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三部曲.三世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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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三部曲.三世缘-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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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白天的开心,委屈,牢骚坦诉与至亲的人共享。
  忽然有些想家,想起我远在世界另一边的父母,眼见万家灯火通明,只有我一个还在这清冷的街道上游荡。漂泊于江湖,就如无根的浮萍,何时才能寻找到可以扎根的土壤?我抬头望月,清风拂动发稍,隐隐有股杀意袭来。
  条件反射一般的侧身,垂下头,方才靠着的树干上深埋着三支银亮的毒针。我隔着树干回头,只看到街道拐角处隐隐挥动的衣袍一角。谁没事干跑来暗算我?奇怪的自墙头跃过,正好落至躲藏之人身后,只见这小道姑扒在墙角,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身子朝外张望,猜想应该是在观察我的动向。
  我拍拍她的肩,好心提醒道:“不用看了,我在这。”
  道姑吓得一跳三尺,慌张的拔剑,却被我先一步捏住了手腕。
  “我跟你有仇吗?好端端的干吗暗算我?”这人是全真教的吗?莫非是因为我在英雄宴上拿花生米砸了他们某人的脑袋?
  道姑惊呼道:“你……你是谁啊?”
  我甩手放开她,奇怪道:“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又为什么要杀我?”
  她连退好几步,红着脸颤声道:“谁叫你打扮的跟那小贱人那么一样?今天算你走运,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丢下这句威胁的话,她一溜烟的逃了。
  我站在原地怔了怔,越想越是莫名其妙,没道理一直的被人认错,我到底是撞了什么邪了?无名火起,我顺着道姑离去的方向,紧跟上去。见她急匆匆一直奔出城外,停在了山脚下一个小独院外,平缓了声音,敲门唤道:“师父,我回来了。”
  门里传来另一女子的声音道:“怎么这么晚?进来吧。”
  道姑进了门,室内的交谈便有些模糊不清,我凑近窗下,看看那纸糊的窗户,感觉不大牢靠,于是选择了吊在屋檐梁下,贴着墙缝开始了本人第一次恶劣的偷听行为。
  “你脸色这么难看?遇到什么事了?”这个声音比较沉稳,应该是师父。
  “没……没什么。”徒弟回答的慌慌张张,一听就知道在撒谎。
  “凌波!”师父的声音故意拖长,显得极富威严。
  凌波?道姑?师父?李莫愁?
  我掏掏耳朵,偷听的更加仔细,只听那凌波小徒委屈的哼哼道:“师父,我刚才遇上一个人,打扮的与师叔一模一样,一时认错了人,就跟她动起了手。”师叔?小龙女?
  疑似李莫愁不以为意的问道:“怎么?你杀了人?”
  疑似洪凌波委屈道:“那个贱人武功极其古怪,徒儿差点就回不来了。”我差点没从屋檐上栽下来,这丫头怎么这么会颠倒是非呢?我啥时候有过要杀她的举动了吗?
  李莫愁冷哼了一声,说道:“真没用。那人武功是何路数?你可还记得?”
  洪凌波小声道:“不……不记得了。”
  李莫愁冷道:“罢了。让你打听的事,你可打听清楚了?”
  洪凌波忙道:“打听到了,她们就住在那边山上,坡上有一片乱石,不远。”
  李莫愁道:“好,在这等我回来,哪也不许去!”
  洪凌波闷闷的答应了一声,木门支呀一声推开,一个黄衫的道姑轻甩拂尘,缓步而出,衫袍飞扬,背影幽雅,逐渐消失于夜色的山路之上。我飘然跃下,悄悄的跟在她身后,看这情形,她应该是去找人算帐的,先不管是找谁,杀人总是不对。跟去看看再说吧。
  沿路上山,树影婆娑,她在月色中翩然前行,脚步轻盈,如月中仙子。这样美丽的女子,怎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就算她爱的人负了她,也没必要杀光天下人来泄愤吧。为情所受的伤,当真就有这样的可怕吗?
  山路崎岖,间杂有巨石阻隔,李莫愁没什么疑惑的进入石堆中,我却远远的停在石堆外。这片乱石的摆放方位,好熟悉。当年与黄药师居于华山,他在院落之外就曾布置过这么一个简单的石阵,只不过这里的阵法似乎空具其形,只有个框架大略相似,其内部结构太过简陋,根本就起不到困敌之用。
  李莫愁到底来杀什么人?我回忆了一下情节,一个人名猛然跳进脑海当中。手掩口鼻,我几乎要大喊了出来,程英不是他的关门弟子吗?找到了程英,不就等于知道了他的下落了吗?
  欢喜过头,一颗心砰砰直撞胸膛,我一跃而起,仅一步就跨越了这片乱石阵。落于阵外,看着山顶之下那幢燃着光亮的小屋,提起裙子撒步狂奔。马上就能得到他的消息了!马上就能见到他了!药师,你等久了吧!我们这就回桃花岛成亲!
  奔至门口,脚步一滞,忽然想起了周伯通告诉我的一些事情,满腔激越顿时化作不安,好似吊了七八桶水,危险的晃动,不知何时就会浇得满头满脸。如果他现在过得很好,是不是表示他对我的牵挂已不复存在?是不是表示我们之前的约定都已随着时间的流淌而淡漠?是不是表示我们早已回不到过去?
  “表姐,等等我!”屋内脚步声逐渐移向门口,我后退一步,跃上屋旁林间。只见两名少女一前一后从屋里出来,白衣少女拉着青衣少女说道:“表姐,你还是带傻蛋快走吧,傻姑明早定是赶不回来的,别再等了。”表姐?程英?那这个白衣的小瘸子就是陆无双咯?
  程英道:“师父将她交托于我,我怎能弃她不顾?还是你们先走吧,那女魔头应该会碍于我师父的身份,不会为难我。”
  陆无双急道:“表姐!都什么时候了?你忘了在陆家庄的时候,她是怎么赶尽杀绝的吗?那女魔头绝对不会买你师父的帐,还是赶紧走吧。”
  程英摇头道:“我哪也不去。这石阵简陋,只需一时三刻便会为她所破。你若是再不走,便走不了了。”
  陆无双一跺脚,说道:“你既不走,我也不走!”
  程英皱眉道:“表妹,你这般任性,难道要叫杨公子也陪着我们送死?”
  杨过的声音于此时从屋里传出,说道:“两位姑娘别争了,方才不是已经说好了一同留下来对抗女魔头的吗?就算傻姑不在,咱们也未必就敌不过她。只要咱们三人同心,总能有解决的办法。”
  二女相视一眼,微笑点头,又携手回屋,不多时便有箫声自屋中飘出,曲调柔和而欢快,隐有轻松愉悦之意,就像是对尘世已无挂怀,可于天地间自在飞翔一般。如此紧张的时候,这几人还有闲情逸致吹曲子助兴,这等胆色到确实让人佩服。
  黄药师的徒弟,连这性子都与他一般,这些年陪在他身边的一直是程英吗?她小小年纪,从他那里学去的本事到不少。是不是因为她的存在,他的相思之苦才会逐渐的淡去?那么,我是不是该要感谢她,在我不在的时候,抚慰了他悲苦的心?
  眼波低垂,我听见自己在默默的叹息,时间这个东西,果然是治疗伤心的最佳良药啊。远处鸡鸣三声,天边已现出一丝微弱的晨光。李莫愁立在屋前,侧耳倾听,停顿良久,忽而纵声高歌。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歌声悲怆,越唱越高,内力混合其内,竟将屋内的箫声完全压制。只听那箫声由快转慢,转得几转,即被李莫愁带走了音。旋律就此中断,紧接着琴声响起,音走高调,与李莫愁悲戚的哭声恰好相反。
  我忽然想起当年在桃花岛时,与黄药师笛箫互抗,他音走至低,我曲声极高,合至一起,不像是比斗,到似在合奏笑傲江湖曲。面上又浮现出痴痴的傻笑,忽闻铮的一声,琴声于变调时断了一根弦,接着又是断弦之声响起,李莫愁已于高歌声中破门而入。
  黄药师是不是该来了?我凝目四下张望,只见树影摇晃,却不见任何人影。晨曦中的风透着微微的凉意,扫上颈项,略有刺骨。微微眯眼,我看到风中参杂了丝丝荧光,或青或红,妖异地变幻着,落于手背上,竟直接被体内散出的灵犀弹开。
  这些是什么东西?我疑惑,目光移至屋门外,惊讶的连呼吸都已忘记。那里不知何时已立着一人,青衫微拂,黑发飘摇,流光拢于其身周,不停变幻着色彩。我再一眨眼,那些怪异的灵光全然不见,而黑影中的人也已缓步入屋。在灯光照耀于他脸上的那一瞬间,我的思绪已完全停止了转动。
  神仙?妖怪?面具脸?黄药师?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更新不会很多,因为后文要改
                  十 重逢绝爱
  那张面具我认识的,不会有错,那绝对是黄药师经常挂在脸上的那张。只是,十八年过去了,他不是应该满头银丝了吗?可为何他的头发却比十八年前更黑更长了呢?发丝飘扬,隐约环绕着流转不断的灵犀,那是具有法力的人才会有的灵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歌声仍未停歇,只不过唱歌的人却已不是李莫愁。这声音清朗舒雅,这声音悲戚哀怨,琴声相和,或高或低,或快或慢,无论如何变,都逃不过悲这个字。泪珠滚滚落下,心弦被这苍凉的歌声拨乱,不能自己。
  他心里还是在记挂我的,他对我的思念还是一点都没有变。我真是鄙视自己,缘何一定要让他保持悲苦十八年才能证明他对我的爱?留有希望,让自己过得更好,安静的等我回来,难道不行吗?我真是天下最恶劣的女人!
  一抹眼泪,我跃下门前,跨步进去,狂喜的呼唤道:“药师!”
  琴弦于此断裂,他猛然抬头,覆着面具的脸上微微抽动两下,眼波当中,难耐的震惊轰然爆发。李莫愁撞开窗户逃离这小屋,我们却谁也没有管她。那一刻,天地之间一片寂静,眼里满满的全是对方的身影。
  我激动的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想要冲过去扑进他怀中大哭一场,两腿却颤抖着无法移动分毫。他于桌前缓缓站起,明亮的眼中竟也有些微微的湿润,波光涌动,激起万层波涛,呼啸澎湃,仿佛下一刻就会泛滥,将整个人淹没。
  相视了许久,终于是我先迈前一步,他立着没有动,只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我却后退了两步。那双眼睛,怎会变成这样?漆黑当中杂有隐隐的墨蓝,如深海一般神秘,流转当中,透出无限的妖异。
  “你……你真的是药师吗?”声音颤抖的厉害,嘶哑的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转过脸,似是叹了口气,接着光一般的自破开的窗口跃出。这样快的速度,是人类可能拥有的吗?我提足了气,紧追出去,足不沾地,如飞一般。只见他在前面腾越起伏,一直不停,瞬息之间已不知翻越了几座山岭。
  他不停的逃,我不停的追,就这样一直追到一处断崖,他才终于停下。我于他身后站定,看着他直垂下腰际的黑发,满心疑惑。他轻叹一声,问道:“为什么一定要追这么紧?”
  这声音是他的不会错,可为什么感觉比十八年前还年轻了许多?我努力压下心中翻腾不停的激切与不安,问道:“你又为什么要逃?”
  他冷然答道:“我不见外人。”
  “外人?”我迈前一步,想要抓他的衣袖,却被他一拂甩开。
  “姑娘,请自重!”他转回头,背负着双手,只给了我一个背影。
  我紧咬住下唇,看着他背在身后的手,修长细腻,如玉雕砌而成。曾经,他就是用这双手牵着我走过大街小巷,就是用这双手搂着我观月看星,就是用这双手抱着我关怀亲昵。可如今,这双手就近在眼前,我却怎么也无法再从中汲取到任何的温暖。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藏于琴声中的相思与悲苦难道不是因为我吗?喉咙哽咽的说不出话,我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吞回了盈满眼眶的泪,问道:“给我一个理由好吗?至少,让我知道这十八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略一沉默,取下了面具,缓缓转身,那张年轻的脸上竟没有半分的表情,竟连眼神都已淡如朝露,冷若冰霜,碰一下即会连心一起冻结。
  发如流瀑,面如冠玉,眉如远山,瞳若平湖,白皙的脸庞似清减了些许,朝气横生,完全就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人。我怔了怔,看着这个少年版的黄药师,只觉迷雾重重,拨不开,挥不散,失声惊道:“你怎会变成这样?”
  他似乎早已料到我会如此,嘴角轻扬,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不也一样。”
  疑惑得不到舒解,反被顶回了肚里,压在胸口,闷闷的痛。我轻轻摇头,说道:“不,你与我不同。凡人之躯,理当遵从生老病死的规则,一旦跨越时间的限制,会付出极大的代价。你到底是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他淡然冷笑,说道:“是啊,你是仙人,自然不老不死,无情无爱,游戏人间,只是图个一时欢娱。凡人的一辈子,对你而言不过是一场新鲜的梦,想要如何,就如何,不用负责,也不用付出什么,玩够了转身就走,照样逍遥快活。做神仙是好,无愁无苦,无爱无欲,有这等机会,我又为何不做?”
  “神仙?你说你要做神仙!?”我惊呆了,扑上去抓住他的手,紧紧握住,激动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吗?求仙问道必要断情弃爱,你如此胡来会毁了自己的!”
  他一拂袖将我远远推开,说道:“我修仙是胡来,那么你呢?明明无情,却定要让我为你牵肠挂肚,这就是你神仙的本分吗?”
  “我不是神仙!”我嘶声悲呼,几乎是恳求一样的说道:“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只是个人?你气我恨我,怎么样都好,求求你,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好吗?”
  他淡然一笑,轻声问道:“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从他的话语中,感受不到任何的情分,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愤恨,就像是在对一个陌生人冷淡的陈述。他既已决定,就不会开玩笑,明知无法更改这已成事实的定局,我却还是努力的哀求道:“你尘缘未了,心难安定,如此修行下去必有大劫。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回头吧!那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我为何一定要听你的?”他语声轻缓,粲然的微笑如青莲绽开,藏有说不出的妖艳,略一停顿,继续道:“况且,我想要的,你当真能够给我?”
  “你想要什么?”我屏住了呼吸,只感觉时间凝固了一般。
  他悠然道:“要你的道行,要你的功力,要你的魂,要你的命!你肯给吗?”
  “黄药师!”我震惊万分,心如同被刺穿了一般,颤抖着,蜷缩着,被浓重的血腥味包裹。他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怎能若无其事的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还是黄药师吗?他还是爱着我的那个黄药师吗?
  双拳紧握,指甲深陷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痛。不知道自己该要说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该要如何表达此刻的情绪。我是在愤怒吗?我是在伤心吗?我是在惊讶吗?我是在绝望吗?直视着他的双眼,眼珠似要跌出眼眶,干涩的痛,却涌不出一滴泪水。
  嘴张了又张,仍说不出一句话,他轻蔑的眯起眼,继续转过身去,淡然道:“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话音一落,他起身一跃而下。我忙扑至崖边,却已看不见他的身影。修仙?当真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吗?只为了那等虚无的梦幻,你就真打算断情弃爱吗?你恨我不要紧,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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