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个闷骚的花七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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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个闷骚的花七童-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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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享受这样的时光,而现在我似乎没有这个心情,而花满楼似乎很有这个心情。
  “我五哥不认得你说明你带着那张面具。”花满楼走了好久,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我怔住了。他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眼睛看不到。”我笑了。遇到这样一个从来不说谎话,从来平静愉快的人,真是幸运。
  “我是个瞎子,货真假实。”花满楼的表情还是那样平静愉快,他一边走一边躲开道旁的柳树。我又惊叹道:“连路上的静止障碍物你都能躲开,你说谁会不怀疑你不是个瞎子。”
  “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他微微笑着,脸上带着一种知足的幸福与愉快道:“那个时候你告诉我说,你叫上官飞燕。”
  我没有开口说话,静静听他说着。从他嘴里讲出来的事情,不管多么让人震惊,我在他的面前也震惊不起来。他刚才说我那个时候叫上官飞燕。
  “你说,你叫上官飞燕,江南的上官飞燕。”花满楼愉快地说着走着,见我半天没有反应忽然停了下来问:“你难道不吃惊?”
  “我吃惊得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掉。”我只好老老实实说了心里话。
  “你吃惊什么?”他反问又像是在自问。
  “我吃惊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上官飞燕,是雪芷,是时覃思?”我问。
  “瞎子的知觉是最灵敏的是因为瞎子会用心去听去看。”花满楼一点也不像个瞎子,真的不像。
  他自然愉快轻松地说自己是瞎子的时候语气平常地像是在说我今年二十五岁。
  “你都怎么听怎么看?看到了什么?”我问。
  “你用上官飞燕的身份来见我的时候都会撒这种花粉,但是那时的你并不懂花,你不知道这种花粉叫什么。”花满楼道。
  “我现在知道,这种花粉香叫迷迭香,味道最深容易让人忽视其它的味道。”我仿佛受了他的传染一样,语气也平静得像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你越用力掩盖你本身的香气越掩盖不住,特别是当你面对一个瞎子的时候。你第二次以雪芷的身份见我时我已经知道你就是上官飞燕。”花满楼微微笑道:“只是当时我不懂你为何要用不同的名字,不同的方式来见我。”
  “你现在明白了吗?”我问。我之所以如此问是因为我不明白,我想从花满楼那里知道答案。
  “明白了。”花满楼微微笑道。
  “为什么?”我问。
  “一个女人若是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就难免要用自身的优势去完成自己的责任,你是被逼的,被你自己逼的。”花满楼平静地说着,我安静地听着。
  打破我的脑袋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瞎子会如此淡定,会如此豁达,会如此悲悯人天,会如此的理解别人的想法……
  我一直以为花满楼是古龙编出来的,是一个假的人物。当他真真正正站在我身边,用他包容一切的心和我说话时,我才发现自己幼稚的举动在他的面前是多么可笑,上官飞燕的举动在他面前是多么可笑。
  “你说你叫时覃思的时候我忽然很开心。”花满楼像个孩子一样无邪地笑了起来。
  “因为我知道你忘记了你的过去,忘记了你所背负的责任,你不应该背负的责任,纵然那个时候你不记得我。”他接着说,我只觉得胸口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堵着,暖、涩、酸。
  “你早就识破我了?”我问。
  “对,我早就知道你是谁,所以才想尽办法让你跟我一起去见到了霍天青,交出了你手里的那份责任。”花满楼说完转过身站定,我几乎撞到他身上。
  “这些事情你都知道?”我有点不敢相信。
  “对,我都知道。”他用力点了点头,笑得越发像个孩子。
  “那青衣楼为什么要来找我?”我问,声音里有几分害怕。我不想我猜测的答案从他嘴里说出来。
  他像是感觉到我的情绪一样,上前握住我的手,顿时很暖很暖。半晌,他才慢慢问:“以后不要再想好不好?”他的声音越发沉静起来,只是暖暖重重的语气让我鼻子更酸,声音低沉而温和从距离我只有几寸远的地方飘过来“以后不会再有青衣楼,不会再有上官飞燕,不会再有雪芷。”
  停顿,难捱的沉默,而后是他宽厚的笑语:“只有你,覃思。”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称呼我,在这样的夜里,在这样温暖的夜里。

  第三十七章

  “你为什么要这样待我?”我问他,我指的是告诉我事情真相。我等着了的回答,我想花满楼这样的君子不应该会说谎话。
  “因为我当你是朋友。”花满楼忽然笑了笑。我却觉得那份笑里有几分不自然来,低头垂目想了半晌问:“除了你,还有其他人知道我的身份吗?”
  “有。”他点头道。
  “谁?”我惊问。
  “如果你想再证实一次我有没有说谎,我可以带你去见他。”花满楼道。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话,而是我没有搞清楚。”我抱歉一笑。花满楼所说的话联想一起串起来不难推出事情的真相,但是那只是推测,我想知道真相,真正的真相。
  “好。”他笑道:“他是陆小凤的好朋友,如果我没有猜错。此刻,他正陪着陆小凤在喝酒。”
  这是我第二次在夜里与花满楼一起走,他的轻功很好,不亚于司空摘星。但是司空摘星双眼的视力估计有一点五,而他的双目失明,所以他的轻功比司空摘星还要高明。我看着他英俊的侧脸暗暗想:如果花满楼与司空摘星同时比轻功的话,最后会是谁赢谁输?
  “你在想什么?”他问。
  “我在想,你的轻功是谁教的,怎么会这样好。”我老老实实回答,在他的面前我只有如实交待的份儿。
  “我想我学武功目的与别人不一样。”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已来到了怜花楼的某一处小花园。
  “别人练武是为了扬名天下,或者是强身健体。”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道:“我练功是为了打发时间。”
  “打发时间?”我不由发问。
  “我七岁的时候因为一场变故,失去了双眼。而后,时间就变得特别长,于是找一些事情来打发时间。”他说的语气极平常,语气极轻松,像是在讲着别人的故事。
  “无心插柳柳成阴。”我浅浅笑着。不知道为什么每当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心情总会莫名的平静。
  他突然停了下来道:“到了。”
  我借着月光看到我们来到一条细长窄小的巷子里,巷子两旁开着一溜店铺,都有着极高的门楼,上面斗大的字写着某某酒家,某某香油铺等等,而我们面对着的是一间光秃秃没有写字的铺面。
  “那个人就住在这里?”我问。
  “是。”他应了一声走上前去拍门,拍了良久才有人娇媚的懒洋洋地问了一句:“谁?”
  “花满楼。”他满面含笑。
  “进来吧,早知道你们今天要来。”门开了,一位穿着鲜红衣衫的女子站在门后,她含笑看着花满楼,顺便看了我一眼,我向她一笑点头,谁知她仿佛看也没有看到说:“自己个儿往里走,我要等的人不是你。”
  “多谢。”花满楼一抱拳笑道。
  “谢什么。”那位极眉眼极精致的女子又看了我一眼问花满楼道:“花小七,我发现你现在执迷不悟了,上这丫头一次当还觉得不过隐么?”
  “中间有一些误会。”花满楼丝毫也没有生气又道:“谢谢嫂嫂给七童开门。”
  “行了,说你不过。你先进去吧,朱停那个懒鬼正在屋子里等你。”美艳红衣女子看样子是对我极有意见,我苦笑一声没有说话紧跟在花满楼背后道了一声谢。
  屋子摆着一张桌子,四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准备说,是一个大胖子,极胖极白,满脸的和气。看样子是个生意人,满脸都写着和气生财。
  “你又来了?这次想让我帮做什么?”那个白胖的老板发现了花满楼身后的我问。
  “朱兄,她已经忘记了原来的事。”花满楼笑着解释。
  “她忘记没有忘记与我何干,我只知道她可是我的大主顾。”朱停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说道:“坐。”
  “多谢。”花满楼坐了下来道:“今日来,她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说到这里他看了我一眼。
  “我想知道我都求你做过什么。”我慢慢开了口,看样子朱停虽然知道我现在戴着面具的样子,却不知道我本来的身份是谁。
  “你脸上的人皮面具是我做的,我当然认得现在的你。如果你能摘下面具,我便可以看得出你是不是我的主顾。”朱停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
  “好。”我应了一声,伸手去揭脸上那张面具,话说撕下来的时候还真有点疼,我花了半天功夫才贴好,总算没有白贴。
  “果然是你。”朱停的眼睛飞快从我脸上掠过道。
  “除去这个。”我拎起手上的人皮面具问:“我还请你做过什么?”
  “一个盒子,锁隐藏在一般人找不到地方的木头盒子。”朱停道。
  事情证实了,我果然是同时拥有两个身份。
  “谢谢朱兄,就此别过。”喝过两杯茶,我一直低着头想自己本尊的那些光辉事迹,想得一身的冷汗。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等从朱停家里走了出来,我一路一直在沉默。
  他一直静静送我到花店,到了门口夜已经很深了。我勉强笑笑道:“我到家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他应了一声。
  我转身推门走了进去,回头关门时还看到他静静站在门口,一脸温和的笑。忽然想到他在客归楼时说才到临安不足一个时辰,想必是没有找到住处,深更半夜我让一个盲人自己去找客栈,左右说不过去心里一软重新把门拉开道:“你如果没有找到客栈,不如进来凑合一晚上。”
  “那多有打扰。”他满脸的笑里就带出了几分感谢,真诚的发自内心的感谢。
  碧暖与花繁早已睡下了,我不忍叫醒别人。小心地收拾出一间屋子,抱来一床薄被抱歉道:“枕头毛巾我也找不到,你凑合着睡一晚上吧。”
  “已经很好了。”他接过被子转身放到床上含笑道。
  “那我先去休息了。”我看他似乎也不太想说话,自己本来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连忙告辞走了出去。
  第二天,碧暖与花繁看到花满楼从我旁边的房间走了出去,二人齐齐大眼瞪小眼,更多的是嘴边抑不住的笑。
  “店铺就要开门了,还不快去准备。”我横了两个一脸看热闹的丫头一眼道。
  “是。”二人今天的语气有点怪诡,齐声应了一声然后跑了出去,更奇怪的是半天也不见有人跑回后院。
  花满楼静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了。只是从那天起,他便隔三差五的过来看娃娃,有时候是过来买花,偶尔见面还是那样温雅的笑着打招呼聊几天。而娃娃们的玩具已经快装满一间屋子了。
  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冬天呼一下子来了。到了冬天纵然我有再大的本事,花店的生意也不如以往红火。说白了是整个社会生产水平的原因,没有大棚,没有薄膜,没有可以隔寒不隔光的玻璃,只能养一些冬天的红梅或者雪海棠。而这些花木在临安卖得并不太好。因为稍有些家资修得起花园的人家都有这几样花木,而家资单薄的在冬天里开支又大,自然不肯花这闲钱买去摆在屋子里看了。
  时间多了起来,便一日一日与娃娃们厮混在一起。眨眼的时间娃娃就快一岁了,眼睛越长越像花满楼。我看着娃娃的时候不得不感叹基因力量的强大。
  才进腊月,已扯天扯地下了几场大雪。
  自从那天与花满楼一起去过朱停家里,我再也没有单独与他相处过。即使他过来看望娃娃,我也会借故躲开。我既不是上官飞燕,也不是雪芷,不过是平白占着别人身子的孤魂,所以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大金鹏王的事情最后是如何了解的我也再没有问过,怜花楼我也照常去看帐收银子,只是大权全部移交给月桂花,她是个经营声色场所的顶杆人物。怜花楼的生意也如同我花店一样不温不火。
  日子像是水一样慢慢滑了过去。我看着满天的白雪,心里暗暗一算竟然来到这个世界一年有余了,时间过得真是快。不知不觉中我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古人,不仅说话的腔调越来越像古人,就连走路似乎也文静了不少。
  娃娃已经开始学说话了,没想到的是第一个词竟然是“爹”、“爹”……我非常郁闷地摇了两个小东西几下,不见成效,叫起“娘”时依然像一个火星词,听不出“娘”的一点意思。
  腊八这天,雪下得特别大。我抱着小炭火炉吩咐花繁与碧暖煮上腊八粥,满院子都是诱人的粥香。
  忽然有人拍响了大门,我看着地面上积得老厚的雪想是花满楼来了便道:“碧暖,撑把伞把花公子接过来。”
  “姑娘,什么花公子的称呼改过来?“碧暖笑嘻嘻地问。
  “我看不如赶着过年,把你和唐通的事办了怎么样?”我含笑抱着肩问道。
  “姑娘……”碧暖嗔我了一句撑着伞去开门,正在劈柴的唐通却满脸笑得通红闷声闷声地说了一句:“我娘说东西早准备好,就怕姑娘不放人。”
  门开了,一个人裹着一身的风雪走了进来,碧暖伸手似乎是要拦那人却被那人轻巧躲开,竟直踩着雪走了进来。

  第三十八章

  我透过雪雾看过去,那个男人一身的青色衣衫,肩头上落了一层白雪,头上没有戴帽子,头发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雪水有几缕湿漉漉的贴在脸上。他的眼睛很亮很亮,等走近了我才犹豫着叫出他的名字。
  “霍师兄。”我伸出手接过他递过来的一个包袱问:“出什么事情了,怎么接近年关来了?”
  “我这次来临安有两件事情要办。”他解下身上潮湿的披风递给站在一旁的碧暖。我微笑着望过去解释道:“这是我师兄,碧暖快去准备些吃的来。”
  雪还在洋洋洒洒下着,碧暖满脸喜气地应了一声下去准备了。娃娃们正在铺了厚厚棉垫子的地上闹得正欢,看到我因为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不玩了,满脸的不高兴,扁着小嘴像是要哭的样子。
  霍天青有些犹豫的伸出手像是要抱又不敢抱的样子,娃娃瞪着一对圆溜溜的眼睛咬手指,我抱起大宝笑道:“这个也是舅舅,乖宝叫舅舅。”
  “真没有想到。”他感叹了一句才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第二次见你的时候是一个胸有成竹的代掌门,第三次见你竟然是一对娃娃的娘亲。”
  “是呀,其实时间过得很快。”我顺口应道。霍天青既然是我爹的唯一亲传弟子,想必也是极得爹爹喜爱的。只是猜不出来为什么霍天青总共才见过真正的小师妹一面。
  “霍天青已收拾好天禽派旧部,请小师妹回山主事。”他突然跪在干爽的地面上,吓了我一跳。
  “这么快。”我叹了一句,真没有想到霍天青这么快就来归还什么令牌。
  “再者小师妹现在武艺尚不精通,需要进山专心练功。”霍天青又道。
  “天禽派在什么地方?”我问。
  “距离此处不过三百里地,小师妹准备哪天动身?”霍天青又说:“难道那些银子不是小师妹派人送过去的?”
  “什么银子?”我惊住了,我什么时候托人给霍天青送过银子了?难道又是阴谋?想到“阴谋”这两个字,我吓得浑身冷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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