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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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马大唐-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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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催促王源去休息,王源也只好上床睡觉,一觉醒来到次日上午开拔,公孙兰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王源只得自我安慰公孙兰武功高强不会出事,但心却已经有些恐慌。

    大队人马又走了一日,过了逐鹿县向妫州郡治所所在的清夷军进发,一天下来王源磨磨蹭蹭只走了六十余里,不得不又露营在野地里,安庆绪骂声不绝,连严庄都认为王源是有些故意了。但当他们看到王源的脸色时,还是没敢多说话,因为王源的脸阴沉着,比天上的阴云还要黑,整个人就是个不开心要爆发的模样。严庄不知道王源为何不开心,但既然钦使不开心,又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去自讨没趣。

    宿营之后,王源甚至没有按照晚间惯例和严庄安庆绪喝酒,而是躲在帐篷里不出来。严庄和安庆绪也乐的不去搭理他。

    王源身边的所有人都被低气压笼罩着,王源的脸黑的像锅底,谁都要小心翼翼的说话走路。虽然明知道王源的不开心和自己无关,而是担心公孙兰的安危,但受王源心境的影响,谁也开心不起来。两天两夜了,到底发生了什么?王源苦思不得其解,甚至想到是公孙兰弃自己而去了。

    初更时分,王源默默的在帐篷里喝着闷酒,青云儿在一旁担忧的看着他,不时在王源示意的时候给他斟酒,见王源一杯接一杯的喝,却又不敢劝解。

    帐篷门被掀开了,冷风吹得火塘中的篝火火星乱蹦,烛火也吹得几乎熄灭。王源抬头看去,见两个人影正低着头从帐篷口进来,一个是刘德海,一个是柳钧。

    “来得正好,刘将军,陪我喝两杯,熏直受了风寒早早就睡了,正好没人陪我喝酒。”王源醉眼歪斜的对着刘德海招手。

    “王钦使……卑职……卑职是来认错的……”刘德海哭丧着脸道。

    “老师……我也是来……认错的。”柳钧也哭丧着脸道。

    王源皱眉道:“认什么错?”

    “是这样,这个……那个……”刘德海挠着头支支吾吾。

    “吞吞吐吐作甚?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王源喝道。

    “是是。”刘德海点头哈腰,正欲说话,柳钧打断他的话道:“老师,这件事是学生的错,跟刘将军无干,是学生逼着刘将军干的,我是主谋,他是被迫。”

    “不不不,小爷,你可别这么着,卑职有份的,卑职有错。”刘德海忙道。

    王源看着两人相互扯皮,喝道:“你两个是来我面前表演谁更有义气的是么?到底什么事,还不说清楚。”

    柳钧叫道:“老师莫恼,是公孙姐姐的事情。”

    王源一愣,缓缓放下手中酒杯皱眉道:“表姐的事?跟你们有何关系?”

    柳钧哭丧着脸一五一十的将那晚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道:“我们以为公孙姐姐已经拒绝了,但现在看来她一定是去探查了,不知怎么却没回来。我们起初不敢说出来,是怕您责罚。但这都两天两夜了,还没有消息,我们都慌了。再不说出来怕是要出事了。”

    刘德海噗通跪倒道:“王钦使,是属下的错,小公子他是小孩儿,考虑不周倒也罢了。我一个几十岁的人也没想到这一点。公孙姑娘既听说那城北囤积之地有秘密,肯定是要去瞧一瞧的,都怪卑职没脑子,请钦使责罚。”

    王源心中气往上涌,抄起盘子里一只啃了一半的羊腿照着柳钧的脸便砸了过去,口中怒骂道:“混账东西,我是怎么跟你们交代的,你们是怎么答应我的?我来之前便说了,此行不要节外生枝,平安度过便可。咱们只是来溜达一圈,什么闲事也不要管,偏偏你要多管闲事。简直混账。”

    柳钧满脸油污也不敢擦一擦,跪在地上哭丧着脸道:“学生知错了,学生只是见那里神秘的很,于是起了好奇之心,并非刻意要公孙姐姐涉险。学生也怕安禄山他们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源怒骂道:“那里有隐秘之事我还要你说么?我难道不知道那里会有秘密?我一个堂堂钦差黜陟使来到河北道,奉皇命办差,何处不可看,何处不可去?他们说那囤积之处我不能去瞧,需要安禄山的准许,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么?我不知道那里有猫腻?”

    “原来……原来钦使早知道这不正常……”刘德海愕然道。

    “废话,我能不知道么?你们简直愚蠢透顶,我也懒得跟你们多解释,现在表姐生死无着,毫无音讯,你们开心了?告诉我,现在怎么办?”

    王源大发雷霆,将两人骂的狗血淋头,刘德海和柳钧跪在地上点头哈腰半句也不敢狡辩,心里后悔欲死。

第三二九章 自罚

    王源怒骂两人一顿,但也知道骂他们其实也没用,眼下不知公孙兰生死音讯,这才是最麻烦的事情。还是那两种推测,一则公孙兰夜探禁地被擒,若是如此的话,严庄和安庆绪这一路上不露声色,戏演的未免太好了些。二则便是公孙兰并未被擒获,而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耽搁了回来。以公孙兰的身手,若是出入雄武城中军士把守的禁地都不能全身而退的话,那也太小瞧了她。

    这两种可能性都有,王源不是盲目乐观,但他偏向于第二种可能。若公孙兰真的被擒获,严庄和安庆绪和自己演戏其实也没多大意义,直接在雄武城中便可翻脸拿了自己。而若是第二种的话,公孙兰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竟然连回来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就此消失的无影无踪,显然极不寻常了。

    “你二人都起来吧,骂你们也是无用,我现在也没心思处置你们。若是公孙表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两个便是罪魁祸首,还不给我退出去。”王源长叹坐下。

    刘德海磕头道:“钦使请准许卑职率人去找公孙姑娘去。”

    王源冷笑道:“找?何处去找?回雄武城去找?还是在这黄山野地里乱找?再说,咱们身边有严庄和安庆绪陪着,你就不怕反而被他们知晓此事?还不给我出去。”

    刘德海满脸羞愧起身退出帐外。柳钧依旧跪在王源面前不动,王源冷声道:“你也出去。”

    “老师,学生知错了,学生没想到会酿成如此大祸,请老师责罚我。”柳钧静静道。

    王源叹了口气道:“起来吧,回去自己思过吧,我要静一静想一想,现在没空去想责罚你的事情。我一直告诉你,遇事三思而行,要考虑利弊周全,而不是凭冲动作事。哎……你都当了耳旁风了。你岁数小,这事儿原也不能多责怪你,你回去吧。”

    柳钧双目含泪起身,看了一眼王源,见王源面带愁容坐在那里,眼睛看着烛火跳跃,根本没看自己一眼,心知王源对自己极度失望,心中如刀绞一般。躬身作了一揖,缓缓退出帐外。

    王源静静的坐在帐篷里思索着该怎么办,心中乱如一团麻,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眼前的情形。青云儿站在一旁关切的看着王源,也不敢出身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帐篷外有脚步声响起,有人‘咦’了一声,之后柳熏直的声音响起:“二郎歇息了么?”

    青云儿忙道:“柳先生么?公子没睡呢。”

    王源从僵坐状态恢复过来,朝帐篷口叫道:“柳先生请进。”

    柳熏直掀开帐篷门帘进来,拱手行礼。王源起身还礼,关切道:“先生身染风寒不是服药早早睡下了么?怎地又起来了?身子要紧,后面更难熬,要保重身子啊。”

    柳熏直微笑道:“多谢二郎关心老朽身子,老朽死不了。天一黑就睡了,睡到半夜就醒了,再也睡不著了。看着二郎的帐篷里还亮着灯,老朽便来瞧瞧。”

    王源一愣,扭头问道:“现在几时了?”

    青云儿道:“三更过了。”

    王源讶异道:“都这么晚了!”

    柳熏直微笑道:“二郎心中定是有极为关切之事,所以夜不能寐啊,老朽明白的,确实揪心的很。”

    王源叹了口气道:“何尝不是,我现在正束手无策呢。”

    柳熏直点点头,忽道:“帐外刘德海将军和柳小公子犯了什么错?两人都跪在帐外呢,是二郎罚他们跪的?”

    王源一愣道:“怎么?他们都跪在帐外么?”

    柳熏直道:“是啊,刚才老朽进来的时候,两人都跪在地上,我问他们他们也不说话,这么冷的天,跪在外边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若是没什么大错的话,二郎便饶了他们吧。”

    王源站起身来大步出了帐篷来到外边,但见十几步外的泥地里,刘德海和柳钧并排跪在地上,垂着头身子摇摇晃晃。周围围着几名护卫,正在一旁升起火堆来给两人取暖。

    王源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子,伸手扶住柳钧的身体,柳钧虚弱无力的一摆手,口中打着秃噜道:“你们……你们别管我,我自犯了错,便该受到惩罚。谁也别来劝我,不然我……我……”

    “不然你便怎样?”王源道。

    柳钧愕然抬头,但见他一张小脸冻得青紫,嘴唇乌黑,上下牙都在打颤。

    “老……老师!”

    王源伸手抚他脸蛋,触手冰冷刺骨,于是脱下身上的大氅将柳钧裹起来吩咐道:“送柳钧回帐篷,熬些热姜汤给他喝,帐篷里多升两只火盆。”

    “老师……”柳钧流下眼泪来。

    “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宁愿流血也不流泪,你的悔意我明白了,不用这么糟践自己,若是病了,我可真要送你回长安了。”

    柳钧连连点头,两名护卫左右搀扶着他回帐篷去了。刘德海的状况好一些,但也冻得涕泪横流浑身冰冷,王源安慰了他几句,也命人将他送回住处歇息。

    回到帐中,王源一五一十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了柳熏直,柳熏直这才明白,为何这两人要跪在帐外自罚。

    “原来如此,刘将军和柳小公子确实多事了,哎,公孙姑娘对二郎的保护一直很周全,听到有奇怪的事情自然是要去打探一番了。不过……照这么看来,老朽倒是认为公孙姑娘不会有性命之忧。”柳熏直道。

    王源道:“何以见得?”

    柳熏直道:“公孙姑娘若是在雄武城失手被擒的话,雄武城中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进雄武城的时候,我便让赵五郎他们注意城中的动静,以公孙姑娘的功夫,就算行迹败露也不可能束手就擒,起码要杀个昏天黑地闹得人仰马翻才是,事实上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没消息便是好消息呢。”

    王源微微点头,这倒也是一条佐证,以公孙兰的武功,想要秒杀她是不可能的,生擒她更是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确实会闹得人仰马翻。而事实上直到自己离开雄武城,城里平静如常,一点消息也没有。路过北城禁区的时候那里也没有什么慌乱的迹象,显然那晚没发生过什么。

    “至于为何公孙姑娘甚至没有来得及回来说一声,老朽觉得恰恰证明公孙姑娘无恙。也许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急于跟着去追查下去,所以才无暇回来说明。要么便是怕丢失线索,要么便是这个秘密极为重大,总之,老朽觉得,事情很快便会水落石出。公孙姑娘也许很快便会赶回,到时候一切都明了了。”柳熏直继续道。

    王源听了柳熏直的一番分析,心中稍稍安稳。不管是柳熏直的目的是安慰自己也好,但不得不说他的分析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王源也宁愿相信他的分析是正确的,也许谜底很快就要揭开了。

    次日清晨开拔再行,大队人马加快了速度,因为所有人都在抱怨行军速度太慢,每日露营多受苦楚,王源也只能勉强跟上大队人马。天黑之前,终于赶到了妫州郡治所所在之地清夷军。

    清夷军是女帝则天时设立的军镇,以流经妫州境内的清夷水为名,而且顾名思义,清夷清夷,清除蛮夷,倒也很合适。作为妫州郡的治所那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之前妫州郡治所在逐鹿县,距离边境太远,不利于调配兵马,而清夷军镇距离和奚族的边境却只有百余里的距离了。

    当晚,妫州太守钱文魁设宴招待王源一行,吃喝到二更天,王源醉醺醺回到馆驿之中歇息,刚刚躺下没多久,便听到窗户无风自开的声音。青云儿甚是警觉,起身握床边兵刃看去,但见一条黑影从窗户中飘然而入。

    “谁?”青云儿低喝。

    “噤声,是我。”来人轻声说话,回身关上了窗户。

    “公孙姐姐?”青云儿惊喜的问道。

    来人点起桌上的蜡烛,一张略带疲倦的俏脸在黑暗中缓缓浮现,不是公孙兰更是何人?

第三三零章 秘密

    青云儿忙叫醒王源,王源闻听公孙兰归来,从床上一下子蹦了起来,眯眼看着桌边端坐的公孙兰,惊喜的大叫一声,只穿着贴身小衣便扑了上来,一把将公孙兰紧紧搂住。

    “太好了,简直太好了,我都快担心死了,表姐,你可回来啦。”

    公孙兰脸色微红,有青云儿在场本来很不好意思,但见王源真情流露,心中也自感动。伸手轻拍王源脊背,柔声道:“叫二郎担心了,我回来了。”

    王源松开手臂来,眼中竟有泪痕闪动,笑着朝公孙兰端详。公孙兰心中感动,也深深瞩目王源,两人目光对视,浑然忘我,目光中情意流动。

    青云儿看在眼中,此刻她终于明白在王源心目中公孙兰的重要性,也明白了公孙兰在王源心里可不是表姐那么简单,在王源的眼中还从未有过这样炽烈的情感,显然是爱极了公孙兰了。

    “公孙姐姐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吧,奴去弄些饭食来,想必公孙姐姐还没吃饭吧。”青云儿捧了一杯热茶放在桌上,转身朝房外走去,她想给两人独处的时间。

    公孙兰本想说‘不用麻烦’,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青云儿带上房门去弄吃食,王源在此将公孙兰搂住,伸嘴便吻。公孙兰叹息一声任他轻薄,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到廊下的青云儿发出的重重的脚步声,两人这才忙分开归座。

    王源穿上衣服坐在公孙兰旁边,看着她轻轻的喝茶,斯文的吃东西,心中很是安稳。倒是不急于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回来了,时间多的是。

    公孙兰也好像确实饿了,吃了好几块糕点,喝光了一杯茶,这才满意的叹了口气,朝王源和青云儿一笑道:“饱了。”

    “再吃点。”王源笑道。

    “不吃了,吃多了会变胖的。”公孙兰逃出丝帕擦嘴,接过青云儿递过来的第二杯热茶。

    “你们定然担心的很了吧,也怪我,甚至来不及回来说一声。”公孙兰微笑道。

    王源道:“主要是不知道你你为何失踪了,柳钧那小东西和刘德海那个笨瓜直到两天后才告诉了我实情,我才知道你是去雄武城北城禁地打探去了。这之前我还以为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不辞而别了呢。”

    公孙兰一笑道:“就算是你得罪了我,我走了也要告诉你一声的。柳钧和刘将军定被你骂的不轻吧。”

    王源道:“那两个家伙该骂,向我保证说不闹事,偏偏要节外生枝。不过表姐你也是,为何不跟我说一声便听了他们的话跑去查看,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好。”

    公孙兰道:“你是想说我和他们一样该骂是吧。”

    王源咂嘴道:“若不是打不过你,确实想骂骂你。”

    公孙兰哼了一声道:“看来你也是欺软怕硬的很。我去探那雄武城禁地可是有备而去,你当我脑子发热么?还不是担心有什么阴谋于你不利么?”

    王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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