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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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香-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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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瑜看向了厅内的灵位,说:“周瑜曾有一妻,早亡,小乔虽好,只是名分之事,只是虚设而已。”
  
  孙权见他不肯,笑道:“公瑾,小乔对公瑾一片心意,公瑾何必不闻不问?还望公瑾成全孤的兄嫂一片心愿。”
  
  周瑜无法推脱,孙权便令人把礼盒放下,说:“孤必为公瑾选个吉日,早日娶小乔为妻。”
  
  不出几日,孙权在府上大摆酒宴,为周瑜娶小乔祝贺。
  
  在喜气洋洋的房内,榻上一片红色床帐,小乔坐在榻上,望着坐在桌边的周瑜。
  
  周瑜只顾喝酒,小乔上前,握住了周瑜的手。
  
  “莫非小乔做错了什么事,惹夫君不开心了?”小乔泪眼汪汪地问。
  
  “对不起,小乔。我不能娶你为妻。”周瑜只说了这一句,便揽衣走出了房门。
  
  一片光辉中,小乔独自守着空落落的红床。
  
  “为什么你的心里,只是孙尚香?”小乔咬着唇,趴在被子上哭了起来。
  
  周瑜娶小乔为妻之夜,阿香没去参加周瑜的婚礼。她一个人,立在院子里。
  
  冬天过了,又是初春了。梅花凋零,在地上堆成一片红影。
  
  那边是热闹的婚礼,这边是孤单的身影。
  
  月光淡淡地照在她脸上,映得她的脸像绸缎一般光洁。
  
  “原来你不见我,躲着我,是为了要娶她为妻。”阿香蠕动着嘴唇,自言自语着。
  
  想起有趣的初见,想起一起去荆州,想起同居的这些日子,想起他曾经说的“可以一辈子为我泡茶吗”,想起那个“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誓言,想起一起唱的那首歌,可是,耳边分明是婚礼的丝竹乐声。
  
  一抹苦笑,漫上了她的嘴角。
  
  周瑜,原来你一直是在骗我。
  
  “孙小姐。”身后,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阿香机械般地转头,见是步月如,只是淡淡一笑:“月如姐姐,你怎么来了?”
  
  步月如婀娜一笑:“月如在宴席上没见到小姐,私以为小姐发生什么事了,特来看看小姐。”
  
  她说着拉着阿香的手,碰到阿香那冰冷的手,说:“哟!小姐的手,还真是冰冷冰冷的!小姐,你可有体寒之疾?”
  
  阿香嘴角一撇,勉强作出一个笑的表情,说:“正是。”
  
  月如拿出篮子里的一个盒装的东西,说:“上次见周督军给小姐带了些中药制作的药饼,月如也尝试着叫人做了些给小姐。小姐,您收着,这可用来补气暖血的。”
  
  她说着从盒内抽出一片药饼来,递给阿香。
  
  这分明是向阿香献殷勤,若是换了在以前,阿香一定感动极了。可是而今,阿香经历了那么多,似乎看透了好些事,她一眼就看出,这是月如料定了阿香深得孙权的心,想来跟阿香攀交情。
  
  阿香接了,只淡淡一笑:“谢谢月如姐。”
  
  “小姐一脸愁容,可有心事?”月如盯着阿香,关心地问。
  
  “多谢月如姐关心,我也没其它什么心事,只是在想嫂嫂生日要到了,送什么礼物给嫂嫂好。不若月如姐帮我想想?”阿香见月如一心想嫁给孙权,她心里向着谢兰,就故意说道。
  
  “哦?孙夫人生日?敢问在何时?未曾听吴侯说过。”月如眨着大眼睛问道。
  
  “我哥向来喜欢给二嫂惊喜,过去,我哥年年给二嫂庆祝生辰都很低调,但准备的礼物,却都是花了不少心思的。”阿香胡乱编造着。
  
  月如那张精致妆容的笑脸略有不悦。
  
  “其实,我哥很爱我嫂嫂的。正是因为爱得深,才恨得深。”下意识地,阿香竟编出了这么多的事。
  
  月如笑了一声:“吴侯与孙夫人,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月如真是羡慕。”
  
  阿香嘴角邪邪一笑,说:“这个自然。嫂嫂国色芳华,我哥岂会不懂得珍惜?”
  
  月如似乎听出了言外之音,便说:“小姐,月如先告辞了,小姐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只管来找月如,月如随时欢迎小姐。”
  
  月如转身前,不忘给阿香一个自信满满的笑脸。阿香对着她背影冷笑道:“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以为,只要讨好所有人,你就能嫁进孙家吗?毕竟你是嫁过人的,纵然我哥喜欢你,我母亲一定会反对的。”
  
  她恶毒地冷笑着,花下的影子颤动着。她忽然发现自己变了,摸摸眼睛,在这样悲伤的日子,她的眼睛,却生涩没有泪了。
  
  感情如纸薄,她竟学会了以毒攻毒,去攻击这个世界。
  
  “玉儿。”她唤道。
  
  玉儿闻声赶来。
  
  “从今后,随我一起制茶吧。我要把我做的茶,遍布天下。”阿香的眼中,折射着冷冷的月光,她平静地、缓缓地走入储茶室,长长的裙尾拖曳于地,摇曳着坠感。。。。
  
  
  

五十 征黄祖

  转眼到了盛夏,知了的鸣声不停地灌入耳内,昏暗的储茶室内,堆积成山的茶叶里,玉儿从半蹲的姿态中直立起来,抚了抚额头上的汗水,说:“真是热死了!”
  
  阿香细长的手指翻着竹简,另一只手拣选着茶叶,神情专注于手上的活,对玉儿的话漫不经心地应了句:“不是开着窗户么?有这么热了?”
  
  玉儿跪坐下来,拿边上的羽扇扇了几下,抓起一株翠绿如碧玉的草,问:“小姐,你是心静自然凉,这小窗户哪管用啊。咦,这个就是隐修草么?”
  
  阿香这才抬起头来,拍了下玉儿的手,说:“小心点,这草可珍贵得很!”
  
  “如何就珍贵了?”玉儿不解地问。
  
  “这是空寂山山顶上采下来的,只五百年才有一次的灵草,因为不为一般人所知,极似隐于山里修炼的仙士,故叫隐修草。”阿香滔滔不绝地说。
  
  这是她从按照古籍所写,赶到空寂山采下来的。除了可混合茶叶成更好的味道,还能解毒。
  
  玉儿说:“玉儿倒想喝下看,用隐修草泡成的茶,味道有何不同。”
  
  阿香说:“这草不是随便喝的,具有药性,可治毒烂的伤口。如若未中毒,最好不要喝。”
  
  玉儿撇撇嘴:“有这么神奇吗?”
  
  这时,孙权走进,说:“香儿,你还在忙?大热天的,怎么没个人在身后扇扇?”
  
  阿香笑笑:“大家都忙得很,哪有空扇扇子。”
  
  孙权把阿香拉出储茶室,说:“香儿,我令人带来一些布料,你且看看,有哪些合适的。我令人给你作衣裳去。”
  
  奴婢手上堆了各色的布料,都是上好的丝绸为底,里布为缬丝,夏天穿极为凉快。上用金丝拉出各种图案,很是美观。
  
  阿香说:“这都是极好看的。只是不知为何香儿要制新衣裳?香儿不是刚添了新衣么?”
  
  孙权说:“香儿,你身量是越来越高了,你自己没发觉,之前的衣裳怕是显小了些。所以二哥才想为香儿添些衣裳。”
  
  阿香听了,为孙权的细心很是感动,又见孙权剑眉紧蹙,问:“二哥,为何愁眉紧锁?”
  
  孙权说:“我东吴不日就要起程讨伐黄祖了,周瑜带兵,黄祖为东吴世仇,孤也要去,必将斩黄祖之头,为父亲报仇。”
  
  “哦?二哥要亲征?”阿香问。
  
  “正是。”孙权执阿香之手,含情脉脉,“怕是要些日子,才能见香儿了。”
  
  阿香笑道:“为何?二哥不知香儿喜欢上战场吗?二哥亲征,香儿自然也要跟去。”
  
  孙权沉吟一会,说:“也好。那香儿且去准备,不日就要出征了。”
  
  
  
  吴军行至夏口对岸,隔江于黄祖军队相望。阿香此行带上了茶叶与隐修草,在女子营中,摆上茶具,细细煮茶。
  
  营内,玉儿身披战甲,带着一色战甲的美少女战士们四处巡逻,熟悉军营。
  
  孙权与公瑾在主将帐内交谈着,明丽的月光下,军营光晕幽扬,水般朦胧。不时,笳声轻起,如烟般散溢着萧瑟与凄凉。
  
  阿香步出女子营,舒展下双肩,今日煮了一天的茶,颇有些疲乏。她在泥地上走了几步,听到主将营内传来悠扬的琴声。
  
  不必说,这绝好的琴音,必是周瑜弹出的。
  
  阿香立在帐外,静静听了一会儿,很是放松。忽听帐内孙权唤道:“香儿,我料帐外站着的必是你,且进来,不必站在外头。”
  
  阿香于是进入,看到帐布上印着的影,才知道方才一定是自己的影子映在帐布上,被孙权发觉了。
  
  周瑜一身银白甲胄,玉指在琴弦上停下,起身作揖:“拜见郡主。”
  
  阿香尴尬一笑:“周将军免礼。”目光与他交视,马上错开,在孙权边上坐下。
  
  孙权说:“香儿,我与公瑾相谈甚欢,香儿今日可有泡制出满意的茶来?”
  
  香儿说:“自然。二位要一试么?”
  
  孙权说:“自然。”
  
  香儿命人把她营内案上的茶壶并青花碗拿来,玉腕一动,青花碗微斜,碗内的细末倒入了茶壶内。她把茶壶摇晃了几下,倒入三个小杯中。
  
  她迎着二人惊奇的目光,手轻轻一摊,说:“二位且试茶。”
  
  孙权第一个端起喝下,说:“这茶竟有淡淡的牛乳味,甘而不腻,苦中带甜,饮之令人舌苔生津,真是好茶,好茶!”
  
  阿香抿嘴浅笑:“这是这细末起的作用。它用牛乳炼成,极为可口。”
  
  周瑜轻尝一口,缓缓喝下,说:“此茶真有创意,独具匠心。只是味过于甜,如若加点兰花汁,则可中和此味,味会更美。”
  
  “兰花汁?”阿香想起过去在林间的木屋内,曾为周瑜熏香,香料中就有兰花,问,“不知如何得之?”
  
  “兰花汁非一日可制成,不过周瑜府上就有。等班师回吴,周瑜愿送来给郡主。”周瑜边说,边深深望着阿香。
  
  “如此,便有劳周将军了。”昔日恋人变得如此客套,阿香不觉一阵感慨。
  
  见二人一个懂茶,一个懂香料,颇有知己之感,孙权面有不悦,他起身对周瑜说:“夜深,公瑾且休息,孤与香儿回帐了。”
  
  周瑜送他们出帐。
  
  孙权却不回营,执了阿香的手,抱阿香上马,自己坐在她身后,策马扬鞭,疾驰于营。
  
  “二哥,你要带我去哪?”阿香问。
  
  她今日上穿明黄色紧身袍袖上衣,下罩淡黄散花烟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把裙摆绾得极有坠感,如今跨于马上,风吹得她裙尾飞扬,更显料裙魅生姿。
  
  孙权不答,二人骑马步入幽深的林子里,孙权弯弓射箭,射中了几只觅食的野兔。
  
  孙权用箭挑起兔子,兔子滴下淋淋血迹,在草地上渗出来。孙权笑道:“我等又有野味吃了!”
  
  阿香吓得捂着眼睛,不敢看,说:“哥哥,好可怜的兔子啊!你怎么忍心下手!”
  
  孙权笑着把兔子扔入猎袋中,说:“当香儿甜甜地吃着兔子肉时,就不会觉得它们可怜了!”
  
  这时,从枯萎的草丛中,窸窣几声,爬出一只小蜥蜴来。
  
  孙权下马,轻步走去,只一剑,玉色的剑锋就刺入蜥蜴的身躯,蜥蜴惨叫一声,不停地颤动着身躯。
  
  孙权用剑顶着蜥蜴,一扬剑柄,在剑的寒光闪烁中,这垂死的小生灵刷地飞过天顶,落在一小溪涧中,血染红了溪水。
  
  “够了!二哥!它们太可怜了!”阿香叫道。
  
  孙权的脸上,却浮出了胜利者的笑容。阿香呆呆地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何忽然带她来这里,要她如一个观众般,看他射杀这些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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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中箭毒

  忽传来几声刺耳的嚎叫。伴着风声,显得格外凄绝。
  
  从林中,行出一只长着獠牙的野兽来,它闪着碧绿的眼光,肥厚的绒毛闪着逼目的寒光。
  
  这是一只独行的狼!
  
  独行的狼,在这荒山中,必是饥肠辘辘,找不到同伴,也找不到躲雪的地方。它现在,必会露出最凶狠的一面,来填充它的饥肠。
  
  阿香吓得紧紧搂住孙权,一双惊恐的眼睛瞪着那只狼。孙权却只是淡淡启唇:“我等的野兽,终于来了。”
  
  他嘴角微微一弯,把阿香推到身后,抽出长剑。那只狼闪着幽幽的绿光,飞扑而来。
  
  一声惨叫,冲出冷冷的风声,划过阿香的耳膜。
  
  仔细一看,孙权手上提着那把寒气逼人的剑。他那褐色的战袍上染了鲜红的血!
  
  眼前,那只狼俯在地上,血徐徐流出来,不住地嚎叫着。
  
  他年轻的脸上,荡漾着异样的欣喜,他提着剑,来到那只狼面前,举起了剑。
  
  狼拼命摆动着身体,想要躲开。剑光闪过,呼啸的风声吞没了狼凄绝的悲号。
  
  剑,狠狠刺入它的头颈,斜斜地割出一道长口的血痕。
  
  狼瘫倒于地,血,从它的身体里涌出来,漫开,洇红了一处雪地。它的鼻尖最后抽动几个,停止了呼吸。
  
  孙权抚摸着它尚还温热的身体,拔出刺入狼喉咙的剑,拿出怀中的帕子,擦净了血水,收剑入鞘。
  
  阿香呆呆地望着他,被他的勇敢震慑住了。
  
  孙权用剑挑起狼身,放入猎袋中,说:“香儿,二哥要你知道,二哥从来不比周瑜差。二哥才是真正的王者。”
  
  月光下,他清冷的眼中射出不可一世的傲气。
  
  说毕,他抱起阿香上马,带着满满的猎物,纵马回营。
  
  
  
  江面上,战船上旗子迎风高扬,队列秩序井然,鼓声震天,吴军奋勇渡江杀向对岸黄祖营寨。
  
  孙权与周瑜站在瞭望台上,望着吴军斩杀黄祖军队势如破竹的情景,很是高兴。
  
  “公瑾精通兵法,黄祖根本不是公瑾的队手!”孙权由衷赞叹。
  
  周瑜只是淡淡一笑。
  
  阿香此时也来到瞭望台,看见步骘站在离孙权不远处,白色丝袍,玉带翩飞。见阿香走来,朝阿香挤挤眼睛,媚笑了一下。
  
  阿香没有理睬他,走到孙权边上,望着江面。
  
  这时,江左忽然杀出几只战船,比黄祖其它部队要骁勇百倍,直冲入吴军船阵内,竟把吴军冲得溃散一团。
  
  “此是何人?”周瑜大惊。
  
  战船上飘扬的旗子赫然写着“甘”字。
  
  步骘此时走来说:“观此阵势,因是黄祖部下甘宁无疑。”
  
  “甘宁?他是何等人物?”孙权问道。
  
  见众人不语,阿香接口道:“甘宁英勇无比,早年曾在荆州一带落为海寇,后投奔刘表,不得重用,现被黄祖收在帐下。”
  
  众人吃惊地望着阿香,孙权尤甚,说:“香儿未出家门,就已知天下事了!”
  
  阿香得意地笑笑,谁让她前世熟读三国呢。甘宁这类江东勇将又如何不知?
  
  周瑜说:“既如此,周瑜必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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