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戏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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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戏天下-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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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起桌上的火烛,我抄起自己的小包包,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自己挪到上官飞燕原来那间没了门的房间。
  寒风穿堂而过,我手中的灯烛左右一晃,就此熄火罢工。我无可奈何地走到床边,将熄灯的烛台随手摆到床边的几塌,刚想翻身上床,却被什么东西咯在腰间,令我“啊!”的一身痛呼出声。
  我捂着腰爬起来,就着窗外斜照进来的月光,终于看清了刚才咯到姑奶奶小腰的,原来就是这床上摆放着的一个小木盒。
  破你个西瓜,上官飞燕你阴我!
  我咬牙含怒,拾起木盒走到窗边,手一举就想扔出去。
  就在做势想甩的那一秒,我随意一看,却发现这盒子做得相当精致,于是想了想,把作势要甩的手收了回来,轻轻打开木盒,就着月光,看清里面放着的一张折成四方状的信笺。
  靠,收得这么仔细,莫非是炎玉写给她的情信么?
  想起那日在溪涧镇,水南宫向炎玉做汇报时提到过,上官飞燕曾替他在洛之隋面前打过掩饰,哼,想必那腹黑男也用对付我的那招,色诱了上官飞燕。
  越想心里越不舒服,但这月光虽亮,却看不清信笺上的字。
  我重新穿衣起身,推门而出,下到欢乐不减的大厅,就着大厅里的灯笼火烛看清了这信笺上的字,字体飘逸清秀,隐约中透出主人的优雅之仪。
  笺上只有一行小字:欲知司徒炎下落,今晚子时,鸂天城北渡头。
  我将信笺移开后,木盒最下面露出了一方玉佩。
  那块玉佩,曾被我戏称为‘炎国皇帝自由通行VIP身份认证卡’。
  静静地看着这块熟到不能再熟的玉佩时,我听见自己的心里,就像本已平静下来的无波清池,‘突’地一声,被人投入了一颗石子,重又泛起一波波令人心颤的涟漪。
  而那颗石子的名字,叫做炎玉。。。。。。佛曰,不可信,不可信,人不可信,美人更不可信,永远不可对任何人抱以轻信。那么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唉。。。。。。收信入怀,我长叹一声。
  炎玉呀炎玉,你就不能有情调一点的‘人约个黄昏后’么?
  正是化霜的时节,却约我半夜三更渡头见面,难道你是想把我活活冻死,来个变相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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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莫道相逢总欢颜
  寒冬月夜,化霜时节的风吹在人的脸上,就像小刀割面,割得人生疼。月上半空,正逢子时。
  可我在鸂天城里的北渡口却没有见到炎玉的身影,只意外的见到了个摆着推车卖烤红薯的中年妇人时,我心中的疑惑和愤怒,顿时开始成正比例增长。
  我咬牙切齿地正要转身离开,身后却传来一个喑哑的妇人声音,轻唤我道:“姬姑娘请留步,我家主子有请姑娘移步相见。”
  我疑惑地停步回头,眉头拧了好几个结,出声询道:“去哪儿?”
  那妇人面带神秘微笑,微微低头,从她面前小推车上安置的一方小烤炉里持起一块烤红薯,满是厚茧的大手将那块烤红薯往我面前一递。
  我皱着眉头,慢慢走回那中年妇人的身边,迎着她微讶的目光,将她手中持着的那块烤红薯一把扯过,仔细地翻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我想要找的东西,于是眨了眨眼,一脸迷蒙地问她道:“微雕?”
  那妇人也同样一脸迷蒙地看着我,满是不解的回答我的疑问:“什么?”
  “地址呀?你不是让我移步吗?”我不耐烦地嚷嚷道:“难道地址不是刻在这红薯皮之上吗?”
  炎玉一晚上玩了那么多鬼把戏。先是趁着铁林回洛国,铁木安殓段孙顾未归,没有人监视我时,唆使了上官飞燕与我换房,实则诱我发现他的留签。
  而引我来此后,却又遣了这么个妇人在此等候,只为告诉我说让我移步,莫非……这块红薯还被他暗藏了什么玄机不成?
  我暗瞟那妇人一眼,却见她面色古怪地直盯着我看:“这红薯上怎么会有什么地址?”
  “哦。”我了解地点点头,剥去烤得半黑半红的红薯皮,小嘴一张就将里面的红薯咬掉大半,口齿不清地继续问道:“那敢情你还把那地址给塞在了这红薯里吗?”
  靠,我心暗道,真他妈麻烦。
  那妇人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将烤红薯吃掉一大半后,才似猛地回过神来,暗哑的声音颤抖着说道:“主。。。。。。。主子在这渡头前方不远处的一艘花船上等您。”
  “什么?!”我大吼一声,手持啃咬掉了大半头的烂红薯,激动得星眸圆瞪,沉声怒道:“那您老方才笑得那么神秘,拿着这红薯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做什么?”
  那妇人敛眉阖眸,扯起自己的袖子,将刚才随着我愤怒唾沫一起飞溅到她脸上的红薯沫轻轻抹掉,相当镇定的回答我道:“奴家只是怕这夜太黑,姑娘你会看不清我手指的方向,所以特意拿出一块红薯为你指路而已。”
  “……”我哭笑不得,只能够轻轻拉起妇人的双手,十分真诚地告诫她道:“大嫂,行为艺术害死人呀!”
  重又举步缓行,只见渡头横岸上立起的灯柱上,挂着一排红色的防风灯笼。橘红的光芒照清了从渡口到渡头的一溜木栈道。没走几步,我就看到那妇人所说的花船,此刻正随着河流的冲击,微微地左右摆荡着。
  屏息提气臂化羽,移行换步,我悄无声息地跃上船身。
  船头上有个纤长的身影,此刻正背对着我,逆光而立。银白色的月光自天上柔柔投下,与渡头上的烛火微光一起,将他的身影浸淫出昏黄余晕,在船头舢板上泛眏出一道斜长的背影,瑟缩而孤寂。他侧脸仰头,下巴微抬,眼望苍月。
  如玉的脸颊,庭额明朗,鼻梁挺直,幽泽如墨的发丝清散,只用一方象牙长簪高高扎起,额中一颗朱砂痣在隐色的光影中透出几分惑人的魅色。一张精致的侧脸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得飘逸若仙,一时间看怔了我,心念一动,脚下不稳,冬靴与船板摩擦,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响动。
  “你终于来了。”炎玉似发现了我的到来,语含笑意地转头望着我,一双漆黑的鹰眸中流转星光万千,“我本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
  “我能不来吗?”忽视掉他眼中的亮若星子的点点欣喜,我立于原地,既不前进,亦不后退,只端着一双冰冷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你有司徒炎那个死老头的下落?”
  “柔儿。。。。。。”炎玉望着我,微不可察地蹙起了眉头,却仍然笑语轻柔地叹道,“如果没有司徒炎的下落,你。。。。。。可还会来?”
  “如果?”我微微错开脸,略有一丝哀怨地回道:“这世上最无聊的词就是‘如果’和‘假如’。。。。。。因为这两个词的后面,总是隐藏着‘算计’、‘背叛’和‘后悔莫及’的影子。”
  “。。。。。。柔儿,你离我那么远,莫非是怕了我?”炎玉身形优雅地向前缓踱了一步,看似平静淡雅的笑容中,却夹杂了一丝苦涩与辛酸,只用一双满含期待与宠溺的目光望着我。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神经也出了毛病,因为在被他注视的那一刹那,我居然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浓浓的思念。
  没有人说话,只闻得寒风吹过,带动起衣袍轻舞的摩擦声,与船身随波轻摆时引起的“沙沙”声。
  炎玉静默了半晌,终于自唇边勾起一抹苦笑,优雅地伸出手来,轻轻掀开了船舱的掩帘,温柔地望着我,低语道:“夜里风凉,不如进舱房里细谈可好?”
  我摸摸鼻头,寻思刚才与炎玉静默无语,四目相对之时,确定这周围除了我俩,再无他人气息,而这花船内舱虽似密封,却因舱内生着炉火而敞开着两侧的小舷窗,如果待会儿形势不对,我有九成的把握能够逃掉,而剩下的一成。。。。。。我微微一笑,用力地深吸了口气。
  一丝飘忽淡至,似有若无的檀木香气随着湿润的空气,悄然袭入。
  舱内的布置相当简单。
  一张未经雕琢的四方红木桌,边上排了两张红木矮凳;一方取暖的红炉火搁在桌边,炉子里的薪火旺盛,炉膛上支架了一口汤锅,此刻正沸腾着‘咕咕’作响。船舱内左右各一地架支着四盏常见的防风烛灯,红艳的烛光端照之下,并不宽敞的船舱内却显得明亮而温暖。
  我望了望炎玉,在他淡笑的眼神示意下,忐忑落座。炎玉坐在炉边,半拢着眼看我,嘴角的笑意淡去,轻轻的叹了一声,温润如玉的声音含了丝无奈,却又好似孩童撒娇般,轻声责备我道,“柔儿,你为何总是防我?”
  “炎皇多心了。”我微笑着摇头否认,只是身后的舷窗未拢,冬末春初的寒风疏疏朗朗拂过脸颊,吹起几缕零碎的发丝,顽皮地抹上我的额头,泄露了我随时打算抽身离去的念头。
  “原还想着你可能不会来,可如今你来了,也算是遂了我的愿,其他的,我也就不敢再多求了。。。。。。”炎玉淡雅一笑,眉舒目展,只是语气里的失落却仍盘旋不去。
  我下巴微撅,划出傲气的弧度:“炎皇,您似乎忘了,我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赴约,可不是为了跟您风花雪月,叙旧谈情。”
  伸手敲敲桌子,我不耐烦地嚷嚷道,“司徒炎,把司徒炎的下落告诉了我,我就走。”
  “柔儿莫急,既然叫了你来,我自会将司徒炎的下落告诉于你。”炎玉眼波一转,轻轻揭开了汤锅的盖子,转头微笑着看着我,“柔儿,你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见鬼的日子。”我怒瞪着他,见你这个腹黑鬼的日子呗。
  炎玉鹰眸含笑地扫了我一眼,似忍俊不禁般,笑抖了双肩,“这么说倒也没错。”
  我愣眼看他不知从何处抓来了一把干面条放入沸腾的汤锅中,小候片刻后,又不知从哪里摸来了一只敞口大碗和一双白玉长筷,动作优雅地自锅中将面条连汤捞起,放在了我的面前。炎玉雅如谪仙的面容上泛起一抹淡定的微笑,自袖中又取出了另一副银筷,神态从容地握筷于手,将筷口于汤锅中烫了烫后,轻拢衣袖,将银筷轻轻地撂放在我面前的汤碗之上。
  我彻底地呆若木鸡了。。。。。。
  抬眸望着炎玉俊逸容颜上的那抹神秘笑意,我傻头傻脑地问了句:“那个。。。。。。炎玉呀,炎国现在很流行行为艺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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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人生若能如初见
  虽然一进船舱我就嗅到了这满舱的鲜味,知道炉上一直煲着的是锅肉汤,但是却没猜到它的用途。我抬头看看炎玉,再低头看看面前的汤面,一时之间搞不清炎玉又在抽什么风。
  炎玉他一脸平静,只是淡笑着望向我,神态和我先前在岸上遇到的中年妇人端得是一样神秘。
  我仔细想了想,心里陡然升起一抹惊悚之意,全身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激动地自觉上跳了起来,试探性地问道:“莫非。。。。。。你把我师傅给煮成这锅汤?!!”
  所以他才会在我说今天是见鬼的日子时,毫不否认吗?!
  “柔儿……!”炎玉谪仙般的面容终于崩溃,完美修长的手指缓缓抬至额间,揉摆起那颗玄红艳丽的朱砂美人痣,嘴角的笑容僵硬扭曲,“你,真的是太过与众不同啊。”
  不是用司徒炎的肉炖汤就好,我放下心来,宛尔一笑,“不是我挑剔,实在是我师傅司徒炎的年纪太高,肉也太老,用来炖汤只能浪费调料,实在不划算。”
  “你又胡闹。”炎玉剑眉轻挑,一双漂亮的鹰眸似笑非笑的望着我,“柔儿,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叹口气,“您可别告诉我说今天是您的生辰,一来小女子我身无分文,二来,我可没打算把自个儿打包给你做礼物。”
  炎玉望着我,也叹了口气,“你是真的不知道吗?子时刚过,今天是你十八岁生辰之日了。”
  “嗯?。。。。。。”我愣望着他,“我的生辰?”
  “是。”炎玉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芊长的手指将汤面往我面前推了推,“这碗长寿面可是我亲手所做,这炉上的鸡汤炖足了一天,所有的一切,我都没有假手于人,全是自己一个人弄的。”
  “你或许不会相信,就连这鸡,也是我亲手宰杀的。”他拍手笑了笑舌,脸上挂起一抹羞郝的自嘲,“鸂天城内物资不足,为了找到这只鸡,内侍可没跟我少抱怨过。”
  我一时间脑子有点短路,只能愣头愣脑地傻望着他。
  炎玉看了看我,似乎误会了什么,皓洁的牙齿轻轻咬了咬,幽深默然的眸子忽地一黯,温润如玉的嗓音里平添了几分愁绪与落寞,带着温柔的恳求意味,轻声哄诱看我:“柔儿,莫不信我,你看,这筷子是银制的,这里面自是不会有那些。。。。。。”
  他面有难色,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停了话语,只一径地深望着我,向来冷静的眸子里,此刻溢满了柔情和伤感,汹涌沸腾出星光无数,温润嗓音里的失落与恳求意味更加浓烈,却挣扎着,自喉间轻轻唤出一声:“柔儿。。。。。。”
  他的声音里的哀痛不是假的。那一声声轻唤,令我只觉得喉头发紧,一时间往日里他对我的好,全都一一浮现在我眼前,硬生生将我本已平静无波的心湖砸得溃坝决堤,露出里面小心收藏的一颗石子:名唤炎玉。
  眼眶微热,似乎有些晶莹剔透的光点慰上我的眼睛。
  我赶紧低下头去,捧起那碗长寿面,再不多语言,只囫囵吞枣般,迅速地几口吃完,再将底汤喝得干净朝天,打出一个响亮的饱嗝后,将空碗递交给他。
  我没敢抬头,害怕自己一抬头,眼泪就止不住地流出来。
  前世的自己,自从有了记忆开始,就一直住在孤儿院里。
  没有身份说明,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所以我只能跟其他同样情况的孩子一样,以孤儿院的创建日那天,做为自己的生辰日期。
  做为一个孤儿,我的出生,本就不是值得庆贺的事,所以后来长大了,离开孤儿院后,我再也没有给自己庆祝过生日。
  而这一世,虽然是自打娘胎里出生那天开始,我的记忆功能就已经开启,可是那一天,接生婆和‘我娘’只告诉了我我的名字谁会想到跟一个刚出生的Baby谈论她(他)出生这天的日期和天气?再后来柳府遇难,司徒炎虽然救了我,可是关于我的身份,他都几番隐藏不欲告知,更何况告诉我,我的生日日期。。。。。。所以,我一直无从知道自己这一世的出生日期。我也曾试图问过司徒炎。可我师傅这个人,本就年龄大忘性大,甭说生日了,就连我的出生,也常骗我。
  要么就说我是他从路边捡来的;或者是某条河里漂来的;他甚至还曾骗我说,我是他某个朋友送的。。。。。。我真正好笑,这世上会有送人婴儿当礼物的朋友吗?这算是哪门子朋友?!
  我来这异世之日,柳府一夜血洗,使得我今生的生辰之日染上了不可磨灭的血腥之气,这样的生日,对于抱持着在这异世里活一天算一天,随遇而安过日子的我来说,更加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所以关于‘生日’这个话题,我最后还是终于作罢,再也不曾过问。
  在我不经意间,早就淡漠了所谓的‘生辰’,只模糊的记得自己大概的年龄而已。所以,此刻我心里的情绪,才会翻腾复杂,难以言喻。
  我从未想过自己吃上的第一碗长寿面,居然是炎玉亲手做的。
  无论前生来世,这都是我第一次吃到某人亲手为我做的长寿面。所以我想,即使有一日我与炎玉再无交集,甚至随着岁月的淡去,忘记他的如玉容颜,忘记他煮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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