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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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九天-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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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一紧,双脚猛地离了地,整个人掉到一副熟悉的结实胸膛里。 
容恬柔声道:“别难过,烈儿总要走自己的路的。你难道愿意他天天留在宫里保护你,暗地却愁眉苦脸思念他的永殷太子吗?” 
凤鸣想想也对,照烈儿的脾气,如果不是这次机会,一百年也不会提出离开凤鸣到心上人身边的要求。 
可这样说来,将来秋篮、秋星、秋月、还有容虎,都会有心上人,岂不都要走吗?想起冷冷清清的太子殿,凤鸣顿时打个寒战,从容恬怀中腾起身子到处张望他的侍女侍从。 
秋月正好站在容恬身后,忙抹抹红得兔子似的眼睛问:“鸣王要喝茶吗?” 
“没没……没有,”凤鸣看见秋月等都在,呼出一口气,喃喃道:“都在就好。” 
话未落地,容恬已经抱着他出了厅侧门,朝内院走去。 
“我们这是去哪?” 
“鸣王刚刚对烈儿说什么……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本王认为这句话大有斟酌的余地。”容恬轻松地抱着凤鸣,跨过门槛,从容不迫道:“如果烈儿的幸福就是鸣王的幸福,那本王的幸福怎么办呢?我们关上房门,好好讨论一二才是。”牛皮镶金靴往后一踢,房门应声而关。 
“容恬你……天还没有黑呢!” 
“正好,趁天还没有黑,本王和鸣王可以多讨论几回,详细的讨论。” 
“呜呜……你这色狼!” 
“咦,居然被鸣王识破了本王的真面目,那本王只好来个恼羞成怒了。啧啧,这成语还是鸣王教我的呢。” 
听到这里,连眼睛早哭得通红,一直呜咽的秋星都忍不住噗哧笑出来,低声道:“鸣王过一会准大叫救驾。” 
“救驾!救驾!”房中传来凤鸣气急败坏的大叫。 
站在房外的众人面面相觑,蓦然爆发出一阵哄笑,各自揉揉发红的眼睛,因为烈儿离去而伤感的情怀,终于稍微得以舒解。 
秋篮拍拍胸口:“烈儿走了,以后总算不用担心刚做好的点心被人偷吃。” 
“也没人说我胖了。” 
“可手绢被风吹到树上的时候叫谁捡呢?”秋月愁眉苦脸。 
秋星安慰道:“还有容虎嘛。”可爱的小嘴向容虎一弩。 
明日高悬,金光从树的枝叶间淌泻下来,温柔地暖着卵石路上凹凹凸凸的卵石。容虎把目光远远放出去,看着碧蓝的天,动情地说:“没人能真正离开大王和鸣王,烈儿最幸福的时候,就是离大王和鸣王最近的时候。” 
屋中“救驾”的大叫已经结束,开始的是柔若丝水,叫人脸红心跳的呻吟,伴着轻巧掠过的风,交错成旖旎的色彩,染在众人心头。 
容虎闭上眼睛,欣赏地侧耳倾听,猛然睁眼,却见秋篮秋星秋月三对圆溜溜充满狡黠的黑眼睛盯着自己,脸上顿红,忍着逃跑的欲望,厚着老脸仰头:“看什么?烈儿走了,护卫重责现在全在我身上,自然要时刻关注大王和鸣王的动态。” 
三对圆溜溜眼睛顿时瞪得更大,仿佛惊讶容虎脸皮变厚的速度令人佩服。 
容虎实在招架不住,诚恳供认道:“渐渐听习惯了,真的觉得鸣王和大王在一起时发出的声音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那里面是全然信任的爱和幸福,唉,光是听听就觉得心里舒服。” 
三个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再次集中到容虎脸上。 
“哈哈哈!哈哈!”轰然的笑声在门外爆发。 
屋内,织工讲究的昂贵衣裳狼藉地扔了一地,西雷大王至高无上的王冠被奋战中的两人踢到了床脚的地毯上。 
“呼……”凤鸣浑身无力地从丝被里探出头,竖起耳朵:“他们在门外笑什么?” 
容恬也钻出丝被,抓住打算当逃兵的心上人,嘴里却道:“哼,他们敢打搅鸣王雅兴,明天定要训斥他们一顿。” 
凤鸣气得翻个白眼:“我看是打搅大王的兽性吧?” 
“如果本王说鸣王猜对了,鸣王肯合作点再来一次吗?”容恬袒露纹理性感的胸膛,一本正经地缓缓压来。 
“你一次就够吗?我看还想来个七八次吧?” 
“啧啧,鸣王又猜对了,不愧是天下智计无双,连若言碰上也要大大吃亏……” 
“别拍马屁,我绝对不会再上当受骗……哇!救驾!救驾!嗯……呜呜……”  
 
凤于九天第三部 第八章 

有一个问题早该问了,偏偏被容恬一来二去地捣腾,凤鸣隔日才想起。 
“别走,”从床上探出头,艰难地一把拉住换好王服正要出房的容恬,凤鸣揉揉眼睛:“两个来借粮的使者我已经见了一个,另外一个你念念不忘的大美人……” 
“据一路上送来的消息估算,今天下午就到。” 
“今天下午?”凤鸣尚未睡醒,赤裸的小腿伸出被外,让容恬眼疾手快地握在掌里,轻轻搔逗:“唔……喂喂,放手!不用早朝吗?那个鹿丹为什么要见我?” 
“他倒没有求见你,”容恬松手,凤鸣赶紧把小腿缩回被中,瞪着容恬要他赶紧回答。容恬道:“鸣王别忘记了,本王现在移驾太子殿处理国务,鹿丹当然要到这来见我。我也想你见见他……” 
“为什么?” 
“唔,你虽然没有他漂亮,也该学学人家的娇柔风范。” 
硕大枕头扔中容恬的门面。 
早朝快到时间,容恬只好暂时停止胡闹,把枕头掷回凤鸣,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国事为重,鸣王请恕容恬今早不能让鸣王再满足两三次之罪。”眨眨眼,飞快去了。 
凤鸣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大喝一声“容恬!”枕头再次扔去,却只砸中了房门。 
容恬早到前殿去了。 
推门声响起,秋蓝秋星捧着热腾腾的脸盆出现,齐声笑道:“鸣王今日起得好早。” 
“还以为昨天那样,今天鸣王要晌午才醒呢。”一个脑袋也从门外探进来,是秋月那个小妮子。 
凤鸣大窘,暗想这几个家伙越来越可恶,偷听也就算了,如今竟开始当面揶揄,沉下脸喝道:“秋月。” 
秋月脆生生应了:“奴婢在,鸣王有何吩咐?”走到床前行礼。 
秋星只在一旁挤眉弄眼。 
众人正玩得有趣,窗外却猛然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喊声。 
“侍卫大哥,别!我再不敢了!” 
“哼,跟我们走!” 
“求求你们,侍卫大哥!我不敢了!” 
哭声断断续续,凤鸣等人面面相觑,太子殿里又出了什么事? 
“去看看。” 
女孩天性好奇,秋星秋月不等吩咐,都探身出门,隔一会,竟不见了踪影。凤鸣也急忙从床上爬起来,赶到门边,被秋蓝拉住。 
秋蓝皱眉道:“鸣王还没有换衣服呢,宫廷里侍女犯了规矩受点罚,有什么大不了?”按着凤鸣梳洗了,边笑骂:“秋月秋星那两个小丫头竟真这样跑了,幸亏她们跟的是鸣王,换了别的主子,不知怎么教训她们呢。” 
凤鸣自家知道自家事,答道:“不是遇上我,她们也不敢这么放肆。” 
“那倒是的。” 
替凤鸣换了衣裳,又取金冠为他系上,秋蓝瞅了半天,才点头道:“好了。”凤鸣朝她感激的笑笑,正要出门,方才听见的哭声忽然大起来,似乎哭泣的女子正在靠近。 
一会,接踵的脚步声传来,在门外停下。没了脚步声,哭声分外清晰。凤鸣和秋蓝对视一眼,都明白这绝不是普通的侍女犯错,否则用不着上报到凤鸣这来。 
“秋蓝,你快看,”秋月进了房,也不说发生了什么事,却对着秋蓝把手掌一摊,一颗玉坠赫然在现。秋月偏着头问:“这是不是鸣王身边的东西?” 
秋蓝仔细一看,点头道:“唷,这还是鸣王当太子时戴的东西呢,鸣王说不喜欢戴,脱下来一直搁在壁柜里,后来再没看见影子了。你从哪把这没用的小玩意找出来的?” 
“何止这一个,还有更多呢。”秋月又拿了两三样不起眼的小玩意出来,都是凤鸣的玉石或者黄金饰品。秋蓝心细,都认得起来。凤鸣早凑近来看,只是他对于自己的佩饰向来不在意,容恬送的东西又多,平时掉了也就掉了,哪里认得出是不是自己的东西? 
秋蓝疑道:“这些都是搁着搁着就不见的小玩意,难道是被人偷了?” 
秋星从门外进来,拍掌道:“这下猜对了,我们这竟出了个贼,好大胆子,连鸣王的东西都敢拿。人已经拿到门外,鸣王发落吧。” 
凤鸣领着几人出了房门,容虎早到了,沉着脸一言不发。那女子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深深低垂着头,项颈处的曲线优美动人,不看脸也知道有几分姿色,从身上的服饰猜测,不过是在屋外侍侯的普通侍女。 
凤鸣自到了这个世界,大多数时间都和容恬若言等王族在一起,侍侯他的自然是秋蓝秋星烈儿这些有最高权限的侍从。如今为了凤鸣的安全,所有要接触凤鸣的活都是秋蓝等亲自来做,普通的侍女虽然整天在外面侍侯忙碌,凤鸣却一个人也不认识。 
侍卫总长东陵移到凤鸣身边,行了个礼,低声问:“大王正在前殿议事,哭声传过去不好。鸣王吩咐一句,把她处置了吧。” 
凤鸣见她被唬得浑身哆嗦,倒也可怜,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叫采青。”仅可耳闻的颤声。 
秋蓝站在凤鸣身后,冷然道:“鸣王问你话呢,抬起头来好好回答。”她和秋月两人是凤鸣身边大侍女,对着凤鸣固然笑颜茵茵,管起下头的事来却绝不含糊。 
采青微微发抖,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楚楚可怜的脸。 
肤色白皙,明眸剔透,也算是个美人,凤鸣看她几眼:“那些东西,是你偷的吗?” 
不问还好,一问她居然又哭起来,揉着眼睛求道:“再也不敢了,鸣王饶了我吧。” 
这算是认罪了。既然有罪,就要处罚,凤鸣倒从来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事,见人人都等着他的吩咐,思量一会,转头问东陵:“你们平常会怎么处理?” 
“本来她偷了鸣王身边的东西,不能和普通宫内偷窃相比,应该从重处罚。不过这采青在太子殿侍侯已经多年了,一直都没有什么过错。”东陵叹了口气,建议着说:“鸣王如果降恩的话,就按普通的例子办,不必绞首,砍掉双手就算了。” 
凤鸣吃了一惊,愕然问秋月:“她偷了什么东西?” 
秋月拿出脏物,一一数道:“一颗玉石坠子,一个黄金做的小长寿坠子,还有一个用来系腰上的玉佩,一把……” 
“都是我不要的东西,太子殿成堆成堆放着发霉呢。”凤鸣瞅一眼采青,早吓得脸色苍白,对东陵道:“为了这些东西砍她一双手,也太过分了。”从秋月手中拿过那些不起眼的小玉石小金坠,往采青怀里一塞,对她微笑:“拿去吧,当我送你的。女孩子喜欢这些东西也不奇怪,只是不该偷窃。” 
采青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凤鸣正欣喜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袖子被秋蓝暗中一扯,秋蓝低声在他耳边道:“鸣王处置得不妥,她一个打扫花廊的侍女,连内屋也没资格进入,竟敢偷偷进屋子偷东西。鸣王这回饶恕了她,日后这太子殿就乱啦。” 
秋星点头赞同,又提出一点:“太子殿戒备如此森严的地方,她也敢乱来,实在大胆。我倒觉得这里面有点古怪,要好好问清楚。” 
一直不作声的容虎开口淡淡道:“这个好办,交给我,一天之内就能让她全部招供。”他除了负责凤鸣的保安外,也曾掌管审讯刑法,被他无情的眼神一扫,采青吓得嘴唇发紫,挪动着发软的膝盖向前,猛然抱住凤鸣的腿,哭求道:“采青只是一时糊涂,鸣王饶了奴婢吧!情愿被他们砍了双手,不要把奴婢送到刑房去……” 
容虎犀利的眼神停在她背上,冷然道:“为什么要偷鸣王的配饰?秋蓝秋月她们配饰也不少,都是女孩用的,你偷男人的配饰干什么?说!” 
听了这个,凤鸣心中一动,容恬说怀疑有人利用巫术害他,通常巫术不是需要受害人用过的东西吗?不过看采青偷的东西,都是只把玩过一下会就扔开的,如果用以巫术,应该偷他常用的东西才对。沉默一会,朝采青问道:“那些东西,都是你今天偷的?若是以前偷的,是一次偷了这许多,还是分次偷?” 
东陵代答道:“看来不是今天偷的。我们今天检查侍女们的住处时,发现她儿子脖子上挂了个坠子,不象侍女该有的东西,所以拿了她仔细盘问。那些东西,采青说是以前拿的,最早拿的是那个小黄金坠子,去年鸣王不在太子殿,里头戒备不严,看着东西搁在壁柜上,就起了贪念。” 
这么一说,大家稍微释怀。去年凤鸣流落外地,太子殿中乱成一片,后来连烈儿容虎秋月秋星都随容恬前去营救,偌大太子殿只剩一个忧心忡忡的秋蓝,谁还顾得上那些不起眼的小玩意。 
秋月点头道:“回想起来是的,鸣王回来后,我们日日守着,她哪能得手?” 
“那些东西确实早就不见了,只是不太重要,秋蓝有时候也会拿了乱摆,也就没有问。” 
秋蓝对秋星不满地抗议:“我什么时候把东西乱摆了?” 
只有凤鸣把注意力放到别的地方,咦了一声,审视采青道:“你有个儿子?你今年多大?” 
采青低头道:“回禀鸣王,奴婢今年十九。” 
凤鸣一脸疑惑,秋月附耳道:“一定是哪位常进宫的贵人的种,侍女们在宫廷里不见天日,盼望着和贵人们有了骨肉,好被要出去当个小妾。” 
秋蓝叹道:“宫廷里女子都命苦,有多少个怀了贵人骨肉的能有福气当妾,许多孩子生下来,没有父亲肯认,都活活闷死了。这个采青也算有良心,让孩子活下来。” 
凤鸣第一次接触这些宫廷内幕,听得眉头直皱:“孩子多大了?叫来看看。真是岂有此理,采青,偷东西的事就这么算了,你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我替你作主。”他现在是堂堂鸣王,说话掷地有声。 
采青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低头柔声道:“采青不过是一个奴婢,怎敢要鸣王费神。” 
“别怕,我叫他娶你。” 
“他……他是不可能娶我的。”采青轻轻摇头,脸上露出哀怨神色,眸中水波盈盈,委婉动人,刹那间美艳非凡。宫廷中美貌侍女众多,向来任贵族们采摘,她被人看上,自然有其独特之处。 
凤鸣见她的模样,似乎对孩子父亲真心真意,想她不愿吐露对方姓名,也不好勉强,问容虎道:“东西是以前偷的,那时候到处乱糟糟,顺手牵羊是人之本性。都问清楚了,你不会再对她用刑了吧?” 
容虎扫采青一样,拱手道:“听凭鸣王吩咐。” 
不一会,侍卫抱着一个男孩进来,不过两三岁的模样,生得粉雕玉琢,两只眼睛一闪一闪,可爱非常。 
秋月喝彩道:“好标致的孩子!”伸手去抱,他也不怯生,乖乖让秋月抱了,四处转头找娘。 
女孩都喜欢漂亮的小男孩,秋星也凑上去,拧一把嫩得能掐出水来的脸蛋,笑道:“瞧这模样,他父亲一定也生得很俊。他叫什么名字?” 
采青跪着轻声回道:“采锵……” 
凤鸣趁机道:“采青起来吧,侍卫们都下去。”采青站起来,垂首站在角落不敢动弹,采锵一转头见了她,忙叫着“娘!娘!”,伸出两只胖乎乎的小手。采青是戴罪之身,忍着狠心低头不看他,采锵嘴巴一嘟,竟似要大哭起来。秋月忙把他放到地上,采锵落地就朝采青摇摇晃晃跑去,牵着采青的裙角,仰头叫:“娘!娘!”幼稚的童音清脆悦耳,看来还没有完全学会发音,叫得有点跑调。 
采青抿着唇听了几声,豆大的眼泪滚了下来,俯身紧紧抱住孩子。 
秋蓝本来最不赞同凤鸣轻易放过采青,这下见了他们母子,也不由软了心肠,递块手帕给采青,叹道:“你偷那些东西,都是给孩子戴的?” 
采青红着脸点头,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回道:“宫里的老人们说,贵人用过的东西让孩子戴在身上,可以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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