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唐明月 by年爱 (父子 宫廷 玄幻 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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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唐明月 by年爱 (父子 宫廷 玄幻 魔法)-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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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里,朝堂里出了件不大不小,但足以让所有官员深感脸上无光的事。

    三品从官大充卿郎的张姓官员,被人一折子弹劾了。

    本来官员间相互弹劾是常事,政见不同,立场不同,利益不同,看不顺眼……这些理由自然是弹劾的起因。这位张大人被弹劾的理由也很简单,收受贿赂。

    对唐月来说,在朝堂上提出这件事也只是一时兴起。岂料这位张大人听了唐月不轻不重的话后,却当场发飙,大肆谩骂,瞧着他那抓狂的样子,竟然还有想要动手的意思。最后这位张大人被侍卫们拖下去的时候还一脸凛然,好像自己全然无错。

    唐月向来被官员们轻慢惯了的,没怎么往心上去。但关键是,朝堂之上,还有着阳国和东蓬国派来例行访问的使节。如此之事被他国见到,一时间想要直接做掉张大人的念头成了当场所有官员的心声。

    那几位使节下朝时怪异的神色,深深刺激了华国上下官员。

    就算当今陛下再无力,再软弱,他依旧是华国最高的存在,代表着整个华国在外脸面的人。

    如今在自家朝堂上被官员如此无礼,还没办法当场发作好好惩罚该冒犯了天威的人,说出去了,还不知道华国在他国眼里成了个什么样子!这么愚蠢的人,到底是哪派的?!

    大大小小的争论再度开始,一直认为这个张姓人必须严惩。接着,不少官员送上了关于张大人受贿的种种证据,这位张大人着实是罪大恶极,不死都不行。当然,这中到底哪些真是张大人做的,就不得而知了。

    事后,为了在还没离去的使节面前显示一下当今圣上的威严,在苏卢二相示意下,某些无关紧要但很能体现皇威的权力终于回到了唐月手头。而唐月拿着这形同鸡肋的权力,除了显摆一下,同以前没有任何分别。

    风波亭。

    唐月坐在亭边廊椅上,右手握卷,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膝上唐礼的头发。

    唐礼躺着享受父皇的温柔,漫不经心道:“父皇最近有点忙呢。”

    “啊,”唐月笑着回答,“因为手里被强行塞了些麻烦的东西,所以没办法啊。”虽然是无用的权力,但必须经过他手的折子却多了起来,他的闲暇时间不可避免的被压缩了一部分。

    “父皇觉得是麻烦吗?”唐礼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唐月任凭他,只笑,“因为,这样的话,我陪着小礼你的时间久少了些啊。”

    唐礼心里一暖,但有些事情他却必须先弄清楚:“但父皇不会觉得权力回到手里是好事吗?”

    唐月“呵呵”一笑,“权力放到我手里也没有多大实际价值啊。说起来,当年被先生赶出来,就是因为我不喜权力,被他说是胸无大志之人,失却了他的教导之心。先生到现在都还耿耿于怀呢。”

    陈年旧事如今轻易笑谈,唐礼却深知其中艰辛。

    唐月十四岁就登位,本来是轮不到他这个排行十一的皇子的。只因先帝时期,皇室手足相残的厉害,到先帝驾崩时实在没剩了几个,其中只有唐月的身份最适合这个位子,才被迫做了帝王。然而权臣当道,早年又没有自己势力垫底,唐月最初的几年过得相当憋屈,如同被关在笼中的幼兽,除了残暴嗜杀,找不到任何发泄方式。他早年残暴的名声也是由此而来。而先生是唐月母妃临终前找来的辅佐人,持续教导了他四五年,对于唐月来说,先生远比他那个高高在上一年也不一定见得两三次面的父皇来得亲近,只可惜先生却在他最孤独无助之时将他拒之门外,不能不说是一次重击。

    “父皇,你就没有怨过先生吗?”唐礼压下心疼,问。

    唐月倒是放下了手里书卷,认真的想了想才道:“不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原则,既然我达不到先生的要求,被他断了情谊也是无可厚非,生存方式不同罢了。先生无法将自己的精力放到一个他认为没有教导价值的人身上,我也不可能就为了先生的期望强行改变我自己。虽然,还是会觉得有些遗憾。”他叹口气。那个先生,虽然严厉但却是少数真心为着“唐月”这个人着想的人之一。而且,能够教出十三位皇帝和不计其数的能臣大将,能力相当不容小觑,若是肯入华国朝堂,想来……

    唐礼仰面,将唐月清朗的面容收进眼底。“父皇……”

    唐月摸着唐礼的脸蛋,唇边笑容迷人,引得唐礼飘飘然

    “对我来说,现在只有你最重要。”

    皇权在手,美人于怀,都不及你来得重要。你才是我存在于此的理由。

    浅吻。

    风起涟漪。

    波光粼粼。

华唐 第36章 坦。

    秋成(即秋分)日。

    唐空唐重立冠,唐希花簪。

    唐月携了苏后、嫣妃跟和妃前去英灵台,作为孩子的父母见证他们的典礼。

    英灵台是祭祖怀先的场所,也是皇室子女成年典礼的举行之地。在这里,在先人们的见证之下,由皇室里辈分最高的长辈替他们执行礼仪,宣布他们从此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

    瞧着自己那总是温温柔柔,体贴暖心的女儿被挽起了长发,簪上了珠花,和妃忍不住轻轻啜泣。这孩子终究将离开自己了,她终于要去到另外一个未知的地方,同另外的人生活。而自己却只能把下半辈子永远留在这座冰冰冷冷的皇宫,独自老去。

    唐月拍拍她的手,安慰的一笑。

    和妃对着他弱弱的一声“陛下”,眼泪簌簌下落。

    这一哭,再一看,苏后同嫣妃也红了眼眶。

    现在在场的人并不多。这只是华国的家族仪式罢了,作为这个国家的皇子与公主,真正的庆贺是在他们回宫之后。而且,就算这几位失态,也无人会对孩子长大而心有所感的母亲置喙。

    人之常情,情之所至。

    ——————

    觥筹交错,金牙击板,高光低秀,旋裙飞角。

    宫里的庆贺刚刚开始。

    大、二皇子所娶的正妃,皆是天姿国色,聪颖逼人。且两人在闺阁中便是至交好友,如今更是做了妯娌,伴与这天下最尊贵的兄弟身侧,一时成为了皇城佳话。

    而邛孟也是几年来的新秀,年少有为,风度翩翩,据说同三公主的婚事一传出,碎了不少少女芳心。

    这一场成年礼,三桩婚事,三对佳偶,端的是让人谈资充足。

    唐礼踏上前,冲唐希和邛孟点头,“皇姐,你今天很美哦~”

    唐希浅浅一笑,嫣红娇俏的脸上流出无限动人的美丽。这位皇姐终究是褪去了黯淡,蜕成了翩翩才才的美人。

    “至于你……”唐礼撇了撇嘴,不太乐意的对邛孟说,“你要是敢让皇姐哭,本殿下绝对不会饶了你!哼!”言毕,他又对唐希笑了笑才走,将一个既为姐姐长大了而高兴,又不爽姐姐被人抢走的少年表现得淋漓尽致。

    果不其然,那两人相视一笑。“你别把小礼的话放在心上。”“我自然不会。倒是你有个很喜欢姐姐的弟弟啊~”

    唐礼勾起唇角。

    龙椅之上,唐月捏着酒杯,一如既往只是笑看满场不言不语。这眼前繁华,满耳热盛,他总是只能高高俯瞰,无法真正融入其中。这帝王的身份,总是束缚了太多感情和距离,无形之中将他隔离在外。只有那一个孩子……

    唐礼远远瞧到了唐月在人群里搜寻到了自己,对自己露出一个在他人看来普通寻常,他自己瞧着却面红耳赤的笑容。那个笑容里,饱含了令他不由自主转开视线的炽热和温情,一瞬间勾起了他那些夜里的回忆,那些纠缠和喘息。

    想什么呢?!他狠狠唾弃了自己一下。不过是一个笑,居然想得那么的……咳咳!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唐礼却是再也不敢和他父皇对视了。果然还是自己想法不纯洁,总是念着那些、那些……唔,冷静!

    被夜风吹了一会,褪去了热度,唐礼回首。

    立冠了,接下去的太子之争,恐怕会更加激烈吧?那些旁落的权力,他势必趁机一点点夺回。但在那之前,唐礼犹豫的舔舔唇,还是应当对父皇坦白才是。

    ————————

    数日后,天朗气清。

    千页阁。

    唐礼坐在唐月身上,双手搂紧唐月的脖子,“唔”“恩”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唐月扔了笔,定定把他望着,“说吧,怎么了?”

    唐礼两手紧了又紧,唇瓣抿了又抿,终究还是开了口:“父皇,倘若、倘若我……”

    “恩?”唐月只把他往上搂了搂,又认真的看着怀里的他。

    唐礼还是不知道从何开口。直接告诉父皇自己私底下有一支实力不容小觑的队伍?还是说自己早在多年前就在父皇身侧安插了大大小小的眼线和暗手?又或者讲自己其实对整个朝廷上上下下的隐秘都清清楚楚?这其中不管哪一点,对帝王来说绝对都是心头大忌。

    父皇会相信自己吗?会相信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而已:想要夺回属于父皇的东西,想要让父皇真正凌驾于万人之上,想要父皇不再受到他人的牵制,想要父皇能够,真正的自由。父皇能够相信他的这份感情的吧……在他心里,抱有若有若无的期待:父皇对他的喜欢,有没有深厚到承受这种坦白?

    他在赌。

    他在赌这些日子以来,他所感觉到的温柔,不只是一份单薄的喜欢而已。

    他在赌那些热情的夜晚里,那些萦绕耳边的充满了爱意的话语,不只是情动之时的戏言而已。

    唐礼忽然就定下心来,迎上了唐月不曾移开过的双眸,从怀里掏出一份名册。这是他才写好的关于他所有明里暗里的人手的详尽资料,包括那些人如今身处何地在哪地供职潜入了哪家,有着怎样的特长和弱点,会怎样的武功路数擅长何种情报处理……

    他把自己经营了多年的心血统统直白的摊付到唐月面前,把自己握着的利刃的把手放入了唐月手里,只等唐月明鉴,抑或是挥刀斩下。

    唐月捏起那本小册子,“这是什么?”

    “父皇,”唐礼紧紧抱住了唐月,埋首他胸前,“我要向你坦白些事情。”

    ……

    言毕,唐礼不敢抬头,紧闭了两眼,甚至微微颤抖起来。

    “唉……”良久,久到唐礼忍不住生出些许绝望,唐月长长叹了一声。他放下唐礼,扯下颈间扣得紧紧地两只手,推开了胸前少年的头。

    唐礼慌慌张张站直了,“父皇……”

    唐月的手抚上唐礼的脸,“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我,我只是……”眼前这张脸上无奈的浅笑,让他的心“咯噔”一下,猛然下沉。

    唐月双手捧住了少年的脸,四目相望。

    “我很高兴。”

    “诶?”

    “我说,我很高兴。”唐月亲了亲唐礼的唇,笑道,“真的很高兴。我本来还想,你说不定只是因为年纪太小,还没有办法真正明了自己的感情,或许等你大了就会反悔而想要离开我。但,你早就不再只是个孩子了。你已经拥有成熟的想法,完全能够站在同我平等的位置上跟我相爱。而且,你也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即使我没法保护你,你也能自保。这样一想,我就觉得非常开心。”

    他缓缓拥紧了犹自不安而颤抖的少年,附耳低语,笑意满心,“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我都知道。小礼,我说了喜欢你,就绝对会相信你。所以啊,也对我抱有一点信心,对我们的感情有点信心好吗?”

    唐礼一言不发,红了双眼,却是狠狠点头。

    我相信你。

    我相信我们的感情。

    我相信。

华唐 第37章 隙。

    晨光微曦。

    唐礼小心挪开唐月放在他腰间的手,翻身下地,拢了拢身上有些松散的寝衣,出了寝殿,施施然更衣梳洗毕了才轻声唤道:“淳雷。”

    暗色的人影无声落到他跟前,单膝跪下听候差遣。淳雷统管他安插在朝阳宫的所有人手,算来是他在这里的总管。能够被他放到朝阳宫的都是绝对值得信任的人,而淳雷更是其中犹首,比起来同英华他们两个的地位也是不差分毫。

    唐礼看了看身后的寝殿,转过来细细嘱咐了淳雷好生照看着。

    这几天盟国东蓬来信求救,说是受到了敌攻,敌方力量强过才换了新主的东蓬,东蓬竟然一直被压着打,节节败退。盟国里就属华国跟它最近,希望华国能够尽快排除援军,一尽盟友之谊。朝里自然是同意派军的,只在这领军之人的选择上,又是争论不休,吵得唐月闭朝不上,蒙头大睡,绝对不能让人扰了他的好觉。

    “你也派些人把记总管护着,不能有半点闪失。”父皇可是相当信任小记子。他给了父皇名册之后,父皇直接唤了小记子进来,把名册扔给了小记子,没说什么。小记子只看了个大概后,也面色平静收起了名册,说是省得了。

    “是。”淳雷应了,待到唐礼走了,一个闪影退回暗处,继续守护着这宫里最尊贵的人。

    迷梦中的唐月犹自酣然。他只是知道唐礼养了一支势力,还知道这势力唤为“护庭”,余外全然不明。唐礼也不曾明明白白告知他,其实这护庭与其说是为了唐礼而建立,不如说是为了唐月而存在。护庭的主人虽是唐礼,但其中之人接受的深刻教育却是,唐月,这个国家最高地位的人,才是他们真正守护的对象。

    唐礼的命令固然不可违抗,但倘若与唐月的安危相冲突,他们将毫不犹豫以唐月的安然生存为最高指令,即使是唐礼也会被他们彻底抛弃。

    唐礼离了朝阳宫,顺了密道回凌波宫于临妃前露了个面就以学习为由,去了先生处。如今既然已经坦白,没有后顾之忧,沉寂了好些时候的计划也该进行了。

    华国人人皆武,某种程度上也给窃取信息带来了相当程度的困难:隔墙很可能有实力强劲的耳朵听着,远处也会有目力惊人的眼睛看着。正是这样,华国的信息窃取跟分析手段,都相当高明。

    对他们来说,信息的获取固然必不可少,但如何通过手里有有限的信息推敲出事件原貌,更为重要。而唐礼能力固然出众,短短时间消息网已能覆盖几乎整个华国,毕竟才建成,而在跟消息的质量最相关的人心与时间上,他远远不足。他所获得的消息,大都是经过缜密分析与推测得来,尽管他的人手优秀,但倘若原始消息不足够,所能推测的范围必然受限。这张网,他还得继续织大、织密。

    ————————

    唐月估摸着那帮臣子们商量的差不多了,才一脸笑容的去了早朝。朝堂上的大事,从来都轮不到他发表意见。他这个皇帝唯一要做的,就是在他们递上来的最终决议的折子上戳上玉玺的印子,省去了他不少的麻烦。但今日,听完了大臣们几乎一致的言辞,再三看了手里的折子后,他第一次甩手便走,留下一班臣子们莫名其妙。

    小记子高声喝了句“退朝——!”,急步跟着唐月赶回了千页阁。

    “陛下!陛下!”

    唐月理都没理他,笑容尽失,眸若深潭,猛力推开了千页阁大门。

    “父皇!”正在书架前的唐礼讶然而笑,抽出了本书,迎过来,“今天这么早下朝?”

    唐月把手里攥得变形的折子往书桌上一扔,挤出个笑脸,仍旧是温声道:“小礼,这是怎么回事?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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