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歌倾雅慕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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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歌倾雅慕年华-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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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君逸笑而不语,一副“我都明白,你无须解释”的模样。温婉也没有再多作解释,他答应不再坚持这门亲事就好,其他的便随他爱怎么想,便怎么想了,她也控制不了。

    果然,第二天宫中便传来消息。说平江侯府那边松口了。旋即,又传了皇上的口谕,让温婉即刻进宫。温婉当即便是一惊,心想沈君逸辞婚的时候,该不会把世子那件事情给捅出去了吧?

    怀着惴惴的心情进宫,温婉被直接带到了温媛的寝宫,皇帝也在。赐了座,大长公主先是询问了几句她在工作的近况。接着又训示,说她既然选择入朝为官,便不可再自恃皇家身份。平日里要勤奋躬行,不可怠慢工作,不可给同僚添麻烦。温婉都一一一地应承下来。

    “今天唤你进宫,还特意将皇上和皇后都请过来,主要还是为了另外一件大事。”大长公主这么一说,温婉自然是知道什么意思了。“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前些天温大人为着此事来寻我,我这才醒悟过来,竟将这么大的事情疏忽了。你一直与皇上一块儿听太傅上课,竟便将你拿男孩儿来看待了。”说着,回头朝着皇帝和温媛哂然笑笑。

    “正巧,前两天平江侯来找皇上,为小侯爷与你请婚。我与皇上一合计。你们俩确实登对,琢磨着就在这几天,把这门亲事给定下来。不想昨儿个小侯爷又来说,原来你心中早有意中人,他自也有**之美的君子之心,便忍痛割爱了。”

    “你这丫头也真是的,怎的什么话都藏在心中不说。你这年纪,放到寻常百姓家,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娘了。有了意中人,怎么也不说一声,这让母亲我。还有皇上和皇后,怎么为你作主啊?”

    “还有,这到底是哪家的公子,惹得我们婉儿芳心暗许,也不晓得来我和皇上面前吭上一声,请个婚什么的。真是大大的无礼,皇上可要先好好地治他的罪,才能将婉儿许给他。”

    皇帝连忙说道:“皇姑母说的是。”

    “婉儿?”大长公主用责备的目光注视着温婉,等着她道出那所谓的意中之人。

    “我……”温婉从方才开始,就有如坐针毡。她自是不能坦言说是苏政雅,他们有兄妹的情份,这倒还是其次。主要是如今苏政雅“过世”已久,她不能引着他们往苏政雅没死那方面去想。而世子那边,她已经麻烦他太多了,不能再将他扯进这件事情来。

    “婉儿?”大长公主不紧不慢地催促了一声。

    温媛看出温婉在犯难,便笑着从旁说道:“皇姑母,婉儿是在害羞呢!不如回头让臣妾私底下问她,再告知皇姑母。”

    大长公主却蹙眉说道:“诶,我们婉儿是巾帼英雄,怎会做这小女儿之态。看上哪家的公子,但说无妨。母亲在这里为你作主,马上请皇上赐婚。”

    看大长公主之势,今日是非要她说出心上人是谁不可了。迫于无奈,温婉只能起身上前行礼,咬牙说道:“婉儿并无意中人,终生大事,但凭母亲大人作主。”

    “哦?”大长公主扬了扬眉。“那为何小侯爷说你心有所属?”

    “小侯爷花名在外,婉儿不愿嫁他,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原来如此。”大长公主看似终于认可了这个理由,轻颔首说道。“那母亲便为婉儿寻一位忠厚老实,又前途无量的夫婿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颜家】

    在为温婉赐婚这件事情上,大长公主考虑了很多。在她看来,温婉知书达理,品性端方,聪惠过人。虽然立志入仕,却也没有太大的政治野心,委实是皇后的最佳人选。

    大长公主当初设计将温婉从苏政雅身边调离,放到皇帝身边,原意也确实是为着以后册封她为皇后做的准备。本以为,她虽然与苏政雅两厢情愿,但是小小年纪,懂得什么情爱,分离一段日子,自然便就淡忘了。但是事与愿违,她发现这小姑娘年纪小,主意倒挺大的。她的心一直不往皇帝身上转便算了,还打着主意拐着皇帝帮她往外面跑。

    皇帝从小被立为太子,在重重宫规的监管下中规中矩地长大,他已经习惯了被人安排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放个主意这么多的,心又不向着这边的人在他身边,倒也不是一件好事。到时候,吹吹枕边风,保不定就会哄着皇帝与她对着干了。

    这样的人,正可谓是放到外边了,可惜。搁在身边么,又觉得不稳妥。大长公主为此思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放手,将温婉赐婚给尚书院舍人颜诩之。颜家乃贫寒之家,颜诩之又只是一介文人,就算温婉有什么异心,凭颜家的背景,也兴不了什么风浪。她之所以重用颜诩之,本便是博一个惜才爱才之名,如今再将爱女下嫁,不更坐实了爱才之心?

    大长公主缓缓地点点头,暗暗打定了主意。

    赐婚的圣旨下到温家,温家上下多多少少有些失望。虽说颜诩之也是原本他们特色的人选之一,但是比起之前主动请婚的平江侯府小侯爷沈君逸,颜家的家世差了何止千里。颜诩之的父亲早亡,家中也无旁的亲戚,全凭他的母亲田氏给人做帮工,供他读书习字,十几年来拉拔着他长大。

    对于沈君逸请婚复而又辞婚的原因,温向东自然也是有所风闻。虽然责备了温婉几句,说她不识珠玉,但是老太君和老夫人那边,他还是极力瞒着的,不想她们太多地怪责温婉。只说沈君逸本便是风流公子,朝秦暮楚也在意料之中。如今大长公主赐婚颜诩之,也是好事,至少人家是朝廷中的新起之秀,前途无量。而且颜家门第不比温家,温婉以郡主之尊嫁过去,是下嫁,今后无论如何,主母地位是动摇不得,也受不了委屈的。

    老太君对于这门婚事,也没有太多言语。在她看来,一个庶出的女儿,能得皇帝赐婚,嫁一个朝廷命官做正室夫人,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点头表示同意,便挥手让温向东操办婚事去了。

    颜家的聘礼是尚书令上官大人奉旨过来下的,也算是给足了面子,撑足了场面。婚礼定在五月初,端午之后。对于大长公主此举,温婉倒也不意外。只是如今之势,已是骑虎难下,自己莫非真的便要就此嫁到颜家去么?苏政雅那边,又如何是好?心中纵然郁郁难安,但每天还是按时地去供职,兢兢业业地工作,并接受同僚的道贺。

    这一日,书阁的重新编排工作终于圆满告罄。温婉做东,邀请阁里的几名杂役到城里的酒楼用膳,好好地犒劳了他们。宴罢回家,刚进房门,柳氏迎上前一边为她解下风衣,一边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晚?”

    温婉答道:“今天结束了书阁的整理工作,大家忙了这么多天,所以请他们去吃了个饭。”

    柳氏微微蹙了蹙眉:“你啊,虽然在朝为官,但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这些应酬,还是能免则免。等成亲后,或者可以让诩之代你出面。”

    温婉没作声。

    下聘的时候,颜诩之来过温家一趟。当初那个唇红齿白的小正太,如今也长成了清俊少年。五官端正,身材颀长,气质儒雅,只是脸色略有些苍白。老夫人私底下说那是贫寒之色,必定是因为家贫,吃食不好,才会如此。不过如今为官得了富贵,多进些补,好好养着,过段日子就好了。

    如今家中算是都已经承认了颜诩之这个女婿了,颜家那边也很看重温婉这个媳妇。隔三岔五地派人送东西过来,首饰绸缎样样皆有。用心倒有些昭然了,生怕温家这样的名门望族瞧不起颜家的贫寒。

    “今儿个,田夫人亲自过来了,送了喜服和一对镯子过来。”柳氏引着温婉进屋,带她看过喜服之后,便从匣中取出一对碧玉镯子,递给温婉说道。“这是颜家的传家镯子,历来只传嫡妻。我看这镯子成色不错,该是名贵之物,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声,原来这镯子竟是颜家祖上从宫里得来的赏赐。”

    “田夫人今天与我说了许多,原来颜家祖上也曾经大富大贵。颜家乃是杏林世家,世代以医术传家,悬壶济世。在诩之祖父那一辈,曾出任正四品的太医院院使。因为为官清廉,并无积蓄,告老还乡后不久便染病身亡。加上诩之的父亲死得早,只剩下孤儿寡母,不得已才家道中落。”

    “说起来,田夫人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她原本也是官家小姐,娇生惯养,居然能够流落街头,做粗活求生,抚养幼子**,真正是令人敬佩。”柳氏说时颇有叹息,更多的则是对田夫人的赞赏。“或许也只有这样坚忍的母亲,才能教导出诩之这样有出息的儿子。”

    听柳氏这么一说,温婉不由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情。她记得有一次为了庆祝什么事情,柴启瑞邀请他们去外面的酒楼大吃一顿。第二天,颜诩之便说他娘亲让他不要跟他们这些官家子弟走得太近。但是作为谢礼,还送了温婉一个手工精致的小香袋。现在想起来,应该便是怕颜诩之跟着他们吃多了山珍海味,会吃不惯家中的粗茶淡饭吧。

    在这样的时代,能够独力抚养儿子十几年,而且养出个状元来,田夫人确实是一位了不起的母亲。但越是这样,温婉心中越是难安。她含辛茹苦了这么久,如今儿子功成名就,成家立业,也该是她安享晚年的时候了,却又偏偏摊上她这么个心不在焉的媳妇……就此认命,嫁去颜家,好好相夫教子,温婉自己心中有所不甘。想方设法脱身,面对这样一位母亲,又于心何忍。

    像往常一样洗漱上床,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正想着苏政雅那边有没有风闻到她被赐婚这件事情,忽然窗外又传来了“啊呜啊呜”的怪叫声。想到小的时候,他曾经学虎叫作弄她,如今却成了秘密私会的暗号,不由有些哂然失笑。

    起身下床,推开窗,苏政雅便像只灵活的豹子似的,“嗖”地一下窜了进来。一进来便揽过温婉的手,兴奋地说道:“我回来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巧合】

    大半年不见,苏政雅又长高了许多。他小的时候,个头不高,虽说比温婉大上两岁,又是男孩子,但两人差不多也就是个齐平个。随着年纪渐长,模样没大变,这身高上的差距倒是日渐拉大。如今温婉站直了,也不过才到他齐胸的高度。温婉觉得仰望着说话有些累人,便拉着他到床沿坐了,说道:“坐会吧。”

    苏政雅挨着温婉坐定,便捉过她的手放入怀里,额些兴冲冲地说道:“我这回回来,就不走了。”

    “真的?”温婉欣喜异常。忽而听到外间传来细微的声响,心中方自一动,猜想莫非惊动柳氏了,旋即窗外“悉悉簌簌”一声响,然后“喵呜”一声小猫的叫声。温婉略微一怔,下意识地想到应该是司马嘉在窗外学猫叫。那看来真是惊动柳氏了,温婉起身站起,警觉地盯着门口,准备随时应付柳氏的呼唤。

    细细碎碎的脚步声,随即便是轻轻地掩门声音,柳氏似乎回房去了。温婉站着静听了会,确定外面确实没有动静之后,才挨着苏政雅坐回身,方才轻声问道:“事情都解决了吗?”

    苏政雅摇摇头,说道:“只是该查的都查过了,该做的准备也都准备好了,接下来便是所谓的‘成事在天’了。”见他说的时候,神情渐渐黯淡下来,温婉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柔声问道:“怎么了,事情会很麻烦么?”

    苏政雅低低“嗯”了声,迟疑半晌,握紧温婉的手,似乎在下一个让他很为难的决定。“我……你知道吗,想要我死的那个人,其实,是我娘亲。”

    “是、是么?”温婉倒也不是很意外,只是心疼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事实的苏政雅。

    倘若当年苏政雅与小皇帝两人真的调换过,那么苏政雅的存在就是大长公主的心腹大患。而且从如今看来,大长公主为此还施了一箭双雕之计,既除去这个障碍物,又将一干罪名全部推到江东王身上,而让自己置于一个弱势的位置。既坐稳了小皇帝的皇位,又使得他们一家获取了广大黎民百姓的同情和拥戴。

    “我们在金沙镇两度遇袭,第二次逃生的时候,司马趁乱劫了一个人的腰牌,那腰牌……我曾见过。”苏政雅的脸色微变,似乎回想起了往事,转眸望入温婉的眼底,试图寻求一抹慰藉。“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温老将军遇害,温家遭受围困的时候,娘亲曾经遣了一队兵马给我,让我来解温家之围。”

    温家就是在那一天,一下子从天掉到地,由盛及衰。那一天的每一幕,温婉自然都记得清清楚楚。

    “跟那些人的腰牌是一样的。”

    他的声音低低地发涩,温婉知道他当初洞悉这个讯息的时候,心里必定很迷茫,很痛苦。回握住他的手,柔声问道:“那后来呢,有没有查下去,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政雅没作声,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司马说我可能不是娘亲亲生的,我当然不相信。以前,爹爹和娘亲对我还是很好的。我不让他查,他却自己暗中去查探了。当年娘亲下嫁到相府,陪同出宫的随侍女官除了冯夫人之外,还有一位刘夫人。她们两位都是从小就跟在娘亲身边的女官,刘夫人耐心细谨,主管内事,冯夫人则冷静稳重,执掌外事。各凭所长,各司其职,是娘亲的左膀右臂。”

    “我出生以后,自然由主管内事的刘夫人自然肩负起了照看我的重责。但是在我快满一周岁的时候,刘夫人忽然染病,被送回乡下老家养病,照顾我的工作便由冯夫人来接管。”

    温婉听得心中一惊,莫非就是在这个时候,苏政雅和小皇帝被偷龙转凤了?“那有没有去找过刘夫人?”

    苏政雅点头:“找了,但是她当年在回乡的途中便病死了。”

    “哦。”这倒也在意料之中。

    “这条线索断了之后,司马又突发奇想,说我可能与皇表哥在小的时候调包了。”苏政雅显然对司马嘉的猜测既无奈,又有些心悸。“皇表哥比我大一个多月,他一出生,他的亲生母亲黎妃娘娘就因为失血过多过世了。黎妃过世后,皇表哥就由黎妃的同宗妹妹盈妃抚养。但是不到一年,盈妃娘娘偶染风寒,卧病不起,病情日转沉重。经由娘亲建议,盈妃临终前恳请先皇将皇表哥过继给皇后娘娘抚养。这个时间,与刘夫人染病回乡的时间正好重合。司马便认定这一点,咬定我和皇表哥必定是被调包了。”

    温婉听着也暗暗点头,她心中确实也这么想的。本来一岁不到的小孩子,五官都没长开,而且他们俩本便有着极近的血缘关系,长得像也不意外。加上小皇子一年里转了多少人的手,就算从中动了手脚,也少有人会发觉不对劲的地方。而且从苏政雅的讲述看来,在“调包”之前接触过这两个孩子的人,都已经散的散,死的死,根本没有人说得清道得明。

    “那他可有查到证据?”

    “还没有。”对于这件事情,苏政雅的心情非常复杂。若真是调包过了,那么他这么多年来,过的都是另外一个人的生活,那自己又是否是真实存在的,那种迷惘的感觉,很无力。倘若这件事情是假的,他还是他自己,那么要他命的居然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有混帐无用到连至亲之人都无法相容的地步么,这比前面一种情况更让他难以接受。

    “不过还有一个巧合,就是皇表哥交给皇后抚养之后不久,当时的太医院院使也辞官告病回乡了。”

    温婉心中一动,难道这位太医是发现了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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