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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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寒- 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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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辕亦事到临头你还心存……”玉无极的侥幸二字还未出口,两道寒光便直奔他的双眼而来。
    话被硬生生的打断,玉无极后撤一步,身子后扬,伸手接住两根银针,脸色变了变便对那一身素白长袍的少年怒目而视。
    “父皇的名字岂是你说叫就叫的。”早就被他一口一个轩辕亦叫的心头火气,水寒瞟了眼青了一张老脸的玉无极,又看看被他收到手中的两枚银针,想了想又凉凉的加上了一句,“那两枚针上本王曾经喂过药,虽然不至于毒发身亡什么的,但是奇痒难忍大概也要持续上一段时间。”
    “你——”给水寒一说,玉无极立刻觉得那扣了两枚银针的手皮肤开始发痒,可是既然他都说了不会毒发身亡,自己若是就这么把它扔了岂不会遭人耻笑,见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将都集中到了自己指缝间的那两枚亮闪闪的银针上,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的玉无极一张老脸霎时又沉了沉由青转黑了。
    “呵呵。”自家寒儿果然有能将人气死的本事,轻笑一声,轩辕亦抬了未握宝剑的手,曲了手指一指关节轻轻蹭了蹭那张白白净净的脸蛋。
    既然轩辕亦和水寒两人带头出了刺史府的正门,南飞羽便也由赵新扶着跟在身后,他身后跟着的则是暗卫和铸剑山庄的人。
    凌九霄和青玉竹人虽是江湖人,却都与这两人熟识,都替这父子俩暗自担心,也跟在莫语和铸剑山庄那些人的后面出了刺史府。
    他二人出去,其他或是以两人马首是瞻,或是抱了看热闹心态的江湖人也一同跟出去,刺史府的院内便只剩了玉无极所剩不多的护卫和孤星的杀手。
    虽然明知道自己若是带了人跟着出去便是被轩辕亦牵着鼻子走了,可是以至此他又不能不出去,狠狠地咬了咬牙玉无极挥了挥手,“走。”说完便率先向刺史府的府门走去。
    现在你们人多势众老夫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可是等着吧,等老夫的人马来了就让你们一个个都有好瞧的。
    出了刺史府的府门,立在台阶之上,玉无极看看立在街心轩辕亦身后那数百一身短打,各配刀剑的暗卫和铸剑山庄的人,又回头看看自己所剩不多的人,眯了双目。
    相对于玉无极的笃定和自信,除了静静立在街心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轩辕亦和水寒两人外,他们身后自落凤城就跟出来的暗卫影卫和南飞羽手下的影卫一个革心里面全都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玉无极身后的人才站定,呼喊声和脚步声便自四面八方响起。那整齐划一的声音在刺史府前面空旷的街道上回响竟是一番惊天动地的效果,处在包围圈中的不少人,无论是三卫还是孤星的杀手,抑或是被卷入其中的武林人都有些肝颤。
    声响越来越大,十字形街道的四面很快便越来越亮,闪烁的火光很快映照在青砖的墙壁上,摇曳不定。
    只是一瞬间,穿了号衣的兵丁在数名将领的带领下便从四个方向如潮水一般涌来,将整个刺史府面前的这块空地围的水泄不通。
    见整个刺史府的府衙口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风雨不透,玉无极的老脸上便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一抹狠绝的笑意。
    只不过带借着火把那明亮的光亮看清了这兵丁身上的号衣后,玉无极脸上的表情忽然有些僵,几乎是同时他身边响起了玉正明略带迷惑的声音,“咦?这些兵丁穿的该不是惠州城防营的号衣吧?”
    仿若在证实玉正明的话,人马向两面一分一名一身从二品武将官服的男人大步流星的从人群中走出来,来至轩辕亦面前单膝跪倒,“臣,惠州司马,南宫瑾臣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声万岁地动山摇,面向轩辕亦围在四周的兵将全都单膝跪地,低了头。为这声震天撼地的呼喊所震慑,就连那些稍稍远离轩辕亦的武林人也都低了头,单膝跪地。
    望着四周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的惠州城防营的兵丁虽然一时之间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也知道自己那三十万人马怕是不会再出现了。额角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的同时,玉无极的脸上也不免现了些许的惶恐。
    “免礼。”单手负在身后,面对着跪在地上的一干人,此时的轩辕亦身上虽是一件窄袖长袍,那君临天下的帝王之气却毫不遮掩的全部溢泻出来。
    “谢皇上。”单手撑地,南宫瑾臣站起身来,余光便扫到了水寒一侧脸色苍白,嘴角上还沾有一丝血迹的南飞羽,多少有些惊讶。
    “谢皇上——”依旧是惊天动地的声响,跟在南宫瑾臣身后,惠州城防营的一干官兵也先后站起。
    这才是他的小亦,一个永远都无法企及无法与之并肩而立的人!未随着身旁武林人一道跪下去,凌九霄脸上现了抹难掩的失落。
    “爹——咱们——”怎么办?胆怯的又拽了拽玉无极的袍袖,玉正明脸上陪着些许的小心。
    怎么办?看了眼哆哆嗦嗦的玉正明,玉无极轻轻地叹了口气。
    “玉无极,你勾结外邦密谋造反,现又意欲行刺皇上罪该当诛,事到如今你还不束手就擒?”站起来的南宫瑾臣一转身,凌厉的视线便落到了一脸灰白的立在刺史府府门前台阶上的玉无极。
    束手就擒?束手就擒的话自己便必死无疑,垂了视线,放了手。一声闷响,玉无极手中宝剑便脱了手,落到了刺史府前的台阶上。
    见状,南宫瑾臣身后的几名亲兵便一拥而上准备擒拿玉无极和他身后的那些人。
    “等等——”察觉到不妥的南宫瑾臣话音未落,将宝剑扔在地上的玉无极忽然转身伸手拎了玉正明的腰带,将之扛在肩上随后纵身跃起,踩了面前几名亲兵的肩膀飞跃上屋脊,向城外逃遁而去。
    “追——”人都被围在中间了,最后还是让他逃了,身为惠州司马的南宫瑾臣脸上自然无光,寒着脸挥了挥手,若不是轩辕亦和水寒在场,南宫瑾臣甚至恨不得自己去追。
    “慢。”未等南宫瑾臣身边亲兵追过去轩辕亦就抬手止了这些人。
    “皇上?”您这不是放虎归山么?虽然不明白轩辕亦为何不让人去追,南宫瑾臣却也还是再度冲着呆立在场的孤星杀手和玉府的侍卫们挥了挥手,“绑了,压入天牢。”
    “是。”答应一声,南宫瑾臣的亲兵们便一拥而上,将那些人全都五花大绑起来,押走。
    相对于南宫瑾臣的不明所以,轩辕亦身侧水寒的嘴角却微微扬起。因为就在玉无极飞掠上屋脊的同时,他看到不远处两道人影也先后跃起,沿着屋脊跟在玉无极的身后而去。
    “咦?红叶?你去哪?……静儿……你干什么去?”随着跟在玉无极身后那两人先后离去,一个声音自人群中响起。
    听到这个久违且熟悉的声音,轩辕亦的嘴角不易察觉的抽了一抽,转头凑到水寒耳边轩辕亦压低了声音,“寒儿咱们进府去可好?”
    “哦。”正好替小舅舅仔细检查一下伤口。虽然觉得轩辕亦的反应有些奇怪,水寒还是应了一声。
    不过……
    “寒儿——,来,给皇爷爷抱抱。”那声音再度响起,伴着那兴高采烈的声音,一道淡青色的影子便从暗处现身,身形一晃便来到人群中央,向着轩辕亦身旁的白衣少年张开手臂,“乖寒儿,可想坏皇爷爷了,来给皇爷爷抱抱。”
    皇……爷爷?眨巴眨巴眼睛,水寒满头雾水地看向一侧轩辕亦见他脸上霎时黑成了锅底,一滴冷汗便顺着额角滑落。
    见躲是躲不过了,轩辕亦便伸手扯了水寒衣袖,将他扯到一侧紧接着上前一步便将水寒护在了自己身后。
    眼前一花,收不住身子的轩辕笑炫人便结结实实的扑到了轩辕亦的怀内。
    “嘁,小气!”抬头看了看轩辕亦挑起来的剑眉。轩辕笑炫不满的松了抱住轩辕亦的手,“亦儿啊,你也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还跟自己儿子争风吃醋的。父皇很喜欢你生的这个小九,亦儿你让让,让父皇抱抱他。”说着人便向轩辕亦的身后绕过去。
    争风吃醋?凤目闪了闪,轩辕亦的那张俊脸上脸色愈发的难看。
    “父皇?”好奇的探过头看着面前这与轩辕静竟有七分相像的中年人水寒探究的看向轩辕亦。
    “太上皇,你的皇爷爷。”水寒问轩辕亦便臭着一张脸答道。
    “皇爷爷——”既是轩辕亦的父皇,水寒便从轩辕亦的身后叫了一声轩辕笑炫。
    “寒儿真乖!”给少年那清亮的嗓音一叫,轩辕笑炫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快酥透了。
    一双明亮的眼睛立刻眯成了一条缝,垫了脚尖再度向给轩辕亦掩在身后的水寒伸出手去,却碍于挡在面前的轩辕亦,几次都够不到那少年,轩辕笑炫的脸便垮了一垮,转头看向身后,“穆文——”
    “师父,您看他都多大了,还跟孩子一般胡闹。”见裴穆文跟在轩辕笑炫身后现身,轩辕亦先道。
    呃——抬手摸摸自己的鼻尖,裴穆文扫了眼四周一个个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的人,镇定的道,“此处不是讲话之所,咱们还是进府再叙话。”
    虽是给他避重就轻的躲过去,轩辕亦却也知道此地的确不是叙话的场所,便率先撩了身上长袍的前摆,拾阶而上进了惠州刺史府的府衙,随后穿过前院向后院中的厅堂而去。
    “嗯嗯,果然是我轩辕家的孩子,皮肤水水嫩嫩的,跟你静皇叔一般不二。”轩辕亦往刺史府内走去,轩辕笑炫的眼眸又眯成了一条线。
    听那愈发嚣张的声音不顾自己的心情在身后响起,行在最前面的轩辕亦额头上迸出了数道青筋。
    天已微明,惠州州城外的一片林间谷底内,跑了一夜,被红叶和轩辕静追赶得再也跑不动的玉无极踉踉跄跄的扑到一块大石上,随后转过身,气喘吁吁地背靠了那石头坐在地上,看向立在自己面前的两人,暗淡的眼眸中显了些许的绝望,“我不跑了,你们带我和明儿一道回去吧!”
    “你怕是回不去了。”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然现了抹杀气,红叶抽出手中宝剑,剑尖抵在了玉无极的心口。
    “你……你想干什么?”身体忍不住又向后靠了靠,玉无极的眼中现了抹恐惧,“我,我可是朝廷的命官。”
    “已经不是了,玉无极,你现在不过是我飞岚一名小小的钦犯而已。”抱着双肩立在红叶身侧的轩辕静冷冷的说道。
    “静王爷,……”见轩辕静立在面前却并未有想要阻止的意思,玉无极感到一阵绝望,“你们不能杀我……定罪之前老夫还是朝廷的命官,坑杀朝廷命官罪同造反……红叶,你敢造反?”
    “玉无极,你可知道为何追你来的只有我们两人?”嘴角上现了抹冷笑,轩辕静道,“杀你可是皇兄默许了的。”
    “不……不可能……”不是应该抓了自己然后严加拷问问出自己的同谋么,怎么会?视线交替在红叶和轩辕静的脸上来回移动,玉无极问道,“为何?”
    “你可认得这个?”啪——一声轻响,一枚木牌便被红叶掷到玉无极的怀内。
    “这是……”拾起木牌,看了眼木牌正中的那颗黄铜的六角形,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你是……”
    “幽冥。”
    “幽冥……呵呵,还真是冤家路窄。”垂了头,玉无极已经面若死灰,“没想到飞岚三卫大总管竟曾是孤星第一星幽冥,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要杀便杀吧!”
    “噗——”一声轻响,那一直抵在玉无极胸口上宝剑的剑尖便深深的刺入玉无极的心脏。


江湖卷 第七十六章 大仇得报
    “噗——”一声,一直抵在玉无极心口上宝剑的剑尖便深深的刺入玉无极的心脏。
    身体微微颤了颤,玉无极的嘴角上很快渗出了血丝。
    “这一剑是为了小鸿和叶子两个无辜的孩子。”见温热的鲜血顺着刺入心脏宝剑的边缘缓缓渗出,红叶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中迸起了血丝,紧抿双唇,剑尖一斜,从心口到胸口再向下划去。鲜血瞬间便从伤口上涌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
    瞳孔瞬间收缩,随即又很快放大,玉无极脸上有些松弛的肌肉颤抖了两下后,眼睛很快就失了焦距。飞岚的左相玉无极便这般暴尸于惠州城外的山林之中,他数十年苦心经营的势力土崩瓦解。
    抽出刺入玉无极身体里的宝剑,红叶缓缓的后退了两步,良久忽然扔了手中宝剑转身向远处飞掠而去。
    两朝为官,位极人臣,又为自己皇兄忌惮多年,这玉无极也算是个人物,却落到这般的下场。抱着双肩一直都未动的轩辕静最后看了眼斜靠在大石上的尸体,眼眸暗了暗,“收拾了和刚才抓到的玉正明一块带回去。”微扬了声音让一直都跟在自己身后的影卫听到后,轩辕静弓身拾了红叶的宝剑归鞘后就又追了红叶的影子一同离去。
    从林间谷底出来,来至官道,红叶却并未回惠州,反而是沿着与之相反的方向而去。追在红叶身后的轩辕静有些吃惊,却并未阻拦,而是一直跟在后面。
    红叶越跑越快,提起来的一口气一直都未曾放下,只是一门心思的向前跑,包头的黑巾滑落,一头漆黑的长发洒落下来,随风飞舞,他却并未察觉,而是迎着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来太阳洒在大地上那片金灿灿的光亮,一直向前。
    轩辕亦带人进刺史府二层院子的正厅,叙话。南飞羽因内伤有些严重善后的事情便被惠州司马南宫瑾臣接手。水寒则带了春梅他们去后院替南飞羽重新把脉,煎药。
    待刺史府头层和二层院内的死尸全部被移走,血迹被冲洗干净,后院的泥炉上剪了南飞羽的汤药太阳已经高高地悬在了半空中。
    随时一夜无眠,刚刚又给南飞羽行了针,替他疏通了有些凝滞的血脉,水寒虽是有些疲倦却也还是在他合了眼睛后梳洗一番,换了长袍去前厅见轩辕亦和叙话的众人。
    “小舅舅已经睡下了。”前厅的门外,遇到南宫瑾臣时见他望着自己欲言又止,水寒知道他是有些担心南飞羽便抢先说道,“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只要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啊!听水寒这么说,南宫瑾臣愣了一愣一颗悬在喉咙内的心便重新放回到胸腔内,向水寒抱拳问道,“王爷,那些江湖人该如何处置?”
    “江湖人?他们没离开么?”
    “回王爷,因为怕这中间隐藏了孤星的杀手,所以臣便将他们暂时留在刺史府内。”
    “哦,”应了一声,水寒歪头想了想,“叮嘱他们不要泄露本王和父皇的身份后就让他们离开吧。”
    “是。”应了一声南宫瑾臣转身便向外走。
    “等等。”忽然想到了什么,水寒忙跟过去,“玉竹剑客和凌九霄也在?”
    “点仓玉竹剑客不知去向,凌教主倒是在,王爷若是想见他,臣便将他带来。”水寒追来,南宫瑾臣忙转身回道。
    不知去向?不过若是玉竹剑客的话应该不会泄露自家父皇和自己的身份吧!
    虽只见过数面,这位玉竹剑客却也与他心中江湖侠士的洒脱不羁的做派相吻合,所以水寒对他颇有好感,还想着在回落凤城之前再见一见,却不想他却不知去向了。
    至于凌九霄,因为自家亲亲父皇的关系,他多少还是有些在意,可是若真见了凌九霄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歪头想了想水寒便摇摇头,“不必了。”
    见水寒不再说什么,南宫瑾臣便向他抱了拳后转身离去。
    民不与官斗,这亘古不变的道理在江湖也同样适用。所以,就算是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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