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囧云落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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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囧云落上头-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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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他好想不好想么?”
  “你……”我给他气得差点吐血,摇着头道:“那帝俊,您找小神要做什么?您是帝俊可我不是应龙,跟您站一朵云上面,我怕折损修行!”
  青羽似乎也怒了,一伸手将我提起来,这次的脸,是确乎扭曲了。
  “我说别人你觉得心里不舒服了是吧!”他咬着牙:“看见我欺负褚玉,你又不高兴了对吧?你就是这样,对谁都好,”他眼眶泛红,竟然推了我一把:“你以为你这样做老好人,就是真的好了么?告诉你,你越是对谁都好,越是让人烦!”
  我给他推一下,一脚踩在软绵绵的云里头,倒是没有摔下去,想是他还是控制了力道,我只是屁股一软又给摔上头了。
  “我让人烦?”我也怒了:“是我让人烦,还是应龙让人烦?”
  一句话出口,我便瞧见青羽的身影,一下僵硬原地。过了好一会儿,他方开口,声音竟然有一丝心虚。
  “你说什么?”
  我别过眼去,青羽忽然伸手扯我,被我一掌拍掉。他抓着我的肩膀,沉声问:“你说这话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意思就是,其实你一直找的都是应龙!”见瞒他不过了,我索性扭过脸正视他:“灏景跟我说过,你从一开始便是帝俊转世,两千岁的时候你见到了灏景,他更将你的身世告诉了你,也就是说,”我扯出一个苦笑:“从一开始,你就能感应到,我身上有应龙的气息。灏景后来也告诉你了吧!我是应龙身上的一片鳞的事情;也就是说,其实你一直……找的都是应龙……不是我。”
  灏景曾跟我说,帝俊和应龙关系比十足的真金还要真,比金刚钻都硬。
  “其实我一直都不大明白,帝俊那等强悍,何以会被伏羲一击致命……”某日灏景又“顺脚”来探望我和蘑菇的时候,曾托着下巴叹息:“后来我才在想,大约是因为应龙死了罢;初时共生的兄弟姊妹,一个被封印成孩童,两个成了敌人,最铁的那个却灰飞烟灭,永世不得再见;以前帝俊经常跟我开玩笑,说他只要看着红莲长大,就可以放心去死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说真的我有点能理解羲和为何那么痛恨应龙。”我的肩膀被他抓得生疼,我知道他生气,可是我想更激怒他。
  青羽说得不对,我不是对谁都好的。比如现在,我明知他已经到了极限,可我还是想让他生气,比现在更生气。
  这世上只有那么一个人,我不愿履行“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则。
  “因为你们两个,真的很像断袖。”
  也因此,云落裳永远踏足不了属于帝俊和应龙的那个世界,哪怕她是应龙身上的一块鳞。
  “我告诉你,应龙已经灰飞烟灭了,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有第二个应龙。而云落裳呢,永远是云落裳,哪怕是应龙身上的鳞片,云落裳也是另外一个人。”
  一个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永远被人当成另一个人的影子。
  “我是云落裳,我爹是前天君风若,我娘是天妃容月,我哥是天君三子博伊。除此以外,我不是什么别的东西;要是你始终觉得我是应龙的什么,那你只有失望。”
  “我……”我还想继续说,结果一抬头看见青羽的脸变得像个茄子,紫茄子脸带着愤恨的怒火,鼻孔喷气,朝我压下来。
  我想说青羽,其实我发现你和灏景,好多地方也蛮像的,比如说,都跟紫色脱不了干系。
  我还想说青羽你那个……脸挪开一点,我已经坐在地上了,你再往下我们会撞上。
  我还想说……
  脑子里面有那么一条绷紧的弦“甑”的断了,拖着金色的火花花出妖娆的弧线,逮不着,抓不住;耳边有万千花苞绽放的声音,我只觉身处急流,抓不住岸边水草,松软软无力,任由自己被巨大的漩涡卷进去……
  “啊!”
  青羽松开手,我气还没喘完便指着他大叫。
  “怎么了?”青羽眯起眼睛,舔舔手指,方才我俩分开时一道银丝垂下,挂在他手指尖上。
  此际他是脸也不紫了眼眶也不红了,小嘴儿红啾啾的,模样十分讨厌……不正经。
  “傻人!”我大叫:“我们要掉下去了啊!”
  说话间天地倒转过来,我四脚朝天,来不及喊第三声,便听一声钝响……
  似乎是我自己屁股着地了。
  那一刻我十分想哭,青羽太过分了,为什么明明整团云都散了,他还能站着?!
  我从他还未散尽的云团间滚出来,便听头顶上有个熟悉的声音,带着调笑,语气十分恶劣。
  “果然把人绑回来了!帝俊,你就是个土匪!”紫眸的恶鬼侄儿挤着双眼,对我笑道:“诶,姑姑你不要这样,行这么大的礼会折杀小侄嘛!”


  第五十章

  “噗!”我趴在地上,指着灏景也给他挤出一个笑回道:“灏景,我发现,比起坐在天君的宝座上耀武扬威,你比较适合抱孩子!”
  灏景的怀里用红白两色的绸缎襁褓包着抱了一个小孩儿,闻言,他一扬眉毛,露齿笑道:“我也这么觉得,我儿子比天君那只破凳子可爱到不知哪里去了!”说着还特别得意的拍了拍怀里的孩子,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柔和。
  “方才做坏事了罢!”灏景斜着眼挤兑青羽:“过了几万年,帝俊也学坏了。”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这些规则本就是我定下来的,拿来说我毫无疑义。”青羽十分威严的抄着手,一脸不屑一顾的模样:“什么时候你也像伏羲那般……伪善了?”
  本来是想嘲笑灏景却扑了个空,反倒被他尅了,我觉得有些无趣,七手八脚的想爬起来,心道青羽真是大不一样了,无耻都能无耻得这么威严。
  面前忽然伸过一只手来。
  我犹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去抓那只我想尽一切办法摆脱的,禽兽的爪子。
  就这么一下的时间青羽都不愿等,我不去拉他的手,他哼了一声,大掌一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到我的后背。
  然后我就被提着腰带,毫无形象的拧了起来。
  我挣脱青羽,双手捂住自己的腰带,但见眼前朱梁画栋,翠柳披金,面前一汪池水波光粼粼,赫然正是江府景色。
  四周一片寂静,满院的花无言的盛放,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里是……”我脑袋一翁,怎么老是跑到这个地方来!
  江府的人呢?
  这个让我一而再,再而三失去一切的地方。
  “青……”
  “看来姑姑对青羽这个名字情有独钟。”灏景笑嘻嘻插嘴,对青羽诡笑道:“我说得没错吧!”
  青羽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嘴角却慢慢的勾勒出一抹笑弧来。
  我眨眨眼睛,叫青羽只是因为我这段时间一直这么叫他,习惯而已,这也有什么不对么?
  “姑姑喜欢叫帝俊青羽,是因为这名字里头包含了你的心血。”灏景一本正经的模样看得我一身寒凉,忍不住撇着嘴道:“不过是小孩子随便诌的一个,能有什么心血。”
  那不过是彼时失忆,心性尚如同小孩那般的我,随口诌出来的一个名儿,哪有什么特别。
  灏景垂下眼,望向后面呵呵一笑:“就像我喜欢叫她紫苏,她喜欢叫我灏景那般。”
  她?
  我顺着灏景的目光回过头去,便见紫苏捧个莲蓬,翘着双脚坐在雕花木栏上,见了我,长睫轻扫,同我有七八分相似的脸上露出两个笑涡。
  她扬起手,向我笑道:“好久不见,姑姑。”
  ……三堂会审!
  不知怎么的,我脑海里就冒出这么个词儿。
  “你看,”青羽又恬不知耻的凑过来:“都是因为担心你,害得大家都挤到这里来。”他摸着下巴低笑:“这个月江府光是猫妖都扔出去五只,还有狐狸精啊桃花妖啊黑风怪……要不是紫苏奋力抵抗,灏景的贞操就……”
  “帝俊。”紫苏抽着眼:“是灏景把她们扔出去的!”
  “是么?呃,年纪大了,记性头也不好了,都差不多么!”青羽掏掏耳朵无谓道。
  我歉意的瞄了红脸紫苏和黑脸灏景一眼,低了头:“抱歉,都是因为我……”
  紫苏不甚在意的扬扬手,笑道:“这么说就生分了!你本来便是应龙留给帝俊的,论辈分应龙是我爹;可巧这辈子你又是我姑姑,怎么的,我这个做晚辈的不算亏。”她眯起眼睛:“不过眼下呢,我同灏景还真有点事,后面的事情你和帝俊自己解决吧!”
  灏景瞄了青羽一眼,不怀好意的笑道:“不要弄得太激烈啊!”
  我努力忽视紫苏前半句话,以及灏景所有的话。
  “……年纪大了,耳朵也背。”青羽扭过头,我听紫苏和灏景竟然说要走,就留我和青羽两人,赶忙道:“什么事这么急?要不要帮忙啊?对了……江府怎么这么空空荡荡的,人都哪去了?”
  灏景一翻白眼:“江府的人上个月已经去了江南,只留了江念秋一个人,前些日子也跑了……”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青羽一眼,随即对我笑道:“至于我们么,其实这次来,本来也是因为他了。”灏景拍拍怀里的孩子,我凑过去看,那孩子闭着眼睡得很熟,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孩儿,煞是可爱。
  我还特意仔细看了一下,他没有尖耳朵,就不知道睁开以后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多可爱!”我不禁赞叹,忽的想起褚玉说的,小天君有些不同寻常之处,不由问灏景道:“他怎么了?”
  “没怎么。”灏景笑道:“不过就是,他是个凡胎。”
  凡胎?!我吃了一惊,便听青羽在一旁嘀咕:“凡胎要什么紧,伏羲当年弄出那么多凡胎,这不照样修仙的修仙,成神的成神。”
  “凡胎也有凡胎的好处。”灏景垂眸轻笑,紫苏吃完莲蓬,拍净双手走过来,接过孩子,亦淡淡一笑:“所以呀,我们这就要动身去找西王求些灵药来,不能在这里陪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这就是把灏景弄得好像要临终托孤一样的大——事?!
  太上老君半颗仙丹就能解决的事情,这两个人要跑到西王母那里去求、灵、药?!
  “你们两个!”我指着面前其乐融融的三口之家悲愤道:“是故意的吧?”
  借口也太牵强了!
  我忽然有些能够理解为什么伏羲当年会癫狂了!
  “哎呀!别这么说么!”灏景捂嘴吃吃的笑:“我们真的很担心你,又怕你再喝毒酒,或者再来次灰飞烟灭什么的,帝俊很有可能真的会把天庭灭掉。现在看到你好好的,我们放心嘛!”
  我抖成一团,心里暗骂,又!又你个头又!
  当年要不是因为青羽,我会闲的没事,在接到我哥的天符回去之前还喝杯毒酒到阎王爷那里转一圈么?!
  想起当年那件事,我一下没忍住,便问了一句:“羲和呢?莫非她也走了?”
  灏景和紫苏相视一笑,青羽抽抽眼角,冷哼一声:“总算,你还记得提起她来问一问。”
  “……你别想差了啊!”我咬咬嘴唇:“我只是想问她一句,既然当年她能守信放过我顾家老小,怎么这次不帮忙把你的记忆抹掉!”
  “唉,你也年纪大了脑袋不好使。”青羽淡定道:“你用的那个什么遗忘咒还是我想出来的,怎么能用在我身上呢?”
  我扭头扭太快扭到了脖子,觉得自己一下子窘窘有神。
  对啊,他是帝俊啊,是……大……神……
  “羲和在里面,”灏景特别欢快的推着我,语气特别轻快的说:“有什么事情,你去问她好了!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了啊!”
  然后不由分说,两人连团云都没有扯,咻的,便不见了。
  “看见了没有?”我指着空落落的地面:“人家咻的就不见了!那才是大神风范哩!”
  青羽挑挑眉,咻的,从我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片刻后,他又咻的,出现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
  我张了张嘴,感觉自己又被上了一课。青羽在后头推我一把,指着面前一扇紧闭着的门,道:“羲和就在里面,有什么话问她便是!”
  “为何一定要我来问呢?”我被他推着不想动,抱着柱子挣扎:“我都说了,有些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有些事情我不想知道……”
  青羽坚持:“不行,这件事你一定要问她本人,一定要说清楚。”他略一顿,看住我,眼眸深处闪闪发光:“我说冉冉,你每次都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只是自己一个劲儿的跑,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很不公平?”
  我抱住廊柱,同他双目交战半日最后败下阵来,无奈道:“好好好,公平公平,我进去问,进去问总成了吧?”
  “嗯!”青羽站在我身后,闻言露出了小孩儿般明朗的小脸。
  那般明朗,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在较个什么劲。
  好多事情其实都与是非无关的,又不是只要弄清楚了来龙去脉便能解决所有问题;该发生的,不管怎么的它都会发生。
  该散的,哪怕彼此之间心有灵犀不点通,最后还是不得相守;设若果真如此,很多事情说不说清楚,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症结所在。
  双手碰到门将之推开的那一刹那,我好像一并也推开了自己记忆中的那扇门。
  毕竟那里面坐着的人,是让我两生都离开青羽最大的原因。
  “喂!羲和!”我腆着脸,朝黑暗中坐着的那个细瘦身影摸过去。
  “不好意思,我又滚回来了!不过,没搞定青羽,这事儿你也有份。”
  羲和双手支额,似乎一直在想些什么,身上倒似没怎么施加禁锢的样子。
  “呵!”她冷笑一声,似乎早料到我会来那般,眼神十分鄙夷:“早知道你一定不会离开他——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你怎么舍得放开他?”
  我摸摸鼻子,回手把门关了,一扭身,坐了她对面的圆凳。
  “早就想跟你说了羲和,撇开帝俊不说,貌似,一直都是你插在我和青羽之间罢?”
  反正这次逃不了了,脚底的油被烧干了,我决定暂时将所谓公主的矜持大度都抛掉,也来无耻一番。
  紫苏曾说过人至贱则无敌,今儿我也来无敌一番。
  羲和瞪大了眼睛,半晌冷笑:“明明是你抢了别人的丈夫,现在倒反口来说我?”
  “我跟缘麒玩泥巴的时候,帝俊在我脑袋里还是团气。”我忍不住反驳她:“我又不知道缘麒就是帝俊,怎么能说我抢你丈夫?就是后来江朔琰的时候,貌似,也是我先跟他订的亲罢?要说抢人,是不是该是你郡主仗势抢我顾冉秋的未婚夫?”
  我还是顾冉秋的时候,一早就跟江家定了娃娃亲。当年两边的老头儿都说了,一定要结门娃娃亲,什么兄弟啊手帕交啊,那都是次要的;江夫人和顾夫人必得先把娃娃亲这门事情解决了,接下来爱生男生男,爱生女生女。
  两家的夫人也是手帕交,约好了满足了老头儿的心愿以后,一定要再生对手帕交,将她俩那伟大的姊妹情,世世代代传承下去。
  江夫人比顾夫人,即是我人间的娘,要先进门,一年以后,诞下一名男婴,便是江朔珩;过了两年又诞一子,取名朔琰。而顾夫人过门两年,早先肚子却一直没信儿;及至我哥将我踢下凡间,方诞下了顾冉秋,便是我。
  江朔琰两岁那年,江朔珩生病,病得极为凶险,江夫人一心扑在大儿子身上,难免便难以兼顾,江朔珩便交由乳母带着;谁知一日乳母失察,竟抱着他去厨房转悠,当年两岁的江朔琰爬到灶旁,不知怎么的便引燃了柴堆;结果引起大火,江朔琰被困火场,等江家的下人冲进去把他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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