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人群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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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人群的生活方式-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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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他精力充沛,看上去也就50多岁的样子。女人表示愿意接受一个70多岁的男人,只是从礼仪上考虑不会受到非议,因为70多岁的男人在大家眼里已经没有性能力,跟太监差不多了。但是,从内心深处来讲,她们肯定是非常不愿意接受的。她们愿意接受的还是中年男人,只是不好公开表示罢了。文章开头说过,李国庭对人很有研究,对女人连研究也不用研究,一眼就能看透。当时虽然在电话里只听到了女人的声音,没有看到表情,但李国庭一下子也就把那个女人猜透了。所以他就向李民要过了电话,说我亲自说两句。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表示了很有礼貌和风度的感谢,中气十足,声音宏亮,并且在最后从容地问道,我能知道您的电话号码吗?她说当然可以,便告之了7位数字的号码,还不忘提示区号。1998年8月,李民开车把李国庭送往秋月所在的那个城市。他见到秋月的时候非常有好感,一是她肯于接纳他,二是她风韵犹存,很有气质。在年龄相差悬殊的掩护下,他们住进了一套房子里。李国庭觉得秋月风韵犹存,秋月也吃惊李国庭一点不老,李国庭觉得秋月很有气质,秋月也觉得李国庭很有风度。但是事情并没有一蹴而就,在理智和利益的驱动下感情暂居次席,安全稳妥被放在了首位。    
  李国庭住到秋月家后,没有敢说自己是逃避审查的人,只说退休了,老伴和孩子们都在国外,国内就他一个人,没人照顾,住到这儿来是图个清静,治治病。住在秋月家,李国庭的表现非常好。早晨秋月还没起床,李国庭就把早饭做好了,还为她煮上一杯鲜牛奶。秋月上班后,他就戴上假发,化了妆,上街去买菜。李国庭懂得营养学,会烹调,午餐、晚餐总是做得非常丰盛,花样翻新。每顿饭后,李国庭还不忘给秋月榨上一杯鲜果汁。这种生活与他过去叱咤风云,指挥一切,出入高级酒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他很平静,很惬意。    
  秋月从来没有体验过一个男人对自己这么好,虽然李国庭实际年龄是不小了,但他的思    
  维举止没有一点老态,像一个强有力的中年人,她感到很幸福。从言谈中她知道了李国庭过去有过许多荣誉:党代表,省劳模,全国人大代表,于是十分地尊重。晚上二人一起看电视或聊天,谈政治,谈社会,谈经济,谈人生,谈理想,谈生活,李国庭思想敏锐,知识渊博,口才出色,只说得秋月钦佩万分,五体投地。    
  秋月过生日那天,李国庭给她买了一件高级皮大衣。秋月感动了。    
  女人最关心疼爱自己的孩子。秋月有一个上高中的儿子,视为掌上明珠。“烟王”对这个孩子十分关心喜爱,给他压岁钱,给他买书看。一天吃饭的时候,“烟王”说:“你要好好学习,考本科,考名牌大学。要学好英语,将来考托福。要学会电脑和开车。我外国有朋友,介绍你勤工俭学,读研究生、博士生。”儿子笑了。母亲笑得更灿烂。    
  秋月的单位要精简,可能会撤销。她很发愁,就向李国庭随便说了说,没指望他帮忙,顶多想让他出点主意。李国庭却当作一件大事思考了半晌,然后说:“我有人,可以帮你调动工作,调到你认为最理想的单位去。”秋月说:“那就调到工商、税务、邮电部门吧!”李国庭说:“好,可以。”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好像在思考什么。    
  秋月善解人意,以为他有困难,但又非常想给她办,弄得自己压力太大了,就笑着说:“我是说着玩呢,谁用你办啊!看愁得你。”    
  老李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太要强了,又要好单位,又要当官,这多累啊!不如退下来,好好过生活。等我身体好了,将来我有条件了,咱们可以买台微机,白手起家,炒股赚钱。”    
  话说到这里老李就有了很多想法,岂止是买台微机炒股的问题,以他的实力是要大干一场的,赚他一二百万,甚至上千万都没有问题,国内国外都有朋友帮他,还愁启动资金吗?但他不想说这些,他不想用金钱去征服一个女人,他要用自己的人格和魅力。    
  他的目的达到了。    
  秋月原本因为婚姻不幸,而不想再从男人身上得到什么温暖与呵护了,她要独立撑起一片天,上班,回家,孤独地躺在床上,盼望并憧憬着上中学的儿子有出息。一个女人如果抛开了男人,那么一切就会变得十分简单,相对封闭,非常平静,适合生存。遇上了李国庭,秋月不想作寡妇了。她觉得还是男人与女人的共同世界才更有趣味一些。    
  她开始执迷不悟了,并且执迷不悟到忽视年龄,忽视婚差的程度。她觉得如果真有李国庭这样一个丈夫———像他这种人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伟丈夫、奇男子,她将会是很幸福的。晚上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思考着自己与李国庭的事到底应该有一个怎样的结局?4个月过去了,两人的感情在一点一点地积累和加深,但都严格地保持着各自的尊严,没有跨越那最后的一步。对于李国庭来说,这也许只是一战术,对于秋月来说,也许是缺少一根导火索。在这种事情上,女人往往喜欢充当被动的角色,可是李国庭偏偏又不主动。有一次李国庭把秋月叫到自己屋里,显得很紧张,秋月便也紧张起来,她以为那一刻就要到来了。只见李国庭很神秘地拿出一件东西,郑重地递给她。她打开一看,原来是有关部门对李国庭当张家口烟厂厂长期间的一份审计报告。他说我就是生产和销售超产烟的错误,但我做出的贡献有多大啊!秋月并不感到吃惊,当一个厂长不容易啊,谁能没有一点失误或错误,她对李国庭深表理解和同情。李国庭放心了,知我者秋月也。但是他表面上没有任何表示,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一种互相尊重的界限,秋月想象的那一刻并没有到来。    
  
  
  
  “中国烟王”的命运沉浮第三章(7)
  
  1999年元旦前夕的一个晚上,秋月还是那么静静地躺在床上,回忆和思考着自李国庭到来后的一些往事,忽然李国庭住的卧室里传来一阵响动,她赶紧担心地走过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这几天李国庭正在感冒发烧。推开门进屋一看,李国庭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很吃力地喘着大气,看了秋月一眼,用双手支撑着桌面说:“明天我得走了。我不能死在你家里,连累于你。”秋月说:“你出去,谁管你,谁照顾你啊!”    
  二人积蓄已久的感情就在此刻爆发了,尽管李国庭一点也没有主动,反而是采取了一种退却的姿态,但二人却水到渠成地拥抱在一起,从此过起了同居生活。 闻风而动在中纪委和监察部的帮助下,王炳森找到李民所在的单位,单位领导答应呼李民回来开会。王炳森要求单位领导通知李民时千万不能引起他的怀疑,以防半路上向李国庭通风报信。单位的二把手说,这不要紧,我跟他是老乡,我先去正定县看我母亲,然后到石家庄约他一起回来。王炳森说好,用不用我们跟个人去?二把手说,那不更容易露馅儿吗?难道王局长还不相信我们。王炳森赶忙说,相信!相信!就这么办吧,谢谢!    
  原来李民把李国庭交给秋月后,还一直与他们保持着联系,当单位二把手给他打电话,说我在正定呢,明天一起坐坐,没敢透露一起回单位开会的消息,怕他起疑心。但李民很敏感,也可以说是做贼心虚,马上意识到问题是不是暴露了,便赶紧给秋月打了一个电话,说我不去你那儿了,单位领导要来看我,可能有新的工作任务,请你们多保重。然后又说让李厂长听电话,我再向他汇报几句。当时李国庭就在秋月旁边,连连打手势,示意不要暴露自己。秋月就说,老李出去了,不在。第二天李民就同二把手一同回单位了,说是回去开会,路上二人形影不离,他也没有办法再跟秋月联系。不过有昨天的通话,也就足够了。认为自己做得很隐蔽,也很有分寸,既客观地通报了信息,又没有说出自己的怀疑和通知李国庭逃跑,将来官方追究起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会想到官方的追究呢?难道这次通知他不是真的开会,而是一个阴谋和陷阱吗?    
  果然,单位领导告诉他,有一些问题需要他向从河北省来的办案人员谈一下。他知道为李国庭提供住处的问题暴露了,说还是不说?第一次他没有说。王炳森让他好好想一想,想罢之后,第二次他说了。思考是很重要的。到底怎样做对自己更为有利,你只要给他提供必要的情况和背景,你只要说出李国庭专案组的规格,说出中纪委、监察部都在支持帮助追查李国庭的问题,以下的利害关系就不用再说了。王炳森看透了这一点,李民不过是个小打小闹的人,他只能走那步最稳妥的棋。他交代了李国庭现在住在某城市的秋月家里以及半年来如何与他保持联系的,说得很详细,态度也很好。王炳森很高兴,当场表扬了他,说再给你个立功的机会要不要?他苦笑了一下,立功?立什么功?王炳森说,你不是说春节前看过一次李国庭吗?李说得了前列腺炎,要到中日友好医院去看看,让你给送5000元去,现在你还没有送去对不对?他说对,后悔自己刚才说得太详细了。王炳森说,那你就给秋月打个电话,说钱准备好了,马上送过去。    
  李民拨通了秋月的电话,说给李厂长的钱准备好了,我送过去吧!秋月说,不用了,李厂长有钱了,已经到北京看病去了。王炳森马上带着李民到北京中日友好医院去找李国庭,楼上楼下转了一圈儿,没有。又到李国庭经常吃饭的一个餐馆去找,也没有。不能继续找了,    
  北京太大。王炳森意识到,可能受骗了,李国庭怎么这么敏感呢?当时他还不知道李民在回单位之前给秋月打过电话。    
  他们扑到了李国庭所在的那个城市,扑到秋月的家里。    
  家里只有秋月,没有李国庭。李国庭哪里去了?不知道!秋月的态度很强硬,也很激动。一看便知,她对李国庭怀有深厚感情,对抓捕李国庭十分反感。那就不客气了,“双规”。秋月是党员。一天一夜,什么也不承认,什么也不说,不知道李厂长到哪里去了。    
  这些情况,每走一步,王炳森都及时向焦常委做了汇报。老焦对王局长能迅速拿下李民非常满意,他放下了一切要开的这个会那个会,下午就动了身。奥迪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到了那个让专案组万万也没想到的城市时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东道主摆上了宴席,为专案组庆功,他们以为找到秋月一切问题就解决了。焦世谦当然不会“罢宴”,但他希望这顿饭吃得越快越好,而且绝对不喝酒。大家都知道焦常委是很爱喝几杯酒的,就一致相劝,他坚决不喝,不给面子。他宁可不给面子,也不透露晚上还要有行动。今晚他非要行动不可,不能再拖了。    
  他已经利用最短的时间了解了秋月的基本情况,他有信心说服她。他连夜与秋月谈话,指出说出实情和不说实情,对自己的利弊。听了焦常委的话,她开始认真思考起来。此前她打定主意什么也不说,这样既对得起李国庭,也能保全自己。现在看来,情形并非如此,还是说出来吧,但是又心中有愧,老李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能出卖他呢?老焦看她思想斗争很激烈,便一方面讲道理,启发她要分清大是大非,因为你是一个党员干部,应该有这种觉悟;另一方面指出,你不提供线索,李国庭最终也会被抓住,到那时你就被动了。秋月终于被说服了,交代了自己与李国庭的关系,并说出他现在的藏身之处。他住在某县秋月的哥哥家里,是她开车把他送过去的。说到这里,焦常委立刻停止谈话。抓住荷叶摸到藕,一追到底,刻不容缓,他马上率领办案人员和公安干警连夜奔赴天津市某县。临行前秋月走到焦常委跟前,把一塑料袋药品交给他,说这是老李常吃的药,走得匆忙,忘记带了,请替我转交给他。焦世谦警惕性很高,他没有转交,而是嘱咐医生,需要吃什么药,开什么药,防止李服毒自杀。这样做是对的,那些药里的确有一瓶安眠药。当然这不是秋月所为,这女人对李国庭很痴情,李被捕后,她还写长信表达自己的感情。    
  1999年3月18日凌晨3时,专案组人员和公安干警在天津某县把李国庭抓获了。    
  干警们是翻墙而过,撞开门进去的,响动很大,但“烟王”没有惊慌,还在床上睡觉。干警走上前,向他出示法律文书,他说:“明白。”就慢慢地穿衣服。干警忽然想起焦常委的指示,不让他穿自己的衣服,旁边的干警就扔过一个衣服包去,说穿这身新的!他不明白,但照办了,穿上了新衣服。穿完了还是不明白,就有些疑问的样子,干警就给他解释说,怕你衣服里有毒药和凶器。他无可奈何地一笑。“签字吧!”干警说。    
  他接过笔来就签,手一点都不发颤。经常抓人办这种事的王炳森心里暗暗佩服,他每次都注意观察,90%以上的人到这个时候手都发颤,越地位高的人越草鸡,而“烟王”例外。    
  签完字他抬起头来对大家说:“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再过几个小时,我就要走了,你们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他并不沮丧,只是有点儿遗憾似的。他知道多么大的权势和荣誉最后也会走向自己的反面,因为人是必有一死的,死了便把这些东西抛个干干净净,变得一无所有了。他要外出旅行,走遍全国的名山大川,最后坐在一个山顶上,回忆一生,然后纵身一跃,跳下山去。他说,他不愿意把尸骨留在异国他乡,所以他不外逃。这种退一步的想法固然有之,但进一步的打算似乎更加强烈。人的惯性太大了。李国庭想停下自己那滚滚前进的人生车轮,着实不太容易,他最盼望的还是化险为夷,渡过难关,平安无事,东山再起。所以真实的平静只是片刻,装样的平静马上开始。他丢掉幻想,准备战斗,就目前这种处境开始动心计想办法了。    
  走出院门,感到一阵寒冷。他望望停着的几辆警车,他不知道哪一辆里坐着他的“未婚妻”,但凭李国庭的智力,一定不会不知道最终是秋月提供了他的住所,但是他毫无怨言,他应该在前两天就走掉的,那样秋月便不会承受更大的内疚和自责了。是他使她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境地,都怨他。    
  他很想再最后看她一眼。但秋月正坐在车里暗自饮泣,痛恨自己,唾骂自己,是最爱你的人害了你,老李啊!她在心里说。她没有勇气出来与老李见面,但她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夫”走上了警车。 不好对付找到李国庭,焦世谦一块石头落了地。    
  但一种巨大的压力随之而来。拿李国庭怎么办,或是怎么对付李国庭?这居然成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办一般案件是不存在这种问题的,审就是了。李国庭不行。但又没有人说不行。大家只是感觉到不行。能让大家感觉到不行的是一种看不见的无形的力量。这种力量笼罩着大家,谁也不能置身其外,谁考虑问题也不能忽视这个因素。    
  这个因素是什么呢?一般的关系网、说情风吗?后台吗?不这么简单。这里边有很大的惋惜和同情的成分。李国庭本来是个很不错的人,是一个优秀的厂长,最后走向了犯罪,不完全是因为个人的品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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