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彩球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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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彩球歌-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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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金田一先生很担心里子呢!您来这种多下地方住不觉得无聊吗?” 
  “我就是来这里享受‘无聊’的,这种‘无聊’会增长寿命。” 
  “您真悠哉啊!最近有钱人似乎变多了。” 
  金田一耕助本来想说:“如果有钱的话,就不会来这种乡下地方了。”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讲可能会伤害到“龟之汤”。 
  之后不管他再怎么询问里子的事情,都问不出个所以然。于是,金田一耕助改变话题说: 
  “对了,大空由佳利还没来吗?整个村子都在谈论她的事情哩!” 
  他本来想要转移御干的注意力才提这个话题,不料御干的表情竟倏地一变。 
  “那种人……” 
  她的声音十分尖锐,像是很不屑地吐出脏东西似的。 
  “我真是搞不懂,怎么会有人为了那种女人如痴如狂?” 
  从她皱着圆而小的鼻子,一副不爱搭理的样子来看,御干似乎对大空由佳利很反感。 
  “御干,你见过大空由佳利吗?” 
  金田一耕助小心翼翼地询问。 
  “很久以前,她疏散来这里的时候见过一次。大空由佳利是个肤色很黑的脏女孩。” 
  御干好象看到脏东西一般皱起眉头。 
  “她开始走红之后,你就没再见过她了?” 
  “因为她从来都没回来这里过。不过,我看到她登在杂志上的照片,还露出胸部跟屁股,竟敢那么无耻……虽然这是她的自由,但我还是觉得很丢脸。哼!她也不过是锭前屋女孩生下的私生女。” 
  “锭前屋的女孩?” 
  金田一耕助再度确认一次说: 
  “听说由佳利的妈妈是打铁店的女儿?” 
  “不是啦!锭前屋是屋号,这附近的人家都有屋号,像我家就叫笊屋。” 
  金田一耕助这时候并不在意由佳利家的屋号是什么。 
  等他发现“屋号”具有重大意义的时候,已经有三个人被杀死了! 
  “金田一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事?” 
  “你觉得女人可以袒胸露乳地拍照吗?” 
  “还不坏啦!毕竟我也是个男人嘛!啊哈哈……” 
  只见御干瞪着金田一耕助,生气地说: 
  “哼!好色。” 
  顷刻间,御干又想起什么,突然恢复温和的表情说: 
  “不过男人都是这样,连歌名雄那样的人也很迷恋那个女人。” 
  御干收拾金田一耕助吃完的餐具,接着说: 
  “金田一先生,若有什么事情请按铃。” 
  她表情无奈地离开金田一耕助的房间。 
  突然金田一耕助有种松口气的感觉,他不想再戏弄御干,只是默默地目送她的背影离开。 
    
偶遇

  现在住在“龟之汤”的客人只有金田一耕助一个人,他正独自享受着不被任何人打扰的悠闲时光。 
  前面曾经提过“龟之汤”位于鬼首村外,距离最近的人家也有半里多,后面紧临着小山丘,山丘上有整片的葡萄棚,棚上挂满琉璃色的葡萄串,躺在打开门的房间里面,新鲜果实的气味就会飘散过来,还有很久不曾听到的布谷鸟叫声,连绵不断地鸣叫着,引人入睡。 
  金田一耕助来到这里,并不想重新探索二十几年前的往事。 
  所以他将矶川警察说的事情放在心底,不想详细调查。他几乎都关在“龟之场”里面,偶尔看看书,整理一下自己处理过的案件。 
  之外,他整天闲逛,享受着闲散的生活。 
  即使是悬间散步,他也没有往村子的方向走去,大部分时间都在后山的葡萄园里闲逛。 
  尽管如此,金田一耕助来到“龟之汤”以后,还是遇到很多人,并且跟其中一人交往频繁。 
  除了“龟之汤”的居住者之外,第一个跟金田一耕助打招呼的是多多罗放庵。 
  金田一耕助来到这里的第二天,他去公共浴场人浴的时候,正好遇到多多罗放庵。 
  公共浴场限宿舍之间有走廊相连,也可以从院子里直接进去。 
  那是一座尖顶的宽广木建筑,分成男浴场跟女浴场。一进入里面,木板地面堆放着很多笊篱(注:竹子做的水中捞物器具,形状像蜘蛛),墙壁上也慢着斑驳破旧的镜子。 
  打开玻璃门,内都是灰泥墙的浴场,浴场最里面有十坪大小的浴池,当时多多罗放庵的光头正浮在水面上。 
  金田一耕助只跟他行了一个注目礼,就马上潜进水里面去,但是他心里暗暗猜测这个人可能就是多多罗放庵,因为对方那张松弛的脸庞,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一到冬天,这里必须用柴把水烧沸,可是夏天时节客人稀少,因此还是维持冷泉。 
  这个时间入浴是免费的,金田一耕助悠闲地享受着水温适中的冷泉。 
  “对不起,请问你是矶川警察介绍来的那位先生吗?” 
  金田一耕助正在啪啪地弄着水,多多罗放庵竟然主动跟他搭讪。 
  “是的,我叫金田一耕助,请多指教。” 
  “哪里,我是多多罗放庵,现在已经是个远离世俗的人了。你跟矶川警察是什么关系?” 
  “只是普通朋友。” 
  金田一耕助含糊地回答。 
  多多罗放庵不太在意,又问了一些“你哪里不舒服?”、“要什到什么时候?”之类的问题后,才说: 
  “你从事什么工作?” 
  “我是写东西的。” 
  金田一耕助立刻回答,这是他每次遇到有人问这个问题时的固定答案。 
  多多罗放庵似乎相信金田一耕助的话,也不问他在写些什么书。 
  两人就这样断断续续地闲聊一阵子后,多多罗放庵从水里站起来。 
  “那我先走了,你慢慢洗。” 
  多多罗放庵应该有七十几岁,不过他看起来还是很有精神,虽然身材矮小,肌肉却相当发达,只是右手不太方便。 
  多多罗放庵每天下午都会来“龟之汤”泡澡,他跟金田一耕助在公共浴场遇过两、三次后,两个人渐渐熟稔起来。 
  “待在这种乡下地方很无聊吧!有空也到我那里玩玩,我那里只有我一个人住,请不用客气。” 
  他热情地邀请金田一耕助,最后还告诉他如何前往。 
  金田一耕助从多话的御干口中得知,曾拥有八任妻子的多多罗放庵,去年终于连第八个妻子都保不住了。 

第三章 乌云笼罩



    
误解

  接下来金田一耕助遇见的就是这个故事的主要人物,也是目前控制整个鬼首村的仁礼家主人——仁礼嘉平。 
  当他抵达鬼首村的第二天晚上八点左右,他意外听到“三味线”(注:日本特有的三弦琴)的声音,不禁竖耳倾听。 
  那是有人用手指轻轻拨弄琴弦的声音,加上屋子附近的溪流声,听起来宛如雨滴落下的叮咚声。 
  金田一耕助起身来到走廊,看到院中盆栽另一边的圆窗里面透出灯影,可是却没有看到人。 
  这时候,金田一耕助还不知道里子将自己关在仓库里这件事。 
  起初他以为是老板娘的女儿在弹琴,可是转念一想,那边并不是“龟之汤”家人居住的范围。 
  正当金田一耕助猜想是客人带艺住来这里的时候,御干刚好进来泡茶。 
  “有其他客人投宿吗?” 
  “是的。” 
  御干笑着回答。 
  “是什么样的客人?外地来的吗?” 
  “不是,是仁礼家的老板。” 
  金田一耕助听了,不禁睁大眼睛。 
  “您认识仁礼家的老板?” 
  御干看到金田一耕助的神色,露出探询的眼神问道。 
  “不认识,只听说他是村子里最有钱的人。对了,谁在弹三味线?是……艺伎吗?” 
  “不,是老板娘在弹。” 
  金田一耕助惊讶得大声说道: 
  “老板娘在陪仁礼家的老板?” 
  “是的。” 
  “还有别人在场吗?” 
  “没有,只有他们两个人。” 
  “仁礼先生经常来这里吗?” 
  “嗯,常常来。” 
  “仁礼先生来的时候,老板娘都弹三味线给他听?” 
  “是的。去年仁礼先生的妻子去世了,他大概很寂寞吧!呵呵……” 
  御干留下意味深长的一笑便转身离开,她好象专程来讲这些话给金田一耕助听似的。 
  这段期间,仁礼嘉平几乎每三天就来“龟之汤”一次,每次来总是在那间小偏屋里一边喝酒,一边欣赏青池里佳的琴艺。 
  金田一耕助第一次跟仁礼嘉平说话,还是在浴室里呢?不过,这回不是在公共浴场,而是在内浴场里面。 
  就在金田一耕助来这里的第八天晚上,吃过晚餐后,他在内浴场里聆听溪流的声音,突然间,一个男子拉开更衣室的门走了进来。 
  金田一耕助越过玻璃门看一眼那个男人,直觉认为他就是仁礼嘉平。 
  仁礼嘉平大概已经在家里洗过澡,他穿着干净的浴农,进门后便迅速地脱掉,大踏步走进浴池。 
  “晚安。” 
  仁礼嘉平似乎早就料到金田一耕助会在这里,一双漂亮的眼睛微笑着,亲切地主动打招呼。 
  他的年纪大概六十岁左右,骨架粗壮、肌肉结实,可是肌肤却柔软细致,令人猜想不到他是个农夫。 
  虽然仁礼嘉平顶着一颗小平头,全身上下却很有老板的架式,态度十分优雅且从容不迫。 
  “晚、晚安!” 
  金田一耕助慌忙回礼。 
  仁礼嘉平把身体浸在浴池里,哗啦哗啦地拨着水,不着边际地谈了些话之后,突然露出恶作剧的眼神看着金田一耕助说: 
  “对了,金田一先生。” 
  他一边笑,一边说: 
  “我今晚才听这里的老板娘提起,她说你是矶川警察介绍来的?” 
  “是的。” 
  “我原先以为金田一先生的名字是念做‘KANEDAICHI’,因此老板娘提到‘KINDAICHI’时,我不知道是谁。不过今天晚上,我听说是矶川警察介绍你来的,我才想到是你。啊哈哈!听说你自称是写作的?” 
  “事实上,我的确有写一些东西啊!” 
  金田一耕助神情紧张地拨弄着水,他没想到仁知道“金田一耕助”这个人。 
  “哈哈哈!写侦探小说吗?真是失礼了。” 
  仁礼嘉平眼睛带着笑意,继续说: 
  “矶川警察真是太执着了……不过这也难怪,他本来就是个尽忠职守的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田一先生,你应该听矶川警察提过二十三年前的案子吧!” 
  “大略知道一点。” 
  “当时矶川警察一直有个疑问。金田一先生,你听说过这里的老板——源治郎被杀害的事情吗?” 
  “我听说过。” 
  “当时源治郎的头落在炕炉里面,脸已经毁损得难以分辨,矶川警察对这一点十分怀疑。他怀疑被杀的很可能不是源治郎,而是那个骗子。不管怎么样,因为死者的脸部已经难以辨识,所以两人都有可能。 
  如果被杀死的是骗子的话,那么源治郎当然还活着,总有一天他还会回来这里。因此,矶川警察到现在还注意着‘龟之汤’的一举一动呢!” 
  仁礼嘉平说到这里,停下来喘一口气,接着又认真地注视着金田一耕助的脸说: 
  “金田一先生来这里,莫非是为了……” 
  “不、不是啦!” 
  金田一耕助急忙打断仁礼嘉平的话辩解道: 
  “仁礼嘉平先生,你误会了,我只是来这里静养的。” 
  “金田一耕助,原来你知道我是谁了!听说你跟放庵先生也走得很近。” 
  “哈哈!听你这样讲,好象我真的是来这里明察暗访,解决二十几年前那件案子似的。” 
  “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真的只是到这儿来静养而已,而矶川警察也只是略微提一下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是吗?” 
  仁礼嘉平喃喃自语着,他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 
  金田一耕助心里不禁暗忖着。 
  (难道仁礼嘉平希望有人重新调查那个案子吗? 
  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金田一先生,真是抱歉。最近刚好那个骗子的私生子要回来,我才会以为警方又要调查那件案子的相关证据。” 
  “我想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不过,既然我们谈到这件事,我倒想听听当时的状况。” 
  “好啊!” 
  “跟那件案子有关的由良家,当时是什么情况?” 
  “当事人卯太郎已经在暗和十年去世,由良家在战后也陆续发生过很多事情,后来靠着种植葡萄总算撑下来。” 
  “由良家的未亡人——敦子还好吗?” 
  “她已经是个老太婆了。对了,金田一先生。” 
  仁礼嘉平又露出恶作剧的眼神说: 
  “你可曾听矶川警察说过敦子有段时间跟我……啊哈哈!” 
  “啊!那是事实吗?” 
  “说起来还真丢脸!是她主动投怀送抱的,我要是不配合就太不解风情了。这件事要是被我去世的父亲知道,准会挨骂的,不过我很快就跟她分手了。啊哈哈!当时我四十一岁,正值年轻气盛,而她三十八岁……” 
  仁礼嘉平不好意思地拨弄着水大笑道。 
  不一会儿,他又恢复正经的表情说: 
  “总之,来我家坐坐吧!我会把当时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你,但不会把你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当天晚上,仁礼嘉平在青池里佳的陪伴下喝了一杯酒才回去,比平常还早结束约会。 
    
第五任妻子

  后来在白天时金田一耕助在公共浴场遇到多多罗放庵,等他第一次去拜访多多罗放庵的住处已是八月七日的傍晚,也就是他来到这里两个礼拜之后的事了。 
  事后回想起来,金田一耕助那天竟然会在不知不觉间,接触到那桩凄惨事件的第一个线索。 
  从“龟之汤”走路到多多罗放庵的住处,大约需要半小时,距离“龟之汤”最近的就是多多罗家。 
  从多多罗家再走十五分钟左右,鬼首村整个村落就零星分布在眼前。 
  多多罗放庵的住处在山脚下,位于一个非常大的沼泽附近。 
  金田一耕助来访的时候,沼泽中开着一整片的白色菱角花,屋顶上的松树枝犹如一把撑开的伞,松树上传来绵延不绝的蝉声。 
  茶室兼厨房里的炕炉已经生了火,另外有一间两坪多的房间屋顶上没有屋瓦,天花板是用细竹子编扎起来,这屋子的年代十分久远,细竹子都已经变成褐色的。 
  就整个屋子的外观来看,说好听一点是“朴实无华”,但事实上是非常简陋的。 
  不过,多多罗放庵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只见居家四周打扫得很干净。他用装柑橘的箱子贴上废纸,充当桌子使用。 
  金田一耕助和多多罗放庵就隔着这张“桌子”面对面坐着。 
  “金田一先生,我这里真是太寒酸了,让你见笑了。” 
  多多罗放庵今天不知道为了什么,似乎显得特别高兴。 
  “这个村子里已经没人有这样的房子!哈哈哈……” 
  由沼泽那边吹来的风很清凉、舒服,虽然风中夹带的沼泽臭味令人难以忍受,不过吹久了人也习惯以后,就不会太在意。 
  “金田一先生,你来得正是时候。” 
  “哦?有什么事吗?” 
  “我正在想拜托人帮我忙,又怕被别人笑……正在犹豫的时候你就来了,你看一下这个。” 
  多多罗放庵脸颊微红,拿出一个娇艳的桃色信封。 
  他露出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说: 
  “金田一先生,你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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