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栀子花(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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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的栀子花(女尊)-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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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舒空眯了眯眼,叫过几个侍卫来严密保护安秀和柳传书,自己身形一拔,往那马上的少女欺去。

    擒贼先擒王!

    “哟,第一个不怕死的人来了……”少女挥刀轻松挡住黑色的剑锋,懒散的眼神一下变得充满兴味起来,“有两下子!本姑娘就陪你玩玩,可别太让我失望哦!”

    童舒空一击没有得手,迅速退了几步,咬牙不语,只是盯着少女紧张地思考下一步的进攻。刚刚一交锋,她立刻判断出这少女的武功决不在她之下,而且臂力果然大得惊人,只不过短短一击,虎口处就被震得隐隐作痛!再比较她那柄长刀与自己的玄武……

    童舒空暗啐了一口,果然是一寸短一寸险么?没办法,玄武本就是用来暗杀的兵器,并不适合这样的正面搏击。

    “呀,很不错的眼神呢!”少女兴致盎然地跳下马,长刀划了个雪亮的圆弧,刀尖挑衅地指着童舒空,“很久没杀个痛快了!难得碰到这么好的猎物,可别太快缴械投降哦!”

    安秀与柳传书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厮杀在一起的童舒空与那少女。那两人的身法都太快了,习过武的安秀还勉强能分清她们的动作,柳传书则完全摸不清状况,只能紧紧揪着一颗心,注视着前方的战局。

    安秀心里一咯噔,不好,舒空好像吃亏了!

    果然,一个闪身,胶着拼斗的两人迅速分开,均是微微喘息。童舒空的手臂更是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逐步打湿了袖子。

    “舒空——”柳传书惊叫一声,奋不顾身地想要扑出去,却被安秀一把扯了回来,气急败坏地道:“傻子,你想去给舒空添乱吗?”

    柳传书被他这一提醒,才回过神来,慌乱无措地看看童舒空再看看安秀,急道:“那怎么办?快、快派侍卫前去帮舒空!”

    “不行!侍卫们必须留下来保护我们和击溃山贼,没有多余的人可以去支援舒空了!”

    “那怎么行!舒空已经受伤了,她会支持不下去的!她,她在流血你没有看到吗?”

    “闭嘴!”安秀忽然大吼,眼睛牢牢盯着前方的童舒空,一字一顿地道:“舒空不会输!她真正的本领你还没有见识过,放心好了,我们要做的只是保护好自己,不要让她在战斗中还要分心记挂这边!明白了吗?你只要闭上嘴,好好地看着她就好了!”

    柳传书咬住下唇,再也说不出什么。是的,担心着她的何止自己一个人,安秀何尝不是心急如焚?可是,正如他所说,如果现在冲出去,结果只能是让舒空陷入更被动的地步!但是就这样,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躲在后面,看着她流血,真的……好痛苦!

    玄武剑尖微微挑起,凝在那里一动不动,童舒空丝毫不在意手臂上的伤势,只是牢牢盯着面前的少女,眼神一点点暗沉下去。

    来了、来了,这股莫名的躁动!在血管和四肢中奔流,带着无穷的杀意,在每一个细胞中叫嚣……杀戮的本能在这具身体里似乎与生俱来,这一点她不愿意承认,但似乎总会在某个时候不识好歹地提醒她!

    对面的少女神情也紧张了起来,刚才仗着兵器的优势,她没有负伤。可是眼前这女子似乎是自己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大强敌,通常人受伤之后不是应该产生胆怯进而恐惧吗?为什么这女子却是个例外?那清澈的眸子变得暗沉,脸上的表情也一并幽暗了下去,似乎有嗜血而狂暴的光芒一闪而过,莫名的压力从她身上释放开来。

    少女紧了紧手中的长刀,咽了口唾沫,到底耐不住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率先一刀挥了下去。跟着她只觉眼前一花,黑色的暗影竟突破了长刀的防线,如毒蛇吐信般欺到了眼前!

    少女急忙抽刀回防,勘勘地避过玄武的攻击,同时心下大惊,这家伙,怎么受了伤反倒速度变得比之前更快了?疼痛或是流血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吗?这家伙……还是人吗?

    战局轮不得她多想,玄武剑带起的黑色剑光步步紧逼,让手中长刀一时竟施展不开,顿显局促之势。少女恨了一声,运力于臂,用刀柄大力震开袭来的剑锋,并趁势将童舒空震出战圈。

    果然,这一身蛮力有些麻烦啊!童舒空咬了咬牙,看来正面进攻是不行的了……她一点脚尖又飞身扑上前。少女喘息未定,眼见她身形又动,心头叫苦,手下却不敢怠慢,赶紧翻起长刀,卷起刀花,将身前护了个严实。扑过来的身形顿挫了一下,忽然一矮身,消失了身影!少女一愣,随即心头雪亮,大叫不好!却哪里还来得及?脖间欺上一抹冰凉,剑锋透着杀意停留在汩汩跳动的血管边,耳边也响起冰冷彻骨的声音。

    “叫你的手下统统住手!”

    少女一僵,头脑还有些机械地回不过神来。明明已经防得滴水不漏了,为何还是被她钻了空子?并且还是在一瞬间!这家伙……深不可测!

    另一边的张暗也轻吁了一口气,但同时眉头也打了个结。童舒空的武功都是由她一招一式教出来的,可由眼下这情形看来,其功底绝对已是在自己之上了!倒不是招式有多诡异刁钻,而是明明一样的招式,她的速度却更快!打斗起来更是像抛弃了人心一般的可怕!其实,在四年前她被派去暗杀燕云芝时,就已初露端倪了。在敌强我弱、孤身奋战的情形下,不但枭了燕云芝的首,还全歼十八护卫队,自身毫发无伤!这种程度连自己在最鼎盛时也未曾达到过!这样的人,留在公子身边,留在安大人身边,甚至是将来留在皇上身边,是不是太危险了?张暗兀自沉思的当口,一直关注战局的安秀、柳传书、伊莲和巧儿等人早已兴奋得按捺不住,一个个叫了起来。形势急转直下,山贼们面面相觑、慌乱无措,首领被缴械,这还是头一遭呢!

    童舒空扫了眼四周,手上一紧,玄武毫不客气地就在少女的脖子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迸流出来,同时冷声喝道:“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预想中应该狼狈不堪或者恼羞成怒的反应没有出现,少女只是掷下手中长刀,轻松地摊摊手,道:“行了,你赢了,你们可以离开莲台山了。”

    童舒空并没有放松警惕,她叫来侍卫用牛筋捆了少女,挟着她一起上车,这里还是山贼的势力范围,只有翻过山头,到了燕国境内才能确保安全。

    查看了一下车马的损失情况,还好损毁不算严重,仍然可以继续前进。童舒空押着那少女进了其中一辆车,张暗则将安秀等人统合到其他两辆车上,稍微打点了一下,在一众山贼的虎视眈眈下便又出发上路了。车厢里,童舒空紧抿着嘴,盯着那少女。那少女倒也不回避,反而伸直了腿大咧咧地靠在车厢壁上,毫不在意生死,一双大眼也骨碌碌地透着好奇和兴趣地打量着童舒空。

    一片沉默中,少女打破了寂静,笑嘻嘻开口:“喂,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徐一。你武功不错呢!咱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童舒空眨了眨眼,没有回答。徐一不甘心地往前凑了凑,又道:“我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嘛!我徐一虽然是个山贼,但生平最喜欢的便是武功高强之人,你武功很不错,真的,交个朋友吧!”“你觉得我有可能跟一个不久前还意图谋财害命的盗匪交朋友吗?”童舒空不动声色淡淡地回了一句。“嘿嘿,都是误会、误会……”徐一尴尬地笑笑,又道:“就算你不肯与我交朋友,好歹也告诉我你的名字吧,让我知道我是败于何人之手?”

    童舒空冷然地挑了挑眉,道:“在下童舒空,要报仇的话,尽管……”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徐一一扫嬉笑之态,立起身子,大睁双目,满面惊异和紧张,若不是两手反剪在身后捆绑着,只怕立马就要扑上前紧紧揪住她了。

    “你说你是谁?童……舒空?可是现任燕王燕韶华曾经的手下,号称燕国第一杀手的童舒空?四年前杀了燕云芝的那个童舒空?”

    童舒空眉头一蹙,这徐一竟能将自己的过往说得八九不离十,还能知晓燕云芝一役,其身份甚是可疑,但是在心头迅速搜索了一下,记忆中似乎并没有跟姓徐的人物有过牵扯。难道是假姓?想着,她沉声问道:“阁下到底是何人?”
第74章
    徐一颓然地重新跌坐回去,靠着车厢壁,目光涣散,神情复杂地喃喃自语。

    “终于被我遇上了,真是天意……灭门之仇,一朝得报,却非出于己手……童舒空,原来你就是童舒空……”

    她咬了咬唇,忽然爬起身,跪在车厢里,尽管绑着双臂,但还是郑而重之地对着童舒空行了三拜九叩之礼。

    这是怎么回事?原本暗蓄了一身劲力的童舒空有些茫然了。只听得伏在车厢板上的徐一一字一顿地道:“我本名不叫徐一,而叫许逸,燕国参知政事许悠然正是家母。”

    童舒空这才恍然大悟,八年前,燕国朝政被燕云芝把持,呼风唤雨、陷害忠良,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参知政事许悠然为官正直,秉承谏官之责,屡次与燕云芝在朝堂上发生冲突。最终被燕云芝寻了个由头,打下天牢,于秋末问斩午门,连带着还灭了许家满门!这一惨案在燕国上下闹得沸沸扬扬,百姓扼腕叹息,就连那时刚刚穿来这个世界的自己,不过是个混迹市井的小跑堂,也耳闻了这一事件。不过许家是满门株连,没听说还留有血脉。

    许逸似是明白童舒空的疑惑,哑声道:“我的命是乳父用自己的骨血、与我同岁的亲生女儿换来的!从八年前起,我许逸就立下毒誓,此生必以诛杀燕云芝为终生目的!为此我逃离燕国,发奋习武,无一日敢忘家族大仇!直到四年前,辗转打听到燕云芝竟然死了!死于现任燕王燕韶华手下一名叫童舒空的杀手手中,我简直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多年来念念不忘的大仇就这样报了,但却并不是自己动的手。所以我偷偷潜返燕国,四处打听这叫童舒空之人的行踪,以谢大恩!无奈这童舒空杀了燕云芝后就消失了踪迹,再也无人寻得到她的下落……如今,是老天垂怜,竟然能与恩人相遇,让我得偿心愿。许逸此生将永远追随恩人左右,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童舒空目瞪口呆,看许逸一脸的悲愤和坚毅,当下沉默了一下,便伸手扶起了许逸,道:“我只是奉命行事,于你并无甚恩德可言,你也不欠我什么,无须以身相报。不管你身份为何,过了莲台山,你我各奔东西,从此再无瓜葛!”

    “不!”许逸激烈地反驳,“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此等大恩乎?恩人虽不图回报,但许逸却不能罔顾大恩,许逸既然已经发下重誓,此生自当誓死相随!”

    “这……”童舒空顿了一下,还想再开口阻拦时,许逸直了直身子,对着她道:“我知道恩人心存疑惑,许逸怀里有家传玉佩和母亲的临笔绝书可作证明,恩人尽管查验!”

    童舒空一愣,沉默了片刻,还是伸手从她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包,打开来一看,果然是一块通红的血玉和一封已呈暗黄色的书信。她想了想,便撩开车帘请了张暗进来。张暗跟随安庆多年,朝中权贵尽数知悉,与那许悠然更有私交,当年的许门惨变她知之甚详,找她来进行确认定是无错。而张暗一看到那块血玉和书信,登时神情大变,再听得童舒空的叙述,当下便扑上前扶了许逸,急急地给她松绑,一边道:“想不到许大人门上竟还有血脉留下,这真是老天开眼了!”

    许逸一得了自由,便重新对着童舒空下拜,欲再行大礼,童舒空连忙扶起她,道:“许小姐既然是忠烈之后,应是童某向你行礼才对!令堂傲骨铮铮,实乃天下人之楷模,童某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许小姐不要介意!”

    许逸也不多言,只是牢牢握住童舒空的手,道:“许逸还是那句话,自此后,定当追随恩人,肝脑涂地以报万一!”

    “这如何当得起?”童舒空忙要回绝,许逸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道:“你我相逢,实属老天有眼,我看我们不如结义为姐妹吧?”

    童舒空一愣,许逸却是个急性子,一把拖着童舒空便跳下了车,就在当地要摆香案拜苍天。听得动静,安秀等人都出来一探究竟,张暗三言两语说了事情经过后,安秀也是感慨万分,对于两人结拜一事,却是举双手赞成。

    童舒空看看许逸一脸的期盼,也不再说什么,只微微一笑,道:“既然许小姐都不嫌弃舒空身份低微,舒空却之不恭。”

    “太好了!”许逸兴奋地一下握紧了童舒空的手,扯着她就跪在了地上,两人望天叩拜,拈香祷告,自此结为异姓姐妹。比较了一下年纪,许逸年仅十七,以童舒空为长,尊为姐姐。

    前嫌尽释后,许逸二话不说,召集来一直尾随在后的山贼们,简短地述说了一下:愿意继续跟随的便一同前去燕国,不愿意的拿上些钱财打发走。

    山贼们本无家世牵挂,个个孑然一身,只求发达。当下便一个个表示,愿意改邪归正,跟随许逸和童舒空前去燕国谋求发展。这样一来,童舒空无意中竟解除了祈国境内最大的匪患,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暂且不表。

    等到许逸清理完山寨后,一行人重又马不停蹄地翻过莲台山,行驶了半日后于日暮时分终于进入了燕国境内。

    燕国边城合峰,是诸国中最大的边贸之城,童舒空一行当晚便留宿于合峰城的庆居客栈内。

    是夜,一条身影轻巧地翻上了屋脊,冲着脊顶上坐着的那人走去。

    “童姐姐,如此良辰美景你不去陪你那两位如花美人,在这屋顶上长吁短叹的岂不大煞风景?”许逸笑嘻嘻走到童舒空身边,挨着她一屁股坐下来,歪着头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长吁短叹了?”童舒空斜瞟她一眼,将手中的物件放入怀里。

    许逸何等眼尖,早看出那是一根通体碧透、纹饰精美的碧玉簪了。当下便捉狭地笑道:“你嘴上没叹,心里可叹了,别想瞒我,那玉簪是哪位佳人送的?童姐姐果然风流啊,身边那两位已经是人中龙凤了,这怀里藏着的又是怎样的翩翩佳公子啊?真叫许逸看得眼馋!”

    童舒空听得她的调笑,却没有吱声,只是愣了愣,随后别过头去看天上如银盘似的一轮圆月。许逸瞅瞅她带着孤寂和清冷的侧脸,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插科打诨地笑道:“开始还没发现,这两天仔细一看,童姐姐,你生得还真是漂亮呢,不输给那些男人!唉,你要是个男人就好了,我一定非你不娶!”

    童舒空闻言侧过头,忽地抬脚一踹,又好气又好笑地道:“满嘴胡说八道些什么?当心我封了你的嘴!”

    许逸闪身躲了开去,跳起身大笑:“童姐姐,反正咱俩也睡不着,不如比试一二,活动下筋骨,也省得想那些烦心事!”

    童舒空起身,也笑道:“好啊,比就比,输了的人第二天罚闭嘴一天不许说话!”

    许逸闻言,皱了皱眉,摸着下巴想了半天,咬牙道:“好,一言为定!”

    第二天,继续上路。一直到了午饭时间,伊莲盯着许逸看了好半晌后,忽然扭头问着童舒空道:“童姐姐,许逸怎么了?这一上午都过去了,她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太奇怪了!不是生病了吧?要不,巧儿给看看?”

    童舒空忍笑,看着一脸气鼓鼓却又不得不忍着的许逸,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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