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提刑官(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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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提刑官(宋穿)-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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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文琦拿开宋慈的手,“可是不行,你看看他们,装憨装傻依旧逃脱不了大理寺严刑拷问的酷刑!”宋慈气道:“那你想怎么样?!你又知道些什么?!你知道真相吗?!”
  
  范文琦摇摇头,宋慈道:“那不就是了!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话,小心祸从口生,越添越乱!”
  
  良久不语的谢弘微插话道:“可如今的问题是我们已经惹祸上身了。”
  
  宋慈想了想,刚想说些什么却忽地觉得不对劲,转头见范文琦握着他的手细细摩挲,低声,“我是担心你受不了皮肉之苦,我会心疼的。”
  
  宋慈气急,抽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
  
  “范文琦说得不错,慈兄,若是大理寺的人一旦开始审问我们,你受不了皮肉之苦,会像他们一样屈打成招的。”梅晓辰其实并没有更多的意思,只是很为宋慈忧虑。可这话宋慈听入耳,突然觉得心很凉,他道:“辰弟,看来你还不是很了解为兄,也许我会屈打,但我不一定会成招。”
  
  宋慈声容皆是冷峻,就算是在黑洞洞的囚牢中也依然能 感觉到一股勃然怒意如暗流涌动。宋慈站起身立在牢笼边,手指抠入栅栏感到生疼却放不开,他逐一分析道:“一切的祸端都是因为轩王遇刺,若不是被刺的对象是声名卓绝的轩王爷,大家也不会被关进大理寺,受尽牢狱之苦,还身含不白之冤。”
  
  海棠令的一群人皆是点头认同,“我等是冤枉的!”海棠令的人显然听不出宋慈模凌两可的话,大家既是指海棠令的人也指他们四人,宋慈意识到他们被关进大理寺也是因为同一件事,可还有件事情宋慈想不通——就是他们又是何时招惹上轩王的呢?这个问题也许只是宋慈暂时想不明白,而其他三人越听宋慈所述,眉头皱得越紧。
  
  宋慈道:“你们当然是有冤的,先不说你们是否真得会是刺客的同伙,但是若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大理寺对你们用的刑就算是私刑,是同样犯罪的。”
  
  大家都听不明白,“此话怎讲?”
  
  “刑狱之事首当其冲应是取证检验,其次才是问审勘查。既然大理寺抓不到刺客,也就是证据不全,他们理不应该跳到第二步,把嫌疑人大刑伺候问审,这样不但可能分心,延误抓捕刺客的时机,也更有可能诬陷了忠良,酿成大错。”
  
  “如此浅显的狱事道理难道大理寺真得不明白?”
  
  宋慈看了一眼提问的人,回应:“有两种可能,第一,不是大理寺不明白,是他们做的不够好。。。。。。”宋慈又想起在客栈中想要灭他口的黑衣刺客,宋慈分明是为了救他才迫不得已隔开他的咽喉,可最后皇甫提刑检验居然说那是致命伤,拜托,堂堂京畿提刑在伤痕检验上主次不分,轻重不明,致与不致命都辨不清又何谈正确检验?当然这并不全怪提刑官,在这个时代没有坚实科学的理论基础,要做到正确的检验很难很难,就算是宋慈出手,也只能尽力为之,尽量客观。
  
  “第二,这点才是最重要的一点!大理寺如何敢顶着诬陷忠良的风险动用私刑呢?不是因为是大理寺就可以,而是因为此案委托人是大宋王朝声名远扬,立功无数,权倾朝野的轩王爷,金翎将军!大理寺仗着轩王撑腰才敢对海棠令大肆封店查店,抓捕百姓,严刑逼供,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样后果何其严重——”宋慈重重地一拳捶在栅栏上,平时淡泊若素的人此时思其究竟后竟是出离的愤然。
  
  宋慈勃然而怒,“老子还以为那个所谓的传奇般的轩王可以和别的皇亲不一样,至少饱受战事他应该能体谅百姓的苦衷,可没想到。。。。。。没想到他如此不把人当人看,竟会容忍下属对平民百姓惨无人道的大用极刑!真是可恶呀——”一瞬间,宋慈心目中那个辉煌的形象如 溃堤般崩塌。
  
  “什么狗屁轩王,什么狗屁大理寺,分明都是相互庇护,以权势欺压百姓的恶徒!”
  
  大骂而罢,宋慈便一阵烈火燃心的猛烈咳嗽,久久不能以平息怒火。范文琦和梅晓辰见宋慈这般,急得齐齐起身,宋慈不需要的挥挥手,咳嗽的几乎脱力。
  
  寒病越重,头脑一阵紧似一阵的晕,宋慈靠着栅栏竟是神色有些茫然,喃喃地说:“别人坐堂用的是刑,我父亲审案用的是验,别人办案用的是权是势,我父亲断狱用的是心是血!我父亲曾是如何教导我的,他说:提点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刑狱之道在情理,在死伤勘验,在断狱审查。。。。。。天地仁德呀,可当下世道何言‘仁德’二字?”
  
  身后海棠令一群人隔着栅栏抓住宋慈不放,皆是激动地有些骇人,他们不仅死死抓着宋慈的手臂,还抓着他的双脚,仿佛以将人生吞活剥般的骇然气势朝宋慈苦苦哀求。
  
  “宋公子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救救我们呀!”
  
  “这地方呆不下去了,在这样被他们虐待毒打,我们非死在这里不可!”
  
  “大理寺只论人案不论人情,他们都是些冷血的魔鬼!”
  
  。。。。。。
  
  宋慈被他们叫嚷,摆弄得几乎晕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不下去有人这般求人的,想是被压抑迫害许久的人们此时几乎疯狂,一个牢狱中的其他三人赶紧将宋慈和发疯的人群脱开,不然非出人命不可!
  
  梅晓辰冲着怒道:“你们瞎了眼吗?!宋慈如今也是身陷囹圄,他再大本事也不能替你们伸冤!就算他能出去,他无官无职,凭他的力量也救不了你们!你们不准再烦他了!”
  
  此刻晕晕乎乎的宋慈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渺小与无能,是啊,正如梅晓辰所说,他无官无职,只不过是个市井小民,就算他有一身验死验伤,寻常人难以望及项背的独绝本事,他又有何用武之地呢?
  
  。。。。。。做官?
  
  做官只是宋慈从前的一个梦想,但是因为碍于父亲的前车之鉴他犹豫了,此时的宋慈有一种冲动——想要做官,并且认真的考虑是否要放弃自己那恃才傲物,清高逍遥的少年意气,去主动承担些什么,不为权不为钱,简简单单为了冤枉无辜受难的人,为了自己的良心和一腔在这个时代难以挥洒的正义。
  
  在快马加鞭赶来大理寺路上的赵誉狠狠打了好几个喷嚏,郁闷地想什么人在那么死命的骂他?而且赵誉右眼皮一个劲儿的跳啊跳,怪事儿了?
  
  宋慈和赵誉都尚且不知,将会等待他们两人的是一场命运的对决!

38、第三十六章 。。。
  *
  
  夜阑狂风,骤雨忽至。
  
  监牢守卫的老狱官端着一锅甲鱼,吹着小曲,摇摇散散地走进一间黑屋中。那间黑屋的墙壁上布满了各种刑具,几乎每一刑具上都沾有铁锈和陈年血渍交杂的污迹,可见这是一间专门用于审问囚犯的房间。
  
  青白雷电一闪而过,忽的照亮漆黑一室,刑具寒光凌凌,颇是吓煞了人,老狱官表情麻木的缓缓点燃一盏烛灯。
  
  “嗯~~好香!”老狱官打开砂锅盖,对着色香味俱全的甲鱼汤不禁赞叹。
  
  忽而老狱官想起今日囚徒的吃食还未分配送去,甚至还未准备。他随地啐了一口痰,“哼,什么世道?这年头,白花花的银子都进了一个个官府老爷的腰包,吃官银连我们都吃不饱,谁还管你们那些将死之人的饭食!”反正饿一顿也饿不死,再说那一日一顿的牢狱饭真比喂猪的都不如,老狱官遂也懒得理会。
  
  还没来得及开动晚餐,老狱官便忽闻淅沥沥的夜雨中响起一阵紧似一阵的铃声。那是设在牢狱大门口的铜铃,老狱官将一锅甲鱼随意放在桌子上,连忙起身去看,想是哪位大人乘夜冒雨来查狱吧,奇怪,会是哪位大人呢?这年头极少有官员会如此兢业。
  
  这阵骤雨势头很大,老狱官眯着眼才看清风雨中的来人,立马谄媚地迎了上去。
  
  “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看这雨大的还劳烦您亲自过来,若是有何需要,您老尽管吩咐就是了。。。。。。”
  
  门外,两个披着黑色斗篷的高大身影门一开,迅速隐入大理寺黯黑的狱中。
  
  *
  
  大理寺原本阴森死寂地牢顿时炸开了,传出一阵赛一阵的吵闹声。
  
  守卫的两名狱卒赶紧去查看,而两名衣着紧俏的男子正行在通往地牢的阶梯上,一听喧哗声,两人面面相觑,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宋慈四人此时皆是瞪大双眼,惊骇非常。
  
  海棠令的人一边哭闹叫喊着宋慈的名字,一边伸直了手臂欲要隔着栅栏去抓宋慈。
  
  “宋公子求求你救救我们!”
  
  从没有见过像这般苦苦哀求别人的,海棠令的囚犯一个个蓬头垢面破衣烂衫,活像一群疯子,或许他们已经被严酷的刑罚逼迫疯了,见到宋慈这个不可谓是希望的希望就似见到救命稻草一般疯狂。
  
  “宋公子你一定要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海棠令的人如冤鬼般哭丧吵嚷着,皆是哀求宋慈,宋慈左右为难,被他们生吞活剥般的气势吓蒙了。
  
  牢笼原本就小,宽不过五步,长不足四尺,宋慈不慎,被人抓住了长袍一角,瞬时一扯,就扯得稀烂。梅晓辰将宋慈挡在身后,不让那些疯子把宋慈抓去,暗中也有人一直紧握宋慈的手,感觉像范文琦。
  
  四人被逼无奈,紧紧贴靠在牢笼的另一头。谢弘微皱紧眉头,看着如狼似虎发狂的囚犯喘气道:“他们这。。。。。。都疯了么?!”
  
  两名狱卒一到就看见这副混乱不堪的场景,狱卒一声喝:“吵什么!你们都想死么?!”囚犯们一看狱卒气势汹汹地站在栅栏外,顿时噤若寒蝉。
  
  梅晓辰转身看宋慈,担忧道:“慈兄你没事吧?”
  
  宋慈神情有些惊恐,看了眼一见狱卒就反射性惊吓得缩回去的众囚犯,欲说不说,心里很不是滋味,摇摇头,却不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梅晓辰一摸宋慈的额头竟发觉有些烫,这才想起定是宋慈的寒病又加重了。
  
  “这里吵吵闹闹发生什么事了?!”
  
  暗中传来一个冷酷严厉的男音。狱卒慌忙转身,烛光微微映亮来人挺拔威武的身影。
  
  “回禀大人,两间的囚犯突然争吵起来,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两名狱卒毕恭毕敬,宋慈认出那两狱卒就是占过他便宜的二人,不由下意识的气得磨牙,这些官府的狗腿,对上一套,对下一套,可他还偏偏没有办法狠狠教训二人。
  
  “一群废物。。。。。。滚!”冷酷的厉声喷头训骂。隐在黑暗中的人踏上前一步,黑衣黑靴,仿佛冥之使者,腰间挂着一卷十尺黑鞭,面容清寒,身形俊挺。
  
  “邹游!”宋慈惊叫。
  
  “放肆!堂堂大理寺正六品少卿邹大人的名讳岂是你这种阶下囚可以呼来喊去的!”两名狱卒作福作威。
  
  邹游清俊容颜绷得死紧,一言不发直直盯着宋慈,面色不善。紧接着邹游身后现身的是身穿郝红色束身官服,头戴红缨流苏高帽的青年男子,正是京畿提刑官皇甫俊一。
  
  宋慈与皇甫有过几面之缘,可那寥寥数面给宋慈留下的印象是一个胸襟开朗爽快之人,和他聊天说谈很是轻松,却不想如今穿戴一身公服的皇甫无形中透出一股威严气势,压迫着周围气氛,当然,更压迫气氛的是他旁边某位,邹游冷着脸,周身散发簌簌寒气。
  
  宋慈心道:该来的总要来,早死早超生吧!
  
  梅晓辰和谢弘微一见皇甫,如临救星般激动,他们隔着栅栏叫道,“皇甫!”“皇甫大哥!”
  
  皇甫俊一皱眉,淡淡瞥了他俩一眼,眼里尽是说不出的无奈。皇甫碍于官职和使命,很多事情不能言明,他对梅晓辰他们的犯事实是左右为难,因为念及这四个少年特殊的身份,不比寻常百姓,皇甫特别与邹游商量亲自去狱中提点他们,为了尽量庇护两位兄弟,皇甫已经受了邹游那瘟神不少白眼和冷言,什么若是发现皇甫敢徇私 枉法呀,包庇呀,邹游可是会揪着皇甫的小辫子毫不客气的。
  
  皇甫不好理睬两人,只对邹游说道:“这是你们大理寺的监狱,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邹游转头,漠然吩咐两名狱卒,“去把牢门打开。”
  
  海棠令的一群犯人见隔壁的牢门一打开,竟是荒唐的意为宋慈他们要被大赦放出去,因为他们被审问时都是狱卒直接来大牢提人,从没见过会有官员亲自到这里审问。
  
  海棠令的李老板忽然大叫道:“大人大人!我招我招!”
  
  一闻惊人言,众人立马将目光投到蓬头垢面的囚徒身上。李老板隔着栅栏,指着对面的白衣少年,激动道:“犯民我认识他,他叫宋慈,这一个月来,他几乎天天光顾犯民的海棠令,轩王爷遇刺那夜他也来过酒店,他有重大嫌疑,犯民我能作证!”李老板一口一个“犯民”,早已屈打成招了,为了减轻嫌疑,他极力将嫌疑往其他人身上推。
  
  其他犯人见状,也异口同声指认出的宋慈,“我们作证,宋慈有嫌疑,大人你们不能轻易放走他!”
  
  梅晓辰勃然大怒,跳起来反驳:“你们说谎,我慈兄前前后后才去过几次海棠令?!他跟你们无怨无仇干嘛拖他下水?!你们,你们刚刚不还在求他么?怎么现在反过来咬他一口,你们这些软骨头的小人,活该被关在这里挨打!”
  
  宋慈也有些寒心,看着一牢人,心想真是应了父亲常常说的话——海水难量人心难测!海棠令的人真是唯恐他宋慈趟这摊浑水趟的不够深呀。
  
  “统统给本官闭嘴!进了大理寺就没那么容易出去,宋慈一样,你们都一样!”
  
  宋慈抬眼就见邹游一双黑眸疑色深重,若有所思地望着他。邹游冷漠道:“原来还有这回事。。。。。。为何只要适逢案发现场,本官每次都会见到你的身影,这难道是巧合么?”
  
  宋慈一听,邹游话中有话,意味不明,可宋慈却百口莫辩。邹游朝两个狱卒使了个眼色,“去把他给本官提出来。”
  
  “不行,我不许!”梅晓辰置身护在宋慈面前,生怕他们要对宋慈不利。
  
  两个狱卒进入牢笼,欲要去抓宋慈,范文琦机灵,伸出脚绊倒一个狱卒,后有迅速抓住一人手臂,直接将他掀翻!
  
  小小牢狱,顿时大乱。
  
  范文琦也护着宋慈,“你们休想碰他一根毫毛!”范文琦手臂上的伤还未好,这一大打出手牵涉到了肌肉,疼得范文琦咬牙切齿,“嘶嘶”地倒抽冷气。
  
  邹游大喝:“大胆!大理寺岂是尔等目无王法之地!”
  
  邹游反手抽出黑鞭,又快又狠的对着范文琦抽去,范文琦侧身躲过一鞭,却不料邹游手劲 一抖,黑鞭如活物般扭转方向,乘着范文琦身后有缝隙,黑鞭瞬时圈住后面宋慈的脖子,一使力,把宋慈整个人从牢里面拖出来!
  
  “宋慈!”“慈兄!”
  
  三个少年皆是满脸惊惶,堂堂大理寺官员居然这般对待犯人,若是他们用刑,不难想象宋慈会遭到何种折磨。梅晓辰的佩剑事前被收缴了,他见邹游那般粗暴地对宋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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