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炽之七州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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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炽之七州卦事-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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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

    圣上也不糊涂,“侯玄松,你可是想好了要把侯府千金嫁与哪家君郎?”

    “被圣上看穿了,嘿嘿,圣上我家小女如若进到鹿府,便就算是她福泽深厚,颇受圣恩!”

    “鹿游园?”圣上心里清楚,这个侯玄松自然是看上了鹿游园手里御林军的军权,但他不好驳回,毕竟他女儿在岐王府算是受了些委屈,如他所说,这次指婚,算是给那娘子一条活路了。

    “正是,圣上。”

    岐王在一边鼻孔出气,应了他的猜测,他早就看出来侯督灵和那鹿游园关系匪浅。

    “好!你这女儿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好好见见她,这是何等的殊荣,太上皇恩赐一婚,如今我也赐婚一桩,希望她能和鹿游园同心同德,白头偕老吧!”

    “谢圣上成全小女!吾皇万福。”

壹佰捌拾:骑兵阵破 夜袭失手

    疏离子等来了一场盼望已久的倾盆大雨,军营不比京师,大雨会造成整个部队的用兵难题。

    安史之乱爆发之前,大唐气候已经开始慢慢由温暖转而冷湿,寒冬和雨灾相继到来,有时春秋两季也出现了霜雪冻坏庄稼的现象。

    “有一年曾春季阴雨连连,长达近60余日,如果天助我也,这场冷雨最好绵延不断。”

    “这样的冷雨是不是对军队的布防颇为不利啊?”洪荒追问。

    “那是自然,唐骑兵上阵每人身背长枪一条,配圆盾一面,弓一把、箭三十,长短唐样刀各一,战备相当完善。人保护的很好,唯一弱点是战马甲片很少,只是护住前胸和面部。”

    洪荒若有所思地询问,“这么说我们就可以在这弱点上做点文章了。”

    疏离子回身,“骑兵可是一场对仗的关键,这淫雨霏霏的时候,保护略显单薄的马匹们,最怕什么呢?”

    洪荒猜不透,胡乱应和,“莫不是怕从侧面攻击马身?”

    “你说的没错,就是从侧身下手,但不是刀兵相接,那样的话,以唐兵的武力,我们不占优势。”

    “那要如何应对呢?”

    “你知不知道战马最畏惧什么?”疏离子故意卖关子。

    “这个,难道不是那阵前营近的拒马?”

    “拒马太过平常,不是我们的秘密武器,我来告诉你吧,这些护甲不全的战马最怕马蝇,马蝇这东西只要粘上,这马呀,就不受任何人控制了,它们会肆意奔跑,痛苦难耐。”

    “马蝇?”洪荒顿了片刻,“疏离子是要给他们来点猛料?”

    “没错,我们就在作战的那片区域和唐军营附近提前布置好大片马蝇,我之所以等这场冷雨,这阴冷的气温,马蝇喜暖,便会更猛烈地冲到马肚子上,给他们来一场混乱!”

    “我刚探听到怕是有出兵的兆头,最迟不出后日。”

    “明日你立即就去果岭找我的一个旧人,他的族人常年游牧,拿到马蝇速速赶回。”

    洪荒点头,“那我们明晚就可布置。”

    “嗯,快马加鞭,早去早回!”

    次日傍晚,洪荒如期赶回,他们静观雨势,打消了连夜下计的念头,怕果蝇冷雨中都被冻死,就在大战前三个时辰,匆匆派人把果蝇洒在战场唐兵一方的草丛上。

    大战连续十余个时辰,别的疏离子不关心,唯一盯紧的就是骑兵。

    洪荒一脸得意地冲进帐篷,“疏离子,我们成了!”

    疏离子的心彻底落了地,随即写了一封信,交与下人,“连夜赶回安兵大本营,把信务必交到主人手里。”他这个主人自然指的是安庆绪。

    下人受命而去,疏离子跟洪荒举杯相庆,“这下算是立了一个小功,起码不至于在他面前没有说话的资格。”

    “是啊!我今日见那唐兵的一众骑兵不受控制,马儿四下嘶鸣奔跑,心里啊,乐开了花,这可打乱了他们的阵势。”

    “要的就是扰乱他们的军心,你呀,以后看着我如何收拾那个楚王吧!”

    “这一仗他吃了亏,估计他求胜心切,紧接着就会排兵布阵,试图扳回一局,我们可以趁着他心绪难平的时机,给他来一计重药。”

    “什么药?”

    “你现在就去唐兵军营外,把我那百余只豺狼放出去,让他们热闹热闹!”

    “这不是自己送上门去了,你就不怕他们下了死手?”

    “这群畜生死不足惜,不过都是诱饵,趁乱你摸进军营,看看楚王睡的可还安稳?”

    洪荒一个了然于心的神情,“乘胜追击?”

    当夜,洪荒就按照疏离子的法子用狼群把所有唐兵注意力引开,正当他们忙碌应对强敌之际,洪荒摸进了楚王营帐。

    说来也奇怪,就算是白日里这主帅营帐把守的侍卫都不下十人,可洪荒这次一来却没半个侍卫的踪迹,他还以为都去军营外看豺狼了,自以为聪明地一个闪身就进了去。

    “别动!”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到了洪荒耳边。

    他一抬眼知道自己算是栽了。

    十几个人各执一弩,箭头直指自己,营帐另一边正端坐着楚王本尊,“你就是安兵的杀手?”

    “你们动手吧!”洪荒一副视死如归。

    “来人啊,把他给我捆起来,先架在火上烤,烤好了拿到军营望台上挂起来风干!”

    这话一出,确是把洪荒惊到了,他见识过狠角色,没见识过这样对待敌人的,“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楚王如此残暴阴毒。”

    楚王一笑,“你当真以为我不晓得你是什么人?”

    洪荒自以为自己跟这个楚王没正面打过一次交道,不会被其记住,谁成想在一线天之际,贤之就托付匿冥交与了楚王一副画像。

    贤之传给楚王的原话是:这个人是赢得岐王彻底拥护你的关键。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贤之知道疏离子和洪荒不会善罢甘休,一方面给楚王提个醒,小心提防这人,另一方面可以先行了结此人,便可得到岐王府的长久支持。

    “刚才楚王不是已经说了?”

    “你就是洪荒,勾结叛党,谋害圣上,我听闻岐王府的小王爷也是你下的毒手?”

    “我做的坏事多了,你说的这几桩过了这么久,不提我都快想不起来了!”

    “你想不起来,那我可以帮你想啊!”楚王一个起身,“把他给我带出去,架火!”

    原本,楚王是想把他专人押送回京,留给岐王自己处置,但他改变主意了,因为他熟知这叛党的诡计多端,拖则生变,不如就直接处决,给岐王一个准确的回话。

    洪荒死了!

    疏离子的百余头豺狼都被烈火击退,箭弩击伤,所剩无几,疏离子看着山坡上那火光冲天的唐营,不免有些伤感。

    “如果你活不了,就去和你的主子团聚吧!”

    楚王先是败了一仗,又立了一功,两相抵消,圣上听闻他把洪荒那个叛党杀死,急忙传了鹤引。

    “鹤引,楚王在军营内杀了那个叫洪荒的叛党,算是顺了朕心头的一口气。”

    “恭贺圣上,楚王英勇!”

    “这么算来,我们只要将余下的叛党肃清干净,便可安详太平,朕也可以松一口气,做做太平盛世的天子啊!”

    “圣上说的极是,圣上英明有道,大唐定会万载康平。”

    圣上带着笑意,“你去把这个送到岐王府,只说是朕的体恤之情。”说着,圣上将手边的一个玉牌交到了鹤引手上。

    “在下遵命!”

    鹤引正欲离去,圣上拦住了他,“如果岐王收下了,你就来复命,未收,你就把它当场摔碎。”

    这话把鹤引弄糊涂了,也不敢多问,领命出宫,他到了岐王府,贤之正陪着岐王喝茶闲话,鹤引照着圣上的意思把玉牌奉了上去。

    “王爷,这是圣上赏赐的玉牌,请过目!”

    岐王缓缓接过这物件,“快起身!”

    贤之也随着岐王的目光细细打量着这块看似普通的玉牌,可才看了两眼就开始背脊发凉,“义父……”

壹佰捌拾壹:玉试忠奸 一夫二妻

    “圣上说了这是他体恤岐王!”鹤引娓娓道来。

    “体恤?”岐王心里明白,圣上嘴上说是过去了,对他不计前嫌,可心里还是不踏实。

    鹤引见眼前的两人默不作声,不免有丝困惑,贤之打破了这样僵持的局面。

    “鹤引大哥,这玉牌义父受不得!”

    “可……圣上赏赐,拒收可是欺君大罪啊!”

    “你有所不知,这个玉牌若是义父收下了才是大祸临头。”

    鹤引就更听不明白了,“不过是块玉,为何说的神乎其神,到底是什么缘由,还不能领赏?”

    岐王叹了口气,“这玉牌是圣上找工匠特意按照大唐玉玺模样刻下的,这会儿你懂了吗?”

    话一出口,鹤引“啪嗒!”一下把它掉在了地上,再一查看,玉牌碎成了四五块。

    “鹤引,你这可是失手铸大错!”岐王怒目圆睁。

    贤之确是气定神闲,看着鹤引如何应对。

    “王爷,和你说了吧,圣上来时交代我了,您若不收就摔它个粉碎,我照做而已,不是忤逆。”

    贤之笑意连连,“这下就好了,以后啊!圣上就不会再质疑义父了!”

    可岐王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真不知道我开始的选择是对是错!”

    鹤引办完差事,就坐下来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着今日朝内的新鲜事,“楚王立了功。”

    “不是听闻败了一仗,怎么又会是立了功!”岐王不解。

    “这事啊,就是巧,说是楚王杀死了一个外逃的叛党,圣上满心欢喜就赏了楚王。”

    “这么说洪荒死了?”说这话的是贤之。

    “谁?”岐王一个激灵,站起身。

    “就是上次朔方城内的那个叛党,洪荒!”

    “这么说,楚王帮我报了潭儿的仇!”岐王开怀不已,“楚王还真是英勇无敌啊!”

    岐王就这样夸赞了楚王半个时辰,听得鹤引和贤之昏昏欲睡,“今晚你们都留下来,陪我喝一杯!”

    岐王发了话谁敢不从,酒桌之上又是一阵大加赞扬,贤之直到回闲人斋也没有把自己谋划这一切的实情告知对方。

    一来,他不想居功,二来,他原本就是想要岐王力挺楚王,只有岐王领了楚王这份情,还愁以后他们会二虎难容?

    可匿冥却不这么想,“先知,如今你自以为你和岐王是一伙,岐王却自以为他和楚王是一伙,楚王独个为营,把你和岐王都看做是谋臣。”

    “七郎,我懂你的顾虑,你是怕岐王会抛下我,一心扶持楚王。”

    “难道不会吗?”

    “这就是我想要的局面,我原本就不打算在这朝局久驻。”

    匿冥白了他一眼,“你不明白嘛,有些地方不是我们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我何尝喜欢这是非之地,可又如何?”

    “现如今是我不想走,如果我想了,换是谁拦着,怕也还是拦不住!”

    匿冥拂袖而去,“你呀!就是太不知道水深水浅,早晚吃亏。”

    婚事定了。

    转眼三月已逝。

    侯督灵被侯府接回,前一天进了侯府大门,后一天鹿府的花轿就来了。

    此前,鹿游园和侯督灵没特意见过一面,也未有过任何书信交流,她一进鹿府,就被鹿游园正房潇潇来了一个下马威。

    “拜过堂了,便可,你自己的骨肉要紧,还是那个瘫了的女人重要?”

    洞房花烛独空守

    最是命数两相薄

    侯督灵没泪,反而是笑了起来,这是她受伤以后第一次笑得如此肆意。

    你不是不来吗?

    那便最好,越是这样,你越亏欠于我,越亏欠就越难还清。

    看似平淡的鹿府生活,就在两个女人的明争暗斗中火药味十足,鹿游园多半时候是视而不见,不是不想管,而是越管事越大。

    侯督灵虽说每日只能在小院内稳坐木椅,却毫不示弱,对潇潇的多番挑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侯督灵自从没有了女师傅的出谋划策,看似孤军奋战,实际上她经历了这次的大难不死,早就练就了强大的内心。

    “既然你说游园君的心思都记挂在你处,那你以后莫要踏入我这院半步,别把任何一点你的无尚恩宠带过来,免得你日夜吵闹,烦杂得很!”

    “你别忘了我是大夫人,你不过是个断了腿的妾,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教了?”

    “笑话,我认识游园君的时候还不知道你在哪里!”

    “你……你这个没有家教的贱蹄子,来人啊,不许往这院送饭,看来你就是吃多了撑得。”

    “你以为你那厨房的菜多好吃嘛!”

    没一日功夫,潇潇养的宠物兔被侯督灵给烤了,潇潇破口大骂,直接堵在在侯督灵的房前讨说法。

    “你觉得我能抓到你的兔子吗?”

    “你我还不知道,向来是诡计多端,兔子是不是被你拿什么引诱过来的,你终日吃不到东西,这是饿疯了,竟然敢吃我的素素!”

    “你才饿疯了,我就吃了它怎么着,它自己跑到我的地盘,我想怎么处置轮不到你来教!”

    “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你给我的素素陪葬!”

    “哟呵,这从妓院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哈,口气大的很,怕就是你用尽了各种风骚,引得游园君把你带回府的吧?”

    前边那几多对话,鹿游园并未听见,只最后一句赶在他迈进这院子之时。

    “侯督灵,我忍你很久了,你刚刚说的那是人话吗?”

    侯督灵先是一愣,紧接着口不饶人,“怎么,在你眼里我不是人了吗?那你又是什么?”

    自从她进了鹿府整个人都变了,确切地说是从瘫痪以后人就变得暴怒和极为敏感。

    “潇潇,别哭了,送夫人回房!”鹿游园差人把潇潇送出了院子,自己走到侯督灵身边,“我怎么觉得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了!”

    侯督灵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别问为什么我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你知不知道我为何冒死把你娶回来?”

    “难道不是为了给你的良心求一丝安宁?”

    鹿游园没有否认,“还有我不想让你再受苦。”

    “这样冠冕堂皇的话以后就不要说了,原本我还寄希望于你可以待我如初,原本以为我们可以装出一副相敬如宾,可就连洞房花烛你都是留我一个人,我对你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时间在走,我们都在变,你都不在原地,你要我如何跟从前一般无二,但有一点纵然我现在有万般为难,都还是会跟小时候一样待你好的。”

    侯督灵别过头去,不想看着自己站不起来的双腿,“不要说了,你的这些话还是留给你眼里最单纯最善良的她吧!”

    潇潇确实颇具心机,她在鹿游园面前表现出一个样子,在侯督灵身边表现出另外一副样子。这使得鹿游园十分介意侯督灵对她的处处针对。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肚鸡肠,枉费潇潇几次三番在我面前关切你,让我多来看你!”

    “她有这等好心,怕是也就你会相信这样的鬼话。”

    “简直是不可理喻,怎么说你还是侯府千金,现在都什么样子,像个市井……”

    “像什么,泼妇吗?就算我是个泼妇也总要好过于她那个妓女。”

    话音伴着巴掌音同时落下,鹿游园打了侯督灵,侯督灵一点也不意外,他现在这般袒护她不就是和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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