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灵异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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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灵异现场-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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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来,有两件事情就显得十分尴尬。其一,是阿梨的身份,师姐的默许无疑承认了阿梨是跑腿人的事实,奇怪的是,三师伯他们居然也没有多问。看来,他们一早就识破了阿梨的身份,这么长时间以来,只是在跟我们演戏,哼,这只老狐狸,跟他斗,我他娘的就是再长十个心眼儿也没用。

    后来有个机会,我问阿琛他们是什么时候识破阿梨的,阿琛说是因为九尾鞭,那个东西是用千年九尾狐的九条尾巴做成的,非一般寻常人用得起的寻常物,而阿梨的九尾鞭又耍得那么威风,一看就是打小练起来的童子功,再加上她的身手,又是跟我在一起,便不难猜出来她的身份。

    阿琛又补充说,三师伯之所以不拆穿我们,一是觉得没必要,反正大家都是自己人;二是觉得,看我们一唱一和挺有趣儿的,旅途无聊正好可以解闷儿。

    我听了之后一个字都不相信,严重怀疑这些话都是阿琛这小子自己杜撰的,目的是在替他师父说好话,想修补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个暂且不谈,接着说其二尴尬之处,就是冷板凳和老乔的去留。我当然是举双手赞成让他们一同前往的,但想到万毒王宫的确非比寻常去处,其中艰险甚至比老乔口中最惊险刺激的盗墓活动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出于安全考虑,又不能让他们冒这个险,心里实在是矛盾得不行。

    就在这时,师姐忽然走到冷板凳跟前,问了他一个我想都不敢想的问题:“你是谁,为什么要偷我们师门的东西?”

第九十九章 冷板凳的身份(上)() 
师姐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本事这些年练就得越发炉火纯青,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纷纷为之一变,反倒是两个当事人一点事都没有,平静得出奇。

    六子问道:“偷东西?偷什么东西?”

    师姐回的是六子的话,眼睛却盯着冷板凳:“爻台。”

    我跟师弟这时对视了一下,谁也不知道爻台是什么。

    冷板凳淡淡地扬了扬嘴角,但很快放了下来,除了师姐之外,几乎没人察觉到他这个漫不经心的嘲弄:“我没有偷,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师姐牟地一愣,露出狐疑的神色。这时,老乔赶忙解释道:“四姑娘有所不知,这位小师傅也是个跑腿人,而且,还是个旧派。”最后一句显然是在跟师姐套近乎,因为师姐也是旧派。

    师姐左边的眉梢轻轻一挑,这是她挖苦人之前的下意识动作:“旧派?真巧呀,不在场的旧派只有一个。”说着,她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然后看向冷板凳,“该不会,你就是小七吧?”

    师弟嘀咕道:“小七是谁?”

    旁边的阿琛飞快地跟他耳语:“咱们这辈儿的旧派一共有四个,我、六子,还有小师叔孙男周的徒弟,震四和艮七。”

    师弟立刻反应道:“震四是四姐,那艮七……不就是她的师弟?”阿琛点点头,从牙缝里说道:“完了,这人撞枪口上了。”

    老乔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急得脸都白了,眼睛珠子转得飞快,大概是在寻找对策。

    其实这个问题,在确认师姐身份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如果师姐就是震四,那她没理由不认识同在一个师父门下学艺的师弟艮七。但我随即一想,我不也刚知道师姐就是震四吗?这中间另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便没有立刻提出来。

    而且,我一直把冷板凳当自己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好像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反正知道他不会害我,我也不用防着他就行了。他不肯跟我们讲自己的事,也从来没打听过我们的事,在我们跟他之间,好像已经形成了一种特殊的默契和信任,信的就是眼前这个人,跟他是什么身份一点关系也没有。

    所以师姐现在的咄咄逼人,让我感到很不舒服,怀疑我的朋友,就是在怀疑我。就算冷板凳撒了谎又如何,谁还没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难言之隐,既然是难言之隐,再这样刨根问底就有点太不人道了。

    想着,我上前解围道:“我可以证明他是旧派。”

    此言一出,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我,有的眼神里是好奇,有的是在责备我不该趟这趟浑水。其实几个小时之后,我就对现在的这个举动悔得肠子都青了(具体缘由咱们下一章再说),可当时的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两个月前,我接到一个到邙山的任务,要求跟一个旧派搭伙,这个旧派就是赵钱,赵师傅。并且,下达任务的是我师父孙子周,众所周知,我师父做事滴水不漏,任务既然是他亲自下的,一干人等必定早已摸清底细,赵师傅的身份当然也在其中。对了,师父交待任务的时候,小兑也在场,不信你可以问他。”

    众人的目光跟着我转向师弟,师弟挠了挠头,道:“嗯……这个,确实是有这么回事。”

    我说的全是实话,或者说,只捡着实话说,师弟自然无从反驳。我暗暗松了口气。

    但师姐并不是一个会轻易被说服的人,尤其是当对方有把柄在她手上的时候,我必须进一步地引导:“其实,旧派也不一定仅限于在场的几位,说不定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几脉分支,又或者,哪位师叔师伯悄悄收了关门弟子。咱们要是一个劲儿地刨根问底,真问出什么剥了师叔师伯面子的事儿,也非咱们做小辈的为孝之道啊。”

    话一出口,我立刻下意识地看向三师伯,这老狐狸要是想拆我的台,简直太容易了。但奇怪的是,他只是盯着冷板凳,似乎并没有听进去我的胡说八道,自然也没有反驳。

    正是这种模棱两可的不明态度,成了我刚才那番话最有力的佐证。在场的除了三师伯之外,都是小辈,心里就算再好奇再八卦,也不敢不知死活地再问下去。即便是师姐这样的厉害角色,也被空气里不明的气氛堵得哑口无言,只能暂时偃旗息鼓。

    冷板凳侧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以示感谢。

    我也点点头作为回应,内心深处却渐渐翻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能在冷板凳的人情债上记上一笔,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我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当时我信口胡诌的理由,竟然阴差阳错地触及了一个所有人都守口如瓶的秘密。三师伯正是想通了这一点,才选择沉默不言,帮冷板凳蒙混过关,或许那个时候,他们之间还没有达成某种约定,但我的无心之言,无疑加快促成了这一桩美事——合伙把我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的美事。

    我如果能早点发现这一点,也许当年就不会走那么多弯路,现在也不会落得这个结局。当然,老话说得好,千金难买早知道,人生的一部分意义,不就在于“不早知道”?

    这些后话暂且不提,接着往下说。

    冷板凳的资格确定了,剩下的就是老乔。

    经过冷板凳的事,师姐好像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她断没有想到,曾经那么听话的小师弟,如今为了一个“外人”会那么跟她对着干。她也渐渐了解到,冷板凳与老乔在我心中的地位,所以,她的态度松动了,放一个也是放,放一双也是放,她决定放过老乔。

    但师姐的“放过”,并不等于岳师傅的“放过”,老乔若是想安然无恙地进入万毒王宫,并且四肢健全地出来,就必须得有一个新身份。

    “坤八,从现在起,你的名字叫坤八,是二师伯孙侯周的徒弟。师父憎恶新派,你的身份虽然不讨喜,但可以保命。”师姐说道。

    一切安排妥当后,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众人原地休息整顿,准备明天一早天亮再出发。但谁也没想到,这一夜,竟会如此地漫长。

第一百章 冷板凳的身份(下)()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我们捡了一个地势稍高的地方驻扎,支起四顶军用帐篷。分配如下,师姐跟阿梨两个女生住一顶,老乔冷板凳住一顶,我师弟住一顶,三师伯阿琛六子住一顶。

    年纪大的三师伯和老乔除外,其余所有人轮流值班,七个人整好排七班,每个人差不多只用值一个小时。

    连续近十几个钟头的高强度运动,又没吃什么东西,大家都饿坏了,就连一贯挑嘴的三师伯也不挑了,逮着什么吃什么。万恶的资产阶级终于和平民打成一片,众生平等。

    狼吞虎咽地吃过晚饭,看了看表,刚过八点。

    老乔说他困了,就先去睡了,冷板凳本来就不喜欢人多,跟着也进了帐篷。师弟阿琛他们不知从哪儿逮来一只大黑老鼠,跟六子吵吵着一块烤来吃。三师伯毕竟年纪大了,也露出了疲态,叮嘱阿琛他们不要闹得太晚,便也钻进帐篷。

    我的两只眼皮从吃饭的时候就开始不停打架,师弟说他替我值第一班,叫我放心去睡,我便打着哈欠跟师姐、阿梨交待了一声,钻进帐篷。

    连日来的奔波让我的身心都疲惫到了极点,几乎脑袋一挨着睡袋,就睡着了。一觉无梦,直到有个微弱的声音在我耳边嘀咕。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后来那人突然捏住我的鼻子,堵得我完全上不来气,“呼哧”一声给憋醒了。那人怕我出声,立刻又捂上我的嘴,就在我几乎以为要憋死过去的时候,那人松了手,我瞪眼一看,靠,居然是师姐。

    她看了一眼旁边正呼呼大睡的师弟,确定没有把他吵醒,然后摆摆手,示意我跟她出来。

    虽然是九月天,但夜里还是有些凉气,又是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里,小风一吹,我不禁打了个哆嗦,顺手裹紧外套。

    师姐一直走到离我们的驻扎地二三十米开外的一棵老杉树下,才转过身停下。看样子,是想刻意避开众人,有什么话单独跟我说。

    我忽然有种预感,十有八九是关于白天冷板凳身份的事,我立刻在脑子里盘算着,作为交换,我也要问师姐一个问题。

    师姐一开口,不出所料问的果然是冷板凳,我便把跟冷板凳的第一次见面完完整整地说给师姐听,至于后来翡翠山庄的那一段,我觉得没有必要提,反正八卦地宫的经历足以证明冷板凳的人品。

    趁师姐思考的当儿,我快速整理思绪,虽然想问的问题有很多,但机会只有一次,必须从中挑出一个最要紧的提问。

    我的脑子转得飞快,几乎是一瞬间说道:“师姐,我也有件事想问你,你两次三番地捉弄我们,是不是为了……”我迟疑了,怕如此直截了当,师姐会不承认。

    “为了什么?”师姐像看穿我心思一般,看着我笑道,“小乾,跟我说话还需要玩心眼儿吗?从小到大你哪一次玩得过我?有话直说。”

    我耳朵根一红,掩饰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说道:“就是那个……青铜盒子,你上次在火车上不是扮成赵钱的样子,从我手上骗走了吗?”

    师姐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说的是爻台?偷爻台的不是我,是你那位朋友,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怎么,你不信我?”

    我一下有些混乱,快速在心里作出整理,原来青铜盒子就是“爻台”,冷板凳却说那本来就是他的东西,可我明明是从秦岭竖井下那具死了两千多年的女尸肚子里拿出来的,怎么会是他的东西?他又为何会出现在师姐的幻灵幻境里?

    我忽地一愣:“难道……在火车上出现的那个赵钱,是真的赵钱,不是师姐你幻化的?”

    师姐笑着点点头:“看来,我的师弟还没有笨到不可救药。”

    这下我更疑惑了:“这怎么可能?师姐你不是幻灵师吗?没有你的操控,他怎么会出现在幻境里?而且身上还带着那个香炉药引?”

    师姐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关于这一点,我也很奇怪。幻灵术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身中幻术,但也并非无懈可击,一些意志力非常坚定的人,可以反过来,凭借自己超强的意志力,有意识地进入幻境。这种人,我只是在习学幻灵术的时候,听师父提过一回,师父说,这种人百年难出一个,叫我不要放在心上。哼,没想到,这回竟然碰上了。所以小乾,你的这位朋友,绝不像你说的这么简单。”

    我忽然想到一点:“这么说,赵钱当时也在那列火车上?”

    师姐点点头,补充道:“但是,他应该是刻意隐蔽起来了,因为我碰到你们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当时应该躲在暗处,目睹了你们在幻境里的全过程,推测出幻灵术的游戏规则,他突然意识到,利用这个规则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也就是那个爻台,便闯了进来。至于香炉……是方便他功成身退,脱离幻境的一种渠道!”

    师姐边说边想,很快推翻了之前的结论:“看来,这个人并不是通过对你们的观察才了解到幻灵术的,他是一早就知道了内情!天啊,这怎么可能?!”

    我忽然想起冷板凳曾经解释过关于幻灵术的事,便将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师姐,师姐听后眼睛瞪得更大了,一个劲儿地摇头说不可能。

    显然,冷板凳说的全是事实,他竟然对幻灵术了解到如此透彻的地步,就像亲自习学过一样,更可怕的是,他还能不为幻灵师所控地自由穿行幻境……我的老天!怪不得他在面对师姐的时候毫无惧色,师姐在他眼里根本就是一张没有任何秘密的白纸,是完全透明的!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一种被人看穿的、浑身赤裸裸的感觉深深震惊到了我,冷板凳究竟是什么人?何以对我们的手艺如此了解?他接近我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万分迫切地想要知道冷板凳的身份。我靠,早知道白天的时候就不该横插那一杠子!

    “你去哪儿?”师姐突然拦住我。

    我竟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朝驻扎地的方向飞奔,胸口好像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灼烧,我道:“我去找他当面问清楚。”

    师姐想了一下:“好,我跟你一起去,但不要惊动其他人。”

    当我们气势汹汹地冲到冷板凳的帐篷跟前,一把掀开门帘的时候,牟地愣住了——里面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第一百零一章 毛老鼠(上)() 
我跟师姐对视一眼,纷纷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以冷板凳的风节,还不至于“畏罪潜逃”,更何况,好不容易才说服师姐同意一同前往万毒王宫,冷板凳与老乔,无论是谁,都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那就是——出现了突发状况。

    师姐看着我点点头,大概跟我想到一块去了,示意我小心行事,不要声张,把武器都拿在手上。

    我们蹑手蹑脚从冷板凳帐篷里退出来,师姐往东,确认另外两顶,我往西,确认三师伯六子他们那顶。

    等我小心翼翼地解开门帘一看,里面并排铺着三张睡袋,但却一个人也没有,随身的背包和物品都还在,真是奇了怪了。

    我立刻意识到,这是一次主动的、未曾遭到胁迫的突然离开,因为睡袋和常用物品放置得虽然随意,但并没有被翻乱或者故意归置之后的痕迹。三个大男人住的地方要是整整齐齐的,那才是见了鬼了。

    我简单查看了一下,发现只有一样东西不见了——手电筒。

    我退出来去找师姐商量,发现师姐还在我跟师弟的那顶帐篷里,因为里面透着微弱的灯光。

    突然,一阵冷风刮进我的脖子,我一哆嗦,下意识地向四周扫了一圈,高大的杉树树影影影绰绰,如果不是长得太高了,多像藏在暗处的人啊。

    想到这里,我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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