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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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佳人-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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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算日子,坐船用去四天,最多还有二十五天了。站在码头上,郑瑶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
  来到这片熟悉的竹林,郑瑶有一种晃若隔世的感觉。看着凋伶的竹林一片一片,深深的伤感再度涌来。这儿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家啊。深吸一口气,穿过竹阵,上了楼来。她不敢大声叫喊,怕见到任轩自己会说不出话来,就这样静静地上去吧,看到他,他一定会用温和而平静的语气跟她说:“你回来了。”呵,是呵,我回来了,不过这次回来,是要你去看一个病人的;她如此想。
  扬起笑脸,轻步上了竹梯。打开一间竹舍,没人,再打开一间竹舍,还是没人,直到走到最后一间,也就是以前自己住的那间竹舍,郑瑶的心跳加速,会不会还是没人?因为她感觉不到这片竹舍有人的气息。
  推开竹门,果然没有人,失魂地站在门口,包裹和匕首跌落到地上。想起当初任轩抱着自己站在这里的暧昧场影,不禁脸上微微发烫。抬脚走进室内,定定地看着那张自己曾经躺了几个月的竹床,想起自己抓住任轩耳发时,他调笑的话语,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单手抚上竹桌,一道痕迹划过桌面,郑瑶心里一惊,这是灰尘!任轩有多久没有住这里了?难道自己当初被带走时,他就走了?上哪儿了?是去找她了吗?
  “哗哗哗……”一阵竹板的声音。
  “任轩……”惊喜地跑出门去,她失望地看着空旷的走廊,望向声音来源处,只见挂在廊上的那只竹风铃,在微风中碰撞,发出哗哗的声音。那是她复原以后,教任轩做的,她说这竹舍太静,挂个风铃,铃声一响,就知道风儿来作客了。任轩当时还笑着说她傻丫头。
  “任轩……”她忍不住大喊出声,“你在哪儿……任轩……”
  “任轩……你在哪儿……任轩……”只有空谷回荡着她一个人的声音。失神地滑坐到竹地板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竹梯传来咯咯地响声,她回过神来,从地上爬起来,冲了过去,“任轩……”
  来人愣愣了,旋即开心地叫了起来,“瑶姐姐,你终于回来啦!”
  有些错谔,郑瑶微笑着无力地说道:“是小桃啊,我还以为……”懒懒地回身,坐回到风铃下面,“你怎么会来这儿的?”。
  “还不是看到竹林外有一匹马,我以为是任哥哥把你找回来了。不然瑶姐姐以为是我会是谁?是任哥哥吗?”小桃走到郑瑶身边四下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任轩的身影,便蹲在她的身旁,“任哥哥他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为什么会和他一起回来?小桃,你知道些什么?”郑瑶有点激动地看着她。
  小桃摇了摇头说,“任哥哥发现你不见了后,四处找你,整个紫竹山都翻遍了,还去了捡你回来的断肠谷。后来……”
  “后来怎样?”她急急地追问。
  “后来,任哥哥教了两天我们一群小孩一些练功的基本动作就离开了,当时走的时候还说是去找你,说如果见到你回来,叫你在竹舍里等他,不要到处走动,还说他会不定期回来一次看看。还说什么,说什么江湖太危险之类的话。然后就走了。”看来小桃也不知道任轩上哪了,郑瑶气馁地垮下肩膀,这下到哪里去寻他给冷漠疗伤解毒?
  本来以为上这儿来就可以找到任轩的,哪知自己一失踪,任轩就忙不跌地去找自己了。本来还信心满满的一定能找到他,哪知道啊,人算不如天算。
  “小桃……”
  “嗯,瑶姐姐。”小桃侧着头,大大的眼睛望着她。
  “任哥哥走后,有没有回来过?”郑瑶不抱一点希望,那桌上的灰尘都堆那么厚了,怎么可能回来。
  “有啊,任哥哥出去不到十天就回来过一次,还跟我们带了好多好吃的。”小桃开心地笑道。
  出去不到十天,唉,距今也有三个多月了。怎么办啊,冷漠他……想起病痛中的冷漠,郑瑶的心里酸酸的,想着想着,就红了双眼。
  “瑶姐姐……”小桃小心地看着她,“瑶姐姐不哭,任哥哥很快就回来了,要不你到我家住两天,等等看,实在不行留个联系的办法,然后再出去找找?”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留个联系方法,自己出去找。小楼暗桩那么多,随便也通知了。想到这个办法,郑瑶一咕碌从地上爬起来,捡起竹门边掉落的行李,牵起小桃的手,“走,小桃,我们下山去。”
  这一夜,郑瑶住在小桃家。可是冷漠的事,让她心绪不宁,全无睡意,总想着怎么才能快点找到任轩。想起上回任轩跟自己聊到南山山寨,又聊到朝廷,他会不会是上京城去了?冷漠接的任务也是在京城,结果就被害了,那些人还会不会找任轩去,也向任轩下毒手?想到这里,惊起一身冷汗。再也睡不着了,爬起来,给小桃娘留了一封信,放了三片竹叶在信封里。不怕有人会作假,小楼暗桩的人都认得她的竹叶,春夏用制过的新鲜竹叶,秋冬是淡绿色浆过的锦布作的竹叶,这都是能匠组的人特地为她做的。轻轻把信搁到床头上。郑瑶悄悄牵马离开,向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三天之后,郑瑶来到京城,就在她入城门的一刹那,一辆马车与她擦肩而过,反道行之。她错过了救冷漠的最佳时机,因为,任轩就在那辆马车上。他要去南山山麓找问星。
  在暗桩的客房住了下来,郑瑶立刻通知所有京城中的暗桩跟她找一个叫任轩的人。可是一等又是三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心急如焚。还有十八天的期限,去掉路上快马加鞭,至少也要三天,加上船支逆行要七天,只有八天了,该怎么办?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
  干脆,到街上去晃荡,不不定能与任轩不期而遇。可是希望太渺茫了,又是一个黄昏,今天又是一无所获。郑瑶沮丧地走进一家酒店,问小二要了一壶酒,几盘菜,闷闷地吃了起来。要是有手机该多好啊,这个世界真他妈的落后,她狠狠地咬了一口嘴里的牛肉,愤愤地想到。没有手机,电脑,有个电视也好啊,打打广告也该把人给找出来了吧!
  广告?脑海里灵光一闪!天不亡冷漠啊,怎么没想到呢,写寻人启示啊,这满街小巷这么一贴,人还不自动出来?嘿嘿,东西也顾不上吃了,结了账往客栈走去。

  第十五章 寻人启示(二)

  回到客栈,郑瑶把这个想法与负责人一说,大家都觉得可行。只是这寻人启示该怎么写呢?既要让知情人知道,又不能让那些为了贪图小便宜乱报情报的人担搁大家的时间。郑瑶琢磨了又琢磨。终于,让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叫人找来白纸,还有紫色矿石颜料(这东西还真不好找),在白纸上方大大地写上寻人启示四个大字,关键是要醒目,让人知道是在寻人。接下来,在图的空白处画上一坐山,又在山腰上,用紫色矿石颜料调出来的颜色在半山腰上画了一枝竹子,竹杆上挂着三片大大的紫色竹叶,那形状跟她胸前的刺青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一个是紫色,一个是绿色的。然后再在竹叶边上打出三个感叹号。最后在图的右下角写上,福运来客栈。OK!一张古代版猜谜性质的寻人启示被她搞定了。她交待了负责人,这画一定要跟她画的一模一样,竹叶一定绝对不可以画小了,还有这画能画多少画多少,画了多少就出去贴多少,凡是有暗桩的城市都要贴上去云云。
  交待完毕,终于心里轻松了些。上得楼,进到房间洗了个澡,躺到床上。右手覆上胸口的竹叶刺青。
  “哦,对了……你胸口上有一枚竹叶的刺青,不知道你自己知道不?”任轩的问语轻轻在耳边响起。
  “别想那么多,你还在养伤,睡下吧,已经很晚了……”
  “那我坐在这里陪你吧……”
  伴着回忆中的声音,她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郑瑶觉得精神十足。一看外面天色已大亮,她跑下楼,找到掌柜的,问道:“还有几天?”这是她的每日必问,掌柜的笑着道,“姑娘,还有七天,今天寻人启示都贴出去了,基本上大街小巷都有贴到,相信不久就会有好消息了。”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到前堂吃早餐去了。
  谁知道天公不作美,在贴出寻人启示的第二天,就下起了绵绵细雨,这雨一下,就一直没有停过,贴出去的寻人启示全部被雨淋得乱七八糟,郑瑶又开始焦急了起来。
  大年三十,郑瑶是在船上和船上的兄弟们一起过的,过得也不怎么安稳,总想着冷漠的事。这年一过,就快入春了,这场雨,不知道会下多久,来得可真不及时啊,突然有了一种人与天斗,使终斗不过天的无力感。
  最后一天了,什么消息都没有。这该死的雨还在绵绵的下着,以前她挺喜欢下雨的,雨后那泥土的清新味,让人舒畅。可现在,她开始憎恨起老天来,这雨,下得人心情烦燥到了极点。咬了咬牙,她再一次命人又画了一叠寻人启示,用油布包着它们冲进了雨里。
  御书房里。任轶拿起一张纸细细地看着,不一会儿,笑了起来。有趣真有趣,居然有人想到用寻人启示,还是这种办法!
  “瑞王爷进见……”太监尖锐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宣!”
  “宣瑞王爷进见……”
  “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事情办得怎么样?”任轶从书桌后走上前扶起任轩。
  “十分顺利,问星二话没说,立刻同意了。”任轩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唔,那就好,那就好。”任轶走到书桌边,拿起刚才看的那张寻人启示,递给任轩,“你看看,这张寻人启示别出心裁,我到想知道,是谁有这么个七巧玲珑心,想到用这个法子找你。”任轶一脸暧昧地笑着。
  任轩拿起寻人启示看了一眼,刚才脸上的微笑不见了,随即就是惊讶,接着就是焦急,“皇兄,这张寻人启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七天前。”
  “七天前?皇兄,臣弟有紧急事,容我先行告退!”任轩也不等任轶答应,急急转身向外走去。
  “唉,还下着雨呢!叫小玄子给你打把伞!”任轶的声音在任轩身后响起。
  匆匆接过太监手上递过来的伞,任轩在出得宫门后伞也顾不得撑起就在大街上飞奔了起来。
  冲进福运来客栈,直奔掌柜的柜台,扯开被雨淋湿的寻人启示,大声对着掌柜吼道:“找这个人的人在哪里?”掌柜的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客官,您这是……”
  “我就是这副画要找的人,我问你找我的人在哪里?在哪里!!!”任轩也顾不得自己还身穿着朝服,拍着柜台吼了起来。幸好下着雨,店里没什么生意,也不怕吓着人,掌柜的看了一眼他的朝服,知道是当官的,急忙告诉他,“竹姑娘还在大街上贴寻人启示呢!”
  “什么?这么大雨她在外面贴寻人启示?”任轩有些不相信,也没有多想这人口中的竹姑娘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是啊,这雨下了七天,姑娘就在外面贴了七天,我们劝都劝不住。只好派人跟着,我这就叫人……唉,客官您打把伞吧……”看着任轩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人和竹姑娘一个性子。
  “瑶瑶……你在哪里?”任轩一边跑一边四处寻找,“瑶瑶……”
  “瑶瑶……出来……”任轩在雨里边跑边吼叫着雨水淋湿了他的长发,迷糊了他的双眼,“瑶瑶……”
  “瑶瑶……”郑瑶木讷地转过头,问身边的人,“是不是有人在叫我?”
  “竹姑娘,没有啊,只有一个人在叫瑶瑶。”身边为她打伞的兄弟扶着她答道。
  “哦,”她机械地转过头继续贴寻人启示,“瑶瑶……”郑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这个世界上只会有一个男子会叫她瑶瑶,那就是任轩。想到这里,犹如被打了一剂强心针,她一把扔掉手中剩余的寻人启示,向着声音来源处冲进了雨里。“唉,竹姑娘伞……雨大……”那小兄弟往她身后追了过来。
  “任轩……我在这里……任轩……”郑瑶疯狂地冲向在街心还在狂吼的身影,“任轩……”
  “瑶瑶……”看到她,任轩也向她冲了过来,“瑶瑶……”
  “可让我找着你了……”
  “可让我找着你了……”
  两人同时出声,看着被淋得湿透了的任轩,心里被狂喜,被心酸拉扯着疼痛,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大哭起来,“任轩……到哪里去了……找得……好苦……呜呜呜……”。
  “我在这里,好好好,不哭不哭,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着找我?”任轩捧起她苍白的脸,为她擦去额上的雨水,心疼地问道。
  好不容易,郑瑶平静下来,一边抽咽着,一边说道:“任轩……救冷漠……毒……”说完,她再也支撑不住,两眼翻白,晕倒在了任轩怀里。

  第十六章 你是我心底深刻的烙印

  迷迷糊糊醒来,郑瑶已身在马车上面。任轩抱着她,喂她喝了口水,她就急不可耐地问任轩:“还有几天?”看着她焦急的眼神,任轩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了顺气,微笑着安慰道,“放心吧,赶得上的,还有七天呢。我们马上就要到码头了。”
  任轩的微笑有一种魔力,安定了她焦燥的心。她在放松中又昏昏噩噩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郑瑶发现自己在船舱里的床上,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强支起身体,从床上坐起来,两脚下地,想到桌前喝口水。可刚一站起来,头一阵眩晕,就扑倒在了桌子上,茶具被打翻在地,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舱门一下子被推开,任轩一个箭步跑上前来,“瑶瑶,你想做什么,跟我说,我来做。”郑瑶虚弱地对着他笑笑,“我想喝点水。”
  任轩抱起她,把她扶到床上,“你等等。”转身出门去拿了一碗水进来,“别喝太多,一会儿就该喝药了。”
  “药?”郑瑶有点迷糊,随后又想到,对哦,船上可以煮饭,自然也可以煎药,于是又“哦”了一声。喝了一口水,想到一会儿还喝药,就没再喝。扶着她躺下,任轩转身就要出去,“你去哪里?”她急急地问道。
  “呵,我去跟你倒药去,药端来了再陪你。”任轩对着她笑了笑,出了门去。她无力地闭上眼。向上天祈求自己快点好起来。
  小楼从京城往南偏东方向出发,途经南山,再过紫竹山,往西南方向差不多再有几个时辰的路,就开始坐船。河流在崇山峻岭中蜿蜒呈西北方而上,走七天七夜,就会看到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这里,就是小楼的基地。
  再次喝下任轩的药,郑瑶精神好了很多,已经可以在船上走动了。这几天在船上,她尽量地让自己多吃东西,按时吃药。希望自己能以最好的状态迎接冷漠地健复。想到就快赶到了,心里一阵莫名的兴奋。
  第二天,船靠岸了。郑瑶没等船停稳;就第一个跳下船,任轩提着她的包裹,刚刚跳下船,就被她拉着在山道上狂奔了起来。
  进了小楼,他们直奔冷漠的梅园,郑瑶一路跑着一路叫着,“冷漠!我回来啦!冷漠……”
  刚到梅园门口,郑瑶就呆立当场。看着梅园的门上,挂着一圈白色的绸缎。她唰地一下子惨白了脸,心上仿佛被榔头狠狠地敲打了一下;浑身发起抖来,不敢往前走。
  任轩看着门上的绸缎,仿佛明白了什么,从她身后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不……”她挣脱了任轩的怀抱,向冷漠的房内跑去。
  “姑娘……”小青听到郑瑶的声音,肿着个桃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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