都知道很贵重,但是自己身上真的没有钱,看来只能耍赖了,这么想着又急忙装出一副讨饶的样儿,连连赔礼说:“姑娘轻手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完了?就不用赔了?现在把你身上所有的财物都给我拿出来!”

    旁边的华服男子翻了下白眼,为她完全不淑女的形象。

    “可,可我没有钱啊!”说着,令狐千重开始四处摸四处摸,什么都没有。

    “什么?”女子尖叫。

    而旁边的男仆人一听,开始自动自发地帮忙摸千重的身子。最后只是咂咂嘴摇摇头。

    那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戏的小二一看,急忙上前,说:“几位客倌,等我先问一声可好?这位客倌你还没有付饭菜钱吧?”

    千重装出一副苦相,说:“我身上实在没钱啊!”

    “这么说客倌您是付不起钱,吃霸王饭了,那就麻烦客倌跟我一起去见官吧!”说完,小二就要上前拉千重的衣服。

    “等等,他欠我的玉饰要还,见什么官。本姑娘气还没撒够呢!”

    “姑娘,他先欠我们饭钱在先,若你要找他要玉饰赔偿,还请等我带他见了官,让官老爷裁定了以后再说。”

    “什么!谁要等啊,本姑娘怎么会等。他的账,本姑娘给了!”

    身后的华服男子扶额轻叹:“唉,傻妹妹。”

    “那姑娘就一起结了吧。”说完,小二开始计算两桌的饭钱,收了钱,乐呵呵走开了。

    “多谢姑娘!”千重作揖。

    “哼,你可记住了,你不止欠我玉饰还欠我一顿饭钱,今天起做奴做仆都要给我还清了。不然,别怪本姑娘不客气。”

    “是是是,小的遵命。”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问。

    “余归。”

    “鱼,龟?你还真是比鱼还无脚比龟还王八啊,撞人又赖账的。”

    “凌儿,你说话太难听了,我可要告诉母亲了!”华服男子皱眉说。

    凌儿眼儿一闭,又张开眼,活溜溜乱瞧,说:“哥哥哪只耳朵听见了?没听见对不对?”

    华服男子叹气说:“你不嫌麻烦还收个还债的人在身边做什么?”

    “做我的出气筒啊!反正是他欠我在先,我总得要讨回来吧,这有什么不好的。”

    “算了,懒得跟你说,走吧。”华服男子与常在先出。

    凌儿急忙跟上,叫着:“你们俩给我看住他,别给他跑了,以后端茶倒水都给他做。”

    小丫鬟春妞儿小步跟上,说:“可是小姐,他这么瘦,怎么做得了两个主子的活儿?”

    “那,那就少让他做点,先把他养壮点再说。”

    “小姐真好。”

    而千重暗暗吐了口气,庆幸自己压对了宝。

    “我说春妞儿,你崇拜主子也给我合适点,别太过分了,凌儿都要被你捧上天了,还真以为自己是观音啊!”华服男子回头说。

    “哥哥,你是羡慕就明说,我的春妞儿可是天下最好的丫头,你可别想从我身边挖走她。”

    “没上没下,懒得与你争辩。走吧。”

    “啊,那个,姑娘,不是,小姐,既然我是你的跟班了,其实我有些话实在是憋了好久了。”

    众人回头看了看令狐千重,脸上显出疑惑。最后,凌儿叉着腰说:“什么话?只要不是离开,其他的就说吧!”

    “那个,刚刚我一直坐在你们旁边一桌,你们说的话我多少听到了些。那个,他们确实是在看着你们。那个公子的服装嘛,咳咳,还好。小姐,你的装扮,咳咳……其实是勾栏院姑娘的装扮。”

    华服男子皱眉,扶额。

    “什么是勾栏院?”

    “咳咳,就是……妓院!”

    一行几人呆成木鸡!小姑娘最后哭丧着脸,一直骂着那个叫海邑的人,说什么回去一定要痛扁他一顿,一边急忙跑到附近的衣服店买了两套合适的衣服,再把之前以为好看的一堆全仍在了大街上……

    稍后,共四匹马,一辆马车,在经过城门时,那些凭着画像和名字找人的汉子,看见那么多人,直接否定了单人的令狐千重在这群人中的可能性,让他们顺利离开了上阳。
23。…第二十三章 真心却龙阳
    而上阳城内,一圆木撑顶的大堂里,令狐曲白仍在石板地面上不停来回走动,边嘀咕着:“该不听三叔的什么鬼话的,说什么没见过上阳城,来吃梅花糕,三叔真会骗人。”

    “唉,也不怪你,我原本也以为跟在他身边就不会有事的。”

    “皇甫叔叔,你说三叔能找回来吗?”

    “是我的失策,找错人来帮忙了。以你叔叔的小伎俩,怕是找不回来了。”

    “那,皇甫叔叔,咱们不就是在白等?”

    “是啊,白等。”

    “皇甫叔叔这么镇定,莫非已经知道他去哪儿了?”

    “差不多吧。”

    “那他拼着虚弱的身体时要去找什么?”

    “找人,一个对他来说不可或缺的人。”

    “不可或缺?是三叔心心念念的情人吗?原来如此,难怪皇甫叔叔看去来这么寂寞。”

    皇甫抬眼,看着这才十六七年纪的小家伙,再问:“我寂寞?怎么说?”

    “难道不是吗?皇甫叔叔看起来并不只因为三叔走了担心,更多的还有落寞。如果我说错了,皇甫叔叔不要生气。”

    皇甫静静屏住呼吸好一会儿才说,“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皇甫叔叔,那我就说了。皇甫叔叔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皇上封你做实质的官你也不要,反而做个闲职,一年里大半时间都用来寻找三叔,与爷爷他们谈话时,你可能没有注意到吧,你总是三句有一句里有三叔。你总是会在三叔的房前房内叹息。但提及与三叔相处的点滴,哪怕是再懊恼不过的事,你都能用轻松珍惜的语气说完。刚开始我也以为你不过是朋友友谊,但是怎么看都觉得你的关心爱护和珍惜都已经超过了挚友的范畴,甚至渐渐偏向了占有。我所说的都是我所闻所见。”

    皇甫焌心跳如鼓,紧盯着那张白净的脸儿不放。

    “皇甫叔叔与三叔童年,就是说也快二十七了。皇族子弟,特别是受爱戴的臣子,从来都逃不过指婚的,可皇甫叔叔抗婚也有好几次了吧。每次不接旨便出去找三叔,我没说错吧?”

    皇甫焌垂下眼,看着手里的扇柄。

    “所以我想皇甫叔叔,你对我三叔该由比亲情友情更甚的情感投注在三叔身上,我说对了吗?”

    皇甫焌久久没有说话,然后轻轻打开扇面,说:“我没奢望那么多……”

    “皇甫叔叔说这话,是怕我看不起你吧。曲白虽小,但也知道,世上都是男女相合。但与二叔入宫入市也见过不少世面。勾栏院里有个黄萱姐姐,她曾说:漂浮一生,不过就想求个有情人关怀自己,爱护自己。世上多的是男子三妻四妾,女人勾三搭四,能一心一意对待一人的又有几何。既是世上最觉得正确的男女相合也不过如此而已,为何就不能只是追求真心相对,不必在乎是男是女呢!能真心对自己珍惜人的人才是我曲白喜欢的人,再者,那些高官里养男宠的也不在少数。二叔也曾说:他这一生求的枕边人,只要是真心以待,是男是女又如何。所以,皇甫叔叔,曲白提不出看不起你的理由。”

    皇甫焌愣了很久,忽然笑了,喉头干得发火,沙哑着轻声说:“你这小子,小小年纪,嘴巴倒是伶俐。”

    曲白笑笑说:“每天与二叔去见那些人,听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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