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栀子花(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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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的栀子花(女尊)-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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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如此,你明日便可跟随外房的护院们先练习一些简单的防身功夫,若果真有天赋,便可进内府上学些高深些的。”接着,张暗又大概讲了一下太守府上侍卫及护院的规矩。

    府内共有侍卫一百二十名,由高到低分紫、红、蓝、绿四个等级,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就代表什么等级。紫衣自然是最高的,现在府内也只有张暗一人是这个等级。接下来便是五名红衣侍卫,红衣下面是四十名蓝衣侍卫,蓝衣下面则是七十四名绿衣侍卫。不过因早前安秀出府遇袭,已然损了一名红衣、五名蓝衣及十四名绿衣,故现在府内只有百名侍卫了。

    整个太守府分外门与内府,外门上的基本是些干杂活与粗重活的小厮,例如门房、杂役、护院等,而内府的下人地位要高些,都是些贴身侍候主子的侍从与侍卫。

    护院一律身着淄衣,平素的职责就是看家护院,有专人教导些拳脚功夫,若有天赋,武功练得好了,就可以晋升为侍卫,侍卫的等级就是按个人武功高低来划分的,故低等护院若是肯努力练武,也是能当上绿衣、蓝衣,甚至红衣的。不过一旦升为侍卫,所担职责便越发重大,再要看护的便不再是宅子,而是这府里大大小小各主子们的人身安全了,主子有难时,就得冲出去拼命,其实是一份刀头舔血、朝不保夕的营生。

    张暗大致的讲了一下,又嘱咐了些府上的注意事项,便唤人拿来了一套护院的淄衣给童舒空,自今天开始,她便又要顶着童财这个俗气的名字重新开始一条人生路了。

    或许上天对她童舒空还是有几分眷顾的吧,她在习武上的天赋果然惊人,人家要花十日练好的招式,她一日即可,人家要花三年才能练成的功夫,她三月即可。很快地,短短三月内,童舒空便由一名初级护院升为绿衣侍卫,由外门进了内府。人皆道她天赋异禀,是个练武奇才,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是用了多少血汗才换来的结果。

    别人休息时,她在苦练;别人回家与家人朋友欢聚一堂时,她在苦练;别人榻上安睡时,她还在苦练。天赋或许是有的,但更多的是艰辛的付出,只是众人都只看到了她步步高升时头上的光环,却看不见她背后流下的汗水和满身的伤痕!

    只有一个人看到了,她便是比童舒空大上两岁的姚鹿。因一众护院里两人年纪相仿,再加上姚鹿一见童舒空,便觉投缘得不得了,自此行动出入便常愿跟童舒空在一块儿,处得格外亲密。

    姚鹿虽出身平民,但家里也仅得她这一个女丁,看得也分外的重,有些娇气,不思进取,但性格却是一等一的热情可爱。见童舒空没日没夜地练着功夫,她实在有些不理解,便好奇地问过她,为什么那么急于升进内府。说实话,内府侍卫的地位固然高些,但也是伴随着高风险的,一个不留神便有可能丢了性命。所以姚鹿心下对于升作侍卫一事,其实是有些看不上的。

    童舒空只笑着回答她:“为了银子呗,还能为了什么!绿衣一个月有五两银呢,比起护院的一两银可高多了!我可急着攒钱娶夫郎呢,不比你,有青梅竹马等着你回去娶,还有爹娘操办,也不用自己花钱!”

    “你这个财迷!难怪叫童财!这般爱惜钱财,到时候攒了银子,没命花看你到哪里去哭!”

    “嘿嘿,我童财岂是那等蠢人,平白送死之事可不会凑上去。”

    “哼,到了那份上,万事不由人!你以为你还能做得了自己的主!”

    “你我姐妹一场,你还不了解我?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总之我不会轻易就去死的!”童舒空笑嘻嘻拍了拍姚鹿的肩。

    “什么政策对策的,听不懂!偏你成日里总有些稀奇古怪的话!罢了,人各有志,挣上够娶夫郎的钱便卸了那职吧,你我二人一同出府,做些小营生,快快活活过下半辈子也就是了。”姚鹿横了她一眼,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谨遵主子吩咐!”童舒空装模作样打了个揖,惹得姚鹿跳起脚来追着她满院子跑。

    为什么急于进内府?真实的理由,童舒空并没有说出口,她也实在说不出口。难道她能说其实自己是为了看起来能够与太守府最得宠、最受太守大人器重的五公子安秀匹配一点点么?难道她能说她是为了能够再靠近心上人一点点,所以拼了命的苦练武功么?难道她能告诉姚鹿,她其实是为了一个高高在上的主子,一个虚无飘渺的梦,就算明知有可能丢了性命,也要努力让自己进入那人的视线里么?

    她不能说,即便她说了,姚鹿也不能理解。她怎能理解安秀在自己心中的地位,那般的尽善尽美、宛如谪仙般伫立在她内心深处,魂牵梦萦。有如漆黑暗夜里的北极星光,让她抛却平庸琐屑的普通生活,一心想要更靠近一点,如飞蛾投火般矢志不渝。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第7章
    张暗非常欣赏童舒空,自打她飞速升为绿衣后,这种欣赏就溢于言表了。她破例开始单独指导童舒空的武功,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她发现童舒空身子轻灵活泛,擅于近身缠斗和刺杀,性格也很沉得住气,便有意调教她成为暗杀高手。

    张暗以前原本就是江湖上排名数一数二的杀手,武功路数也偏于诡诈狠辣,实用而不花哨。如今见童舒空资质上佳,又肯苦练,便起了收徒之心,不但将平生所学倾囊相授,还将自己纵横江湖时的兵器——玄武剑给了她。黝黑细长的剑身,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剑柄中空,内藏一条细细的、长约三米的铁链,既可近距离刺杀,亦可远距离投掷。这柄剑,童舒空用得很是上手。

    有了张暗的指导,再加上自己的天赋与苦练,两年半后,童舒空成功的跻身为红衣侍卫,全府上下,武功仅次于张暗,创下了安府有史以来晋升最快的纪录,成功地赢得了整个府里上至太守大人的器重,下至仆从下人的仰慕,并顺利的成为安秀的贴身侍卫。

    贴身侍卫,却也是痛苦的开端。愈贴近安秀,就愈发觉出两人之间天差地远的距离。

    安秀,临安太守第五子,上有两个姐姐,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已经成年,另外开府自立;两个哥哥也已经嫁人。现在太守府内就剩下他这个老幺,因容貌俊美不可方物,年纪轻轻便已艳冠全国。他母亲临安太守安庆很是喜欢这个儿子,不仅让他学习经史子集、诗词歌赋,更教其治郡之道,辅佐之术,又使张暗教导武功,故而从小便很有女儿风范,见识卓越,心高气傲。等到安秀成年之后,更是常让他出去替自己处理一些事务。

    如此的精心培养,不为别的,只因安秀六岁时就已被当今皇上定为现任太女、未来的燕国国君燕韶华的太妃人选之一,同时待选的还有同是世家大族的另外三位公子。只是两年多前,四家公子上京时不约而同的受到不明袭击,另三位芳华早逝,只有安秀逃出生天。这一事件也使得皇上极为心痛及愧疚,在安抚了另三家后,便宣布了安秀为太妃的诏令,只等燕韶华成年之后就会举行大婚,今日的太妃就是明日的凤后,一国之父,自然不同凡响!

    看清了两人之间这些永不可能跨越的鸿沟,童舒空心底那一点点的热望逐渐地冷下来,安秀,只能是她的主子,那个存留在心底的天人少年的身影,那段破庙里的旖旎,那个蕴含了她无数柔情的吻,一切的一切,皆如梦幻泡影,刚刚萌芽就已被扼杀。

    四月,临安太守府内的桃花林开得正艳,桃树下一个身影倚在树身上,淡漠的双眸凝视着天空的浮云,一身鲜红如火的劲服,黑色长靴与腰带,更衬得那人面如冠玉、身形修长。一头青丝简单地束了个马尾,垂在身后,春风过处,撩起的缕缕发丝拂过那人俊秀而优美的侧面。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而已,却自有一股动人心魄的魅力,让人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粘过去,再也放不开。

    一众小厮们看得春心荡漾,有心上前搭讪,却又碍于男儿家的矜持,扭扭捏捏地只敢隔了一些距离,走过来走过去,希望能够引起童舒空的注意。结果童舒空却是什么也没看见,只一径地盯着天空发呆,难得看到这位年少有为的红衣侍卫空闲下来,而她竟然就只是在发呆!如此的不解风情,恼得那些少年男子们一个个的跺着脚,又气又爱!

    童侍卫年方十六,正当妙龄,容貌秀丽,性格又温柔,不论对谁都是轻言细语、温和可亲,再加之武功超卓,年纪轻轻就已独挡一面,颇得太守大人赏识,锦绣前程不可限量!这样的女子,自然是一众少年男子挤破了头也想嫁得的良人,别说这些内府里的怀春少年了,平日里童侍卫跟随主子出行时,据说还有那轻狂男子不时地丢个花儿、帕儿的招惹!听说连公子的至交,那位大名鼎鼎的卫公子也对这童侍卫另眼相看呢!只是这童侍卫尽管性子温和,却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儿,并不曾见她对哪家男儿真正上心过,遇到人来提亲,也都是淡淡地笑着打发走,态度极为和蔼,既不得罪人,也不应承下来,总是叫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安秀立在窗前,窗口正对着的就是桃林。童舒空是他的贴身侍卫,无论何时都是要守候在他身旁附近的。他默默地看着女子的身影,三年过去了,她身形骤长,面容也愈发的温婉如玉,若不是眉目间的勃勃英气,看着倒像个俊秀男子,而不像堂堂女儿!习了武功,却并没有习了那些武夫的粗蛮,反倒如一块精致的美玉,随着时光的雕琢愈显温润。

    瞟了眼那些借故在桃林前来回转悠的下人们,他皱了皱眉,转头吩咐贴身小厮墨书道:“我要出去一趟,通知童侍卫随行。”

    墨书答应着退了出去,不多时便见他穿过桃林,径直走到童舒空面前说了几句,随后就看到童舒空抬眼朝自己这边望了过来,他面上有些烧,顿了顿,随即板了脸离开了窗口。
第8章
    临安城的云烟楼,是整个临安城最出名的酒楼,不少王公贵族都爱在这儿包场,一方面是云烟楼的酒菜确实色香味俱佳,上至山珍海味、下至地方特色小点应有尽有,另一方面也是因这云烟楼的经营者不是别人,乃是当朝第一富商——卫行露。

    说起这卫行露,实在是个世所罕见的奇男子!且不说他妖媚如花的外表,精明干练的商业头脑,泼辣圆滑的处世手段,光是那令人咂舌的行为举止,在这女尊世界已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千百年来恐怕也就出了这么一朵奇葩!

    卫行露不过双十年华,却已经浸淫商场多年,垄断了整个燕国的纺织业、饮食业、甚至号称国家经济命脉的盐业与采矿业也有其势力渗透,年纪轻轻便已富可敌国!也因此,围绕着他的传言数不胜数,有人说卫行露行为放荡,他的发迹不过是靠着与无数女人上床得来的;也有人说卫行露与皇室关系密切,有官家庇护,故而做生意一帆风顺;更有甚者说卫行露祖上有一张藏宝图,从海外的一个岛屿上发掘出了无数的金银珠宝,从而发家致富。种种猜测不一而足,却只使得这个男人愈加的神秘莫测,惹人遐思!

    这样的一个男人却与安秀是知交好友!童舒空第一次见到时着实吃惊不小,谁能想到缥缈空灵、高贵优雅的燕国第一美人竟与风情万种、烟视媚行的燕国第一富商关系密切?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类型嘛!

    安秀出了府便指示车马直奔云烟楼,童舒空骑马随侍在侧,心里却是老大不情愿。她不情愿的原因自然不是安秀,而是安秀要去的地方,或者也可以说,其实也不是云烟楼,而是云烟楼的老板才对!每次卫行露见到她,不由着性子地戏弄个够,那那一天就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到了云烟楼,安秀径直上了二楼的专属雅座,童舒空在后面磨蹭了一下,也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心里只巴望着卫行露出门在外,不在楼内。

    可惜天不从人愿,安秀等一行人刚刚落座不久,童舒空就听得厢房外一声轻笑,一个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其实单就五官来看,卫行露远远及不上安秀,色虽不甚美,然绝世佳人无其风韵也,楚楚谡谡,其孤意在眉,其深情在睫,狐步轻曼,活色生香!雾气缭绕的眼神,窈窕妩媚的走姿,有点野性,有点迷朦,有点目不旁顾,却又深藏媚骨的风姿绰约!

    看到他,童舒空就忍不住想翻白眼!这样的男人,太颠覆她的审美观了!怎么可以有男人妖媚成这样,简直就是妖孽!

    卫行露进来后便随手关上了门,走上几步,眼波一横,身子已靠在童舒空身上,伸出纤长的玉指勾起她的下颌,低声笑道:“哎呀,这不是童财吗?今儿怎么有空来你卫哥哥这儿,真是叫哥哥我欢喜得不行呢!”的

    童舒空满头黑线,退开一步,将他隔绝在安全距离外,才拱手施礼道:“童财见过卫公子。”

    卫行露完全不在意她的疏离,抬手掩住口轻笑不已,一双桃花眼毫无顾忌地在童舒空身上脸上扫来扫去,只看得她脸上不自觉地泛起红云一片。

    安秀在一旁重重的咳了一声,这才算把童舒空拯救出来。卫行露转身坐在安秀身旁,拿起酒杯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端在手中却不喝,只用手轻抚着杯口,懒洋洋地看着安秀。

    “行露,现在京中形势如何?”安秀啜了口茶道。

    “燕云芝仍是那般蠢蠢欲动,但据我观察,现在朝中似乎又有几股隐伏的势力正在形成。只是目前情势还不明朗,不清楚到底有几股势力、实力如何。”

    安秀冷哼一声,眼神开始变得锐利起来,“看来皇上久病,皇权已经逐渐被架空,不单是那燕云芝有野心,只怕其他人都想分一杯羹呢!哼哼,也不问问我安家是不是肯答应!”

    卫行露瞟了安秀一眼,稍稍坐直了身子,“你又想上京了么?今时不同往日,两年前你上京尚被当作目标之一追杀,如今太女即将成年,预备的太妃人选又已经只剩你一人!身份更加敏感,那帮人如何会放过你?你忘了两年前的那次暗杀了?险些没命回来!”

    安秀沉默了片刻,忽然抬眼盯着立在一旁扮木桩的童舒空,淡淡地道:“没忘,怎么可能会忘呢?”

    平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但幽深的视线却成功地让童舒空暗地里打了个寒颤,不是吧,都过去那么久了,安秀不会还惦着想杀她灭口吧?这两年来自己可是一直守口如瓶的!

    童舒空眼神游移了几下,飘向窗外,不敢与安秀对视。隔了片刻,才听得安秀冷哼了一声,将目光移了开去,她这才松了口气。

    卫行露将一切看在眼里,眼神一黯,随即垂下眼睫,轻啜了口酒,道:“我去吧。”

    安秀一愣,还没开口,就见卫行露懒洋洋地抬起头,道:“我去的话,目标会小很多,一来可以替你查明隐伏的势力,二来也可以顺便去视察一下我在京城的生意。”

    “世人皆知你我的关系,你以为那些人不会对你下手?”

    卫行露轻笑,抬眼看着童舒空,话却对着安秀道:“自然是有风险的,不过如果此行有童侍卫相伴的话,相信风险可以降到最低。”

    此言一出,那两人俱是一惊,童舒空想也未想,就回绝道:“谢卫公子赏识,不过童财是我家公子的贴身侍卫,不可以擅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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