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女书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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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女书商-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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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思也愣了愣:“呃?不是这里说话方便?”

“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秘密,非怕别人听去不可,对吧?”悟宁说完这句话,已经开始着手搬运小姑娘和大姑娘,那样儿理所当然,脸不带红气不喘的。

兼思无奈地跟他下来。李一渔这次是被困在上头,无语问苍天:这小子故意的!

云裳时不时要试探一下悟宁,悟宁也就反调戏一下试探。这两个政敌,简直把较量玩成了情调。李一渔等干将夹在当中,每每中枪。

“碧兄……我怎么觉得你另有用意?”兼思上下看看,满腹狐疑。

他心思是敏捷的,就是耳目不够灵便,发现不了李一渔。

“是有用意。”悟宁点头大喇喇承认,望着兼思笑,手还拉着宝刀。

“嗯?”兼思看见了他们仍然相拉的双手,感觉不太舒服。

“就是为这个……”悟宁继续拿宝刀的手示意。

“喂!”兼思吹胡子瞪眼睛,要求悟宁说清楚一点。

“小僧下了山,就把负碍给忘了。施主怎么还没忘啊!”悟宁这才放了手,合十作礼,酣然一笑。

“……”兼思觉得自己被老朋友调戏了。

“??”宝刀拢着双手,看看这两位,怎么说的都这么难懂呢?她还是到小露红身边,抱着她好了。

虽然夏天,晚上山风还是有点冷。宝刀想,小露红晕迷着,一定更怕受寒。

☆、第七十八章 女君伏线谋千里

远些近些,锣鼓声越来越响,还烧起了火把,整个儿是捉贼的腔调。

张邑太守缓过神来,做出了政治正确的决定:下令严捉那“冒充仲少君”的居心叵测贼人!

兼思苦笑着朝那边示意:“着这一闹,有对匪人,我没能惩治好。一个戏班掌班,日后不知他会不会再生色心。还有一个,眉毛这样——”比划着络腮眉毛的模样。

“嗯!”悟宁和宝刀一起点头,“马二胡!”

兼思又有点儿不舒服。但他压下来,拜托悟宁:“兄台看着办罢!”

“你呢?”悟宁问,“把张邑闹成这样,不是准备留下来的?”

兼思赶紧澄清:“不是我!”什么“仲少君”的叫唤,压根儿不是他闹的。他不知情!

悟宁自然信他。问题是,他在这儿,就有人叫仲少君,怎么能这样巧?还有,他到张邑是为什么来的?

兼思对悟宁做解释,眼却朝着宝刀:“我是逃到一个帮派里面。他们缺麻,派我和其他人过来买。”

宝刀点头:懂了。就是像白龙寨这么个大家庭,收留了兼思。寨里缺东西,她老爹白顶天也是派人出去买的嘛!

然后兼思的视线转向悟宁,把那帮派名字说出来:“海蛇帮。”

那可是奉公子轩名义、声称要帮公子轩夺回公道的帮派!悟宁的脸色顿时很精彩。

宝刀张大嘴看着上头的山壁:呃,那里……

兼思脸色也精彩极了,凝视悟宁:“他们假借你的名头行恶事么?”悟宁苦笑,千言万语算是从何说起?

宝刀拉他们两位的袖子:山壁上!喂,看那里!一块大石头往下爬…往下滚…这都往下跳啦!

石板砸到地上。裂了。李一鱼从后头露出来,还是上身整齐,但撒晃着短裤脚,赤着双足,生怕别人认不出他来历的一副造型。

悟宁当年也是这么个造型,尽管外人看起来邋遢,他自己可是怀念得紧。面对可以随意保持传统的李一鱼,他打心眼儿里吃醋。得知兼思陷在海蛇帮罗网里,他恼愤更甚,直指李一鱼:“布的好大局!”

从兼思回张邑买麻,到仲少君的声声呼喊,都是刻意布下的线,谋局千里。

兼思自己可没觉得为了海蛇帮回张邑有什么不对。海上人家需麻,是实情。觉城城民可从官方处平价购麻,云裳早储备了几大仓这种民生必需物资。就算安城麻田全毁了,他也能撑一年半载。可是海蛇帮只是流窜强盗,储备没这么丰厚,又日常跟人打架,不管缆绳还是网都坏得更快些。安城麻料一紧张,他们是要跳脚。

来福已经热火朝天给海蛇帮造起新式船舶。来宝的观星术也令海蛇帮受益良多。只有兼思寸功未立,干吃白饭——好吧,是白鱼——他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海蛇帮一发愁麻不好买。他自己想起来,简竹必定储了一些,至少也会有门路,何不由他出面问问看呢?他现在不便在安城抛头露面。正好,海蛇帮也都是强盗,见不得光。结伴悄悄去谈生意,妥当得很。更何况,那时候兼思还以为云轩真在海蛇帮。就算是帮云轩,兼思也该出力。

于是,这趟差使。是他主动请缨。小头目还有点犹豫,说新收的人没有立刻派出去的,怕出事。为此还不得不向老大请示。回馈意见说破格录用。这才让兼思出发了。

到得张邑,自然不敢亮海蛇帮的名头,过关时,亮了化名“精诚商号”。海蛇帮与内陆交易一向用这个名头,颇积攒下些信誉。路边碰见简竹,惊喜下车相会时,打的也是“精诚”名头,简竹竟也听说过,见了兼思,眼眨一眨,笑道:“哦哟,一吊钱来了。”

官方给兼思出的赏格,就那么一吊钱——嫌少?官府也不宽裕啊!如果说背主潜逃就要成百上千两银子,那江洋大盗怎么办?万亿两的海口开出去?城君的库房里都没有这么多现银,不如跟诸位盗兄换位置来做!

言而总之,官府的赏格,就是这么个定额,提不上去了。苦主如果对犯人咬牙切齿、必欲得之而后快的,可以另出赏格。江湖上的赏金猎人,主要还是赚这一块赏格。

简竹当初故意放兼思跑,事后也不会追加赏格。这一吊银,精干的赏金猎人看不上眼,不会特意来搜捕他。见了面,简竹这么一开玩笑,更说明他对兼思的好心。

兼思向他道谢。

“何必何必。”简竹连连摆手,“你非池中物,何必被徒役拘在小作坊里,到外面跑跑也好——怎的又回来了?”

兼思引见“精诚商号”的仁兄仁弟,说自己是蒙这商号收留,如今商号有大生意,他就作为保荐人,引来见简竹。

简竹很郑重:“久仰久仰!贵号是老字号了!不知要什么货、要多少?”

海蛇帮的需求一报,简竹更郑重,引到清静房间里细细的谈。海蛇帮原是从张、傅几大家买麻极端困难,几近无法可想,听了兼思说,简竹手里必定有货,还不太敢信,想着再怎么天纵聪明,总是初来此境,起板手面也不大,如何能供起这么多货?来是来了,总存些疑虑,开门见山承认自己要的货多,简竹到底能不能供?

简竹帽帷轻动,灿然笑道:“若是旁人问,我是不敢承认,既然是朱兄引来,我若胡推,当着明人说瞎话,没甚意思。整个安南地域,我若讲手里麻料若少,张、傅两家,也不敢说多了。贵号要的麻,量这样多,还真要我这儿才拿得出来。只不过,我不问贵号买麻去什么用途,贵号也莫问我麻是哪儿来的。”

一席话说得海蛇帮的那几位,眉花眼笑,简直要跟他认起兄弟来,便问他多少钱肯出货。

如今原是大家攒着货不肯卖的时候。简竹倒很赏面子,说他没有张、傅等人心贪,囤在手里的麻料,涨了这么多,于愿已足,精诚商号又肯下这么大的订单、又答应付现银,他确实想做这笔生意,却顾虑本地其他大商家都还囤货居奇,他一人出货,要被大商家追杀,因此上,“丑话说在前头,提货得是悄悄儿的,不能叫人知道,整个买卖根本上都得保密,能应允吗?”

海蛇帮的自然一口答应。接下来双方就具体价码慢慢儿的拉锯,跟兼思没了关系。他便抽空出来探望宝刀,当中并没碰见什么别的,平白忽听“仲少君”这么个扯破嗓子的炸天雷。莫非……真是有人捣鬼?却是怎么能捣起来的!

兼思凝视李一鱼。李一鱼是云裳的人。他在这里,岂不代表云裳的手已经伸到了这里?

兼思对云裳并无恶感,也从未结仇,然而波涛诡谲,海蛇帮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公子轩、张邑忽有人暴喊“仲少君”,化为僧人的云轩、觉城战神李一鱼又相继出现,兼思不得不心生警惕。

李一鱼看着兼思的目光,则像看着一尾已经被盛到锅里,煎炒炸煮都容易的鱼儿。

他掩饰的抬起手掌咳了一声,跟悟宁说:“那也未必不好……您总以故老人民为重。”

这话什么意思?在场的除了悟宁和李一鱼,估计没别人听得懂。

兼思注视悟宁。他想,这隐语可能跟他有关。

悟宁抱歉地回视兼思一眼,神情里有难言苦涩。

李一鱼朝天打个哈哈:“至于现在么,我得赶紧去找张邑的仲少君去!都嚷成这样了!乖乖,这热闹我不凑都不行。”

他晃着两只光脚,踢踏啪啦地真走了。

兼思想,他应该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仲少君的身份?

宝刀垮着一张脸问两位:“什么情况啊?我们……”不好意思地打个呵欠,“要不先睡一觉再聊?”

悟宁下定决心,奉送了兼思一句话:“朱兄若不想多事,原该走得越远越好。”

具体的,他已经不能多解释。

兼思皱着眉,回问了一句:“兄台又为什么不走得远些呢?”

悟宁长长、长长叹了口气。

宝刀顿悟:“我知道了!你们都犯了事儿,所以都得逃跑,但心里有挂念的人,所以不能跑远,对不对?”

大体是这个道理。

兼思当初若不跑,只怕“君世子”之争越来越烈,右夫人不择手段,安城权贵集团陷入分裂,父子兄弟反面成仇。既跑出来了,安城权力中心确实也暂时平定,他又仍然下不了决心远离。安城有太多叫他挂念的人和事,在附近,打探消息总归方便点。万一出了什么事……只是万一!——他在附近,说不定也好尽一点绵薄之力。

悟宁当初若不是断然远遁,云裳没有这样利落上位,觉城也没有这么安定的好局面。可是他的份量,比兼思不同。兼思觉得自己离安城近点儿,只是聊尽心意,对安城目前局势没有太大影响,悟宁在觉城近边,却简直好似一枚大炸弹!

兼思不懂悟宁既然让了君位,怎不跑远些?

☆、第七十九章 月下裁光

悟宁合着双掌,又是一声长叹。

兼思并非太蠢,只是阅历太少了些。悟宁有的话,本就不便明言,此时更不好说了。

他只有一个秘密好奉送。

这个秘密是瞒着宝刀的。

他请兼思附耳过来,听他咬耳朵说几句话。

这几句话,听得兼思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紫:“当真?!”

当然是真的。悟宁也是试了试兼思对宝刀的心,才不得不对他直言奉告。如果有一天他想把她收为自己的女人,总得事先知道这女人跟他有多大的仇。

他们咬耳朵的时候,宝刀看看他们、看看仍然昏睡的小露红。

小露红缷了妆,没有在台上好看。她的脸太方,台上表演时装了假鬓角,活生生削成了瓜子脸;她的脸蛋上长了很多雀斑,台上表演时抹了厚厚胭脂水粉,灯光一打俨然白雪可爱。还有,她眉毛也生得不好,为了台上表演索性全部剃掉重画,远远望去俨然也是柳眉含烟。

总之缷去台上的一切,小露红看起来也就是个长相普通、年纪也不太小了的女人。

宝刀搂着她,定睛看仔细了她,却总觉得有点不自在。像她噙在口中的酒气传染了宝刀,让宝刀脸红心跳不自在。

多年台上生涯,让小露红通身透着风尘气,或者说所谓“不正经的魅力”。她洁身自好,那魅力仍然浸染了她,叫宝刀心头跳着,情不自禁往兼思那边又瞟一眼。

兼思心里有鬼,也往她这边看来,视线一错,立刻吓得低下头去,那股滋味就别提了,嘴里像含了个橄榄。那橄榄还是烂的!而且他还非咽下去不可!

他是城君洪逸的儿子、洪逸可能曾经给薛大将夫人下毒、宝刀可能就是薛夫人的女儿、他跟宝刀可能有杀母之仇?!这算一笔什么烂帐!

白顶天是不是薛大将?这可只有找到白顶天才能晓得。

白顶天却是到什么地方去了呢?他如真是薛大将,兼思与他如何能见面?

兼思正心里塞了团乱麻,清不出头绪。那月亮已是越来越低、清辉也越来越淡。

同样的月光。也撒进鸡鸣茶舍的苦竹帘子隙间。

这茶舍也招待吃夜茶,与白天的茶室规矩不同。客人进了房间,四面帘子落下,当中一个茶炉,客人自取自烧,若非招呼,茶倌绝不进来。几色茶点,分为黑白瓜子、新落枝的嫩桃、薄薄切好的瓜果片、并好醋好酱凉抖的木耳菜尖不等,一水儿的清雅,又耐久。若非客人呼唤。茶倌不再进来更换。蛙声并那风吹合欢树叶的声儿。高低切错,又有水车嗳呀,潺潺自窗缝流进,自生清凉。茶炉边上有低低的木榻。薄毯纱褥,正适合初夏取用。榻边另有竹编的坐垫,团团可爱,齐齐撂起。地上本扫得点尘不沾,客人可自行将坐垫拿了坐,累了便在榻上一歪睡去,虽不是正经憩室,实在比一般旅馆还雅洁可喜。然而这情趣冷僻了些,天一明且须挪地给茶舍做白天生意。若非熟客、又雅好此道的,不会定此间。

简竹轻轻伸手,拔弄月光。

客人已经离去。月光下,他的手指,又如新打的银子、新纺好的丝那么白。

他手指轻轻晃动。月光在他指间,就成了缕缕丝光。

传说中有一种狸猫,生着尖尖的耳朵、大蓬蓬的尾巴,跳进舞来,尖耳能将光线裁开,尾巴扇扇,便可把裁开的光线织成花朵。这花朵多半没什么作用,只是奇丽夺目,开得一息,便谢了。为这无用而短促的法术,狸猫不惜与上古时的神魔作交易,牺牲了它们的影子,好让神魔给它们种下“契珠”。

所以,灵狸是没有影子的。它们的影子,是它们本体所化。如果伤害了这影子,跟伤害它们本体是一样的。有些猎人就设计钉住它们的影子,来捕捉灵狸。

灵狸的珠子藏在尾巴里,只要珠子不失落,它们就可以千年万年、长长久久的裁光为花、舞蹈下去。但尾巴剖开,珠子被人吞吃,人不能因此得到裁光种花的本事,却可藉些长命百岁。失珠的灵狸则当场化为灰烬。

大多数的灵狸,都化为灰烬去了。

简竹这一生,有荣幸见过灵狸一次。那一次的花事,是他一生不能忘却的绚烂传奇。

他自己可没有灵狸那份以生命换取、以生命灌溉祭奠的才能。他把玩着月光,就像人在百无聊赖时,把玩着一朵花,把花瓣撕成一丝一丝,自清波水面垂下去,招惹小鱼儿来咬。

一缕月光从指间撕落,凋谢。

人间事比什么星光月光更迷人之处在于,光线撒下去,就没了。纵然灵狸以影子定契,换来的绝世才能,也不过让那浩大花事开一场梦的时间。人间事,却可以一缕联一缕、一丝勾一丝,勾勾连连,绵延得久呢!

简竹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

是星姑娘唤他回人间,着薛大将以全寨人马性命为祭品。他彻底恢复人形时的震荡,垮塌了京邑的君陵,使得桑邑傅家被连坐论罪。

月光落到地上,苍白成灰。

是他将月夜的衣裳吹卷在砖墙上,诱导慕飞发现最粗浅的印刷术。

又一缕月光撕落。

也是他让宝刀“发明”皱纸。

他是他们的师傅。他们的一切发现,都要归功于他。然而不能否认的是,那两个孩子天资聪颖、一点就透。否则,他的计划还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月光碎落成珠,如无数的上品米粒,在地上跳跃。

傅琪打开了仓门,将他地盘上新收的米,称给了西商。

对于上等大米,也有刚需。西边诸城的上流社会、耽于饮食的人家。他们需要吃新米。

西商不管怎么打米战,必须把这一块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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