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艾文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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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艾文荷-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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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过,”汪八说道,“骑士老爷,您会发现,我们中间庄主不多,傻瓜却不少。” 
  “这混蛋什么意思?”牛面将军望着他的部下说。可是那些人想说又不敢说,最后才结结巴巴地答道,如果眼前这个人不是塞德里克,那么他们实在不知道上哪儿找他了。 
  “我的老天爷!”德布拉西喊道,“他一定穿了修士衣服逃走了!” 
  “地狱的魔鬼啊!”牛面将军接着叫道,“那么我从后门送走的,就是罗瑟伍德的那头野猪啦,该死,我亲自放走了他!至于你,”他对汪八说道,“你自以为聪明,可以骗过我们这些傻瓜,那么好吧,我成全你,让你升天——我给你剃度!来啊,让他们剃掉他的头皮,从城楼上把他倒头扔下去。你的职业是给人说笑,看你现在还能不能说笑?” 
  “您对待我实在比您的话更好了,高贵的骑士,”可怜的汪八哭丧着脸说道,他逗趣打浑的脾气,哪怕死到临头也没有改变,“如果照您所说。您给我戴上红帽子,那么我这个普通的修士一下子就高升成红衣主教啦。” 
  “这个可怜虫是决心到死都不改行呢,”德布拉西说。“牛面将军,你不必杀他,把他交给我,让我自由团队的弟兄们拿他解闷儿吧。傻瓜,你说怎么样?你是不是知道感激,肯跟我一起去打仗?” 
  “不过这得我的主人同意才成,”汪八答道,“因为你瞧,他不同意,我便钻不出这个颈圈呢。”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那个东西。 
  “放心,诺曼人的锯子一锯,撒克逊人的颈圈就断了,”德布拉西说。 
  “对,尊贵的先生,”汪八说,“难怪有一首歌这么说: 
  “诺曼人的锯子架上了英国人的栎树, 
  英国人的脖子戴上了诺曼人的枷锁, 
  诺曼人的汤匙伸进了英国人的菜盘, 
  英国人的土地变成了诺曼人的天下; 
  不把这四大灾难清除出英国, 
  英国人就休想过大平的日子。” 
  “德布拉西,你专干这种好事,”牛面将军说,“大祸临头的时候,还在这儿听一个傻瓜胡说八道!你看到没有?我们上当了,我们想出的与外面的朋友联络的方法,给这个穿彩衣的混蛋全都搅乱了,可你还护着他!现在我们除了马上遭到攻打以外,还有什么别的指望?” 
  “那就上城楼去,”德布拉西说。“我听到打仗,从没像现在这么严肃,不是吗?让圣殿骑士守那边城楼,他为他的骑士团英勇战斗过,现在只要他有一半那么勇敢就成了。你这个大胖子也得上城楼打仗。我会照我的办法行事,尽我自己的力量,告诉你,那些撒克逊暴徒要想攻进托奎尔斯通城堡,比登天还难。不过既然你打算跟强盗谈判,何不利用这个有身分的庄主作中间人,他两只眼睛一直盯着你的酒瓶呢!来,撒克逊人,”他对着阿特尔斯坦继续说,把酒杯递给了他,“用这珍贵的酒润润你的喉咙,提起精神来,谈谈你愿意为你的自由怎么做。” 
  “只要是一个勇敢的人应该做的,我都可以做,”阿特尔斯坦答道。“释放我和我的朋友们,我愿意付一千马克赎金。” 
  “另外,那些不法之徒违背上帝和国王的和平意愿,聚集在城堡周围,你能不能保证他们的撤退?”牛面将军说。 
  “我可以尽量让他们退走,”阿特尔斯塔答道,“我相信,塞德里克伯父会尽力帮助我。” 
  “那么我们谈妥了,”牛面将军说,“你缴出一千马克,你和你的人便可以自由,双方和好相处。撒克逊人,这笔赎金太便宜了,你应该感谢我们的宽宏大量,只要你付这点钱便释放你们。不过注意,这赎金不包括犹太人以撒。” 
  “也不包括犹太人以撒的女儿,”圣殿骑士说,他刚好走进屋里。 
  “他们都不属于撒克逊人的范围,”牛面将军说。 
  “当然不属于,如果把他们包括在内,我就不配称作基督徒了,”阿特尔斯坦答道。“这些不信基督的东西,可以由你们任意处置。” 
  “赎金也不得包括罗文娜小姐在内,”德布拉西说。“我不能让人家说我是一个胆小鬼,为了不敢厮杀,便把一个快到手的美人给放跑了。” 
  “我们的协议也不包括这个该死的小丑,”牛面将军说,“我得留下他,让大家看看,一个拿正经事开玩笑的人,会得到什么下场。” 
  “罗文娜小姐是我的未婚妻,”阿特尔斯坦答道,露出了坚定的脸色。“哪怕我得让几匹野马撕成碎片,我也不会答应放弃她。奴隶汪八今天刚救了我伯父塞德里克的命,我宁可丢掉我的脑袋,也决不让他的一根头发受到损伤。” 
  “你的未婚妻!罗文娜小姐是你这种奴才的未婚妻!”德布拉西说。“撒克逊人,你在做梦,以为你的七王国时代又回来了呢。我告诉你,安茹王室的王爷们不会把他们监护的人,拱手让给你这种血统的子孙。” 
  “傲慢的诺曼人,”阿特尔斯坦答道,“我的血统有悠久而清白的历史,比一个穷光蛋的法国佬'注1'强得多,这个法国佬不过把一批乌合之众聚集在自己的旗帜下,靠出卖他们的鲜血发了财。我的祖先是国王,他们作战勇敢,治国英明,他们每天在宫中宴请的客人,比你们的侍卫还多得多,他们的名字得到行吟诗人的歌唱,他们的律令记录在贤人会议'注2'的法典中;他们的遗体是在圣徒们的祈祷声中安葬的,他们的墓地上都建有巍峨的教堂。” 
   
  '注1'即指前面提到过的斯堪的纳维亚海盗罗洛,他在法国国王的庇护下建立了诺曼底公国。 
  '注2'英国盎格鲁一撒克逊王朝时期,国王的咨询机构,由一百人左右大贵族和主教组成,相当于后世的议会。 
  “你碰到对头了,德布拉西,”牛面将军说,对他的朋友遭到反击,似乎还很高兴。“这撒克逊人打中了你的要害。” 
  “哪怕他打中,他也只是个俘虏,”德布拉西说,显然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因为手脚被捆绑的人,只有舌头是自由的。但是,朋友,随你怎么能说会道,”他又对阿特尔斯坦继续道,“你不能给罗文娜小姐赢得自由。” 
  对这些话,阿特尔斯坦没有回答,因为他已讲了一大篇话,超过了他的习惯,以前他对任何问题,哪怕是他最感兴趣的,也不会讲得这么多。这时一个仆人进来打断了谈话,他报告说,有个修士来到了后门外,要求接见。 
  “这些该死的讨饭佬,我用他们的保护神圣贝内特的名字起誓,”牛面将军说,“不知这次来的是真修士,还是又一个骗子?小子们,搜他一下,要是你这次再上当,给这个冒牌货骗过去,我得挖掉你的眼睛,把烧红的木炭放在你的眼眶里。” 
  “要是这次来的不是真的神父,老爷,请您只管发怒,惩罚我好了,”贾尔斯说。“您的扈从乔斯林跟他很熟,他可以担保,这是安布罗斯教士,跟随茹尔沃修道院长的一名修士。” 
  “让他进来,”牛面将军说,“很可能他那位寻欢作乐的主人,要他给我们送什么消息来了。一定是魔鬼放了假,神父们才擅离职守,在全国各地到处闲逛。带走这些囚犯;撒克逊人,好好考虑对你讲过的话。” 
  “我要求我的监禁得到体面的待遇,”阿特尔斯坦说,“我的饮食和我的卧床也应该与我的身分相称,与一个正在磋商赎金的人相称。还有,你们侵犯了我的自由,我要你们中间自认为本领最大的人出来与我比武,一决雌雄。我早已通过你的管家向你提出挑战,你不敢应战,但是你必须答应我。这里是我的手套'注'。” 
   
  '注'在中世纪骑士中,掷下手套是向对方发出挑战的表示。 
  “我不能与我的俘虏决斗,”牛面将军说,“莫里斯·德布拉西,你也不能。贾尔斯,”他继续道,“把他的手套挂在那边的鹿角架上,等他成了自由人以后再说。如果到那时他仍要求决斗,或者认为我拘禁他是非法的,我凭圣克里斯托福的腰带起誓,他会发现,他的对手是从来不会拒绝与敌人决斗的,不论那是步战还是马战,也不论那是单独进行,还是在奴仆们的助威下厮打!” 
  就这样,撒克逊俘虏给带走了;正在这时,安布罗斯修士给领进了屋子,他显得十分惶恐。 
  “这位神父才货真价实,”汪八走过教士身边时打浑道,“其余两个都是冒牌货。” 
  “圣母保佑!’修士向在场的骑十们说道,“我总算脱离危险,来到基督徒中间了!” 
  “你已经安全了,”德布拉西答道,“我们都有是基督徒,这位是威武的男爵牛面将军雷金纳德,他最厌恶的便是犹太人;这位是英勇的圣殿骑士布里恩·布瓦吉贝尔,他的拿手好戏便是屠杀萨拉森人。如果这些人还算不里恩·布瓦吉贝尔他的拿手好戏便是屠杀萨拉森人。如果这些人还算不得真正的基督徒,我就不知道还有什么人配得上这称号了” 
  “你们是尊敬的茹尔沃修道院长艾默长老生死与共的朋友,”修士说,没有注意德布拉西回答的口气,“不论根据骑士的信念,还是教会的慈悲精神,你们都有责任帮助他,因为伟大的圣奥古斯丁'注'在他的著作《上帝的城》中说……” 
   
  '注'奥古斯丁(希波的)(公元354—430),古代基督教的著名思想家,《上帝的城》是他的主要著作。 
  “你胡扯什么!”牛面将军打断了他的话,“干脆一点,神父先生,你要讲什么?我们没有时间听你说教。” 
  “圣母马利亚呀!”安布罗斯神父叹息道,“这些罪孽深重的俗人多么急躁哟!那么告诉你们吧,勇敢的骑士们,一些凶恶的暴徒,把畏惧上帝和尊敬教会都丢到了脑后,不顾教皇的圣谕说,如果任何人在魔鬼的怂恿下……’” 
  “教士兄弟,”圣殿骑士插口道,“这一切我们都知道,也猜得到;你就简单说吧,是不是长老给人抓走了,或者给谁抓走了?” 
  “不错,”安布罗斯说道,“他落到了一群彼列的门徒'注1',盘踞在这一带森林中的强人手中,他们违背了上帝的教训:‘不可难为我受膏的人,也不可虐待我的先知们。’'注2'” 
   
  '注1'波列是撒旦的别名,出自《圣经),见《哥林多后书》第6章第15节。 
  '注2'见《旧约·历代志上》第16章第22节。受膏的人指教会用膏油祝圣过的人,这里即指教士等。 
  “这是我们动用武力的又一理由,各位先生,”牛面将军转身对他的伙伴们说。“既然这样,茹尔沃的长老非但不能帮助我们,还要求我们帮助他啦?一个人正急需支援的时候,教会的这些懒虫还来凑热闹!但是神父,干脆说吧,你的主人要我们怎么帮助他?” 
  “那么请听着,”安布罗斯答道,“我尊贵的院长遭到了粗暴的虐待,这是违背我刚才引述过的圣训的,那些彼列的门徒们还搜查了他的行囊和钱包,抢走了两百马克纯金的金币,而且还要向他勒索一大笔款子,然后才问意放他,让他离开他们的罪恶魔掌。因此上帝的虔诚信徒,尊敬的长者要求你们作为他的亲密朋友搭救他,至于是为他支付他们要的赎金,还是用武力讨伐他们,这可以由各位决定。” 
  “这个长老一定碰到鬼了!”牛面将军说,“他早上喝的酒大概还没有醒。你的主人什么时候听说过,一个诺曼贵族会解开他的钱包去搭救一个教十?要知道,他的钱比我们的多十倍。再说,我们又怎么用武力搭救他?比我们多十倍的人包围了我们,他们随时可能发动进攻呢。” 
  “那正是我要告诉你们的,”修士说,“只要你们少安毋躁,听我说下去。唉,上帝保佑我,我老了,这些恶人的攻击把一个老人的头脑搞糊涂了。不过有一点是确凿无疑的:他们调集了不少人马,建立了营地,还面对城堡筑起了一道防线。” 
  “上城楼去!”德布拉西喊道,“我们得看看,这些混蛋在城外都干了些什么。”这么说着,他打开了一扇格子窗,那外面是一个小塔楼或者伸出的阳台,他随即站在那里,向屋内的人喊道:“圣但尼斯啊,这个老修士带来的消息千真万确!他们正在活动顶棚和全身盾牌掩护下向前移动呢'注',他们的弓箭手像暴风雨前的乌云一般,密密匝匝地汇集在树林的边缘。” 
   
  '注'活动顶棚是一种可移动的临时防护工具,由木板构成,进攻的人便躲在这木棚下向城堡展开攻击。全身盾牌是一种大型盾牌,可这没整个身子,也是在发动进攻时的一种装备。——作者原注 
  牛面将军雷金纳德也向田野眺望了一会,立即抓起号角,使劲吹了一阵,然后命令部下在城墙上布置好岗哨。 
  “德布拉西,注意东边,那里的城墙最低。尊贵的布瓦吉贝尔,你久经沙场,知道怎么进攻和防守,你驻在西边。我亲自守卫碉楼。还有,尊贵的朋友们,不要把兵力固定在任何一个地点!今天我们必须在每个地方出现,这样才显得人多势众;在战斗最激烈的地方,我们必须尽可能在场,以便鼓舞士气,提高信心。我们的人数不多,但只要我们机动灵活,作战英勇,便能弥补这个缺陷,因为我们要对付的只是一群无知的毛贼。” 
  在准备防御的一片忙碌和混乱中,安布罗斯神父还在大喊:“但是,高贵的骑士们,难道你们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一听茹尔沃修道院长,尊敬的艾默长者派我带来的口信吗?高贵的雷金纳德爵士,我请求你听我讲!” 
  “你去向老天爷提出你的请求吧,”凶恶的诺曼人说,“因为我们地上的人没有工夫听你絮叨。喂!上那儿,安塞姆!把沥青和生油煮沸,准备浇在那些放肆的叛贼头上。注意,给弓弩手准备好弓箭,别让短缺。把我的牛头军旗挂出去,让那些混蛋知道,他们今天是在跟谁打仗!” 
  “但是,高贵的先生,”修士继续道,他还是坚持要大家听他讲话,“请你替我想想吧,我起过誓一定完成任务,让我把院长交代的话讲完吧。” 
  “把这个唠唠叨叨的老糊涂带走,”牛面将军说,“让他关在祈祷室里念经。托奎尔斯通的圣徒们听到万福马利亚和主祷文,一定会觉得很新鲜,我想,他们从石块中雕成以来,还没听到过念经声呢。” 
  “不要亵读圣徒们,雷金纳德老兄,”德布拉西说,“今天在那伙亡命之徒的骚乱中,我们还得祈求圣徒的保佑呢。” 
  一我不想指望他们的帮助,”牛面将军说,“他们的唯一用处便是充当(石雷)石,让我们从城墙上扔下去,砸碎那些暴徒的脑袋。那儿有一段大木头,是圣克里斯托福的雕像,它可以砸死一大群人呢。” 
  这时圣殿骑士正密切注视着围城者的活动,他比粗野的牛面将军和那位轻率的朋友显得更有心计。 
  “凭我的作战经验看,”他说,“我相信这些人受过训练,他们的行动有条不紊,比我想像的好得多,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瞧见没有?他们很有经验,知道利用每一棵树,每一丛灌木林作掩护,避免让自己暴露在我们的弓箭面前。在他们中间我没有发现任何旗子,然而我可以用我的金项链打赌,一定有一个富有作战经验的高贵骑士或绅士在指挥他们。” 
  “我发现这个人了,”德布拉西说。“我看到了一个骑士的盔饰在晃动,还发现了他的盔甲的闪光。瞧那边那个高个子,穿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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